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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幸福

火烧 2007-09-21 00:00:00 中华文化 1025
文章探讨幸福与安乐生的关系,从安贫乐道到现代物质追求,分析幸福与幸福感的差异,指出物质丰富未必带来真正的幸福,引发对现代人精神困境的思考。
       安乐死的问题前一阵子争议热烈,更有甚者将其作为人大提案,一时间沸沸扬扬。其实,“未知生焉知死?”,孔子他老人家似乎更重视人活着的这一辈子。活着的似乎更应该讨论一下安乐生的问题。
        这个问题曾经不是问题。中国早有古训:安贫乐道.安贫者.得安;乐道者.得乐。安贫乐道便是获得人生幸福的方便法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事以当贵,安步以当车,晚食以当肉”......这不都是一幅幅怡然自适遗世独立的君子古道图吗?不过,也许是先辈们太安贫,安得人欲几灭,功利几无。中国就这么一直贫下来,贫到阿Q只能宿破庙捉虱子玩乐,被人打,权当是儿子打老子。有精神胜利法以解嘲,充当了“安贫乐道”论的民间版本。一种退化的遗传,最后被豪强抓去砍了脑袋。看来,富者不让贫者安更甭提那乐了。贫过了头就要被老佛爷或八国联军欺压,要想活下去,得另想辙。
      西来的工业文明照亮了中国人民的眼。于是安贫乐道被作为腐儒之论被嘲讽被抛弃。穷怕了的国人们开始急切致富,似乎只要经济发展了即物质条件改善了,人们就会幸福的。确实,随着物质财产神奇的增聚,物欲得到充分的满足。但是,满足的影子厌倦紧随其后,也在悄悄滋生,并繁殖出更多的心里黑暗。很多人反倒不怎么会安、不怎么会乐了,称作“文明病”的莫名焦灼孤独感正在富裕(在这里,我更喜欢称这些人为暴发户)起来的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些人最爱问的是:“有意思吗?”,他们最常回答的,也是经常挂在嘴边的语句之一就是---“真没劲....”。这种话我们在很多场合都可以听到。什么俭朴、读书、奉献社会......,当然早成了头等没劲的事儿了。看电视没劲,电视关了更没劲;上网没劲,不上网更没劲;假日闲逛没劲,辛苦上班也没劲。他们渐渐失去了独处半日乃至两个小时的能力。在闲暇里自由得发懵,最拿手的活就是抱怨,从邻居到联合国,好像都欠了他们十万大洋。
      奇怪的现象是:有时幸福愈多,幸福感愈少。幸福和幸福感是两码事。大工业使得幸福的有效性递减,幸福的有效期大为缩减。电视广告展示出目不暇接的现代享受,催促着消费品更新换代的速率,电子传媒使人们知道得太多。让无限的攀比对象强入民宅,轮番侵扰,人们对幸福的程程追赶,永远也赶不上市场上正牌或冒牌的幸福增量。幸福感就在这场疲惫不堪的追赶赛中日渐稀释。
       推销商能提供给人们很多幸福的物质硬件。社会发展规划也制订出钢产量、人均生产值、学校数量和病床数目等等物质硬件的指标。但一个人所得亲情的质与量,所得友谊的质与量,一个人洽处和感悟大自然的质与量,一个人个性人格求得丰富美好的质与量......,这些幸福所不可缺少的精神软件,推销商不能提供,也没法儿找到相关的计量方法、质检办法,以便把它们纳入社会规划然后批量生产。
       精神是不能由别人给予的。苏东坡洞悉了人性的窘境,早就说过:“处贫贱易,处富贵难;安劳苦易,安闲散难;忍痛易,忍痒难”。贫贱易生焦渴,富贵易生厌倦,二者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贫贱者至少可以怨天尤人,把焦渴之苦归因于外部困难的阻迫,维持对自己的信任;而富贵者的厌倦之苦完全是自作自受,没法儿向别人赖账,必须自己承担全部责任,不能不内心恐慌。贫贱者的焦渴是处在幸福的入口之外,还有追求得目标,种种希望尚存;富贵者的厌倦则是处在幸福的出口之内,繁华幻影已在身后破灭。前面只有目标丧失的茫然和清寂,这样比起来,东坡先生所言不差,亦如尼采说的:“保持轻度贫困是该被祝福的。”
      人类虽然不必太富贵,但总是要富贵的,富贵不是罪过。东坡、尼采二位的拒富仇富主义终不是积极的办法,不能最终解决灵魂与肉体、心灵与物质这个人类永恒的难题,只是现代不少人富裕后的苦日子,不幸被二位前人言中,实是一桩憾事。应该说,事情还刚刚开始,物质还会增聚的,东西方都在较着劲儿干,没有人能阻止经济这一列失去了制动闸的狂奔的列车。幸福的物质硬件不断丰足和升级,将更加反衬出精神软件的稀缺,暴露出某种贫乏和尴尬。上帝正在于人类开一个严酷的玩笑,也是给出一种考验。
      东坡先生一生坎坷,但总是能安能乐。如果说陶渊明还多了一些悲剧,尼采还太容易狂躁,那么苏东坡就更具有健康的光彩。我每次想到他的形象,便感到亲切并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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