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视自己脱离群众

  把先知的教导忘记，
  追逐这堕落的风气，
  我已和群众远离，
  做着为艺术而艺术的游戏。

  我的文字一片冰凉，
  丢掉了崇高的理想，
  在狭隘的情思里徜徉，
  还自以为心情解放。

  有思想的生命重新麻木，
  意识在物质面前变得模糊，
  就像回到陈腐的山谷，
  只感觉自己响亮的脚步。

  我的服装越来越高档，
  精神却在慢慢衰亡，
  最美丽的马列的光芒，
  不再照耀我的文章。

  我变得贫乏而且慵懒，
  不愿听取百姓的悲欢，
  一味修筑豪华的宫殿，
  用以弥补灵魂的缺陷。

  当我从现实复苏，
  生命就没有了幸福，
  谁能带我走出迷途，
  有谁能为我消除孤独？

  红色的年代已不在，
  灵魂的作家就香消烟海？
  面对死气沉沉的亭台，
  我要怎样抒发我的情怀？

  是的，我惊叹李白的文采，
  对天才的普希金顶礼膜拜，
  然而我的信念已经更改，
  现在我推崇巴金等老一代。

  想到他们，我就倍感羞惭，
  他们有着最优秀的情感，
  再动听的旋律在他们面前
  都将显得色彩暗淡。

  因此我的心充满悲哀，
  为自己，也为我们时代，
  繁荣不能代替真正的光彩，
  生命渴望人类的健康心态。

  “千斤棒”能够澄清万里埃，
  而我们连一黄都不能制裁，
  更别谈平衡社会的买卖，
  不让贫富的差距成“癌”。

  在这股潮流里随波漂浮，
  我的歌注定会走进绝路，
  即使我拥有天堂的艺术，
  这缪斯也是一个簸足。

  我鄙视自己脱离群众，
  曾把孔孟暗暗推崇，
  现在啊，我把马列高举天空，
  给自己的过去敲响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