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种暠 结合〈后汉书,党锢列传〉说明范晔勾勒出的春秋至东汉时期社会思潮发展演变的线索
结合〈后汉书,党锢列传〉说明范晔勾勒出的春秋至东汉时期社会思潮发展演变的线索
结合〈后汉书,党锢列传〉说明范晔勾勒出的春秋至东汉时期社会思潮发展演变的线索
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言嗜恶之本同,而迁染之涂异也。夫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其志流。是以圣人导人理性,裁抑宕佚,慎其所与,节其所偏,虽情品万区,质文异数,至于陶物振俗,其道一也。叔末浇讹,王道陵缺,而犹假仁以效己,凭义以济功。举中于理,则强梁褫气;片言违正,则厮台解情。盖前哲之遗尘,有足求者。
霸德既衰,狙诈萌起。强者以决胜为雄,弱者以诈劣受屈。至有画半策而绾万金,开一说而锡琛瑞。或起徒步而仕执珪,解草衣以升卿相。士之饰巧驰辩,以要能钓利者,不期而景从矣。自是爱尚相夺,与时回变,其风不可留,其敝不能反。
及汉祖杖敛,武夫?兴,宪令宽赊,文礼简阔,绪余四豪之烈,人怀陵上之心,轻死重气,怨惠必仇,令行私庭,权移匹庶,任侠之方,成其俗矣。自武帝以后,崇尚儒学,怀经协术,所在雾会,至有石渠分争之论,党同伐异之说,守文之徒,盛于时矣。至王莽专伪,终于篡国,忠义之流,耻见缨绋,遂乃荣华丘壑,甘足枯槁。虽中兴在运,汉德重开,而保身怀方,弥相慕袭,去就之节,重于时矣。逮桓、灵之间,主荒政缪,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C32E直之风,于斯行矣。
夫上好则下必甚,桥枉故直必过,其理然矣。若范滂、张俭之徒,清心忌恶,终陷党议,不其然乎?
初,桓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宾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后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BF40,二郡又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因此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余人,郭林宗、贾伟节为其冠,并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褒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又渤海公族进阶、扶风魏齐卿,并危言深论,不隐豪强。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
时,河内张成善说风角,推占当赦,遂教子杀人。李膺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怀愤疾,竟案杀之。初,成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颇谇其占。成弟子牢B13F因上书诬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于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膺等。其辞所连及陈寔之徒二百余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于道。明年,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并表为请,帝意稍解,乃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而党人之名,犹书王府。
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流,遂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顾”,次曰“八及”,次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窦武、刘淑、陈蕃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佑、魏朗、赵典、朱?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
又张俭乡人朱B228,承望中常侍侯览意旨,上书告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以俭及檀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干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诋、宣靖、公绪恭为“八顾”,朱楷、田盘、B363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褒为“八及”,刻石立墠,共为部党,而俭为之魁。灵帝诏刊章捕俭等。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又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大讼党人,言甚方切。帝省奏大怒,即诏司隶、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狱掠杀之。于是又诏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爰及五属。
光和二年,上禄长和海上言:“礼,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疏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谬经常之法。”帝览而悟之,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解释。
中平元年,黄巾贼起,中常侍吕强言于帝曰:“党锢久积,人情多怨。若久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帝惧其言,乃大赦党人,诛徙之家皆归故郡。其后黄巾遂盛,朝野崩离,纲纪文章荡然矣。
凡党事始自甘陵、汝南,成于李膺、张俭,海内涂炭,二十余年,诸所蔓衍,皆天下善士。三君、八俊等三十五人,其名迹存者,并载乎篇。陈蕃、窦武、王畅、刘表、度尚、郭林宗别有传。荀翌附祖《淑传》。张邈附《吕布传》。胡母班附《袁绍传》。王考字文祖,东平寿张人,冀州刺史;秦周字平王,陈留平丘人,北海相;蕃向字嘉景,鲁国人,郎中;王璋字伯仪,东莱曲城人,少府卿:位行并不显。翟超,山阳太守,事在《陈蕃传》,字及郡县未详。朱?,沛人,与杜密等俱死狱中。唯赵典名见而已。
刘淑字仲承,河间乐成人也。祖父称,司隶校尉。淑少学明《五经》,遂隐居,立精舍讲授,诸生常数百人。州郡礼请,五府连辟,并不就。永兴二年,司徒种暠举淑贤良方正,辞以疾。恒帝闻淑高名,切责州郡,使舆病诣京师。淑不得已而赴洛阳,对策为天下第一,拜议郎。又陈时政得失,灾异之占,事皆效验。再迁尚书,纳忠建议,多所补益。又再迁侍中、虎贲中郎将。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以淑宗室之贤,特加敬异,每有疑事,常密谘问之。灵帝即位,宦官谮淑与窦武等通谋,下狱自杀。
李膺字元礼,颍川襄城人也。祖父修,安帝时为太尉。父益,赵国相。膺性简亢,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为师友。
初举孝廉,为司徒胡广所辟,举高第,再迁青州刺史。守令畏威明,多望风弃官。复征,再迁渔阳太守。寻转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转护乌桓校尉。鲜卑数犯塞,膺常蒙矢石,每破走之,虏甚惮慑。以公事免官,还居纶氏,教授常千人。南阳樊陵求为门徒,膺谢不受。陵后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为节志者所羞。荀爽尝就谒膺,因为其御,既还,喜曰:“今日乃得御李君矣。”其见慕如此。
永寿二年,鲜卑寇云中,桓帝闻膺能,乃复征为度辽将军。先是,羌虏及疏勒、龟兹数出攻抄张掖、酒泉、云中诸郡,百姓屡被其害。自膺到边,皆望风惧服,先所掠男女,悉送还塞下。自是之后,声振远域。
延熹二年征,再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群罢北海郡,臧罪狼籍,郡舍B364轩有奇巧,乃载之以归。膺表欲按其罪,元群行赂宦竖,膺反坐输作左校。
初,膺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等共同心志,纠罚奸幸,绲、佑时亦得罪输作。司隶校尉应奉上疏理膺等曰:
昔秦人观宝于楚,昭奚恤莅以群贤;梁惠王玮其照乘之珠,齐威王答以四臣。夫忠贤武将,国之心膂。窃见左校B12D刑徒前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河南尹李膺等,执法不挠,诛举邪臣,肆之以法,众庶称宜。昔季孙行父亲逆君命,逐出莒仆,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今膺等投身强御,毕力致罪,陛下既不听察,而猥受谮诉,遂令忠臣同愆元恶。自春迄冬,不蒙降恕,遐迩观听,为之叹息。夫立政之要,记功忘失,是以武帝舍安国于徒中,宣帝征张敞于亡命。绲前讨蛮荆,均吉甫之功。佑数临督司,有不吐菇之节。膺著威幽、并,遗爱度辽。今三垂蠢动,王旅未振。《易》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乞原膺等,以备不虞。
书奏,乃悉免其刑。
再迁,复拜司隶校尉。时,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贫残无道,至乃杀孕妇,闻膺厉威严,惧罪逃还京师,因匿兄让弟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阳狱。受辞毕,即杀之。让诉冤于帝,诏膺八殿,御亲临轩,诘以不先请便加诛辟之意。膺对曰:“昔晋文公执卫成公归于京师,《春秋》是焉。《礼》云公族有罪,虽曰宥之,有司执宪不从。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积一旬,私惧以稽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诚自知衅责,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克殄元恶,退就鼎镬,始生之意也。”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隶何愆?”乃遣出之。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复出宫省。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
是时,朝廷日乱,纲纪颓阤,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及遭党事,当考实膺等。案经三府,太尉陈蕃却之。曰:“今所考案,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也,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膺等颇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惧,请帝以天时宜赦,于是大赦天下。膺免归乡里,居阳城山中,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污秽朝廷。
及陈蕃免太尉,朝野属意于膺,荀爽恐其名高致祸,欲令屈节以全乱世,为书贻曰:“久废过庭,不闻善诱,陟岵瞻望,惟日为岁。知以直道不容于时,悦山乐水,家于阳城。道近路夷,当即聘问,天状婴疾,阙于所仰。顷闻上帝震怒,贬黜鼎臣,人鬼同谋,以为天子当贞观二五,利见大人,不谓夷之初旦,明而未融,虹霓扬辉,弃和取同。方今天地气闭,大人休否,智者见险,投以远害。虽匮人望,内合私愿。想甚欣然,不为恨也。愿怡神无事,偃息衡门,任其飞沈,与时抑扬。”顷之,帝崩。陈蕃为太傅,与大将军窦武共秉朝政,连谋诛诸宦官,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膺为长乐少府。及陈、窦之败,膺等复废。
后张俭事起,收捕钩党,乡人谓膺曰:“可去矣”。对曰:“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乃诣诏狱。考死,妻子徙边,门生、故吏及其父兄,并被禁锢。
时,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顾为膺门徒,而未有录牒,故不及于谴。毅乃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夺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归,时人义之。
膺子瓒,位至东平相。初,曹操微时,瓒异其才,将没,谓子宣等曰:“时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张孟卓与吾善,袁本初汝外亲,虽尔勿依,必归曹氏。”诸子从之,并免于乱世。
杜密字周甫,颍川阳城人也。为人沈质,少有厉俗志。为司徒胡广所辟,稍迁代郡太守。征,三迁太山太守、北海相。其宦官子弟为令长有奸恶者,辄捕案之。行春到高密县,见郑玄为乡佐,知其异器,即召署郡职,遂遣就学。
后密去官还家,每谒守令,多所陈托。同郡刘胜,亦自蜀郡告归乡里,闭门埽轨,无所干及。太守王昱谓密曰:“刘季陵清高士,公卿多举之者。”密知昱激己,对曰:“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今志义力行之贤而密达之,违道失节之士而密纠之,使明府赏刑得中,令问休扬,不亦万分之一乎?”昱惭服,待之弥厚。
后桓帝征拜尚书令,迁河南尹,转太仆。党事既起,免归本郡,与李膺俱坐,而名行相次,故时人亦称“李杜”焉。后太傅陈蕃辅政,复为太仆。明年,会党事被征,自杀。
刘佑字伯祖,中山安国人也。安国后别属博陵。佑初察孝廉,补尚书侍郎,闲练故事,文札强辨,每有奏议,应对无滞,为僚类所归。
除任城令,兖州举为尤异,迁扬州刺史。是时会稽太守梁旻,大将军冀之从弟也。佑举奏其罪,旻坐征。复迁佑河东太守。时属县令长率多中官子弟,百姓患之。佑到,黜其权强,平理冤结,政为三河表。
再迁,延熹四年,拜尚书令,又出为河南尹,转司隶校尉。时权贵子弟罢州郡还入京师者,每至界首,辄改易舆服,隐匿财宝。威行朝廷。
拜宗正,三转大司农。时中常侍苏康、管霸用事于内,遂固天下良田美业,山林湖泽,民庶穷困,州郡累气。佑移书所在,依科品没入之。桓帝大怒,论佑输左校。
后得赦出,复历三卿,辄以疾辞,乞骸骨归田里。诏拜中散大夫,遂杜门绝迹。每三公缺,朝廷皆属意于佑,以谮毁不用。延笃贻之书曰:“昔太伯三让,人无德而称焉。延陵高揖,华夏仰风。吾子怀蘧氏之可卷,休甯子之如愚,微妙玄通,冲而不盈,蔑三光之明,未暇以天下为事,何其劭与!”
