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太:漫谈当今文化现状
宇太:漫谈当今文化现状(之一)
(注:德武,宇太弟子,西安理工大学学生)
德武:老师,我觉得,您是文化创造者,我一直想提炼一下您的人格特征,但由于您太博大了,总感到无从下手。
宇太:其实这涉及到了人格文化问题,造就人格,就等于造就再生新文化的主体。假定众人的人格到位了,学识到位了,境界到位了,由此生发的新文化就一定会有利于社会整体进步。
人类社会迟迟不进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多数人的人格不到位,私心杂念太重,都不肯为人类社会进步率先做出牺牲。
再一个是人太虚伪。你明明厉害,他心里也很佩服你,但决不轻易夸你一句,吝啬的很,生怕夸了别人低了自己,于是乎,就一定要装作并不比你差的样子,诸如某些和我下棋的,一旦偶尔赢了两盘,就要宣扬,“我连赢了宇太两盘棋”,却从来不说连下十几盘被剃光头的可怜情景,又如打台球,偶尔打四盘打成二比二,就又不失时机的和人宣扬,“我和宇太那次打了个二比二平”,但是,七比三、八比二、乃至九比一的时候,多了,就统统被掐掉了。所以,常败将军和常胜将军,因为都是将军,也就时常受到同等尊敬。有谁会追究,大将粟裕是岳飞式的长胜将军,而有些个别元帅,却并不一定会打仗呢?这一点,只有毛泽东最清楚。可是,碍于情面,毛泽东能随便说麽?可以说,粟裕在中国将帅们中,是最容易引起妒忌的人物。他在华东军区,只是副司令员,陈毅是司令员兼政委,但实际上干的活儿,他相当于司令员,陈毅相当于政委。他应该是一号首长,陈毅应该是二号首长。淮海战役的组织阵容,是粟裕及时向毛主席提议的,是为了便于打更大的歼灭仗,打淮海大战,只有粟裕心里最有谱,最胸有成竹,但他却成了总前委的第四号人物,而实际干的,仍然不失为第一号人物的位置。中国将帅,毛泽东唯一真佩服的是粟裕,因为粟裕的打法连毛泽东也没有估计到。为什麽毛泽东给纪念碑奠基时,单独拉过粟裕一道铲土?这是毛泽东的一种特殊的表达方式。所以,毛泽东创造的文化,既独特又绝对是与人民根本利益紧密相关的文化,这是由他的伟大人格决定的。
一个民族,如果总是由境界不到位的人来创造新文化,新文化的质量就会有明显的局限,甚至恶心。为什麽我们三十年以来的文化存在很多问题?因为处于主流的精英们有问题,意识肮脏,境界太低。所以,他们创造的文化,不可能是好文化,只能是祸国殃民文化。
德武:很受教育,但您又扯到公益社会需求上去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您自己。
宇太:你一定要涉及到我本人,我可以告诉你,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说,我大概应该属于好人,我这样的人多些,对社会至少没啥坏处。根据别人的说法,在没接触我之前,似乎都有些敬而远之,但接触之后,有地位的会重视我,没地位的会亲近我,在大的面前我不显小,在小的面前我不显大。我怀疑他们是在吹捧我,我会有这等效果麽?实际上,我尊崇的是特立独行的人格状态。我要当官麽?我要发财麽?我要出名麽?我渴望被崇拜麽?都不是,没必要。我似乎从来就没有具体的执着的要过什么东西,我只是一边拥吻着人民,一边在我心灵的既定轨道上坦然前行,循序渐进,至于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无从去想。我只是觉得,这样活着,挺好的。
德武:那么,老师的特立独行是怎么体现的呢?
宇太:大家都追求的东西,我可能很容易放弃,都追求做官,我撤;都追求发财,我撤;都追求荣誉,我撤;都追求体面,我撤;都追求赚便宜,我撤。我把好处都给你,把世界都给你,把宇宙都给你,难道世界就会抛弃我了吗?宇宙就不要我了吗?不会的。而大家都忽略了的东西,忘却了的东西,甚至不屑的东西,我会悄悄地、坦然地捡拾起来,没人和我争,很是悠然自得。所以,我没有一个私敌。也许你们不知道,在很早以前,我和我的同事暂时支援他校的普通教育,本校年终评比,要我俩出个先进,给我电话,因为我是教研室主任,就不假思索的报了我的同事,并说是商定好了的。再如住房,谁家都和宾馆一样,门窗凉台封闭都很高档,进谁家都脱鞋,千篇一律,仿佛很贵族,很上等,就觉得没意思,味道不好,我也伺候不起,就不愿意装修了。于是,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凑合人,不讲究人,成了独领邋遢风骚的人,好像也没见谁因此就瞧不起我。再说了,瞧起了又能怎样呢,就真格了不起了麽?没那一说。还有一条,你做事要凭良心做,不要在乎别人评价或者误解,你自己感到问心无愧就行了。特别是对待父母,需要诚心诚信,能有机会亲自照顾,擦擦屁股搓搓脚,看着老人微笑,当视为独特享受,不能当成痛苦,更不是为了获得“孝子”之名。
德武:我觉得对待父母,能体现人品,是人的道德的基础。
