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是真的愿意“自慢”吗

鲁迅是真的愿意“自慢”吗

 顽石

 “在广州的一个‘学者’说，‘鲁迅的话已经说完，《语丝》不必看了。’这是真的，我的话已经说完，去年说的，今年还适用，恐怕明年也还适用。但我诚恳地希望他不至于适用到十年二十年之后。倘这样，中国可就要完了，虽然我倒可以自慢。”这是85年前鲁迅写过的一篇小杂文《“公理”之所在》的第一段话。不知道诸位看了这段话有何感想，反正我是有了特别的触动的。

为什么鲁迅不希望他的话适用的时间太久？因为鲁迅的话是反对封建制度封建思想、抨击黑暗、鞭挞假恶丑的话，是“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话，是对底层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鲁迅的话过时得越快，就说明社会进步得越快，反之，鲁迅的话一直能够适用，并且用途愈加广泛，那就说明社会进步慢，甚至停滞不前，甚至倒退。鲁迅当然是渴望社会快些进步的，面对积贫积弱的国家，面对被奴役的同胞，他也一定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愿望。不幸的是，鲁迅的话适用到了十年二十年之后。

离鲁迅发出“诚恳的希望”，过去有80多年了，他的话在今天还适用吗？

鲁迅在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中说的“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吃人’两个字！”这样的话过时了吗？今天还有没有满嘴说着“仁义道德”“幸福尊严”而后尽干“吃人”勾当的？

同样是在这篇小说里，鲁迅呼吁“救救孩子……”，今天还适不适用？除了三鹿奶粉、麦当劳、肯德基还有转基因食品把孩子吃成了大头、吃成了傻瓜外，洋文化已经让孩子完全失掉了民族性，失去了中国人得以传承的根，我们还要不要“救救孩子”？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救回我们的孩子？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这样的话还适用吗？

“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得愈久，就要付出更大的利息！”过时了吗？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有没有现实价值？

……

所有这些，我都不能确切的回答。如果做个调查，恐怕也一定有不一样的回答。立场决定思想，态度决定高度。庙堂之上的大人、精英和草野山泽间的我等众庶肯定是有不同看法的。

国家不幸诗家幸，屈原最大的愿望并不是要做诗人，辛弃疾的理想也不是成为词家，鲁迅“诚恳的希望”他的话不要适用太久，可事与愿违。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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