灵帝初,陈蕃辅政,以佑为河南尹。及蕃败,佑黜归,卒于家。明年,大诛党人,幸不及祸。
魏朗字少英,会稽上虞人也。少为县吏。兄为乡人所杀,朗白日操刃报仇于县中,遂亡命到陈国。从博士C23B仲信学《春秋图纬》,又诣太学受《五经》,京师长者李膺之徒争从之。
初辟司徒府,再迁彭城令。时,中官子弟为国相,多行非法,朗与更相章奏,幸臣忿疾,欲中之。会九真贼起,乃共荐郎为九真都尉。到官,奖厉吏兵,讨破群贼,斩首二千级。桓帝美其功,征拜议郎。顷之,迁尚书。屡陈便宜。有所补益。出为河内太守,政称三河表。尚书令陈蕃荐朗公忠亮直,宜在机密,复征为尚书。会被党议,免归家。
朗性矜严,闭门整法度,家人不见墯容。后窦武等诛,朗以党被急征,行至牛渚,自杀。著书数篇,号《魏子》云。
夏馥字子治,陈留圉人也。少为书生,言行质直。同县高氏、蔡氏并皆富殖,郡人畏而事之,唯馥比门不与交通,由是为豪姓所仇。桓帝初,举直言,不就。
馥虽不交时宦,然以声名为中官所惮,遂与范滂、张俭等俱被诬陷,诏下州郡,捕为党魁。
及俭等亡命,经历之处,皆被收考,辞所连引,布遍天下。馥乃顿足而叹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祸及万家,何以生为!”乃自剪须变形,入林虑山中,隐匿姓名,为治家佣。亲突烟炭,形貌毁瘁,积二三年,人无知者。后馥弟静,乘车马,载缣帛,追之于涅阳市中。遇馥不识,闻其言声,乃觉而拜之。馥避不与语,静追随至客舍,共宿。夜中密呼静曰:“吾以守道疾恶,故为权宦所陷。且念营苟全,以庇性命,弟奈何载物相求,是以祸见追也。”明旦,别去。党禁未解而卒。
宗慈字孝初,南阳安众人也。举孝廉,九辟公府,有道征,不就。后为修武令。时,太守出自权豪,多取货赂,慈遂弃官去。征拜议郎,未到,道疾卒。南阳群士皆重其义行。
巴肃字恭祖,勃海高城人也。初察孝廉,历慎令、贝丘长,皆以郡守非其人,辞病去。辟公府。稍迁拜议郎。与窦武、陈蕃等谋诛阉官,武等遇害,肃亦坐党禁锢。中常侍曹节后闻其谋,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阁解印绶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害。刺史贾琮刊石立铭以记之。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乃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厌塞众议。迁光禄勋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勋,滂执公仪诣蕃,蕃不止之,滂怀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林宗闻而让蕃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蕃乃谢焉。
复为太尉黄琼所辟。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余人。尚书责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间以会日迫促,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方更参实。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吏不能洁。滂睹时方艰,知意不行,因投劾去。
太守宗资先闻其名,请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埽迹斥逐,不与共朝。显荐异节,抽拔幽陋。滂外甥西平李颂,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资用为吏。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资迁怒,捶书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裁,犹以利刃齿腐朽。今日宁受笞死,而滂不可违。”资乃止。郡中中人以下,莫不归怨,乃指滂之所用以为“范党”。
后牢修诬言钩党,滂坐系黄门北寺狱。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亦止。狱吏将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婴病,乃请先就格,遂与同郡袁忠争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诘,滂等皆三木囊头,暴于阶下,余人在前,或对或否,滂、忠于后越次而进。王甫诘曰:“君为人臣,不惟忠国,而共造部党,自相褒举,评论朝廷,虚构无端,诸所谋结,并欲何为?皆以情对,不得隐饰。”滂对曰:“臣闻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为党。”甫曰:“卿更相拔举,迭为唇齿,有不合者,见则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
滂后事释,南归。始发京师,汝南、南阳士大夫迎之者数千两。同囚乡人殷陶、黄穆,亦免俱归,并卫侍于滂,应对宾客。滂顾谓陶等曰:“今子相随,是重吾祸也。”遂遁还乡里。
初,滂等系狱,尚书霍谞理之。及得免,到京师,往候谞而不为谢。或有让滂者。对曰:“昔叔向婴罪,祁奚救之,未闻羊舌有谢恩之辞,祁老有自伐之色。”竟无所言。
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床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时年三十三。
论曰:李膺振拔污险之中,蕴义生风,以鼓动流俗,激素行以耻威权,立廉尚以振贵势,使天下之士奋迅感概,波荡而从之,幽深牢破室族而不顾,至于子伏其死而母欢其义。壮矣哉!子曰:“道之将废也与?命也!”
