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黎亚彬商榷“毛氏社会主义”是不是“封闭僵化的老路”？

 和黎亚彬商榷“毛氏社会主义”是不是“封闭僵化的老路”？

                          陈朝文

黎亚彬同志：你的“左翼为何要鼓吹‘毛氏社会主义’？”一文，拜读了。你对“毛氏社会主义”持完全否定的态度，故而对张勤德的《毛式社会主义的九大优越性》一文，也持完全否定的态度。我实难认同。你否定的理由是，“毛氏社会主义”根本就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因而是“封闭僵化的老路”。那我们就围绕这个问题来讨论。

一、究竟什么是马克思社会主义？

你认为，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他的社会主义是以劳动价值论为前提。“必须是以按劳分配、没有剥削和压迫、劳动者当家做主为基本要求和根本特征”。

我完全赞同你对马克思社会主义的理解。也就是说，我们在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个总原则问题上，是一致的。有这个根本的前提，我们就好商榷，讨论。

二、究竟怎样实现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

可能我们的分歧主要在这个问题上。所以，这是我们要重点讨论的题目——怎样最终实现马克思的社会主义？通俗点说，就是怎样实现“成人”社会主义？如果这个问题讨论清楚了，可能我们之间的分歧就基本消除。

我们只能以马克思主义的有关论断来讨论这个题目。我相信你对此没有异议。

建立起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和十分浩大的建筑工程一样，必有一个起点。

《共产党宣言》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马恩选集》1972 第一卷第272页）

比较明确，首先夺取全部资本，变为革命国家所有的国有国营，构建从这里开始。

建立起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工程十分浩大，必有相当长时间的“建筑施工期”。

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里写道：“在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马恩选集》1972 第三卷第21页）

我理解，这就是马克思关于怎样发展、完善、成熟自己社会主义的“建筑工期”的论断——需要一个革命转变时期，过渡时期，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时期才能最终实现。一个历史时期，不是几年十几年，起码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从建立起革命的国有国营，到完善、成熟的社会主义，需要几十年上百年时间的革命转变，革命过渡，革命专政，才能最终实现，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就是社会主义事业的过程，规律。

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的革命转变，革命过渡，革命专政，才能达到马克思社会主义的最终目的？解读需要一两个章节。这里不可能展开来论述，只能提纲式的说一说。

1、社会主义制度与万事万物一样，也是产生发展消亡的一个过程，就像人一样，必有出生、成长阶段，必有完善、成熟阶段。一种社会制度的寿命，最短的也有千年左右，所以，一种新社会制度成长、完善、成熟，就需要百年以上的时间。

2、“两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严重束缚着人们的思想，总是按“传统的所有制关系”、“传统的观念”去理解崭新的社会主义关系，百多年时间了，至今也没有读懂马克思社会主义基本原理——“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现在有五花八门的解读。你我解读，就是生产重新归生产者所有的个人所有制。

3、人民当家作主有一个知识、能力、水平提高的过程。当了好几千年的贱民，小人的劳动人民，话都不会说，见了当官的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好几千年生活所迫，不得不自私自利，斤斤计较，不得不结成个小圈子互相依靠一下，这样的能力、水平，他们还不能自己当家作主社会生产、经济、社会管理。怎么办？只有共产党长期地、耐心地教育、帮助、培养、锻炼他们的当家作主知识、能力、水平。

4、自发资本主义势力，即剥削发财的势力相当大，相当强，他们总想复辟剥削经济制度，成为富翁，大款，贵人，高人一等，一有机会就要走剥削发财的道路。没有上百年以上时间的斗争，教育、批评，没有把生产重新归生产者所有的个人所有制建立起来，是解决不了复辟剥削制度势力的。

5、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只能创新构建起来。创新的阻力很大，是很难的。哥白尼创新日心学说，把命都搭上了。往往都要伴随着一场大喊大叫。