宇太:是的,你这个说法很好,也可以折射一个人的基本个性。假如你家里有五百万,你拿出五万孝敬父母,也不过才十分之一,你家庭生活丝毫不受影响,而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家里很清贫,都下岗了,家里连十万都拿不出来,即使拿出四万,比你少一万,也应该是比你孝顺的,因为人家是伤筋动骨的,以降低个人生活水平为代价的。做任何事,都不能不讲人道主义。向国家缴税,还要根据收入嘛。给父母的,不要炫耀,不要唯恐别人不知道,以博取贡献大之名,千万别干这种傻事,境界太低,目的不纯。我父亲有病以后,我给钱一不当众给,二不亲自给老人,而是给近便的某个弟弟或妹妹委托照顾,至于我老子知不知道,我不管,弟妹们怎麽照顾,我也不管,老人身后有多少钱,有几个存折,概不过问,一切凭良心。自己的弟妹们都很好,用得着你发号施令谆谆教导吗?我几次要求我父亲到我这里来住着,并诚恳地说,“老爸你只要不嫌弃我那儿条件差,我啥也不干了,咱爷儿俩只琢磨吃什么的问题,到哪儿遛弯儿的问题”。我老爸根本不相信我的能力,认为我连饭也不会做,加上是五楼,就是不肯来,我能咋办?只能委托老四替我操心,反正他既是我兄弟也是我学生。我父亲最后几年他最近,最操心,还有我大妹,因此也就最孝顺,比我们当哥的们都强。有个老的在身边,就一定不省心,不承认这一条,还算哥们麽?孝敬一定要体现在人本关怀上,你家里有几百万,你把你父母接到家里住几年了吗?不接不住,就仗着有钱给钱,大家都给钱,还显得自己突出,就不大够意思。你就是接到你家里,再请个保姆,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嘛,你为什么不做?父母有病了,你就知道给几个小钱,不愿意端屎端尿、喂饭擦身、擦屁股洗脚,就会当领导表扬谁谁做得好,要不就当众假装比划一下,爹长妈短的,根本就没有真情实感嘛。不要这样做,这是害自己。刻意树立威信一定要毁损威信。所以,做事大家都要讲良心,事情就好办。比如邓玉娇案,就是李逵去办案,一两个小时,问题也就解决了,这种明知是非的案子,根本用不着什么法律专业,有良心就可以解决。只能用良心调整法律,不能用法律毁灭良心,法律如果践踏天地良心,则法律一定已经堕落为黑暗社会的害民工具。有良心的人,才会创造有良心的文化,中国的许多精英人物很有身份,也有些水平,但没有良心,还不如普通百姓有良心,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创造了许多糟糕文化,已经很难再正本清源。
德武:呵呵,老师就是独特,在对待父母方面,也显得独特。近年来大学里扎实读书学习风气比较淡,您认为,从现实社会实用角度出发,读书学习还有用吗?
宇太:从庸俗实用角度看,的确没啥大用了,你要发展,就必须进入他们垄断的圈子,不愿进或进不去,有多大本事也没用。我为什么搬家扔了一次又一次的书,发现有人并不太读书,可书房居然象个小型新华书店,书很新,书柜很美,摆样子的,很让人恶心。他们不读书,却混充学者,伪装斯文,不得不学点东西,也是很单一,大抵不过为了当博士,混教授,提身价,把自己日子过的好,其实是一群文化庸人,学术小人,样子很吓人,实际没啥大用处。有了些许声望,就到处宣扬自己多么爱书,珍惜书,苦读书,几岁就背会了什么经典,好象书比他爹妈还亲,比他儿子还亲,假,老是往自己身上撒文化香水,抹文化口红,故意站在巨大豪华书橱前留影,混充大雅。毛泽东就很质朴,他的气质显像就是一本厚书,就是一首豪放诗,满脑子思想才华,哪儿来的?由学而思,由思而得。桂书说过一句很中听的话,大意是说我不在意外面摆不摆书了,都装到心里去了,我肯定没她说的那么好,这是自己的弟子夸老师,但这话却讲出了读书的道理,就是,读书要入心入肺,入不进去,等于没读,或者假读,难道你读书就是为了炫耀,我读过什么什么书了麽?读书必须结合思考,激发思考,勾引思考,不是机械的死板的读,尤其是读宗教经典、诸子、马列和鲁迅,不开动心智,不会有效果。再一个就是赌气了,因为没实际用处。我读了一些书,可我的家人并没有享受富贵,常让我感到一个大老爷们没有尽到责任。再说了,网络世界如此发达了,穷学者一般又没有太多的空间,老婆孩子又不属于学者型的,总是孔夫子搬家,都是书,还有多大必要麽?但是,从提高人的素质看,总还是觉得有用,只是不能急功近利。不过,还要看读的什么书,多年以来,我们读了很多有毒的东西,看了一些有毒的报刊,看了一些有毒的电视,看了一些有毒的网络,正经书没啥人看,可对这些毒品却很上瘾,这样的东西,看,反而不如不看。结果怎样,中国人的大多数都中毒了。尤其是你们青少年,更惨。我为什连博客都不告诉我教的大学生们,因为他们不可能看,他们只认为上电视的才有水平,他们习惯于到小明星们那里捧场,起哄,然后傻啦吧唧的喊:“耶”。要想再把他们都拉回正确的人生观、社会观、世界观来,的确有些难了,工程太大了,这实在让人恐惧。我目前感到最沉重的,就是怎么消除人们的精神毒素,人的精神都不健康了,还能渴望他们干什么呢?光会喊“耶”,“哇塞”,昨天追“华仔”,今天迷“小沈阳,能改造中国麽?不是不能娱乐,而是不能拿这些当饭吃。
德武:这是不是邪恶势力对我们青少年的争夺呀?