尹勋字伯元,河南巩人也。家世衣冠。伯父睦为司徒,兄颂为太尉,宗族多居贵位者,而勋独持清操,不以地势尚人。州郡连辟,察孝廉,三迁邯郸令,政有异迹。后举高第,五迁尚书令。及桓帝诛大将军梁冀,勋参建大谋,封都乡侯。迁汝南太守。上书解释范滂、袁忠等党议禁锢。寻征拜将作大匠,转大司农。坐窦武等事,下狱自杀。
蔡衍字孟喜,汝南项人也。少明经讲授,以礼让化乡里。乡里有争讼者,辄诣衍决之,其所平处,皆曰无怨。
举孝廉,稍迁冀州刺史。中堂侍具瑗托其弟恭举茂才,衍不受,乃收赍书者案之。又劾奏河间相曹鼎臧罪千万。鼎者,中堂侍腾之弟也。腾使大将军梁冀为书请之,衍不答,鼎竟坐输作左校。乃征衍拜议郎、符节令。梁冀闻衍贤,请欲相见,衍辞疾不往,冀恨之。时南阳太守成瑨等以收纠宦官考廷尉,衍与议郎刘瑜表救之,言甚切厉,坐免官还家,杜门不出。灵帝即位,复拜议郎,会病卒。
羊陟字嗣祖,太山梁父人也。家世冠族。陟少清直有学行,举孝廉,辟太尉李固府,举高第,拜侍御史。会固被诛,陟以故吏禁锢历年。复举高第,再迁冀州刺史。奏案贪浊,所在肃然。又再迁虎贲中郎将、城门校尉,三迁尚书令。时,太尉张颢、司徒樊陵、大鸿胪郭防、太仆曹陵、大司农冯方并与宦竖相姻私,公行货赂,并奏罢黜之,不纳。以前太尉刘宠、司隶校尉许冰、幽州刺史杨熙、凉州刺史刘恭、益州刺史庞艾清亮在公,荐举升进。帝嘉之。拜陟河南尹。计日受奉,常食干饭茹菜,禁制豪右,京师惮之。会党事起,免官禁锢。卒于家。
张俭字元节,山阳高平人,赵王张耳之后也。父成,江夏太守,俭初举茂才,以刺史非其人,谢病不起。
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请为东部督邮。时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所为不轨。俭举劾览及其母罪恶,请诛之。览遏绝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结仇。乡人朱并,素性佞邪,为俭所弃,并怀怨恚,遂上书告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于是刊章讨捕。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后流转东莱,止李笃家。外黄令毛钦操兵到门,笃引钦谓曰:“张俭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纵俭可得,宁忍执之乎?”钦因起抚笃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足下如何自专仁义?”笃曰:“笃虽好义,明廷今日载其半矣。”钦叹息而去。笃因缘送俭出塞,以故得免。其所经历,伏重诛者以十数,宗亲并皆殄灭,郡县为之残破。
中平元年,党事解,乃还乡里。大将军、三公并辟,又举敦朴,公车特征,起家拜少府,皆不就。献帝初,百姓饥荒,而俭资计差温,乃倾竭财产,与邑里共之,赖其存者以百数。
建安初,征为卫尉,不得已而起。俭见曹氏世德已萌,乃阖门县车,不豫政事。岁余卒于许下。年八十四。
论曰:昔魏齐违死,虞卿解印;季布逃亡,朱家甘罪。而张俭见怒时王,颠沛假命,天下闻其风者,莫不怜其壮志,而争为之主。至乃捐城委爵、破族屠身,盖数十百所,岂不贤哉!然俭以区区一掌,而欲独堙江河,终婴疾甚之乱。多见其不知量也。
岑晊字公孝,南阳棘阳人也。父豫,为南郡太守,以贪叨诛死。晊年少未知名,往侯同郡宗慈,慈方以有道见征,宾客满门,以晊非良家子,不肯见。晊留门下数日,晚乃引入。慈与语,大奇之,遂将俱至洛阳,因诣太学受业。
晊有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为友,李膺、王畅称其有干国器,虽在闾里,慨然有董正天下之志。太守弘农成瑨下车,欲振威严,闻晊高名,请为功曹,又以张牧为中贼曹吏。瑨委心晊、牧,褒善纠违,肃清朝府。宛有富贾张泛者,桓帝美人之外亲,善巧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并得显位,恃其伎巧,用势纵横。晊与牧劝B449收捕泛等,既而同赦,晊竟诛之,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余人,后乃奏闻。于是中常侍侯览使泛妻上书讼其兔。帝大震怒,征B449,下狱死。晊与牧亡匿齐鲁之间。会赦出。后州郡察举,三府交辟,并不就。及李、杜之诛,因复逃窜,终于江夏山中云。
陈翔字子麟,汝南邵陵人也。祖父珍,司隶校尉。翔少知名,善交结。察孝廉,太尉周景辟举高第,拜侍御史。时正旦朝贺,大将军梁冀威仪不整。翔奏冀恃贵不敬,请收案罪,时人奇之。迁定襄太守,征拜议郎,迁扬州刺史。举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官,吴郡太守徐参在职贪秽,并征诣廷尉。参,中常侍璜之弟也。由此威名大振。又征拜议郎,补御史中丞。坐党事考黄门北寺狱,以无验见原,卒于家。
孔昱字元世,鲁国鲁人也。七世祖霸,成亲时历九卿,封褒成侯。自霸至昱,爵位相系,其卿相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昱少习家学,大将军梁冀辟,不应。太尉举方正,对策不合,乃辞病去。后遭党事禁锢。灵帝即位,公车征拜议郎,补洛阳令,以师丧弃官,卒于家。
苑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也。少受业太学,与郭林宗亲善。举孝廉,再迁颍阴令,有能迹。
迁太山太守。郡内豪姓多不法,康至,奋威怒,施严令,莫有干犯者。先所请夺人田宅,皆遽还之。
是时,山阳张俭杀常侍侯览母,案其宗党宾客,或有迸匿太山界者,康既常疾阉官,因此皆穷相收掩,无得遗脱。览大怨之,诬康与兖州刺史第五种及都尉壶嘉诈上贼降,征康诣廷尉狱,减死罪一等,徙日南。颍阴人及太山羊陟等诣阙为讼,乃原还本郡,卒于家。
檀敷字文有,山阳瑕丘人也。少为诸生,家贫而志清,不受乡里施惠。举孝廉,连辟公府,皆不就。立精舍教授,远方至者常数百人。桓帝时,博士征,不就。灵帝即位,太尉黄琼举方正,对策合时宜,再迁议郎,补蒙令。以郡守非其人,弃官去。家无产业,子孙同衣而出。年八十,卒于家
党锢列传序翻译 后汉书
宋史.苏轼传》中有这样的记述:苏轼少时,母亲程氏教其汉书《范谤传》。范谤是东汉党争时受迫害的一个忠臣,任命为清诏使的时候,慨然有澄清天下的志向。后受迫害时,不苟且偷生,宁愿付出生命,像“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一样。临别辞母时说:“为儿不孝,没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范母说:“一个人既想成就名节,又想富贵寿考,岂能两全?母亲原你去完成理想。”读到这里时,小苏轼发誓自己长大了也要做范谤。苏母说:“你能做范谤,难道我就不能做范母吗?”
范滂传①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②。少厉清节③,为州里所服④,举孝廉、光禄四行⑤。时冀州饥荒⑥,盗贼群起,乃以滂为清诏使⑦,案察之⑧。滂登车揽辔⑨,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⑩。及至州境(11),守令自知臧污(12),望风解印绶去(13)。其所举奏,莫不厌塞众议(14)。
迁光禄勋主事(15)。时陈蕃为光禄勋(16),滂执公仪诣蕃,蕃不止之,滂怀恨,投版弃官而去(17)。郭林宗闻而让蕃曰(18):"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19)?今成其去就之名(20),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21)?"藩乃谢焉(22)。
复为太尉黄琼所辟(23)。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24),滂奏刺吏、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馀人(25)。尚书责滂所劾猥多(26),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暴(27),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28)!间以会日迫促(29),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30),方更参实(31)。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32)。"吏不能诘(33)。滂睹时方艰,知意不行,因投劾去(34)。
太守宗资先闻其名(35),请署功曹(36),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扫迹斥逐(37),不与共朝(38)。显荐异节 (39),抽拔幽陋(40)。滂外甥西平李颂(41),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42),资用为吏。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43)。资迁怒(44),捶书佐朱零(45)。零仰曰(46):"范滂清裁(47),犹以利刃齿腐朽(48)。今日宁受笞死(49),而滂不可违。"资乃止。郡中中人以下,莫不归怨(50),乃指滂之所用以为"范党"。
后牢修诬言钩党(51),滂坐系黄门北寺狱(52)。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53)。"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 (54);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亦止。狱吏将加掠考(55),滂以同囚多婴病(56),乃请先就格(57),遂与同郡袁忠争受楚毒(58)。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诘(59),滂等皆三木囊头(60),暴于阶下(61)。馀人在前,或对或否,滂、忠于后越次而进(62)。王甫诘曰:"君为人臣,不惟忠国(63),而共造部党(64),自相褒举(65),评论朝廷,虚构无端(66),诸所谋结,并欲何为?皆以情对(67),不得隐饰。"滂对曰:" 臣闻仲尼之言(68),'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69),。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为党(70)。"甫曰:"卿更相拔举,迭为唇齿,有不合者,见则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71),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72)。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73),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74)。乃得并解桎梏(75)。
滂后事释(76),南归。始发京师(77),汝南、南阳士大夫迎之者数千两(78)。同囚乡人殷陶、黄穆(79),亦免俱归,并卫侍于滂,应对宾客。滂顾谓陶等曰:"今子相随,是重吾祸也(80)。"遂遁还乡里。
初,滂等系狱,尚书霍谞理之(81)。及得免,到京师,往候谞而不为谢(82)。或有让滂者(83),对曰:"昔叔向婴罪,祁奚救之,未闻羊舌有谢恩之辞,祁老有自伐之色(84)。"竟无所言。
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85),抱诏书,闭传舍(86),伏床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87),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88)。滂白母曰 (89):"仲博孝敬(90),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91),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92),勿增感戚(93)。"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94),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95):"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96),莫不流涕。时年三十三。
论曰(97):李膺振拔污险之中(98),蕴义生风(99),以鼓动流俗,激素行以耻威权(100),立廉尚以振贵□(101),使天下之士奋迅感概 (102),波荡而从之,幽深牢、破室族而不顾(103),至于子伏其死而母欢其义。壮矣哉!子曰:"道之将废也与?命也(104)!"