三、“毛氏社会主义”是遵循社会主义事业规律的正路

只有基本搞清楚了什么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制度，搞清楚了它的出生，发育成长过程，才能正确评价“毛氏社会主义”。我认为，“毛氏社会主义”，是通向完善的、成熟的、巩固的社会主义的开创之路，必由之路，事业规律之路。主要理由有三：

1、没有“毛氏社会主义”的国有国营，就没有将来的“成人”社会主义

形象地说，“毛氏”国有国营，是社会主义的“小孩”，有了“小孩”才有“成人”；没有“小孩”就没有“成人”。“毛氏”国有国营，是“小孩”社会主义的主要依据：

⑴他把国有定为全民所有制，就从字面来说，这两者的性质不同；但他又没有否定国有国营这个名称。为什么？只能解读为，现在只能是国有国营，但将来就是社会所有制。

你的文章对这里的全民所有制持完全否定、批判的态度。这就牵涉到对它的性质、地位、作用的分析，认定。这个问题放在后面去论述。

⑵他实行党领导下的工人经济民主的“两参一改三结合”“鞍钢宪法”，工人赞成、拥护这种企业管理体制。这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过的国有国营，就不完全是旧的国有国营了。

因为自然规律他走后，走资派就把伟大的“鞍钢宪法”撕毁了。你怎么能把走资派的行为嫁祸在鞍钢宪法头上，说它不成功，是失败的呢？

⑶从剥削制度到彻底消灭了剥削的制度，必须用国有国营来过渡：党领导下的“鞍钢宪法”管理体制，就是从资本家管理企业体制到工人管理企业体制的过渡性的企业管理体制。这样的国有国营企业，这样的企业管理体制，就是教育、培养、锻炼以提高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知识、能力、水平的过渡性的培训基地。

⑷这就是马克思说的革命转变、过渡时期的一项重要任务。

社会主义“小孩”的国有国营，尽管还不完善，不成熟，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它在短短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就在积弱积贫的基础上，为中国建立起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一跃成为世界第六经济大国，军事强国，结束了民族屈辱的历史。这是中国载入史册的经济建设伟大成就，世界有目共睹，从而大大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地位。

2、毛式集体所有制是只待成熟的社会主义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毛式集体所有制，符合马克思社会主义基本原理，只是有待完善、成熟。

⑴它的生产资料，是马克思说的成员共同占用即集体成员共同占有所有制。

⑵它的生产方式是马克思的“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方式：生产是集体企业的，实际是职工个人的，更准确地说，创造价值实际是职工个人的——上缴给国家即社会的税费，实际是职工个人上缴的，企业提留，是职工给企业的提留，集体福利是大家集资的集体福利。

⑶它的生产关系，是马克思说的“自由人的联合体”平等生产关系：企业的所有重大问题，由职工大会或者职工代表大会，一人一票民主集中制决定。

建立、成长中的毛式集体所有制农业，完全是社会主义的“婴儿”、“小孩”，它是有这样那样的弱点，不足，问题，甚至是错误，但这些并不能否定它，保证中国人口在短短的三十年时间里，就从4、5亿爆增到9、75亿，增加了一倍多，成为世界的一大奇迹。增加的5亿口人，是要吃东西才能生出来，才能长大成人的，生、养这5亿人需要的粮食及其它吃的东西，有多大的数字，没有精确计算，反正很大。耕地只有那么多，这很大的农副产品数字，就只能是集体所有制和农业科技进步增加的。

3、没有毛式政治体制的“蝌蚪”就没有社会主义政治体制的“青蛙”

⑴毛式政治体制和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核心一样

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核心是，人民成为社会的主人，当家作主，决定社会的所有重大问题：特别重大的社会问题，由人民大会即全民公决来决定；其它的重大问题，由人民委托的人民代表组成的人民代表大会一人一票民主集中制来决定。

毛式政治体制的核心：人民代表大会是社会的最高权力机关，这和社会主义政治制度、政治体制的核心是一致的。所以，确定无疑它是社会主义的政治体制。

⑵毛式政治体制还是社会主义政治体制的“蝌蚪”，而不是“青蛙”

