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力量要攀登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

左翼力量要攀登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　　

潘老师　　

左翼人士研究文革，要讲究策略，要看准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攀登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占领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我认为，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应该是：把文革看成是人类思想史上的一次新启蒙，引领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新起点。自从阶级社会产生以来，人类文明经历了奴隶社会文明向封建社会文明的第一级飞跃，封建社会文明向资本主义文明的第二级飞跃，以及资本主义文明向社会主义文明的第三级飞跃。目前人类文明正处在第三级飞跃的初始阶段。1966－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从实践的意义上看，应该看作是第三级文明飞跃的起点。　　

文革的最长远的目的，最深层的意义，就是人的解放。不仅仅是卑贱者的解放，也是高贵者的解放；不仅仅是被统治阶级的解放，也是统治阶级的解放；不仅仅是左派的解放，也是右派的解放。把卑贱者从被奴役的非人处境解放出来，把高贵者从奴役人的非人状态解放出来；把被统治阶级从被压迫的扭曲中解放出来，把统治阶级从压迫人的扭曲中解放出来；把左派从肩负正义却沉屈于世的不合理中解放出来，把右派从高高在上自我囚禁的不自由中解放出来。从而让卑贱者和高贵者、被统治阶级和统治阶级、左派和右派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由国家政权主持，以非流血的全民文化斗争方式，走出各自的阵营，相互观看、了解、渗透、交换处境、转变身份，批判与自我批判，打破壁垒，然后达到社会的交流沟通，逐渐消泯彼此的界限，共同领悟、寻找、开拓人类未来和平相处之道。这是人类政治的大自觉，是人类文明的大自觉，人民政权历史上第一次自觉地发挥了高度的重大社会关系主动调控作用，取代了历代皇朝盲目的阶级压迫和阶级厮杀。囿于个人恩仇的鼠目寸光者根本无法领悟文革如此高超的文化韬略和如此开阔的哲学境界。治国者当好好参究文革的壶奥，虚心作毛泽东的学生，不要忙着否定文革，以免在毛泽东目前丢丑。　　

文革是一次试图证明人类尊严、潜能、品德、价值的重大文明行动：文革努力建立一种使所有人都能站起来的文明，尤其是卑贱者都能站起来的文明；文革发现了卑贱者原来也是人，也有尊严，发现了卑贱者原来也有无限的潜能和激情，也能当家作主，也能改造山河大地；发现高贵者也可以放下高贵，与卑贱者平等相处，可以自我改造，可以在自我改造中变得平凡因而在品格上变得高贵，可以在劳动中奉献而体现出人的价值。文革是一次试图赋予人类生活以意义的重大文明行动：文革希望人类生活不再是匍匐在地球上相互啃咬，而是在消灭一切人吃人的生物意向之后能愉快地站起来共同劳动；文革希望弱者的生活不再是被强者吞噬的恐惧，而是在自由劳动中充分发挥人的创造特性；文革希望卑贱者不仅能够生存，也能够生活，能够把被动接受丛林法则支配的生存状态变为主动创造人生意义的生活状态；文革把被压抑了几千年的卑贱者的生活意义释放出来，卑贱者第一次能够放声歌唱生活，他们劳动、快乐并奉献着；文革也把被压抑了几千年的高贵者的生活意义释放出来，高贵者第一次能够领悟生活，明白生活不是占有、剥夺、奴役、吃人，而是劳动、创造、互助、奉献。总之，文革的价值和意义在于：人的新发现，人的新解放。为了使人能成为人，需要创造使人成为人的社会环境，包括政治体制、经济基础、文化环境、道德境界；文革作了这样的尝试。　　

毛泽东是一个哲学家，他的政治行动体现出操控乾坤、改造宇宙的哲学伟力，他清晰地设计了人类文明的远景。如果说文革带着高度的文化自觉性，试图把动物变成人，文革之后的改革，则把人变成动物。从邓小平的一系列政治言论，例如“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摸着石头过河”、“让一般人先富起来”，我们看不到其中有丝毫的文明自觉性，看到的只是动物本能支配下私欲强烈爆发的盲目性。也难怪30年的改革，动物的吃人本性一路疯狂撕咬着人性，中国社会整体上变成了屠宰场，强者在血淋淋地屠宰着弱者。中国人只剩下了生存的拼杀，没有了生活的意义。今天当权集团仍给邓小平以很高的地位很大的名声，但从政治是否具有文明自觉性的高度衡量，邓小平响当当的地位名声与街道上地痞恶霸响当当的地位名声同一性质，未来的历史将会证实这一点。相对于文革文明来说，改革的确是文明的一次大倒退，但这个倒退是有哲学价值的，那就是使人类在人类文明的第三级起点上，经历一次有强烈对比意义的倒退，从而真切地看清楚新文明的进步性和可宝贵之处，毫不犹豫地大力推进之【1】。　　