注释
注释
① 本篇选自《后汉书·党锢列传》。东汉末年,政治黑暗,宦官与外戚交替专权,垄断仕进之路,甚至公开卖官鬻爵。一批士大夫愤怒而起,批评朝政,抨击宦官。宦官诬陷他们结党对抗朝廷,加以禁锢。在汉灵帝建宁二年(169)的党铟之祸中,党人李膺、范滂等百馀人死于狱中,其他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本文叙写范滂一生慨言直行,表彰其处污浊险恶而能振拔自立、激世励俗的非凡志节。文风跌荡清峻,悲壮激越。②汝南征羌:郡县名。在今河南郾城县东南一带。③厉:通"砺 ",磨炼。④州里:古代二千五百家为州,二十五家为里。本为行政建制,后泛指乡里或本土。服:佩服。⑤举孝廉:因品行"孝"、"廉"而被选拔。孝廉,汉代选拔人才的一种科目。光禄四行:光禄勋考察人才时所规定的四种品行。光禄,光禄勋,汉时官名,"掌宿卫宫殿门户,典谒署郎,更直执戟,宿卫门户,考其德行而进退之"。(《后汉书·百官志》)四行,《后汉书·党锢列传·范滂传》李贤注引《汉官仪》:光禄举敦厚、质朴、逊让、节俭四行。⑥冀州:东汉州名,在今河北一带。⑦清诏使:东汉官名,奉皇帝旨意,到地方调查处理事件。⑧案察:即"按察",考察。⑨揽辔:拉起马缰绳。⑩慨然:感慨貌。(11)州:指冀州。 (12)臧污:贪污。臧,通"赃",受贿。(13)绶:拴系官印的丝带。(14)厌塞众议:使大家心服,提不出不同意见。厌,通"餍",满足。塞,堵塞。 (15)迁:升任。光禄勋主事:光禄勋的属官。(16)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今属河南)人,当时士大夫清流中的代表。桓帝时,任太尉。灵帝时,为太傅,谋诛宦官,事败被杀。(17)"滂执"四句:范滂按公仪拜见陈蕃,本以为陈蕃会以贤士待己,不会拘于上下级礼仪。而陈蕃却接受了范滂的礼拜,范滂心怀不满,弃官而去。公仪,属下官员参见上司的礼仪。诣,拜见。止,阻止。版,拜见上司时所持之笏版。(18)郭林宗:郭太,又作郭泰,字林宗。太原界休(今山西介休县)人,当时清流领袖人物,不应官府征召,好奖拔士人。让:责怪。(19)格:规范。(20)去就:犹"出处",即做官或去官。古人认为决定去官或就官表现着一位士人的品行。(21)得无:难道不是。不优之议:不好的评论。(22)谢:道歉。(23)黄琼:字世英,江夏安陆(今属湖北)人,官至太尉。辟:聘任。(24)三府: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的衙门。掾(yuán原)属:属僚,下属官员。举谣言:采集反映民情的歌谣言论。(25)奏:弹劾。二千石:指俸禄为二千石的官员。(26)猥:杂滥。(27)叨(tāo涛)秽:贪赃。叨,通"饕",贪婪。秽,指赃贿。(28)简札:用作书写材料的竹简和木片,亦指功用相同的书写用品。(29)"间以"句:加以在朝廷聚会陈奏的日子很迫近。间以,加以,又因。迫促,日期临近。(30)审:核实。(31)方更参实:待进一步参证核实。方,将要。(32)显戮(lù路):指死刑。(33)诘(jié杰):反问。(34)投劾(hé河):呈递弹劾自己的状文。此为古代弃官的一种方式。(35)先:从前。(36)请署功曹:请来委以功曹之任。署,委任。功曹,官名,郡守的属僚。(37)扫迹:扫除足迹,指断绝往来。(38)朝:公堂。(39)显荐异节:表彰举荐有非常节操的人。显,表彰。(40)抽拔:提拔。幽陋:隐姓埋名者和地位低下者。指因卑微而被埋没的人才。(41)西平:县名,今属河南。(42)中常侍:宦官名,主管宫中事务。以颂请资:把李颂请托给宗资,安排职位。(43)寝(qǐn侵):同"寝",废止。(44)迁怒:把怒气发泄到他人身上。(45)捶:用鞭子或木棍打。书佐:属官名,掌文书。(46)仰:仰头。(47)清裁:公正的裁决。(48) 齿:切割。(49)笞(chī吃):鞭打。(50)归怨:把怨怒归聚到范滂身上。(51)"后牢修"句:据《后汉书·党锢列传序》,李膺做河南尹时,杀巫师张成之子。张成衔恨,其弟子牢修因上书诬告李膺结党对抗朝廷。皇帝震怒,捕李膺等二百馀党人。钩党,相互连结成朋党。钩,牵引,连结。(52)坐:获罪。系:关押。黄门北寺狱:黄门北寺控制下的监狱,当时由宦官主管。黄门,汉代官名。寺,官署。(53)皋陶:传说为尧时的执法官。(54)理:申诉,辩白。帝:天帝。(55)掠考:拷打。掠,打。考,通"拷"。(56)婴病:得病。(57)就格:受拷打。(58)楚毒:指酷刑。(59)辨诘:辨认审问。 (60)"滂等"句:范滂等人都被加以刑具,以囊蒙头。三木,指加在颈、手、足上的三种木制刑具。(61)暴:凌辱。此指被辱。(62)越次而进:超越囚犯队伍,走到前面。(63)惟:思。(64)部党:朋党,徒党。(65)褒举:褒扬、荐举。(66)虚构无端:无中生有,制造是非。构,制造。(67) 情:实情。对:回答。(68)仲尼:孔丘的字。(69)"见善"二句:见到善事便争着去做,好像担心追不上别人一样;见到恶事,便马上躲避,好像手碰到了沸水一样。原文见《论语·季氏》,文字与今本《论语》略异。汤,沸水。(70)"欲使"四句:意为原以为扬善抑恶、善恶分明,是王政所倡导的,不理解这样做为什么反被诬为结党为非。善善、恶恶,都作名词用,犹言每一善事、每一恶事。清,与下文"污"相对,形容善如同清澈之水洁净美好。闻,"闻见"的简省说法。不悟,不理解。更,反而。(71)循善:遵循善道,做善事。(72)大戮:死刑。(73)首阳山:在今山西永济县南,相传商代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在此饿死。此句意谓自己愿同伯夷、叔齐一样守死善道,决不变心。(74)愍(mǐn敏)然:哀怜、同情貌。(75)桎梏(zhìgù志固):古代两种刑具,脚上的叫桎,手上的叫梏。此泛指刑具。(76)事释:被诬为结党的事得以化解。(77)始发京师:从京城洛阳出发。(78)两:通"辆",指车。(79) 殷陶:字仲才。黄穆:字子敬。殷有贤名,黄被举为孝廉时,甘愿让给殷。他们与范滂一起被诬陷下狱。
(80)重:加重。(81)霍谓(xǔ许):字叔智,邺(今河北临漳县)人。曾任尚书仆射,官至少府廷尉。范滂下狱时,曾上表为滂辩解。《后汉书》有传。
(82)候:问候。谢:感谢。(83)让:责怪。(84)"昔叔向"四句:《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载,叔向因受弟弟羊舌虎牵连,在一次党乱中被囚。祁奚请人替他在国君面前开脱,乃得以释放。祁奚"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杜预注:"不告谢之,明不为己。"叔向,春秋时晋国大夫,复姓羊舌。婴罪,获罪。自伐,自夸。(85)督邮:郡守属官,主管督察、狱讼、捕亡等事。(86)传舍:驿舍,供传递政府文书者休息的地方。(87)引:自愿承当罪责。亡:逃亡。(88)诀:死别,长别。(89)白:告诉。(90)仲博:范滂之弟。(91)龙舒君:范滂之父范显,曾为龙舒侯相,时已故。龙舒,汉代侯国名。(92)大人:对其母的敬称。(93)感戚:感伤悲戚。(94)李:指李膺,字元礼,颖川襄城(今属河南)人,当时士大夫清流中的代表。桓帝时,任司徒校尉。灵帝时,与陈蕃等谋诛宦官,事败,下狱死。杜:指杜密,字周甫,颖川阳城(今河南登封市)人。桓帝时官至太仆。与李膺齐名,并称"李杜"。灵帝时,因党事被征,自杀。(95)顾:回望。(96)行路:行路之人。(97)论:李膺、杜密、范滂等人传记后所附的总论。(98)振拔污险之中:从污浊险恶的社会中奋然自拔。(99)蕴义:蕴蓄道义。生风:比喻产生令人敬畏的声势或气派。(100)激素行:激励高尚纯洁的品行。耻威权:使有威权的人产生廉耻之心。(101)立廉尚:树立清正廉明的风尚。振贵□:使势位高贵的人受到震动。□,同"势"。(102)概:通"慨"。(103)幽:囚禁。破室族:使自己的家族破败。(104)"道之"二句:孔子之语,见《论语·宪问》。废,毁,不能实现。
《后汉书》就是东汉时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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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党锢列传---张让》 翻译
张让的弟弟张朔正任野王县令,残忍无道以至于残杀孕妇,听说李膺刚正威严害怕处罚逃到京城,躲在他哥哥张让的家里房屋夹墙中。李膺知道情况后,带领手下破开墙壁抓出张朔投入洛阳大牢,审问明白后将其处死。
张让跑到桓帝面前诉苦。于是皇帝召见李膺责问他为何先斩后奏,李膺说“从前晋文公抓卫成公回京师,《春秋》并没有说他有错”。《礼记》上说“贵族有罪,虽说可以放松,但主管官吏施行宪政可以不服从。孔子做鲁国的刑官时,七天就诛杀了少正卯,我办理此案已经过了十天,我暗暗担心因办事拖拉而犯错误,没料到却得到办事迅速的罪名。我知道我罪有应得,不久便要死,请给我五天时间定能够除灭首恶,然后来领死罪,这是我的愿望”桓帝没有话说了,回头对张让说:“这是你弟弟的罪过,司隶有什么错呢?”就叫李膺退下了。
自此以后太监们都是锐气大减,休息时也不敢出宫去了,桓帝感到奇怪问为什么,太监们叩头哭道“怕李校尉”
张让:东汉末年权倾朝野的大宦官,其弟张朔仗势横行霸道。野王:今河南沁阳。膺:李膺,这时任司隶校尉,纠察京师百官,统河南、河内等七郡。弟舍:"弟"同"第",住宅。合柱:复壁,夹墙。帝:汉桓帝刘志。临轩:指皇帝在殿前平台上接见臣属。殄(tiǎn):灭绝。黄门:指宦官。休沐:休息沐浴,指休假日。宫省:宫禁。
O(∩_∩)O
范晔——后汉书——党铜列传的全文翻译
【原文】
恭(即耿恭)字伯宗,国(即耿国,东汉功臣耿弇之子)弟广之子也。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西域国名),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即堂弟)驸马都尉秉(耿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恭为戊己校尉(应该是戊校尉),屯后王(车师分前后两部,后王为后部首领)部(辖区)金蒲城,谒者(官名)关宠为戊己校尉(应该是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西域国名),示汉威德,大昆弥以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汉武帝元封中,遣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为公主,嫁与乌孙昆莫,赐乘舆服御,官属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后来汉宣帝又以赌博用具赐之),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音jī,携带)金帛,迎其侍子。
