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里究竟说了什么?
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里究竟说了什么?
京华布衣
原文:http://bbs.online.sh.cn/forum/thread-2849869-1-1.html
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里说了什么?应当怎样认识他的论点?现在我们作一点考察。
1、亚当•斯密说些什么
斯密是经济自由主义的倡导者,他的经济学是从人性论出发的,出发点就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在《道德情操论》里写道:“毫无疑问,每个人生来首先和主要关心自己。……因此每个人更加深切地关注同自己直接有关的,而不是对任何其他人有关的事情。”(《道德情操论》,P101—102,商务,1997)
但是这种心理不便于公开表露,而要加以掩饰,“虽然每个人心里确实必然宁愿爱自己而不爱别人,但他不敢在人们面前采取这种态度,公开承认自己是按这原则行事的。他会发觉,其他人决不会赞成他的这种偏爱,无论这对他来说如何自然,对别人来说,总是显得过分和放肆。……在这种场合,他一定会收敛起这种自爱的傲慢之心,并把它压抑到别人能够赞同的程度。”(同上,P102)
如果不这样加以克制的话,就会使他冒犯众怒,处境危险,“感到他已经变为愤恨和声讨的合宜对象,变为承担愤恨和惩罚的必然后果的合宜对象,这种念头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心头,使他充满了恐惧和惊骇。”(同上,P104)
为逃避惩罚,免于惊惧,他只好违心地去帮助别人。“尽管他们的天性是自私和贪婪的,虽然他们只图自己方便,虽然他们雇佣千百人来为自己劳动的目的是满足自身无聊而又贪得无厌的欲望,但是他们还是同穷人一样分享所作一切改良的成果。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他们对生活必需品作出几乎同土地在平均分配给全体居民的情况下所能作出的一样的分配,从而不知不觉地增进了社会利益,并为不断增多的人口提供生活资料。”(同上,P295-230)
我们看到这只“看不见的手”了,虽然这根本不是什么高尚的道德情操。不过,“人类社会所有成员,都处在一种需要互相帮助的状态之中,……虽然这种必要的帮助不是产生于慷慨和无私的动机,虽然在不同的社会成员之中缺乏相互之间的爱和感情,虽然这一社会并不带来较多的幸福和愉快,但它必定不会消失。凭借公众对其作用的认识,社会可以在人们相互之间缺乏爱和感情的情况下,像它存在于不同的商人中间那样存在于不同的人们之间;并且虽然在这一社会中,没有人负有任何任务,或者一定要对别人表示感激,但社会仍然可以根据一种一致的估计,通过完全着眼于互惠行为而被维持下去。”(同上,P105-106)
可见,斯密认为,在“看不见的手”的指引下,即使没有高尚的道德情操,社会仍将照常运转。当然,如果有了高尚的道德情操一切会更好,但是实际上这种道德是不存在的。
2、马恩批判亚当•斯密
马克思恩格斯肯定亚当•斯密和李嘉图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最优秀的代表”,(《资本论》第1卷,《全集》第23卷第98页注32),同时指出,“亚当•斯密和李嘉图这样的经济学家是当代的历史学家,他们的使命只是表明在资产阶级生产关系下如何获得财富。”(马克思:《哲学的贫困》,《全集》第4卷,第156页),所以马克思认为亚当•斯密“是露骨粗鲁的资产者暴发户的解释者”。(《剩余价值理论》,《全集》第26卷第1册,第300页)马克思揭示了亚当•斯密研究方法的内在矛盾,指出“斯密本人非常天真地活动于不断的矛盾之中。一方面,他探索各种经济范畴的内在联系,或者说,资产阶级经济制度的隐蔽结构。另一方面,他同时又按照联系在竞争现象中表面上所表现的那个样子,也就是按照它在非科学的观察者眼中,同样在那些被实际卷入资产阶级生产过程并同这一过程有实际利害关系的人们眼中所表现的那个样子,把联系提出来。这是两种理解方法,一种是深入研究资产阶级制度的内在联系,可以说是深入研究资产阶级制度的生理学,另一种则只是把生活过程中外部表现出来的东西,按照它表现出来的样子加以描写、分类、叙述并归入简单概括的概念规定之中。这两种理解方法在斯密的著作中不仅安然并存,而且相互交错,不断自相矛盾。”(《剩余价值理论》,《全集》第26卷第2册,第243页)就是说,亚当•斯密有时以科学家的态度进行探讨,有时却以资产者的身份大谈生意经。“斯密的这种天真使它的著作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同上,第243页)不论哪一种方法,亚当•斯密都是在为资本主义辩护,在他看来,资本主义是一种最合乎人类本性的制度,应当万世长存。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国富论》中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最生产的(同以前那些形式比较起来,它无疑是这样的)。”(同上,第195—196页)马克思着重批判了所谓“斯密的教条”,即“商品的价格……仅仅由工资和剩余价值构成”,(《资本论》第1卷,《全集》第23卷,第648页注32)并且指出,“这样一来,他就为庸俗经济学大开了方便之门。”(《资本论》第2卷,《全集》第24卷,第413页)