宇太:好,你有头脑了,完全是。仿佛有一股文化非典,执意要扼杀我们中国人的灵魂。中国有些文化人和媒体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看走了眼,完全顺应了欧美贵族们的需要,仿佛非要“普世”到他们那里不可。似乎只有和他们“接轨”了,中国才有救。从来就不想想,人家凭什么救你,救了你,人家怎么办?他们利用你这个想法,给贯彻这想法的个人一些好处,利用个别中国人毁灭整个中国人,最后达到统治中国人的目的。这些人只知自己获利,要不就是大脑缺钙。中国本来是超一流的文化大国,在整个世界独树一帜,却一定要给美国这个文化幼儿当孙子,认“姥爷”,更糟糕的是,越来越流行的电视与网络,几乎都被不对国人负责而对美国人负责的家伙们所垄断。这些人只管自己尽享人间荣华富贵,全然不顾人民吸食文化毒品,竭力绕开目不忍睹的贫富分化与社会现实,用种种卑鄙无聊的下贱手段,尽可能把人民的注意力,强力吸引到他们刻意打造的臭戏子和臭明星身上去,不断的给人民注射杜冷丁,灌迷魂汤,避实就虚,使人民麻醉,让人民忘却社会深层的呻吟与病苦,当年的鲁迅是设法引起人们疗治的注意,今天的他们可倒好,是尽力设法让人们忽略病痛的恶果。好个中国媒体人啊,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心眼子太黑啦。
德武:这样说来,难道我们就只能拒绝西方文化了吗,西方文化中就没有好东西了吗?
宇太:也不必完全拒绝。我从来不反对吸纳任何好的东西,人类就是在不断吸收多元文化营养中长大的。遗憾的是,我们不会吸收营养,只会吸毒,他们为了毁我们,也只供给或贩卖我们毒品。比如美国文化,有没有好东西呢,当然有,我们吸收了吗,没有。诸如,美国的多数官员,对待美国国民,基本上是重视的态度、献媚的态度、讨好的态度,而中国的多数官员,对待国民,基本上是轻视的态度、做主的态度、践踏的态度。美国的商家,对顾客更多的是服务的态度,绝少欺骗的态度,而中国的商家对待顾客,服务态度一般难以到位,经常出现欺骗的态度,当然这不是全部。但至少,美国地方小官,绝少有敢私设公堂草菅人命的,美国的商家,也绝少有敢制造毒奶粉的。最起码,他们普遍讲些基本人道和内心准则。这个我们学到了吗?没有,我们的许多官员政治上普遍带有强奸人权性质,任意妄为,为所欲为,根本不考虑民众的心灵痛苦和承受能力。经济上倒是学了他们的掠夺性质,不过,人家是文明掠夺,高级掠夺,我们是野蛮掠夺,下贱掠夺。人家是大赚特赚中国财富,然后“危机”,继续让你为他填补,为他牺牲,为他买单,我们呢,除了造假烟、假酒、假药,要不就撤销对普通百姓的一切国民待遇和最后一道生存底线,总之,处处以牺牲自己人为代价,大门里面的光棍儿,就会欺负自家人,还能做些什么呢?没有学到人家的好东西,有营养的没拿来,有毒的都拿来了。尤其是学来了丛林法则,放弃当人、学当狼,不少时髦的、从外国溜达一圈儿回来的华人叛徒,根本不通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只会几句外语和人家扔了的破烂儿理论,就到国家部门啊、大学啊、企业啊,大讲特讲,反正谁都不懂就他懂,可以随便蒙,既可以盛气凌人,又可以大把捞钱。实际上,传授的都是剥削之术、掠夺之术,残害弱者之术,生怕中国绝大多数平民百姓还不够苦,这些样子可怕实为狗屁不通的光面堂皇的伪劣学者,全然不顾中国国情与实际,一直在干着反人道、反人类的可耻勾当,其实,也害了中国的企业家,中国企业家应该以中国国情、中国市场、中国文化为主,而绝不是盲目的套用既不熟悉也不适应国情的西方模式。殊不知,人家的狼性原则跟我们的又不一样,人家对外是狼,对内是羊,咬外不咬内,我们呢,对内是狼,对外是羊,咬内不咬外。美国人对外毫不手软,可对本国国民,却尽量礼让三分,只要是美国国民,就会给以适当的力所能及的福利保护。我们呢,统统的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对付广大柔弱国民,玩儿你没商量,可见了外国佬,骨头就酥了,就犯贱了,还用大气、和谐、包容为自己遮羞。不少中国人,以能和外国人交往为荣幸,仿佛就高贵了,就不枉活一世了。这些华贵的贱货,不是王连举,就是刘魁胜。这三十年,民族叛徒产量最多。总之,可怜的中国百姓,已经沦落为被通吃的最廉价牺牲品,一想到这儿,心灵就不免流血。
德武:老师的心情我能理解。这种西化的文化风潮,到底是什么时候刮起来的呢?
