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百年：纪念“革命”，还是纪念“民主”？

如同一壶凉水从冒气到响边最后咕嘟咕嘟泛泡，辛亥革命100周年纪念终于在10月9日达到沸点沸腾起来。从中央到地方到台湾再到海外，到处逢人说辛亥。刚刚过了国庆，毛主席不知何处去了，不知国庆庆的是哪一个国。而纪念辛亥百年的隆重，使得逸仙依旧笑傲春风。一个亮点，即是江泽民的亮相辟谣了“被”的谣言。

纪念辛亥，紧紧相连的是“革命”二字。而吊诡的是，如今“革命”风光不再，被视之洪水猛兽，恨不得在字典中挖去。“反革命罪”已先行一步，十多年前从宪法中隐退。遥想一百年前的辛亥，“革命”是何等的好词！唯己独革，唯己最革，唯己真革！革，革……

“革命”是手段，问题在于，谁革？革谁？“革”是动词，做谓语；“命”是名词，做宾语。“革命”一词缺少主语和定语，也就是说，革命，革命，谁革谁的命？

说辛亥的人多，写的文字也多，看了几篇，感觉味道不大对头。武昌起义的偶然性被拼命渲染，有过度之嫌，譬如张鸣《辛亥：摇晃的中国》。张鸣还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以为有了创新。时下的一些所谓的创新，就是故意跟你过不去对着干，你说东，他偏说西。不是为问题而问题，是没事找事，把你打翻在地踩在脚下，他就舒坦了。的确，武昌起义的时候，孙中山远在美国，从报纸上看到消息，他很吃惊。几个月前，广州黄花岗72烈士的鲜血还在淋漓。但凭孙中山的威望及影响力，总统非他莫属了。事实上，武昌起义第二天，由于群龙无首，就是旧军阀黎元洪还“被”逼上任；而他刚刚手刃了一起义士兵，双手还沾着革命者的鲜血。

张鸣假设了三个“如果”，说：“如果当时坐镇武昌的湖广总督不是瑞澂，如果他不是炮一响就像个懦夫一样挖洞逃走，如果他此前的处置不是那么失当，偶然破获了革命党的据点，又拿人又砍头，而是当众把缴获的革命党人花名册给烧了，1911年10月10日晚武昌新军工程营的枪声，兴许不会变成一场占领武汉三镇的起义。”理由是：“因为革命党人这样零星的枪声，已经响过很多次了，没有一次成气候的。就在武昌起义爆发前的一个月左右，武昌新军也来过这么一回，但并没有闹起来。”究实际，偶然性中存在着必然性。1840年鸦片战争，我家大门被打开，天朝上国的威风不再。丧权辱国的条约一签再签，逼迫老百姓要起来。即便张鸣“如果”成立，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成功；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现在终于轮到了辛亥革命。

辛亥“革”了清王朝的“命”，皇帝没了。今天我们说辛亥革命的丰功伟绩说它的成功，即指这一点：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封建帝制君主专制。但辛亥革命仍是一次失败的革命，它没有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自从一八四〇年鸦片战争失败那时起,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代表了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向英国学、向德国学、向法国学、向日本学，怎么样？都失败了。辛亥革命是向美国学，结果也是失败了。

孙中山想学华盛顿，但袁世凯不给他机会。袁世凯称了帝，孙中山只好“二次革命”。军阀混战的十多年里，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前一阵子《建党伟业》热播，遮蔽了这一面，一些右右看到了罢工、罢课、游行、示威，就感觉美妙无比，但真若把他放进北洋军阀统治的时代，打死他也不会去。

问题也就又在这里，《建党伟业》大部分篇幅渲染辛亥革命前前后后，也就证明了辛亥革命的失败。不是搞民主吗?不是搞共和吗？不是搞三权分立吗？结果是搞得国家四分五裂，人民痛苦不堪。搞出了腐败，搞出来贿选。袁世凯选举总统那天，雇用了三四千个流氓，手持大棒把会场包围得水泄不通。议员两次投票，都没达到法定人数，总统难产。从早晨到夜里十点，很多议员饿得肚子辘辘叫。在第三次投票时，才勉强通过。

“帝国主义的侵略打破了中国人学西学的迷梦。很奇怪，为什么先生老是侵略学生呢?中国人向西方学得很不少,但是行不通,理想总是不能实现。多次奋斗,包括辛亥革命那样全国规模的运动，都失败了。国家的情况一天一天坏，环境迫使人们活不下去。怀疑产生了，增长了，发展了。”“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人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中国的面目就起了变化了。”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其后经过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经过28年的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一个崭新的中国成立了。

欧文·拉铁摩尔说：“中国共产党先后把日本和美国军队当作了磨刀石，从而锻造出崭新的人民战争艺术，写下了人类战争史的新篇章”。在使中国摆脱半殖民地悲惨命运的残酷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一举击溃了世界上最强大、最凶恶的帝国主义武力，也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实践中形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合法地位，这是在人民那里注册的得到人民群众拥护的。贺戏子的所谓“不合法”是他家哪门子恶法？

辛亥革命是一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它的失败告诉我们：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走不通。今天我们纪念辛亥革命，就要继承并发扬辛亥革命的“革命”精神，吸取资产阶级民主失败的教训。孔庆东说：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皇上没有了，民主了、民国了。现在的宪政派认为，现在的共产党就是清政府、推翻共产党、多党选举，中国就变成美国了。其实，100年前就试过了（多党制，当年有三百多个党）。辛亥革命并没有带来国家的富强。

孙中山留下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1956年，毛主席在《纪念孙中山》一文中说：“现代中国人，除了一小撮反动分子以外，都是孙先生革命事业的继承者。我们完成了孙先生没有完成的民主革命，并且把这个革命发展为社会主义革命。”又过了50多年，“一小撮反动分子”依然存在，他们口说着继承却又不是革命事业，实质上背板了孙中山包括蒋介石。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马克思《资本论》重又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人民大众正在觉醒。如今反压迫反剥削反贪婪反资本主义的世界大众民主运动如火如荼，遍及欧洲、中东、北非、南美各个地区。美国华尔街已经蔓延到美国847个城市，又向北美、欧洲等许多国家蔓延与当地人民群众连成一片。在游行队伍中，多次出现“为社会主义而战”这样的标语。世界向左转，你该怎么办？Of1%、for1%、by1%还是Of99%、for99%、by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