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啥感觉越来越穷?
改革开放三十年,经济飞速发展,GDP连续十几年保持两位数增长,原来是奢侈品的肉、蛋等食品,现在已经经常出现在了普通人的餐桌上。2006年国家财政收入4万亿,2007年5万亿。可我们的感觉却是越来越穷,为什么?
有人说,这是相对贫穷,不是绝对贫穷。十几年前,我看过一个新闻报道,名字大概叫“百万大贫困”,说的是湘西大山里,有一户人家,夫妻二人合穿一条裤子。男人出门,老婆就不能出门,老婆出门,男人就要呆在家里。因为家里只有一条裤子。相信不会有人问出“他老婆为什么不上淘宝买条裙子”这样的蠢话。现在还有这样的绝对贫困吗?我想不会有了。但的确有一部分人还很穷,是绝对穷,不是相对穷。比如下岗工人。下岗工人的失业金有多少?每月六、七百元?应当算是高一点的了。两个人都领,也就一千四百元。需要支付什么呢?电费、水费、电话费、公共交通费、房租等少不了吧。有房子的不用支付房租。吃饭呢?主食不算贵,但菜不便宜。我今天早上买的豆角是一块三一斤。穿衣呢,也基本可以保暖。如果有三口人,这些钱虽说不能比较舒服地花,也不至于忍饥挨饿,条件是:不能有老人,除非老人自己也有收入;不能有上高中的孩子;不能生病;不能生孩子;不能死人;亲戚朋友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也不能死人。然而这些情况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所以这部分人还是绝对贫困。还有比这更差一点的,就是被社保制度遗漏了的。以上这两部分人有多少?当然是少数,但不会是可以忽略的少数。
鲁迅说,对于喜欢随便说话的人,应当先饿他三天,再让他说话,他就不会在用这种不痛不痒的腔调了。这句话说得有道理。声称相对贫困的人,你们做过调查吗?究竟有多少人处在绝对贫困状态?没有做过调查就不要乱讲。有人可能会问我,你做过调查吗?我承认我没做过,但我的确遇到过我所说的处于绝对贫困状态的人,他们不仅有下岗的,还有退休了的。而且我可以从我周围的发生的事情来推断一下。这三、四年的时间,我所住的四栋楼约计两百户人家共丢失了不下十几辆自行车,包括电动车,并且在去年底有小偷爬进三楼住户的家里偷走了手机、现金、MP3、手提电脑等财物。这说明什么?我们可以说,做贼的不见得都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人,这点我也承认,但不会是富人吧?也不会全是为了奢侈性消费吧?爬三楼没有危险吗?
上面说的绝对贫穷的人,我感觉原因不是他们自己懒惰,而是我们的制度既不能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又不能为他们提供足够的保障。换句话说,原因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我们的制度。这些人可能没有什么高学历,更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爹能够给他们提供赞助,让他们出国留洋镀金,但他们有劳动力,这是我们国家和社会的财富。国家今天用不着他们了,将来可能会得着他们或他们的孩子,因为经济发展是有周期性的。困难时,需要劳动力少,快速发展时,需要的劳动力自然就多了。我们不应该不善待他们啊。我有时对现在的小偷也并不那么憎恨,因为如果还发生有人侵略我们的战争,说不定他们到战场上也能奋勇杀敌。对这部分人,我认为国家首先是提供更高,至少是高于现在一倍的社会保障,然后再组织暂时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作为师资,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对他们进行科学技术知识与思想道德知识的教育,为国家、社会发展储备后备力量,而不是放任自流。
下面再说说相对贫穷的问题。
相对贫穷就是贫富差距大,两极分化严重了。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我认为从根子上讲,就两个,一个是市场经济至上理论的彻底实践,另一个就是官商勾结形成的新式的官僚资本的大行其道。
市场经济在配置资源、优化结构、提高效率上的作用极大,这点不用说了。新自由主义经济的精英已经说得很多了。但资本主义的主流经济学家也意识到了市场经济本身存在的缺陷,即市场经济不能解决社会公平、和谐、稳定的问题,不能解决分配不公的问题,不能解决公共产品问题,不能解决资源、环境问题等等。不知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忽略,反正在新自由主义精英那里,市场经济理论已经简化为“爹不一定是钱,但钱一定是爹”这样一个简单的公式了。教育产业化、卫生产业化、交通产业化、住房产业化等等,好在没听说政府、国防产业化,其他的一律产业化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万元户就不得了了,而今万元户绝对是贫困户,十万、百万不算富,千万是算起步,上亿才叫富。