因为前面还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限制词，也就是说，还是“教练”领导下、指导下的人民当家作主，还不是人们自己当家作主社会，这是不完全的人民当家作主。形象地说，它还是社会主义政治体制的“蝌蚪”阶段。

⑶毛式政治体制是过渡性的

毛泽东坚决打击做官当老爷的官僚主义，衙门作风，严格要求所有官员（除老老弱病残）必须参加一定的体力劳动，必须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开天辟地以来，只有毛泽东的战功赫赫的将军，也要下连当兵，和战士同吃同住，一样站岗放哨，一样军训。干部必须有一段时间和工人、农民“三同”（同吃、住、劳动）。文革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冲击做官当老爷，官僚主义，衙门作风。他以革命的手段使国家、官僚政治体制开始衰亡；另一方面，他又培育人民当家作主政治体制的发育，成长。所以说，它是过渡性的政治体制。百多年后的将来，阶级彻底消灭了，没有继续存在的根据，所有政党将先后自行消亡。那时就是由没有前面限制词的人民大会和人民代表大会政治体制，决定社会的所有重大问题，当家作主，社会主义政治体制“蝌蚪”成长为“青蛙”。

四、没有“毛氏社会主义”就没有马克思社会主义

1、没有社会主义“小孩”，就没有将来的“成人”社会主义

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最终目的，就是完善的、成熟的、巩固的社会主义——没有也不会再产生剥削，彻底消灭了阶级，使国家、政党逐步自行消亡，把社会管理权还给人民，是人民自己当家作主管理社会生产、经济‘政治的社会。

“毛式社会主义”，显然还不是这样的社会主义，而是社会主义方向的“小孩”、“蝌蚪”社会主义。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没有小孩就没有成人；没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就没有成熟阶段的社会主义。没有“毛式社会主义”，就没有马克思社会主义。

2、没有社会主义事业“工程指挥部”就没有马克思社会主义

创新构建出崭新的社会主义，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十分浩大的社会系统工程。常识告诉我们，必须有一个强大的指挥部来领导，组织，指挥，这就是共产党的领导。否则，“工程”马上就垮。百多年来，这方面的教训太惨痛了。

所以，“毛式社会主义”，坚持党的领导是完全正确的，不容置疑。

现在离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即完善、成熟的社会主义相差十万八千里，信仰、追求社会主义的人，怎么能不要这个指挥部呢？没有这个指挥部，能实现马克思社会主义吗？

共产党权威领导社会主义事业，必须掌握社会的大权，决定社会的重大问题，必须对社会发号施令。这是十分浩大、十分艰巨艰难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必须，没有共产党一党权威“执政”，就没有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独裁，只有用独裁的办法才能把它消灭。在这关键的时候，以人民并不是社会的主人，并没有真正当家作主社会为理由，否定了他的权威领导、指挥，就是否定了社会主义事业，就没有最终的马克思社会主义。

财产私有制的社会环境决定，指挥部里也有腐败堕落分子，也有或多或少的官僚主义，衙门作风。同样的道理，是不能以此为由，取消了这个指挥部的；取消了他，就是毁了自己的社会主义信仰、追求。

坚持党的领导，关键在三点：一是为最终实现马克思的社会主义而掌握社会大权；二是同官僚主义、衙门作风、官老爷作风决裂斗争，三是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3、不要进步的全民所有制难道要国家资本主义？

前面已经解读，国有国营经济是构建马克思社会主义的事业起点。按传统来说，这就是国家资本主义经济，为国家集团创造无限多的利润即剩余价值而生产。忠诚的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读懂了“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这句话，——因为是在“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所以，就不是完全的国家资本主义的国有国营，而是过渡到彻底没有剥削、阶级的国有国营，从实质来说，从未来来说，是全民共同所有的生产资料，就是共产的生产资料；企业利润，归国家所有，但应该归全民所有。这对国家资本主义是性质不同的进步。