明年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匈奴官名)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殁。匈奴遂破杀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乘城搏战,以毒药傅矢。传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因发强弩射之。虏中矢者,视创皆沸(肿烂),遂大惊。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
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敢死队员)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同“榨”)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指西汉李广利)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据《东观汉记》载:“恭亲自挽笼,于是令士且勿饮,先和泥涂城,并扬示之。”)。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时,焉耆(西域国名)、龟兹(西域国名)攻殁都护陈睦,北虏亦围关宠于柳中。会显宗(即东汉明帝刘庄)崩,救兵不至,车师复畔(同“叛”),与匈奴共攻恭。恭历(同“励”)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其筋革。恭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单于知恭已困,欲必降之。复遣使招恭曰:“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白屋族的首领),妻以女子。”恭乃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虏官属望见,号哭而去。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
初,关宠上书求救,时肃宗(指东汉章帝刘炟)新即位,乃诏公卿会议。司空第五伦以为不宜救。司徒鲍昱议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同“才”)各数十,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乃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西域国名)兵,合七千余人,建初元年(公元76年)正月,会柳中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人口)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北虏惊走,车师复降。
会关宠已殁,蒙等闻之,便欲引兵还。先是,恭遣军吏范羌至敦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随王蒙军俱出塞。羌固请迎恭,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从山(指天山)北迎恭,遇大雪丈余,军仅能至。城中夜闻兵马声,以为虏来,大惊。羌乃遥呼曰:“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城中皆称万岁。开门,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随俱归。虏兵追之,且战且行。吏士素饥困,发疏勒时尚有二十六人,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上疏曰:“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蒙显爵,以厉(同“励”)将帅。”及恭至洛阳,鲍昱奏恭节过苏武,宜蒙爵赏。于是拜为骑都尉,以恭司马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补羽林。恭母先卒,及还,追行丧制,有诏使五官中郎将赍牛、酒释服(停止服孝)。
明年,迁长水校尉。其秋,金城、陇西羌反。恭上疏言方略,诏召入问状。乃遣恭将五校士三千人,副(担任……的副手)车骑将军马防讨西羌。恭屯枹罕,数与羌接战。明年秋,烧当羌降,防还京师,恭留击诸未服者,首(斩首)虏千余人,获牛、羊四万余头,勒姐(音zǐ)、烧何羌等十三种数万人,皆诣恭降。
初,恭出陇西,上言:“故安丰侯窦融昔在西州(即凉州),甚得羌胡腹心。今大鸿胪固(即窦固),即其子孙。前击白山,功冠三军。宜奉大使,镇抚凉部。令车骑将军防屯军汉阳,以为威重。”由是大忤(音wǔ,触犯)于防(指马防怨恨耿恭推荐窦固夺了自己的权力)。及防还,监营谒者李谭承旨奏恭不忧军事,被诏怨望。坐征下狱,免官归本郡,卒于家。
论曰:余初读《苏武传》,感其茹毛穷海,不为大汉羞(苏武,武帝时出使匈奴,匈奴乃幽囚武于大窖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氊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二十年乃还也)。后览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嗟哉,义重于生,以至是乎!昔曹子(曹子,春秋时鲁大夫曹刿也。一名曹沬。据《史记》载,齐桓公与鲁庄公会于柯而盟,曹沬执匕首劫齐桓公,桓公乃尽还鲁之侵地,而与之盟。)抗质于柯盟,相如(指战国时人蔺相如)申威于河表,盖以决一旦之负,异乎百死之地也。以为二汉当疏高爵,宥十世。而苏君恩不及嗣(继承人),恭亦终填牢户(填牢户指的是死于狱中,但耿恭卒于家,似不该说“填牢户”)。追诵龙蛇之章(据《史记》,春秋时晋文公返国,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不及。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天,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也”),以为叹息。
——选自《后汉书·耿弇列传第九》
【译文】
耿恭,字伯宗,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东汉大将。耿恭的父亲耿广是名将耿弇的弟弟。耿恭年少时就死了父亲,从小就慷慨多大略,有将帅之才。永平十七年(74年)冬,骑都尉刘张率兵击车师,请耿恭担任司马,耿恭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耿秉(耿弇弟耿国之子,耿恭之弟)破降车师。破降车师后,朝廷重新设立西域都护,戊己校尉(官名,掌屯田,属西域都护)。任命耿恭和关宠为戊己校尉,分别驻扎在车师后王部金蒲城(今新疆奇台西北)和车师前王部柳中(今新疆艾丁湖东北)城,各置兵卒数百人。耿恭到任,发布文告晓示乌孙,宣扬汉室威德,乌孙国中,从国王大昆弥以下,都非常高兴。派使者向东汉朝廷献名马,还送来汉宣帝时赠给昆弥右夫人——公主刘细君的博具,并愿派王子入侍皇帝。耿恭便派使者带着金银布帛,迎接其王子人侍汉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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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三月,北匈奴单于派左鹿蠡王率二万骑兵进攻车师,耿恭派司马带兵三百前往救援,路上,遭遇匈奴大军,寡不敌众,全军尽没。北匈奴杀死车师后王安得,又转兵攻打金蒲城(今新疆奇台西北)。当时城中兵少,形势危急。耿恭亲自登城,指挥作战。他让部下把毒药涂到箭镞上,向匈奴兵喊话:“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喊完,用强弩发射毒箭。匈奴兵中箭者,创口都因毒热而迅速溃烂。于是,大惊失色。正逢天降暴雨,耿恭乘风雨大作之际,纵兵出城,猛攻敌阵,大获全胜。匈奴兵震恐,纷纷说:“汉兵像神一样,真可畏也!”于是,引兵而去。
耿恭料匈奴定会再来,便于五月选定城傍有涧水流过的疏勒城据以固守。七月,匈奴兵又来进攻,耿恭招募数千敢死队员直闯敌阵,匈奴失利,于是,便在疏勒城下扎营,断绝涧泉之水。耿恭城中缺水,命将士掘井。但掘至十五丈深,仍不见水。将士干渴不堪,连马粪汁都挤出来喝了。耿恭见状,仰天长叹道:“闻昔贰师将军李广利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于是,整顿衣裳,对井再拜,为将吏们祈祷。不一会,飞泉涌出,众军喜悦无极,欢腾雀跃,山呼万岁。耿恭军将士在城上向下扬水给匈奴看,匈奴颇感意外,以为汉军有神明相助,撤兵而去。
当时,焉耆、龟兹联合,杀死了汉西域都护陈睦,北匈奴在柳中包围了关宠。十一月,明帝死,救兵不至,车师国又背叛汉朝,与匈奴合兵进攻耿恭。耿恭激励将士,奋勇拒敌。车师后王夫人的祖辈是汉人,因而常悄悄地给耿恭通报军情,并私下供给汉军粮饷。无奈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数月之后,汉兵粮食用完,陷入困境,于是煮铠弩,食其筋革。耿恭与士兵推诚同死生,因而全城上下,协力同心,决心死守城邑。但由于缺乏粮草,军士渐渐死亡,只剩了几十人。单于知道耿恭困顿不堪,想招降他,派使者对他说:“你若投降,就封你为白屋王,把女儿嫁给你做妻子。”耿恭先假意应允,将单于使者诱上城来,亲手将其杀死,炙于城上,使者官属望见,号哭而去。单于大怒,增兵围城,但始终未能攻下。
