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铁道游击队”

去年“五一”节，我和女友乘火车出游，坐的是一列老式蒸汽火车，双层车窗木头坐椅，给人感觉就像回到了战争年代，但车窗上厚厚的灰尘明白记载着岁月的沉积。

车启动了，我和女友边吃东西边浏览窗外风光，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在我印象里，铁路沿线的风光是很美的，80年代不是有个口号“万里铁路万里林，宜林公路绿成荫”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有点成就了吧。

可越看越让人倒胃口。光秃秃的没几棵树不说，铁路两侧齐人高的野草上挂满了白花花的塑料袋，一眼望不边，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靠近农田的水渠臭水泛滥，漂满了各种生活垃圾。毫无疑问的，这是乘车旅客们的杰作。咱中国人这是怎么了，连最起码的公共道德都不讲。农民在这白色污染环境里、用臭水种出的有问题粮食最后还不是回到城里人嘴里。“乖汉瞒痴汉，痴汉总不如。乖汉变驴马，却被痴汉骑。”这句古老的谚语又有几人能真正体会。

没法吃下去了，我示意女友收拾一下。就在我们低头干活的一刹那，“啪”的一声，一块石头飞入，满桌都是玻璃渣子，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这是真的吗？看着地上那块灰黑的石头，我简值如入云里梦里。

列车员过来，我义愤填膺地讲述地讲述了一下经过，期待着她同样的反应。万没想到人家大姐只是语调平静地问了一句：“有人受伤吗？”我一时语塞，幸亏刚才那一低头，我和女友都没受伤，可没人受伤就不算大事了？我愤愤地又问：“没人受伤怎样，有人受伤又怎样？”“没人受伤就算了，有人受伤另说，这，常事！您瞧，咱这不双层窗户吗，把那层拉下来照常用。”大姐不急不徐的语调就像在唠家常。“到底谁干的，为了什么？”我额头上青筋暴露。“还有谁，当然是沿线居民，你祸害人家，人家能不祸害你吗！”“那你们也不管管，这可是铁路线啊！”“管，怎么管？看过《铁道游击队》吗，凭我们几个列车员和乘警管得过来吗？”“那你们上级呢？”大姐默然，收拾完满地的玻璃渣后迅速遁去。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游击队袭击铁路线，鬼子汉奸紧张的什么似的，怎么如今的铁路管理者连这点自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