恩格斯早期的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尖锐地揭露了亚当•斯密经济学说的“不道德”,他说:“政治经济学,即以亚当•斯密的《原富》为基础的自由贸易学说,也同样是伪善、矛盾和不道德的。”他认为这是一个“必要的进步。为了使私有制的真实的后果能够显现出来,……就必须通过企图否认旧政治经济学的不道德和因此而产生的必然结果即伪善而使这种不道德达于极点。”(《全集》第1卷,第598页)
恩格斯在书中进一步揭穿了斯密的伪善:“亚当•斯密颂扬商业,说商业是人道的。……当然,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必须和廉价卖给他货物的人们和高价买他的货物的人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表现得愈友好,就对他愈有利。商业的人道就在于此,而这种为达到不道德的目的而滥用道德的伪善手段就是贸易自由论所引以自豪的东西。”他质问那资产阶级伪君子:“你们在什么时候做事情是纯粹从人道的动机出发,是从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不应存在对立这种意义出发的呢?你们什么时候讲过道德,什么时候不图谋私利,不在心底隐藏一些自私自利的邪念呢?”恩格斯深刻地指出:“自由主义的政治经济学竭力用瓦解各民族的办法来使敌对关系普遍化,使人类变成一群正因为利害相同而互相吞噬的凶恶的野兽(竞争者不是凶恶的野兽又是什么呢?)”(同上,第601—602页)
经济自由主义的虚伪还表现在他们对政府职能的态度中,一方面,他们主张“自由放任”,即自由经营,自由剥削,自由竞争,自由贸易,反对政府对经济活动进行任何干预,但同时却又要政府保护资产阶级的财产。斯密主张:“就组成政府以保障财产的安全而论,成立政府事实上是为了保卫富人抵抗穷人的,或者是为了保卫一些有财产的人们,抵抗没有任何财产的人们的。”(《国富论》第2篇第233页)
3、如何认识无形的手
一些人认为亚当•斯密讲了两只无形的手,一只是《国富论》论里讲的那只市场经济的无形的手,一只是《道德情操论》里讲的这只伦理道德的无形的手。我们已经有了市场这只手,如果再有了道德这只手,似乎就万事俱备,可以实现和谐社会了。事实如何呢?
以前也有人认为亚当•斯密“研究道德世界的出发点是同情心,”而“他研究世界经济的出发点则是利已主义。”(卢森贝:《政治经济学史》,第1卷,第243页)《道德情操论》中译者在《译者序言》已经正确地指出:“《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都是从人的利已本性出发的。”(《道德情操论•译者前言》第12页)
至于“看不见的手”,前面我们已经引证了《道德情操论》中的论述,在《国富论》中他说:每个人在追求他自己的利益时,“像在其他许多场合一样,他要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指导,去尽力达到一个并非他本意想达到的目的,也并不因为事非出于本意,就对社会有害。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真正出于本意的情况下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即《国富论》,下卷,第27页)
在《道德情操论》里是为了利已的目的,“不知不觉地增进了社会的利益”,在《国富论》里是“追求自己的利益”“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看来两本书里所讲的其实是同一只手,即利已主义的手。即使我们把它硬是分成两只:一只利已主义的市场之手,一只利已主义的道德之手,这两只利已主义的手就能促成公平、和谐的实现吗?
退一步讲,即使我们的理解完全错误,假定亚当•斯密的书里确曾宣扬一种真正美好的道德情操,那也只能视为骗人的空话,恩格斯说得好:“你们什么时候讲过道德?”
一些人希望用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促进社会的公平和谐,用心良苦。但是这番话如果是对工农大众,那就是无的放矢。劳动人民为了国家的建设一向是无私奉献,直至献出生命;为了“社会转型”,已经付出巨大的牺牲,他们除了自己的劳动力已经一无所有,还要他们牺牲什么?这番话,只能对资产阶级去说,对那些吞噬了大部分社会财富的3200个大资本家,特别是其中的2700个权贵富豪去说,但这不啻是与虎谋皮,所以还是免开尊口吧。你们通过私有化市场化颠覆了革命人民通过长期斗争和辛勤劳动建成的公平社会,现在却想乞灵于资产阶级的“道德情操”来重现公平,除了暴露出你们是不可救药的新自由主义庸人,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附带声明一下,本人终生服膺列宁的教导,相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因此不反对泛览历代典籍,但必须以马列主义为指针,必须具有批判的眼光,否则只能越读越蠢,最后迷失方向,走入歧途。
爱学记

微信收款码
支付宝收款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