宇太:我感觉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最明显的是85年4月我去厦门大学开会或学习时,出现了一个稀奇现象,所有男士居然几乎都是西装,只我一个人是中山装,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学习中也发现大量西方文化理念渗透进来,而与我经常在一起的青年大学老师以及各省文学所的青年研究人员,不止一个向我透露转行念头,即,准备走经商发财之路。我当时震动很大,也企图在86年与朋友一道杀奔刚建省的海南,因儿子才两岁,可爱的小脸总在我眼前晃动,就没有去。那时厦大晚间读书者很少,各个学生餐厅大都放录音跳舞,或放港澳台感官刺激性录像,我就是那时学会并迷恋跳迪斯科的,那一次对我说来是有意义的,思想文化有启蒙,思维方法有拓展。我以为80年代的思想激进者,是有反思能力的,对人文文化发展是有推动作用的。组织这次全国性会议与学习的后台老板,是移居美国的刘再复。后来苏晓康、王鲁湘等人搞了个电视节目《河殇》,公开埋汰中国的所谓“黄色文明”,赞美西方的所谓“蓝色文明”。经历了89年学潮以后,到了90年代,学者们的思想深度急剧下降了,冷却了,也浮躁了,都开始抓“耗子”了,当“儒商”了,大都被金钱异化了,并更加明显拥抱西方文化。我那时也是倾心于西方文化的,到了90年代末,才开始觉醒,并断定这绝不单单是文化问题,而是政治阴谋,要和平演变中国。
德武:那么,造成这种恶果的根子,究竟又在哪里呢?
宇太:其实,一切源于“私”,中国大多官员,太自私;中国大多学者,太自私;中国大多媒体人特别是主持人,基本上是一批名利是图、嘴贱皮厚腹中空的华丽走肉,都在假公济私。就说主持读书栏目的李潘吧,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书啊,完全是替有钱人的作者做广告嘛,考虑人民最需要什么了麽?根本没有。李连杰拍电影,跟百姓有啥关系?我看读一下朱自清的《背影》,都比那个好,无非是朱自清给不了她钱呗。还有个人种价值观问题,在他们眼里,美国人命是金子,中国人命是草芥。宁牺牲中国人,决不牺牲美国人,宁坑害百姓,决不伤及贵族,这是他们的工作方针。美国人能给他美元,贵族能给他人民币,密密麻麻的中国民众,能带给他什么?所以,他们绝不为人民生存着想,也不会抬举人民学者,反而讨好外国人,蹂躏中国人,为贵族锦上添花,往人民伤口上撒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有财富让美国人吞了不在乎,要是让人民有点儿实惠就难受,你看那些白猪们,刷几天白,当几天猪,就不认得百姓了,生怕百姓和他们缩小差距,显得他们不够贵族。都假装不自私,实际都很自私,几乎公的都变成私的了。你想,由这些自私者操纵改革,好得了麽?所有本来属于人民的大门,几乎都被他们抢占了,控制了,垄断了,看死了。
德武:老师对当今世界,最感到伤感的是什么?
宇太:美国把中国当成最大的耗子来抓,中国呢,则把本国国民当成最大的耗子来抓,残酷啊。中国人民大众,好可怜啊,死了都不知道是咋死的。赵丽蓉小品讲话,黑,真黑呀。
德武:掌控改革开放的中国官员和学者,是不是素质太差了?
宇太:中国第一流的人很难当上官,懂得中国官场文化游戏规则,感到无聊或者恶心,不屑于走那个门。毛泽东为啥能当官,那是特定历史决定的,凡是困难期危险期入党干革命打天下的,都是应该肯定的,凡是共产党坐天下有了利益才入党的,都是值得思考的,凡是改革开放特色条件下入党的,都是值得怀疑的。要不是湘江战役无辜牺牲五万红军,毛泽东的官也当不成,离了他不行了,才不得不把他推出来。所以,中国官员大多没啥文化底蕴,吃不透中国,看不透世界,就会机关算尽,琢磨升官,再加上自私,不在乎百姓,能好得了麽?实际上,中国改革开放一开始就漏风,就不严实,就点了后患的种子。不在乎马列主义了,甩了毛泽东主义了,自己又创造不出利于万民的好主义,国民不受难,才怪呢。没有文化理论功底,光靠一些封建的、专制的、腐朽没落的政治经验和机关工作经验,光靠“韬光养晦”那点儿雕虫小技,不可能有靠得住的大创造。找路子,定方向,干事情,都没根柱,过程也缺乏有效控制和调节,不知道可能出现的恶果,没有储备可行的预防措施,一群体面的平庸之辈而已。说他们素质差,是高抬他们,实际上,是没好心眼子。没文化不说,主要是没博爱,没公心,立党为私,立法为私,行政为私,当官为私,不悟大道,却又极恋治人,有个县委书记公然说,“打扑克,主八是管谁的?管副八的,不管着副八,当主八干啥”?你看,他们不懂马克思、不懂恩格斯、不懂列宁、不懂毛泽东、但对要管着谁,却很懂,这就是他们的普遍能耐和水平。我本人从不承认他们的合法性。权力都是他们内部平衡出来的,亲疏出来的,分配出来的,争夺出来的,跟百姓,没关系。
德武:老师,咱不谈他们了,免得惹您生气。您读书有诀窍吗?