〖文章来源: 春秋中文网 [转帖]大汉军魂——耿恭坚守疏勒城事略 pt1dwy〗当初,关宠刚被围时,上书朝廷,请求派兵来救。适逢明帝已死,章帝即位,得到奏章,发下公卿计议。司空第五伦认为不宜出兵救援。司徒鲍昱说:“朝廷派人到危难之地,却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们。这样一来,对外,会助长敌对势力放惮无忌的气焰,对内则会损害忠亮守节之臣。假令估计一下时局,以后边疆无事则已,倘若一时有警,匈奴再兴兵犯境,你还怎么激励人带兵为将呢?况且耿恭、关宠每人只剩军吏数十人,匈奴包围攻击好多天,尚未攻下。可见他们虽人少势单,却尽力报国。应该调发敦煌、酒泉两郡太守,各人率领精锐骑兵两千人,多带旗帜,急行军,赶去解救他们的危难。匈奴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必定不敢抵敌,四十日之内,就足够返回塞内了。”
章帝依议,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代理太守事;派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征调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共七千人,于建初元年(76年)正月,到柳中进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俘虏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北匈奴见势遁逃,车师国又归降了汉王朝。
这时关宠业已战殁,援军诸将见此便欲弃耿恭回师。先前耿恭曾遣所部军吏范羌回敦煌领取军士寒衣,所以这次出征也在军中。此时诸将欲退,范羌抵死不从。诸将不敢前进,无奈只得分兵两千给范羌营救耿恭。范羌从天山北道进军,遇大雪深丈余。历尽艰辛才到达疏勒城下。城中听到兵马声,以为匈奴攻城。大惊,准备拒战。范羌在城下大呼:“我乃范羌,朝廷遣军迎校尉耳。”城中皆呼万岁。开门,见援军相与痛哭。此时,城中仅余二十六人。
〖文章来源: 春秋中文网 [转帖]大汉军魂——耿恭坚守疏勒城事略 BGEler〗第二天,耿恭等东归。沿途,敌兵追赶骚扰,汉军且战且行。耿恭的人马,从疏勒出发时尚有二十六人,由于将士忍饥挨饿,身体孱弱,一路上,多有死者,到玉门关时,仅剩了十三人,而且衣服洞破褴褛,形容憔悴枯槁。中郎将郑众安排耿恭等人洗沐,更换衣服。并上奏章给皇帝,希望表彰耿恭:“耿恭凭单薄的兵力坚守孤城,当匈奴的要冲,面对几万敌军的攻击,累月连年,心思用尽,力量耗光。从山上打井取水,煮弓弩当粮,抱着万死而无一生的决心,前后杀伤敌军数以千百计,终于忠勇双全,没有给国家丢丑。耿恭的节义,真是古今不曾有过的,应当授给他显要的爵位,用来勉励将帅。”耿恭回到洛阳。鲍昱也上奏皇帝,说耿恭的节义超过了苏武,应该赐予爵赏。于是,朝廷任命耿恭为骑都尉。任命耿恭的司马石修为雒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为羽林军。耿恭母亲早先去逝,耿恭回来后,回家追行丧制,不能出任官职,章帝下令叫五官中郎将马严赐给耿恭牛酒,要他停止服孝。
建初二年(77年),耿恭任长水校尉。同年秋天,金城、陇西羌叛汉。耿恭上表指陈方略,皇帝下诏召他入宫咨询。遂派他率领五校(越骑、屯骑、步兵、长水、射声)士卒三千人,作为车骑将军马防的副将出征西羌。耿恭驻军枹罕,多次与敌作战。第二年秋天,烧当羌(西羌之一支)投降,马防还京师,耿恭留驻攻打尚未平服者,歼敌千余人,获牛、羊四万多头,勒姐、烧河羌等十三种羌几万人,都到耿恭军中投降。
当初,耿恭出陇西时,曾上书朝廷,说:“故安丰侯窦融昔在凉州,甚得羌胡腹心。今大鸿胪固(即窦固),即其子孙。前时窦固出兵天山,战功卓著,为全军之冠,适合承担大使职任,坐镇安抚凉州。可令车骑将军马防驻防汉阳,作为重要的威慑力量。”他这个建议违忤了马防的心意。于是,马防回京,指使监营谒者李谭劾奏耿恭,说他不以国事为忧,接到出征诏书时有怨望之辞色。朝廷征召耿恭回京,把他下狱审治,后来,免除他的官职,责令他还归本郡。不久,耿恭死于家中。
评论说:我初次读《汉书·苏武传》,被他在蛮荒之地坚持过艰苦生活,没有让大汉王朝蒙羞的精神所感动。后来披阅耿恭坚守疏勒城的事迹,不知不觉长叹着眼泪不知从哪里流了下来。哎!追求正义比求生还重要,才使他达到这样的境界吗!从前曹刿在柯地盟会时劫持齐桓公,蔺相如在渑池会上大长赵国威风,不过是在短时间内逞其英豪,与耿恭处百死之地而不懈斗争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认为西汉和东汉的统治者应当给苏武、耿恭两人显贵的爵位,给他们十代人大赦的权利。可是苏武所受的恩泽连继承人也沾不上,耿恭甚至死于狱中。回想当年介之推的龙蛇歌谣,我认为可以大大地为他们感叹。
【赏析】
在谈阅读感受之前,先澄清一个地理名词上的误读。耿恭守卫的疏勒,不是汉代疏勒国首府疏勒城,即今天的新疆喀什市。据元代历史学家胡三省考证,当年耿恭守卫的“疏勒城在车师后部,非疏勒国城也”,其旧址在今天新疆奇台县半截沟乡麻沟梁的石城子遗址间,与喀什市相隔足有1000多公里。
前四史中,随着史书性质的日趋定型,叙事的生动、形象渐呈退化之态。《汉书》不及《史记》叙事的生动、形象,《后汉书》、《三国志》不及《汉书》叙事的生动、形象。有如此壮烈业绩的耿恭,赶不上司马迁、班固为其写传记,只得让李广、苏武等人专美于前。
捧读《后汉书·耿恭传》,我一直为他抱屈。论出身,他是名将之后,彪炳千秋,光耀门楣,是情理中的事;论业绩,诚如后世史学家所谓:“自永平十八年三月金蒲城被围,至建初元年三月入玉门关,前后历时两年整。耿恭兵不满百,孤悬塞外,抱必死之心,坐困穷城。前有数万之敌,屡挫其锋;后无匹马之援,终无异志。士卒至死而不离不弃,虽古之名将不能过之。时人赞其“节过苏武”,诚哉斯言!”可惜纵然“节过苏武”,后人铭记其勋业的有几个呢!王维有句诗说:“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难封缘数奇”,历史人物活着时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死了,也会依旧存在不公正。历史学家的表彰不力,后人的漠视,会使死者的双眼永远难以阖上。
对于耿恭,范晔的这篇传记,不可谓不用心。他在有些地方甚至一改自己严谨的写作风格,而学习《史记》的好“奇”。最典型的就是拜井一段。《东观汉记》的记载是这样的:“恭亲自挽笼,于是令士且勿饮,先和泥涂城,并扬示之。”也就是说“穿井十五丈不得水”之后,耿恭亲自下井把里面的土运上来,让士兵继续挖,终于挖到了水。后来司马光编写《资治通鉴》时就采用了这种比较现实的描述。范晔把耿恭继续挖井改为向井叩拜,“有顷,水泉奔出”,显示了神灵的作用。他自认为很“奇”,能表现出耿恭业绩的感天动地。但实际上,他不知道司马迁的“奇”是要植根生活的。《东观汉记》的记载才是真正的司马迁式的“奇”。大家设想一下,有了水,让大家先别喝,而是用来拌泥抹城墙,并洒水让敌人看,这样的安排,比直接洒水给敌人看,哪样更合理,更有效,更“奇”?范晔是位优秀的历史学家,但不是位杰出的文学家。他尽力为耿恭写一篇好传记,有时难免弄巧反拙。耿恭守疏勒,历时两年,除了对敌斗争的顽强,他在团结下属,鼓励士气方面,肯定有一些特殊的手段、策略。范晔选取的那件被后人称为岳飞《满江红》词“壮志饥餐胡虏肉”一句所本的事,即“恭乃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委实不光彩。一则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诱杀使臣,胜之不武;二则公开烧烤敌人,会激发匈奴士兵的斗志,对己方并不利。耿恭自有光彩的事,可惜历史学家或是因为调查力度不够,或是缺乏剪裁眼光,让该写的事多淹没在黄沙砾石下了。
但范晔严谨的写作态度,也给了我们一个沉重的思考话题。耿恭这样的守土铁血汉子,在上司、同僚的心目中会得到怎样的评价呢?有主张把他和部下抛弃不管的,有主张全力营救的,有的即便去拯救,也想着半途而废。英雄并不像我们想像中得到的尽是鲜花和掌声。这让我们不得不考虑我们这个民族自汉唐以后日益缺乏强悍勇武精神的原因!班超、耿恭这样的孤胆英雄,流了血,就绝不应再流泪!可惜,一切诚如范晔在“论曰”中所说的:“以为二汉当疏高爵,宥十世。而苏君恩不及嗣,恭亦终填牢户。追诵龙蛇之章,以为叹息。”
惜哉,耿恭!范晔的史笔难以传达你的神采,却绘出了你的窘境!同时代的人群里,已遍布对你的浴血事迹漠视的眼神,后世的遗忘,想来你也不会太计较!只是,一遍遍捧读《后汉书·耿恭传》,那西域的风沙不再是图片图像,而是我们祖先从未向敌人屈服过的头颅!
【名句点击】
1、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译文:如今把人臣派到危险艰难的地方,在他们急迫的时候,朝廷却扔掉不管;这样,对外则是纵容蛮夷行凶作恶,对内则是让死难的臣民伤心。假令估计一下时局,以后不会再发生侵扰边境的事件,这样做是可以的;如果匈奴再来犯边,进行侵略,皇上又怎能激励将帅用命呢?
解说:鲍昱真是位高瞻远瞩的政治家!拯救一个耿恭,意味将有千千万万个耿恭铁心为国效力。朝廷不怜惜为自己效力的将士,就会失去将士的奉献之心。一旦陷入危难,谁还会挺身而出?这不是简单的收买人心的权宜之计,也关系到民族性格的营造。褒奖见义勇为者,优待军人、老兵,都是健康社会成员的共识。过去这样,现在这样,将来还得这样!主张放弃拯救耿恭的第五伦是东汉一位著名的清官,可惜太没长远目光了!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成为阴暗人物。
2、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
译文:耿恭见状,仰天长叹道:“闻昔贰师将军李广利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于是,整顿衣裳,对井再拜,为将吏们祈祷。不一会,飞泉涌出,众军喜悦无比,欢腾雀跃,山呼万岁。耿恭军将士在城上向下扬水给匈奴看。
解说:这段文字的有名,仰仗唐朝诗人王维的诗《老将行》。这是首歌颂一位屡立殊勋却不得封赏,备受冷落的老年将军的七言古体诗,诗中有这么两句:“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颍川空使酒”,分别用耿恭和西汉将领灌夫的典故,来表现老将军的壮志在胸,不会“使酒骂座”(灌夫为人刚直,常借酒发脾气)。耿恭得到泉水,是他深挖的结果。不过,我们还是相信是他对汉朝的忠心,才换来清泉!