左翼力量当前的斗争要服从最终的战略目标。攀登、占领文革战略制高点，对左翼当前的战斗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其一，可以占领道义制高点。人类到目前为止的文明，主要是资本主义文明，是有着严重缺陷的，主要表现为其文明的动物性、野蛮性、自私性、盲目性、非自觉性，隐喻着宇宙人生的尚未觉醒。文革则要从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把人类心性从蛮荒中唤醒，把人类心性耕耘成为一个没有毒草、只有百花齐放的芬芳的“公园”——大公无私之花园，从而把宇宙人生升华为坦荡自由、光明自在的崇高境界。人的觉醒就是宇宙的觉醒，宇宙通过人的觉醒而显示其觉醒，人类的未来文明应该是觉醒了的文明。比较之下，敌右【2】分子人性自私和弱肉强食的心性昏昧，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充当未来人类文明的引导人。左翼人士应该以富于前瞻性的眼光，以大气魄，承担起提前准备人类新文明的责任；以文革为起点，全心全意创建人类新文明。　　

其二，可以居高临下地批判敌右势力的“文革学”。到目前为止，敌右们的所谓文革“研究”基本上停留在阴谋学、权术学的层次上，最多加上一点猥琐的精神分析之类。他们的文革“研究”永远不可能有人类文明意义上的长进，这是由他们的本性决定了的。左翼人士不能够同他们一般见识。除了及时整理相关历史材料，据实反驳敌右分子的历史涂改之外，更要以站在未来审视过去和现在的哲学境界，来审视文革的经验教训、成败得失，尤其是文革引领人类文明进步的价值和意义。质言之，左翼的文革研究，不能只着眼于过去、现在，更要着眼于未来，着眼于用心开拓文革的未来价值。唯有如此，才能摆脱当下处处被敌右分子牵着鼻子走而被动挨打的局面，才能占领文革研究的战略制高点，变被动挨打为主动出击。　　

其三，可以提升左翼人士的战略眼光和政治品格、道德素养。明白革命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而不仅仅是复仇。心胸要开阔，目光要长远，要懂得只有解放人类文明才能解放人类，才能解放自己。对于文革存有的失误、缺点，左翼一点都不要掩盖，要比右派“揭露”得更准确，更全面，更深入，但我们“揭露”的目的不是敌右分子那样的宣泄仇恨，不是开历史倒车，而是找准病根，痛下针砭，促进健康，在新的历史时期更活泼更有生气地推动人类新文明的新进展。　　

其四，可以帮助左翼人士和广大民众走出文革失败的悲观论调，看到曲折道路前头的光明，从而树立信心，勇敢地投入到推动文明进步的伟大斗争中去。1966－1976的文革仅仅是伟人亲自主持下的一次预演，真正的由群众独立自觉地开展的文革才刚刚拉开帷幕。当前新旧文明的碰撞渐趋激烈，而新旧文明的决战尚未开始，怎么就能说文革失败了呢！　　

其五，可以诞生一大批新文明的文化领军人物和无数的启蒙者。资产阶级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诞生过一大批资产阶级文明的领军人物和启蒙者，他们发现了人的欲望、个性、科技理性，或者说，他们发现了欲望、个性、科技理性层次的人，但他们没有发现更自由更健全更高层次的人。人应该继续进化，人应该在不断的自我超越中成为新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不适合人类，不适合未来的人类文明；封闭于自我观念的心性状态不适合人类，不适合未来的人类文明；压抑人类潜能的社会奴役体制不适合人类，不适合未来的人类文明。中国需要新文明，需要新的文化领军人物。他们应该以文革新文明为源地、为引导、为理念而诞生。他们应该成为新文明的政治学家、经济学家、文化学家、伦理学家。他们应该以先觉带后觉。例如，新文明中诞生的经济学家，有义务帮助当前的主流经济学家尽快由动物进化为人。因为，当前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们连做人都不会，怎么能搞好人的经济？他们的经济只能是动物经济、畜生经济、狼经济。人应该搞好人的经济，这是新文明的召唤。中国，乃至世界的城镇、村庄、山区、水乡、工厂、田野、学堂、报纸、互联网，需要无数新文明的启蒙者。　　

我们期待左翼人士早日攀登上文革——也是人类文明——的战略制高点。　　

注释　　

【1】由改革从反面证明了文革合理性的角度看，可以辩证地把改革看作是文革的第二阶段。改革的本质被人民认清之后，文革的新文明会自然而然地重新被人民接受，这是文革的第三阶级。左翼应下功夫把文革新文明向民众阐述清楚。　　

【2】我用敌右这个词把残害人民的官僚资产阶级及其右翼帮凶，同一般的右派人士区分开来。过去和现在，不少被别人认为或自认为是右派的右翼人士，其实人格端正，品性善良，只是因为缺乏对中国底层民众生存状况的了解，以及心性、识见方面的局限，或太过书生气，或受主流意识形态诱导，才受制于右翼思想。这种人不应该是左翼的敌人，而应该是朋友或讨论伙伴。　　

                          2008、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