你说，全民所有制计划经济，“既没有消灭剥削和压迫，也没有实现劳动者当家做主”。我也承认，这不是马克思的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因为生产不是归生产者所有，不是职工自己当家作主管理企业。但我又认为，这正是社会主义“婴幼儿、儿童、少年发育成长期”的基本关系、特征；否定了它，就没有将来的马克思社会主义。你否定它，就是否定社会主义有“婴幼儿、儿童、少年发育成长期”，要它生下来就是顶天立地的“成人”社会主义；夺取了全部资本后，不该实行国营国营，应该马上就是生产资料社会所有制，就是生产归生产者所有，就是职工自己当家作主管理企业。这才是建立社会主义的极左，必败无疑。

4、能把经济落后造成的困难嫁祸在“毛式社会主义”的头上吗？

中国到二十世纪中叶，经济还十分落后，积弱积贫，有那时的洋火、洋钉、洋布、洋伞、洋油、洋瓷盆、洋碱……为证；有锄耕农业、刀耕火种农业为证。这种生产力水平决定了，新中国成立，不管谁在领导，也不管是什么经济制度、体制，人民群众还是要过几十年的苦日子，解放前吃糊糊饭，解放后一段时间，还是只能吃糊糊饭。人人糊糊饭能吃饱，就是最好的社会制度、体制，就是最好的领导。遇到天灾，如果领导犯了点错误，还是有可能出现饥荒，甚至出现饿死人的严重问题。

还穷，极少数人冒险也要往富裕国家、地区跑，这很正常。——农村，穷地方的姑娘总想嫁到富一点的好地方。老百姓是很讲现实的。因为穷，人又多，近两三百年，有好几千万的华人冒险跑到自然资源人平均多、富裕的国家、地区去了。这就证明，说清朝很富有是另有所指的扯淡。所以，把因经济落后造成的有万分之一的人跑到其他国家、地区去了的问题，作为否定“毛式社会主义”的证据，完全是嫁祸于人，是栽赃，是严重逻辑错误。有些人是别有用心。但一个信仰、追求马克思社会主义的人也这么说，就是原则错误。

5、苏东惨败恰恰证明，官僚国家资本主义错误，只能是全民所有的国国营

苏联东欧社会主义事业，把过渡性的国有国营变成官僚国家资本主义。这样的经济基础，造成社会主义事业惨败，完全被颠覆。这就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惨痛教训——决不能搞成官僚国家资本主义！几十年来，国内国际资产阶级，搞垮了苏东社会主义后，就把目标对准了中国，处心积虑要中国成为苏联第二；但至今也没有得逞。主要原因就在于，“毛式社会主义”的国有国营，是全民所有，和资本主义不同，是初步的社会主义，得民心。

你把苏东惨败作为否定“毛式社会主义”的理由不成立。看来你把官僚国家资本主义和全民所有的国有国营混为一谈了。

6、不能把坚持“毛式社会主义”理解为就是完全照搬

“毛式社会主义”，就是毛泽东对怎样最终实现马克思社会主义开创性地探索。工作要及时总结，探索就更要认认真真地总结。我们说，只有毛泽东思想、路线才能保卫、发展、成功社会主义，是指他的思想、路线、方向、原则，并不是完全照搬。我认为，以下几个问题，就值得好好总结，找出规律来：⑴私有资本制经济要不要保留一点？怎么管理它？⑵个体所有制经济的性质是什么，和社会主义基本原理是什么关系，社会主义事业对他的方针政策是什么？⑶总结出集体所有制产生，完善、成熟、巩固的成功经验；⑷总结出国有国营即全民所有制企业运行、管理的成功经验，等等。今后有机会再讨论。

                                            2015年6月1日

附：左翼为何要鼓吹“毛氏社会主义”？http://www.wyzxwk.com/Article/zatan/2015/05/3450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