【作者的故事】
范晔(398~445),字蔚宗,南朝宋代顺阳(今河南淅川人),少年时即博览群书,善写文章,通晓音乐,还能写一手漂亮的隶书,17岁即踏入仕途,445年因参与密谋拥立刘义康而被处死。
范晔一生的最大成就是博采魏晋以来各家关于东汉史实的著作,删繁补略,撰成《后汉书》纪传九十卷(十志未及完成),成为我国史学名著。
他母亲是在上厕所时产下他的,当时范晔的额头磕在砖上受了伤,所以他的小名就叫砖。
成年后的范晔身高不满七尺,又肥又黑,而且眉毛、胡须均秃掉。正如阿里巴巴网站总裁马云所说,“男人的才华与其长相成反比”,范晔因为才华出众,年纪轻轻便已成名。他纵情声色,不拘小节。皇太妃去世安葬那晚,他照样酣饮听音乐;母亲重病将逝,他居然携妓妾去探望。这种张狂的个性最终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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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俭字元节,山阳郡高平县人,赵王张耳的后代。父亲张成,曾作江夏太守。张俭最初被地方推荐为茂才,因为刺史不是与职位相称的人,称病推辞不就。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请他作东部督邮。当时的中常侍大宦官侯览家住在防东县,残害百姓,为非作歹。张俭弹劾侯览和他母亲的罪行,请求诛灭他们。侯览截留了张俭上递的奏章,使他的建议都不能上达到皇帝那里。二人因此结仇。同乡人朱并,品行一向邪恶奸滑,为张俭所鄙弃,朱并对他怀恨在心,于是上书控告张俭和同郡二十四人结成朋党,朝廷于是根据删除朱并姓名的告密奏章搜捕张俭等人。张俭得以逃亡,困窘得东躲西藏,四处逃命,望见人家,就去投奔歇脚,天下人没有谁不敬重他的名声和品行的,都不惜破家灭族来掩护隐藏他。后来流落到东莱境内,藏在李笃家里。外黄县令毛钦率兵围住李笃家门,李笃拉着毛钦,对他说:“张俭天下知名,他逃亡不是因为他真有罪,即使你可以得到张俭,难道你忍心抓他吗?”毛钦便起身拍拍李笃说:“蘧伯玉以独作君子为耻,你怎么把君子之德的仁义当作自己的专有呢?”李笃说:“我虽然喜欢义举,你今天也已经分走其中一半了。”毛钦叹息地离去了。李笃因此得以护送张俭出塞,张俭也因此免受逮捕。他所经过的地方,受他的牵连而被重刑处死者数以千计,他们的亲族也都被诛灭,所在郡县为此而遭残破。
中平元年,党锢解除,张俭才回到故乡。大将军、三公同时征聘他,又推荐为敦朴,朝廷派公车特别征聘,一起用就让他任少府,张俭都没有接受。献帝初年,百姓闹饥荒,张俭家里的财产还比较多,于是拿出所有的财产和同乡人共同享用,靠这些财产活命的人有几百。建安初年,朝廷征聘他为卫尉,万不得已他才接受。后来张俭观察曹操已有取代汉朝的打算,于是闭门隐居,不再参预政事。一年多以后,他在许州去世,终年八十四岁。
求《后汉书 党锢列传 范滂》原文翻译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从小就磨砺出高洁的节操,被州里人所饮佩,因品行孝顺、正直,有敦厚、质朴、逊让、节俭的美德而被提拔。太守宗资早已听说范滂之名,请他出任郡中功曹,并把政事都交给他处理。范滂在职期间,严加整顿不良风气。若有不孝顺父母、不友爱兄弟、不遵循仁义之道的,一律清除、驱逐出官府,不与其共事。大力推举那些品行卓异之人,选拔那些才高位卑的隐士。西平的李颂是范滂的外甥,官宦人家的后代,但他被乡里的人所唾弃,中常侍唐衡托宗资关照李颂,宗资便任用李颂为官吏。范滂认为做官不是李颂的本性,就搁置这件事,不召见李颂。宗资拿他也没办法,只好迁怒于他人,于是棒打书佐朱零。朱零抬头说:“范滂是主持公道的,他就好比用利刀去砍腐朽的东西一样。今天宁肯被棒打而死,也不能违背范滂。”宗资这才作罢。郡中才能中等以下的人,没有不怨恨范滂的,便共同指责范滂所用之人为“范党”。
后来因牢 诬告(李膺)结党对抗朝廷,范滂也受到牵连,被关押在黄门北寺牢狱内。狱中官吏对他说:“凡是犯法被关押在此的,都要先祭拜皋陶。”范滂说:“皋陶是贤者,古代的正直无私的大臣。倘若他知道我范滂无罪,将要到天帝那里去替我申诉;倘若我有罪,祭他又有什么好处!”因此,众人也一同停止祭拜了。狱吏要拷打囚犯,范滂以同狱囚犯大多身体患病为由,就请求率先受格刑,于是与同郡袁忠争着接受酷刑。桓帝派中常侍王甫按次序审问,范滂等人的手、足、颈都被锁上木制刑具,用囊蒙头,暴晒在阶下受刑。其他在前面的人,有的对,有的不对,范滂、袁忠超越众人来到前列。王甫责问道:“你作为国君臣子,不考虑尽忠报国,却共同结成朋党,互相褒扬提拔,评论朝廷,虚构一些没有的事情,你们所有的阴谋策划,都是想干什么呢?都要以实招认,不得隐藏掩饰。”范滂回答说:“我听孔子曾经说过,‘见到善事便争着去做,好像自己赶不上别人一样,见到恶事便马上躲避,好像手碰到了沸水一样。目的是褒扬善人以及其高尚品德,铲除恶人以及其污浊行为。’我认为这应是推行王政的人所愿听到的,并不知道什么是结成朋党。”王甫说:“你们互相提拔,互为唇齿,有志向不合的,就被你们排斥,你认为这样做对吗?”范滂情绪激昂,仰天叹息道:“古人做好事,能使自身多福;今人做好事,却身遭杀戮。我死之后,希望能埋在首阳山侧,对上,我没有辜负苍天,对下,我无愧伯夷、叔齐。”王甫心怀哀怜,脸色变了。就一起给他们解除了刑具。
后来,范滂之事得到化解,南行还乡。起初,范滂等人被关进监狱,尚书霍讠胥为他上书申诉。等到后来事情了结,范滂再到京城,前去拜访霍 但不因为解救自己而道谢。有人责备范滂,范滂回答:“古时叔向负罪入狱,祁奚救了他,没有听说叔向有谢恩的话,也没看到祁奚有自夸的神态。”最终他也没去道谢。
后汉书党锢列传序全文翻译
孔子说:“人性本来都相接近,习染不同才渐渐区别。”说的是人的好恶本来相同,只是变化的途径不同罢了。约束意念行为就不放纵,玩物成癖志向就会丧失。因此圣人引导人修养性情,控制约束人的放纵,谨慎选择他结交的人物,节制他的偏爱。虽然人情事物有种种区别,内容形成也不相同,但是说到陶冶性情匡正风俗,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春秋末年世风轻浮多诈,仁义道德衰败,但还藉着仁德名义来扩充自己实力,靠着忠义的旗号来建立自己的功业。行为符合义理,强大的敌手也会心虚气短;一句话不合正义,卑贱的奴仆也能说出道理。大概是前辈圣贤遗留下风范,能够让人们效法追求吧。战国时期仁德忠义已经衰败,奸邪诈伪盛行成风。强大的凭着武力获胜而称雄,弱小的因为奸诈不够而被欺辱。以至有人谋划半个计策就获万金酬劳,提出一种主张就被赏给珠宝。有的徒步走来就当官掌了权,脱掉了草衣升任了卿相。士人花言巧语极力诡辩,因为根本的一点是能获得私利,所以大家没有约定却像影子紧随物体一样都跟着这么做。从此人们的爱好崇尚相互取代,随着时代来回变化,那种风气不能保留,那种弊病不能恢复。
到汉高祖凭藉武力平定天下,勇武将士大量出现,国家法令宽松随便,礼制条文简单松弛,大家继承战国四君子的遗风,人人怀有僭越君主的心思,轻视生死看重义气,怨仇恩惠必定回报,法令在个人家中制定实施,权力落到卑贱平民手中,豪侠仗义的行为,形成当时的风气。从武帝以后,崇尚儒家学说,怀揣经书身携经典的人,到处都能大批碰见,以至出现石渠阁的纷争论辩,流派之间的袒护攻击,舞文弄墨的人,盛行一时。到王莽刻意伪装,最终篡夺了政权,忠正仁义的人,把被任命做官当成耻辱,于是就把流浪隐居深山看作荣华,把清贫穷困生活当成富贵。即使国运注定重新振兴,刘汉再次执掌政权,人们却还是保持洁身自好的行为,相互仰慕学习愈演愈烈,拒官不做的节操,被当时的人们看重。到桓帝、灵帝年间,君主放纵贪逸社会政治混乱,国家大事交给宦官阉人,正直人士把跟宦官一同任职看成耻辱,因而平民百姓愤怒违命,隐居人士批评朝政,于是这些人名声四处传扬,相互标榜评论,对公卿品头论足,对朝廷随意褒贬,刚愎自是的风气,从此流行开来。
在上位的人喜好的东西在下面就会过分地流行,矫正弯曲就一定要比直还更过一点,事情的道理是这样的。像范滂、张俭这些人,清心寡欲嫉恶如仇,最后还是被看作乱党,不正是这样吗?