宇太:不同的人读同一本书,效果大不一样。这和读者的质量有关系,有的人,一叶知秋;有的人,一树知秋;有的人,一山知秋;还有的人,即使让他置身于“层林尽染”中,也不知道秋天到底是什么。人的心智和悟性不同,有什么办法呢?我在中学时代,是不大喜欢鲁迅的,读课外书也绝不选择鲁迅,喜欢杨朔啊、秦牧啊、刘白羽啊、峻青啊,那些优美的散文。比如峻青的《秋色赋》,很迷人,让我爱上了胶东半岛,秦牧的《艺海拾贝》,给了我创作启蒙,我是农村孩子,所以喜欢读赵树理、马蜂、冯德英、浩然的东西。那时不考虑写长篇小说问题,只想着把作文写好,让老师表扬,让同学羡慕,有时就有意找短的看,比如房树民的《雪打灯》,写冬天运河两岸的农村生活,都是小片段文章,画面如散文,纪实如小说,对我中学写记叙文很有影响。有的时候,读书需要适应对象,我以为,鲁迅文章更适合大学生读。我在读小学时,语文课里就有鲁迅文章“少年闰土”,闰土“项戴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刺去”的身影,一辈子都忘不了,但仅仅记住这些,至于后来闰土的家境与悲哀命运,就很是理解不到位了。要说读书体会,我觉得应该从读文进入读人读心,我爱上鲁迅是从大学开始的,因为那时才开始思考鲁迅这个人,但真正看到这个人的心,则是教鲁迅才发现的。读了他的一些经典文章,扫描一下他的全集,再摸索一下他的经历,也就基本理解鲁迅了,也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会真正成为你知识结构中的一个重要元素。否则,不属于自己的,仍然属于公众的。你没有独特发现,你知道的大家都知道,没意思。
德武:您认为学术界目前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
宇太:首先要特别警惕功利驱动,也就是有奶便是娘的做法,比如,自然科学家,只要希特勒给钱多,就可以帮他造原子弹,社会科学家,只要奥巴马给大量美金,就可以帮他搞垮中国。中国学者要都这麽干,就完了。
第二个是要注意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结合,主观唯心主义与客观唯物主义的结合。不浪漫,没想象,现实研究就没有目标,缺乏精神动力。缺乏悟性,没有思想,光折腾材料,不会有出息。孔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和思,不能脱节。
第三个是要注意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相结合。我认为,形式逻辑就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相结合的产物,必须广泛穿插,走知识整体化道路。比如几何里的证明,代数里面的提取公因式,对分析社会问题,包括对写作,都有渗透作用。我相信,社会科学里最抽象的哲学,和自然科学里最抽象的数学,最终会走到一起去。钱学森、袁隆平都特别喜欢音乐,音乐和研究有关系吗?当然。音乐是悟性,是灵感,是风。搞任何研究,都需要音乐。懂音乐的人,诗文一定会更感人,更灵动,既能讲理,也能动情,既会议论,也会抒情,而且,融会贯通。
再一个是要注意不同领域的各自特性,自然科学讲究实证,人文学者却不一定时时处处讲究实证,没有这个必要。读天、读地、读社会、读人心、读人生,读透了,说出来就是经验,就是道理。不能要求无论什么话题,都必须提供一加一等于二的绝对确切答案。易中天讲三国,讲汉代,讲百家,好不好?好,但也不好,不好在哪里?到处提供佐证,不整出个一加一等于二来,决不罢休。有用吗?对老百姓没用,对学者多余,就干净利落的谈你看法,最好,这样,至少节省一半时间和成本。为什麽偏要讲那些,因为讲了才显着有根据,讲了才显着有学问,讲了才显着读书破万卷,这就是学术界的流毒,你在学术刊物上或给大学讲课,可以这样做,给电视观众讲,没啥必要。毛泽东说,“马克思主义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革命无罪,造反有理”。马克思说过这话吗?恩格斯说过这话吗?都没说过,你非要追问这话哪儿来的,得引经据典才任可,得有来头才放心,那就太常规了,太机械了。那是主席读出来的,是独特创造,是真家伙,还要大量论证吗?没必要。你要论证,你读马克思恩格斯原著去,读不出来,是你的事,怨不着毛泽东。可要讲读马列,毛泽东未必如王明、博古、洛浦他们读的全面详尽,而且人家都是在列宁主义的故乡,接受过规范的马列主义教育,但他们都不如毛泽东对马列主义吃得透,理解的到位,为什麽?缺乏毛泽东的智商、思想、悟性。
德武:老师,您认为,学术界的职称和实际能力吻合吗?
