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问

现·问/寒啸

 

一段电视视频
新年前的电话一端：
“妈妈，我没有钱买车票，我可能要死在外面了”……
看着这样真切的画面，我又一次被震撼
整个中华民族被震撼
……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在多少个不知名的角落，拼出最后的气力
发出这样的呼喊
我不知道
还有多少农民工姐妹
冻死在南京桥那样的涵洞
我只是知道我每天早上提着菜篮
围着琳琅满目的蔬菜品种精打细算
如何和菜贩子讨价还价
如何用最省钱的方法
买到既能给孩子补充营养
又能给家庭节省开支的小菜
同时我还必须学会伪装
当我在问了多个贩子的菜价
还是无从下手的时候
却不能让人识破我内心的脆弱
更不可让孩子同学的妈妈看到自己的寒酸
看着每天的电视新闻
我不知道什么叫GDP增长
我只知道我所在的铁路新村
增长了不少一排排整齐的高楼大厦
看着它们默默地静立在我的眼前已经闲置了好多年
而我一家四口只能蜗居在40平米的出租屋里
盘算着每月两千到三千没有保证的个体收入
如何合理地分配到两孩子的学费和家庭生活费以及其他礼尚开支上去。
我甚至不敢写这样的文字
更不敢发这样的牢骚
可不，刚才不小心让女儿发现了
着实被她抢白了一番：
“你不要怨天尤人，
同在一片蓝天下，同样的社会制度
人家的爸爸为什么可以有车，有钱，有房子
你为什么没有，只能怪自己无能
其他什么也别埋怨了”
可是
我的孩子你哪里知道
我们的身边又有几多人做了大款
又有几多人比你爸爸也不如
还在那里捡拾别人丢弃的菜叶
附近的朱大伯，杨爷爷他们分别50和70多岁了
他们靠着是铁路职工才由单位分配有住房，
每月的退休费可抵上我们全家的收入
他们尚且没有闲下来休息
长年给人理发和修理自行车
而我们家是进城打工农民
除了越来越不景气的店面收入
再没有任何依靠……
我不是在牢骚
也没有怨天尤人
只是我不明白电视里每天宣传的
我们人均收入提高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农民工受益了
可是，这一切怎么去体现
我曾经很喜欢看我本地的《楚天都市》报
因为那时候我每月收入可以挣到4千左右
一份报纸的价格是5角
而现在我的月收入减半了
一份报纸的价格却涨到了1元
这能叫我们人均收入提高吗
我知道从前7角钱可以买回1斤猪肉
而如今7元钱买不回1斤大蒜
我知道从前晚上敞开大门在家里睡觉相安无事
而如今铁将军和武警守不住一扇大门
我知道从前人们劳动互助欢歌笑语
而如今明抢暗盗，尔虞我诈
我不愿意叫苦
正如那位因饥饿而扑倒于深圳街头昏死过去的四川淮安青年一样
我们不需要怜悯
不需要施舍
（当然，我理解我们的人民，
那些向方青年伸出援手的人民
你们可以挽救一个方青年的生命
却挽救不了整个中华民族）
可是我们不明白
在我们经济崛起的大国里
我们夫妇2人
为什么养不起两个孩子
那位淮安姓方的青年
而且是一位有技术懂电焊的青年
为什么养不活自己
甚至买不起一张回家的车票
……！

(2010.2.2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