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油荒看寡头们的好戏

昨天回家，在路上看到一排排大货车占着人行道，至少有500米长，司机聚在一起打牌。于是上去凑凑热闹。和其中一个师傅聊了一会。

我：“师傅，怎么车子都在这停着？占着人行道了。”

XX师傅：“还人行道呢。车子都动弹不得了，没办法。”

我：“恩，油荒。能加着油吗？在这等多久了？”

XX师傅：“好久了。牌都打了几圈了”。

我：“估计啥时候能等着油？价格涨没涨？”

XX师傅：“估计还得等1个小时。价格没涨，但是我们等不起，大车费用太高了，等半天要损失好几百块，你看嘛前面排的很多都是本地的小货车，加了油倒手买给我们。”

我：“那你是继续等还是买他们的油？”

XX师傅：“他们的油来路搞不清，都说是这家加油站的油。1个小时内能等到就等，等不到就只有买他们的油了，没办法。”

这个谈话虽然短，但是却反映出垄断市场的几个主体的基本特征。消费者（司机），受害者，在油价节节攀升的情况下，竟然还是买不着油。垄断企业，是产品（柴油）的制造者，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控制产量。政府，管理者，手段粗暴，直接禁止涨价，导致黑市交易。

首先来看看寡头的意图。市场分为两部分，买房市场和买方市场。对于油企这样的寡头而言，买方市场相当分散，买方市场却很集中。尤其在我国，几个重量级油企基本都在国资委的掌控之下。他们不是竞争寡头，而是合谋的寡头，控制产量，垄断市场，统一定价。

在国内油荒的同时，某些企业竟然在把油销往国外。据说，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非常高，超过50%，那为什么这些寡头还要向外卖石油呢？很简单，有差价可赚。就是说石油在国外市场上卖的价格至少不会低于国内。但是，国外油价高于国内能说明是油企慈悲，或者政府调控有力吗？事实上，恰恰相反，这恰恰是寡头们利欲熏心造成的。首先，寡头们可以通过控制国内石油供给提高价格，因为是寡头嘛，供给垄断。再次，寡头会把国内油价提高的国外市场的油价还要高。因为，石油输送需要成本的。寡头们会把价格定在国内石油价格等于国外石油价格加上运输成本的这个点上。这样就达到一种平衡状态，国内企业只能忍受这种高价格。当国外石油价格上涨的时候，寡头为了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哪有不把柴油卖到国外的道理？

再来看看寡头的管理者，政府。政府是这些寡头的最大股东。这其实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老子一方面想让儿子多赚钱，同时还想儿子在老百姓面前保持良好形象。当儿子做的出格的时候，老子为了保持自己的亲民形象，就只有操起棍棒给儿子挠痒痒了，面子上的事情总是要做的嘛，也许晚上躺被窝里会给儿子说“咱爷俩演了场好戏”，在被窝里偷着乐呢。首先，政府有没有管好这些寡头的动力？答案是，有，但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在什么时候政府有管好寡头的冲动？在寡头们的肆意妄为引起民愤，威胁到政府自身安全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政府会对寡头们放纵？当然是在民众的忍受限度内，寡头的行为不会受到政府限制。这个限度怎么衡量？套用西方经济学的一个概念。政府受到的不稳定因素可以视为成本，放纵寡头可以得来收益，当不稳定的边际成本等于放纵的边际收益时政府实现利益最大化。政府的利益和这些寡头有高度的一致性，但是政府还得考虑民众的忍受限度。不过这种限度，在执行过程中，从中央决策层到国资委、发改委再到油企时被层层加码。一个极限就是油企假定，民众的忍受限度是无穷的（因为民众是分散的群体，当一个全体分散，往往意味着这个群体忍受不公的程度会比较高）。在这种博弈过程，民众是典型的囚犯，而寡头、政府就是警察，各路民众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最后实现的却是最小化。油价就是油企说了算，发改委管着签字涨价。这时，一个完整的涨价机制就形成了。可以预见，油价会一直涨。准确的说，涨价是基本趋势，下跌时偶然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