宇太:有的吻合,有的不吻合,这社会,讲究会混,谁能混谁得呗,而真有大才的人,又往往忽略这些东西,因为兴奋点根本就不会在这上头,他们满脑子事业,哪懂得去送红包、认老爷?所以,你们不要只看他的头衔,要看他的东西。不要追求让人羡慕,要追求让人服气。看看他的东西,掂量掂量,有分量没有;再听听他的讲话,有玩意儿没有,不就齐了麽?看那个臭光环干什么?粟裕不是元帅,可他比元帅还元帅,鲁迅不是教授,可他比教授还教授。毛泽东只是个长沙师范生,哪个博士敢跟他比?有些人管我叫宇太教授,我是不是教授?当然是,好多大学聘过嘛,发的就是教授课时费嘛,到任何大学里当教授,我都不会腿软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但我又不是正规教授,不在体制内,没有任何高级待遇和相关保障,打工教授,流浪教授,乞丐教授,可怜的很。而且,我这个假教授当的多么艰辛痛苦且不容易,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也是从体面华贵的人才千军万马中,取了上将首级的,干掉了名校退休正规教授资格派的,打败了兼有北大、清华跨学科双博士学位的少壮派的,就这样艰苦,也不过是获取个温饱,总觉得和高玉宝给周扒皮干差不多,无非是他们为了让我吸引学生,榨取我的剩余价值,不得不假惺惺给我这个教授一点儿面子而已。
德武:所以,老师就不干了,
宇太:我在乎这样的破烂儿教授吗?有什么用处呢?就算我是体制内的正规教授,我就了不起了吗?就很能对得起我了吗?就可以完全代表我的全部素质和潜能了吗?恐怕也未必。中国的教授、专家、学者,多了去了,有点儿水平的,不是祸国殃民,就是争当明星,没啥水平的,就平平庸庸,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给我当弟子,受不了侮辱,第一,我肯定不是坏人;二呢,我多少有点儿学问;三是我还有些人民思想,甘愿当毛主席的小学生。至少,不会把你们忽悠到“溜光大道”,一不留神,就把你们摔成骨折或残废。没点儿底气的,就在社会上收弟子,一定是傻瓜。
德武:我相信,进老师门儿的,都是真正看到了老师价值的。
宇太:三十年以后,你说你曾是中国知名百姓宇太的弟子,不会有人笑话你,这一点,历史会替我做出回答。没这个底气,我收弟子干啥?吃饱了撑的?所谓弟子,就是要和大量的泛泛学生区别开来,更近一层,什么也不要你们为我付出,也不搞拜师礼,也不要你们交学费,也不需要你们孝敬我,还不需要你们依附我,也不渴求你们顺从我,只希望你们读我读细一点,能吸收一点,将来比我更有出息。所以我要痛痛快快的当个老百姓,如果我当了老百姓,你们就不拿我当人看,我会看不起你们的。你知道有个何新吗?这个人很有两下子的,我关注他十多年了,原来呆过中国社科院,研究员职称据说也不是太正规的,但体制内的正规研究员,象何新那样有两下子的,有几个?我看没几个。当然,你们也不要中我的毒,我不愿意我的弟子光去吃亏的,你们要懂得,有权和无权,不一样;有钱和无钱,不一样;有名和无名,不一样;有正规职称和没正规职称,还不一样。千万别向我学,没好处,要吃亏的,而且是大亏,这是起码道理。但如果你真有了底气,觉得你学的东西都一锅烩了,都炖烂了,不必刻意准备就可以随便讲点儿什么了,就真个什么也不怕了,怕什么?你不来,他来,你不尿我,他尿我,我就不信,大千世界,中国人都是势利眼和白痴,总会有人识得我们,不认识拉到,我就是个大活废物,又当如何?“不患人之不己知”嘛。我不是官迷,也不是赚钱机器,我是思想者,而一个真正的思想者,是不大容易被任何外物所诱惑的。
德武:很遗憾,没有听到老师直接面授,您给大学上课时,最注重的是什么?
宇太:苏格拉底说:“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这话我非常爱听,因为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平庸老师满目皆是,大多“灌输”知识,自己没思想,或平庸思想,如何“点燃火焰”?而真正能“点燃火焰”的思想侠客,又很容易被警惕,被遏制,上不去,所以,中国的大学多数被平庸学者或稳妥学者统治着。即便中国的名校,有思想的浩瀚与洪流麽?基本都是潭潭死水,你们不到思想的激流中搏击,能有什么长进?难道仅仅是应付考试拿个证书,以便于找个工作吗?你们都已经被贬低为学习的肉体机器,可怜的很哪。中国教育者,向钱看,当老板,在堕落,隐性犯罪,杀害青年,毁灭未来。
德武:很受教育。老师,您认为职业与事业的关系是什么呢?
宇太:在我看来,职业不过是用来谋生的手段,事业才是终生奋斗的目标。对某些人来说,两者是统一的,比如袁隆平,爱好是研究水稻,工作也是研究水稻,想为之献身的,还是研究水稻,这样是最好的。但更多的人,职业与事业是分裂的,职业用于谋生,事业用于终生追求,比如哥白尼,职业是医学,事业是天文学,前者是为了活命,后者才是为了献身,所以,他在医学上缺乏成就,在天文学上,有了巨大成就。职业是你活着的必要,事业是你生命的需要,事业就是生命,生命高于一切。人的最高追求,体现于事业,而不是职业。怎样区别伟人与庸人?伟人追求事业,庸人追求职业。比如开国元勋们,毛泽东追求社会主义快点儿搞好,共产主义早些实现,人类社会尽快改姓人民,只是追求事业。而有的个别人,追求的是被封个什么官,要当的是个什么长,这就不是追求事业了,而是追求职位和利益了。再比如大学里,事业心最强的,他追求的第一位,肯定是要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有所突破,有所创新。而另一些人,却总是把当系主任啊、评教授啊,当劳模呀,当作头等大事,重在追求职位。在我这里,庸人并不是完全贬义词,因为绝大多数都是庸人。千万不要以为,当了大官,发了大财,出了大名,就不是庸人了,不是那么回事。比如大批量的开国领袖们,毛泽东肯定是伟人,超级伟人,而有相当一部分领袖,实际上就是庸人,中国的教授、专家、学者,也有一部分,实际是庸人,只不过他们似乎是“大人物”,就索性叫他们大庸人罢。
德武:老师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长见识啊。对于当今中国人的价值观和幸福观,老师有何高见啊?