据一份不太可靠的消息,中国现在拥有上亿身家的人有3220人。大家想一想,上亿的钱,是一个小一点贫困一点的县一年的产值啊,怎么花,不折腾?折腾也折腾不完哪?中国为什么有那么多怪事,什么买车连车模一起买回来啊,什么万朵玫瑰宝马照明讨老婆啊?不折腾还不被钱烧死?相对穷困族呢?买座房子也买不起,就算买得起也得拿爹娘看病的钱去换。这都是市场经济至上理论搞的。不是有个税调整两极分化吗?唉,那玩艺儿要真管用,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真富的不缴税,真正缴税的就是我们这些相对贫困一族。搞市场经济是个正确选择,但一定要保持社会主义的性质。如果继续奉行市场至上理论,那么今天不过是个开始。今天的相对贫困族,将来极个别人可能会转入富豪族,而另一部分必然转向绝对贫困。到那时,中国不会再有相对贫困,除了大富豪,就是绝对贫困族。
我曾经在一个帖子里提到一个假设,一位县长家的除夕家宴,餐桌上可能不会有处级以下的干部。老子是县长,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是局长、处长等。这个假设是不全面的,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老子是县长,儿子是局长,儿媳是某公司的老总。这不只是一个官僚家庭,而是一个官僚资本主义的家庭。这种最可怕的事儿,却是现实。去年发生的一件大事儿,今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不方便说,但已经有许多网友从里面嗅出了一种官僚资本主义的味道。说一件方便说的,在许宗衡前面倒下了一个黄光裕,香港媒体猜测二人之间可能有些勾结,一位官僚与一位资本家实现了结合。指望许宗衡这样的官员为老百姓说话,现实么?当然出于作秀目的除外。
官僚与资本的结合的最佳形式是以血缘关系或姻缘关系为纽带。因为在现行体制下,反腐的有关刑事法律毕竟还停留在权钱交易层面上,而对于亲、钱交易,则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口。其他方面的法律及有关纪律规定,倒是有一些不得低价向自己关系出售资产或高价买进其商品的规定,但至今还没发现有哪位官员因此而遭受处分。难道说没有这种事?不可能的,我几乎可以断定,本文上一段中所捉到的不方便说的两件事,一定有这种关系在里面作怪。我说的不方便说,不是因为自己与此有涉,或有纪律、法律规定不能说,而只是担心自己的文章被阉。这一点还请各位原谅。
在各地发生的一起又一起的突发事件及没有引发突发事件但也极端令人愤慨的事件中,大家感到什么人最可怕?我感觉有两种人,一是特别有钱的人,二是特别有权的人。然而这两种人居然实现了结合,岂不更可怕么?
官僚资本的出现,完全把市场经济公平竞争的原则破坏了。农民的土地、工人的工资,通过官僚资本的运作,轻而易举地就进入到了某些人的口袋里,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我们能不相对贫困吗?可以,条件是需要他们的良心发现,给我们涨工资,给我们恩赐。绝对贫困有时也会沾上他们的光,比如捐款助学等,但他们经常因为被捐助人没有他们希望的表示而恼怒。
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人群占了社会的多大一部分?这个没有人统计。因为缺乏一个明确的标准,可能想统计也无从统计。但我们知道,这部分人占的比例绝对很多很多,应当是一个绝对数量。很明显,他们对社会不满意。有时候这个社会的选票是用权力来统计的,比如一个县长=八个副县长;有时候是用财富来统计的,比如一个千万富翁=十个百万富翁,但也有时候是用人命来统计的,一个人,无论是否有钱,无论是否有权,都是一条命,不能多算,也不能少算。比如现在的伊拉克、阿富汗还有伊朗。领导满意很重要,富豪满意也很重要,但占人口绝对多数的群体满意更重要。
有人说,你这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我可能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但是,碗里有肉的人骂娘与碗里没肉的人骂娘是不一样的。碗里都有肉,骂娘的人与不骂娘的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不过是碗里有肉也骂娘的人。
我今天说的话可能会让一些人不高兴,但他们的做法让社会不高兴,让和谐不高兴。无论你多么有权,多么有钱,只要社会不高兴,只要和谐不高兴,他们两个都会有办法收拾你。对于这一点,历史上是有事实证明的。
还有一点,历史有时候是很喜欢重复的。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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