当初,桓帝做蠡吾侯的时候,跟随甘陵人周福学习,到他登上皇位,就提拔周福担任尚书。这时他的同郡人河南尹房植在当时朝廷很有声望,甘陵老乡就给他们编了歌谣说:“天下的楷模是房伯武,当老师而做官的是周仲进。”两家的宾客相互讥讽攻击,于是各自结成朋党,渐渐生出矛盾,从此甘陵出现南北两派,党人之说,从此发端。后来汝南太守宗资任用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也把大权交给功曹岑晊,两郡的人又给他们编了歌谣说:“汝南的太守是范孟博,南阳人宗资只管画圈打钩。南阳太守是岑公孝,弘农人成瑨只坐在那里叫。”因为这些歌谣传进太学,各位儒生三万多人,以郭林宗、贾伟节为首,一起跟李膺、陈蕃、王畅等人相互褒奖推崇。太学中称他们说:“天下楷模是李元礼,不畏强暴有陈仲举,天下的高才是王叔茂。”另外渤海人公族进阶、扶风人魏齐卿,都敢直言评论,不避豪强。从公卿以下,没有人不害怕他们的批评议论,都匆匆忙忙赶着跟他们结交。
当时河内人张成善于看风水算命,他推算预测会天下大赦,就让儿子去杀人。李膺担任河南尹,督促拘捕了他,不久遇上大赦被免罪,李膺更加愤怒痛恨,到底审判诛杀了他。当初,张成利用占卜预测的技能结交宦官,皇帝也常向他询问占卦。张成的学生牢修于是上书诬告李膺等人豢养太学儒生游子,结交各郡学生门徒,相互频繁往来,一起结成私党,诽谤攻击朝廷,扰乱败坏风俗。于是天子震怒,颁发诏令到各郡国,逮捕私党人士,通告天下,让大家一起痛斥声讨,于是逮捕李膺等人。他们供辞牵连到陈寔等二百多人,有的逃跑没被抓获,全都悬赏通缉。使者四处奔走,在路上相互都能碰见。第二年,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一起上表替他们求情,皇帝怒气稍稍减退,才全部赦免他们回归乡里,终身禁锢不准做官。私党人士姓名,仍然记录在王府。
从此正直人士被贬斥流放,奸邪恶人势力兴旺,天下仰慕风气的人,于是相互标榜,提出天下知名人士,为他们取了特别称号。最上等的叫“三君”,次一等的叫“八俊”,再次一等的叫“八顾”,再次一等的叫“八及”,再次一等的叫“八厨”,就像古代的“八元”、“八凯”一样。窦武、刘淑、陈蕃是“三君”,所谓君,是说他们被一世的人尊崇。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佑、魏朗、赵典、朱㝢是“八俊”,所谓俊,是说他们是人类的精英。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是“八顾”,所谓顾,是说他们能用道德行为引导人们。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是“八及”,所谓及,是说他们能够引导人们跟随尊崇的圣贤。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是“八厨”,所谓厨,是说他们能用财产救人。
另有张俭的同乡人朱并,秉承中常侍侯览的旨意,上书告发张俭跟同乡二十四个人相互另起名号,一起结成私党,图谋危害国家。把张俭和檀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干称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祗、宣靖、公绪恭称为“八顾”,朱楷、田盘、疎耽、薛敦、宋布、唐龙、蠃咨、宣褒称为“八及”,刻石结盟,共同结成私党,张俭是头领。灵帝诏令删除上书人名后依名单逮捕张俭等人。大长秋曹节趁这个机会暗示主管官员奏请拘捕从前的私党人士前任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宫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㝢、颍川太守巴肃、沛国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一百多人,全都死在牢狱之中。其余的人有的早死没有赶上,有的逃亡得以免难。从此各个有私怨矛盾的人,趁机相互陷害,被人瞪了一眼的小怨恨,也全打入私党案中。另外州郡秉承上司旨意,有些根本没有关联的人,也遭到这场祸害。那些被处死流放罢官禁锢的人,有六七百人。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极力为党人辩护,言辞十分直率恳切。皇帝看了奏章大怒,立即诏令司隶、益州用囚车拘捕曹鸾,押送槐里牢狱拷打致死。于是又诏令州郡再检查党人的学生部下父子兄弟,凡在官位上的,都免职禁锢,范围包括到他们的五服亲属。
光和二年,上禄县长和海上书说:“礼制规定,从祖兄弟要分家单过,他们之间骨肉情分已轻,亲属关系已远。而现在对党人的禁锢包括到他们的五族,既违背了经典的条文,也违反普通的法令。”皇帝看了之后醒悟过来,对党人士的禁锢自从祖亲属以外的,全都得到撤销。
中平元年,黄巾贼人起兵造反,中常侍吕强报告皇帝说:“对党人的禁锢已经长久,人们心情多有怨恨。如果长久不赦免宽恕,他们容易跟张角合谋,动乱越来越大,后悔也没法救了。”皇帝担心他说的情况,于是大赦私党人士,被诛杀流放的人家全都回到家乡。后来黄巾军势力逐渐强盛,朝廷内外分崩离析,法律条文荡然无存。
党人事件从甘陵、汝南开始,到李膺、张俭两人身上形成,天下遭到祸害二十多年,牵连到的各位人士都是天下的优秀人才。“三君”、“八俊”等三十五人,其中姓名事迹都有的,一起记载在这里。陈蕃、窦武、王畅、刘表、度尚、郭林宗另外有传。荀翌附在他祖父《荀淑传》中。张邈附在《吕布传》中。胡母班附在《袁绍传》中。王考,字文祖,东平国寿张人,是冀州刺史;秦周,字平王,陈留郡平丘人,是北海相;蕃向,字嘉景,鲁国人,是郎中;王璋,字伯仪,东莱郡曲城人,是少府卿,这些人地位事迹都不显著。翟超,是山阳太守,事迹记载在《陈蕃传》,他的字和籍贯都不清楚。朱㝢,沛国人,跟杜密等人一起死在牢狱中。只有赵典仅仅记载他的姓名而已。
北宋词发展演变的线索
北宋前期 国家安定为了适应统治阶级的歌舞声平的需要 由晚唐温庭筠南唐词人为代表的婉丽词风在宋初风靡一时 以晏殊 晏几道父子为代表 但同时范仲淹 欧阳修等少数作家也在部分词作中表现了新的风格 到苏轼就开创了和婉约派对立的豪放词派 另一方面由于当时城市经济的繁荣 为了适应市民阶级的需要 出现了以柳永为代表的以描绘城市风貌见长的词人 北宋中后期 诗文革新运动到苏轼达到了高潮 诗词也从苏轼那趋于分流 当时中后期的诗词作家没有一个不受到苏轼直接或间接影响的 当时较有影响的秦观 贺铸的词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苏轼影响 但在风格上艺术上又各具特色 到了末期 以周邦彦为代表的大晟诗派又把词带上了为文造情的道路 开南宋姜夔 吴文英一派的先河 这是我自己整理的 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吧 不对的地方 你多指教
范晔的《后汉书 王充传》
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也,其先自魏郡元城徙焉。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师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翻译 好博览而不守章句。
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简要概括这段文字的主要内容.
从王充求学的经历中,你感受到了什么???
【】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喜欢博览群书但是不死记章句。
【】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于是博览群书精通了诸家的学说。
【】王充之所以成就过人,与其虽家贫但十分好学,有机会就读书分不开。在今天我们求学环境比之王充好得多,我们更应该勤奋学习,刻苦读书,只有如此,才会学有所成。
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他的祖先从魏郡元城迁徙到元称。王充年少是就成了孤儿,乡里人都称赞他孝顺。后来到京城,到太学(中央最高学府)里学习,拜扶风(地名)人班彪为师。喜欢博览群书但是不死记章句。家里穷没有书,经常去逛洛阳集市上的书店,阅读那里所卖的书,看一边就能够背诵,于是精通了百家之言。后来回到乡里,住在家里教书。会稽郡征聘他为功曹(官职名),因为多次和上级争论,和上级不合而辞职离开。
王充擅长辩论,开始的花好像很诡异,最后却又实在的结论。他认为庸俗的读书人做学问,大多都失去儒家了本质,于是闭门思考,谢绝一切庆贺、吊丧等礼节,窗户、墙壁都放着刀和笔。写作了《论衡》八十五篇,二十多万字,解释万物的异同,纠正了当时人们疑惑的地方。
刺史(官职名)董勤征聘他为从事(官职名),改任治中(官职名),自己辞职回家。他的朋友同郡人谢夷吾上书推荐王充有才学,汉肃宗特地下诏派遣公车(朝廷征聘贤人特定的车马)去征聘他,因为得病没有去。当时年近七十,体力和脑里都衰弱了,于是写作了《养性书》十六篇,倡导节制欲望,守住原神。永元(汉和帝年号)年间,病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