宇太:目前中国人的价值观和幸福观,很堕落,很恶心。
千万不要以为有职业就比没职业伟大,不要以为开车的就比骑车的伟大,不要以为有房子的就比没房子的伟大,不要以为有千万的就比有百万的伟大,不要以为当官的就比不当官的伟大,不要以为官大的就比官小的伟大。有这个道理吗?我看芝麻官郑板桥就比慈禧伟大,我看穷光蛋杜甫就比安禄山伟大。不要说,一个混账社会,鼓捣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是不可信的,就是可信的,也没那个道理。不要那样,那种价值观是物质的,势力的,单一的,不全面的,因而是错误的,小人的。幸福吗?当然,但我不认为这是最高意义上的幸福,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幸福,更不是本质意义上幸福,还不是永恒意义上的幸福。当然,这很可能是我本人幸福观的局限性。那个体面的华贵混蛋,他本来就是个赤裸裸的动物,认为凡是满足动物欲的就幸福,而且是唯一幸福,凡是用弱肉强食法则吃掉别的动物就是胜利,就很快感,就是最大幸福,有办法吗?你没办法。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他不仅仅是动物。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当了纯粹的动物,几乎没有人味儿了。加强动物性,掠夺无不胜,这是什么逻辑?虎豹豺狼逻辑。当了虎豹豺狼,就幸福了,可以吃人了嘛。目前的中国主流文化,就是虎豹豺狼文化。
德武:老师认为改革往下还怎么改?深化改革的难点在哪里呢?
宇太:我改你,没商量;改我自己,绝对不行。这,就是他们的自私自利的改革潜原则。因为,改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你。改革的丑陋,都出现在这里。好了,休息吧,德武。有机会再谈。
德武:好,老师休息,谢谢老师。
宇太:漫谈当今文化现状(之二)
德武:老师,我从大量同学中体会到,中毒的太多,跟他们谈我的认识,赞同的很少。
宇太:有一个误区,在不地道的人看来,社会主义的中国不好,第一个原因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好,第二个原因是中国文化不好,这是非常反动的,因为否定了这两条,中国就只能走向国奴之路。我们的落后,既不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好,也不是中国文化不好,而是人的问题,人的觉悟问题,人的质量问题,如果丢掉了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文化,中国人的质量只会更次,难道今天的中国人,不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堕落吗?
德武:老师是如何看待我们中国文化的?
宇太:中国文化,全球第一,哪个国家能比,没人能比。不用说古代神话比西方的更贴近宇宙的爆炸与变迁,不用说诸子百家的各种原创互补后所能产生的巨大能量,不用说四大发明的智慧绝无仅有,也不用说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不在西方之下,更不必说毛泽东大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之和,单是中医道蕴、文字艺术,他们就差之十万八千里。
德武:请老师详细谈谈中医,有人说它是伪科学。
宇太:实际上,中医是国粹,是中国文化中的精华之一,它绝不仅仅是医的问题,而是“道”的问题,哲学问题,系统论问题,我的重要弟子之一,你的师姐,祖传中医专家“伊人”,对中医的理解,就很到位,她认为中医“上可治国,中可治人,下可治病”。所以,反对中医,说中医是“伪科学”,是绝对错误的,是配合西方文化战略打掉中国文化精粹,让中国丢掉好东西,而西方有的人却拿过去,偷偷研究。当然,也正因为中医太博大精深,玄妙无穷,道行深浅不容易识别,也就极容易有人混充中医,对于假冒伪劣坑蒙拐骗的伪中医,还是可以反的。我不知道司马南、方舟子当年反“伪科学”反的是哪一类,如果是从根本上反中医,就一定是错误的,甚至是别有用心的,如果是反欺骗人民的假冒伪劣中医,就是正确的,甚至是必要的。
德武:老师可以说是地道的国文专家,那就再谈谈文字艺术吧,也好让弟子开开眼界。
宇太:中国的表意文字博大精深,头脑简单的没文化民族,根本就不可能创造出如此寓意深渊又很有艺术表现力的文字,你稍微留一下神,就会发现它有奇妙无穷的人文内涵和神鬼莫测的魅力。它的每个音节,乃至音素里面,都飞溅着迷人的人文文化色彩,声、韵、调的美妙和谐与统一,更使西方的单纯表音文字无地自容,因此,中国立马就比西方多了一项艺术形式,书法艺术,各种风格的书法家,展示出了或平静如水、或正气凛然、或挺拔俊俏、或激情飞溅等令人灵动的内心世界,而人类小说的皇冠《阿Q正传》和《红楼梦》,如果使用外国文字而不是中国文字表达,是断然不会出现我们所领略到的艺术效果的,因为外国文字根本不具备丰富多彩的表意功能。这诸多方面我在许多文章里都谈到过,为了防止说重话,我今天只谈谈起名字,通过讲起名字,让你深化对当今世界最为高级的文字认识。去年的现在,我给故乡唐山一家大型矿业集团为他们制定岗位职责和员工守则,并兼及讲学,住在隔壁的饭厅经理小赵和我介绍那里的高层管理人员,有个叫“何通江”的,后来又出现了个名字叫“何通洋”,我即刻断定,这两个人肯定是亲哥俩,“何通江”为兄,“何通洋”为弟。而且,弟弟“何通洋”肯定比哥哥“何通江”地位高,年薪高。小赵问我为什么,我说,这名字就象哥俩,这里又是家族企业起步,所以同胞可能性极大。起名字,必是先“通江”后“通洋”,此为必然次序。“河”同“江”,只能和“江”一般大小,“河”通到“江”里去,有发展麽?没发展。为什麽?我们脑子里的概念,有时和实际是错位的,比如,江和河,谁大?在一般人脑子里,认为江比河大,对吗?对,也不对。对在哪里?记得我上小学学过一篇课文,题目叫“小河流过我门面”。我这里只背一段,“小河流过我门前,我请小河站一站,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忙去浇田”,到了下一段,就“急急忙忙去发电”了,为什麽门前流过的叫“小河”,不叫“小江”?显然因为“小”才叫“河”的。在中国人头脑里,江肯定是大于河的,这是没问题的。因为中国的最小河流,很少有叫“江”的,而最大的河流又叫做长江。不对又在哪里?因为不适合世界实际情况,世界最大的最著名的河流,都叫河,没有叫江的。南美最大的也是世界最大的,叫亚马逊河;非洲最大的也是世界最长的,叫尼罗河;北美最大的,叫密西西比河;欧洲最大的也是流经八个国家的,叫多瑙河;中国的黄河虽然不是老大,也是老二,而且是中国母亲河,炎黄文化河,从人文文化地位上看,也应该算老大。在中国,你把哪个河扔了都不打紧,要是把黄河扔了,就等于把中国扔了,把祖坟挖了。再从文化源头看,四大文明古国,发迹于黄河、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都是发源于河,没有一个是发源于江的。所以,从时空坐标上看,河应该比江大。因此,“何通江”,不论你这个“河”是同“江”还是通“江”,都没啥意思,都没啥发展,而“何通洋”,则大相径庭,说到水,“洋”为最大,“河”能通到那里,必然领略无限风光。果然,我都说对了,他们的确是亲哥俩,哥哥是“何通江”,弟弟是“何通洋”,弟弟“何通洋”是财务老总,年薪也比在自己手下干的哥哥“何通江”高了一倍。这之后,我又曾在夕阳西下时独自溜达到滦河裸游,遇到河南在那里修路的青年打工者小彭也在游,在我的不要脸精神的煽动鼓舞下,也裸了,他开始不好意思,大概是害怕看他鸡巴,我说,我们是在给是在给大自然增光加色,裸游不仅更舒服,还有以天体与自然交配的美妙感觉,同时,让遥远地方的过路人看到两个光屁股的,会形成一道独特风景线,画家画下来也会激发灵感,我们为他们养眼,是一种无私奉献,这一通“邪教”传播,使他大为佩服,并顽固认为我不是一般人,便和我一块儿游到对岸,再游回,他很聪明,很会巧妙利用文化资源,非要我给他的两个小孩起名不可,我打趣到,我是不给人起名字的,一定要起,至少也是要条烟抽的,“没问题,没问题”,他连说到,我怎么可能索取离乡背井的打工者呢,两个裸体在矮矮稀疏的芦苇丛中交谈,实在也是很缘分了,本来就不打算拒绝的,他是农村的,家里很清贫,结婚早,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我说,穿衣服,走吧,他很急,跟我要名字,还不断往我手里递烟,烟比我的还廉价,本不想要,但我还是接了,因为受了贿赂才会使他放心。我只管穿好衣服,就往回走,他跟着,也渴望着。快到了他们的营地,我告诉他:“记住喽,你的女儿,叫彭展翅,你的儿子,叫彭翔天”。事有凑巧,我回县里去,我们老四下乡了,我和彪叔就被小娟请客了,实际则是小娟的财主朋友替她宴请我。小娟是我们一个村子的,按祖排辈分,管我叫叔,管彪叫爷,因距离赴宴很久呢,我便提议看看德鲁去,驱车一会就到了,巧,德鲁刚好小孩没名字,马上又要我起名字,我提议让彪叔起,彪叔眉头一皱,就起了个“尹洁宇”,可德鲁那厮死活不放过我,非要我也起一个,二叔长二叔短的,跟我放赖,我没辙,就说,祖宗给我们排了十辈:登、福、文、建、开,玉、德、懂、良、才。你是“德”字辈,你的孩子该袭“懂”字,你愿意继续沿袭吗?他说愿意,我说这就很好办了嘛,你愿意让他“懂”什么就让他“懂”什么嘛,你希望他“懂天”,就叫“尹懂天”,你希望他“懂地”,就叫“尹懂地”,你希望他“懂情”,就叫“尹懂情”,你希望他“懂理”就叫“尹懂理”,他非要让我帮他定准一个,我说,那就叫“尹懂是”罢,事理的“事”,是非的“是”,世界的“世”,都可以,由你当爸爸的,亲自敲定。我记得我给我儿子起名时,起初叫“尹德憨”,因为我喜欢憨厚,“憨”字世间也少有人取,但众人皆反对,只好尊重民主,便“尹德嘉”了,为何?取屈原“肇锡余以嘉名”之“嘉”字,另,“嘉”者,发花辙韵,属开口呼,发音最响。又,寡人笔名,何以“宇太”?不言自明,试观天下,宇太可吞噬万物,谁能吞噬宇太?西方文字,单纯表音,毫无意蕴,岂有我华夏文字之大气而深邃?其单纯与浅薄,止增笑耳,又何必趋之若鹜?
德武:呵呵,老师这麽一说,谁还敢小看中国文化啊?
宇太: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根本就不是狗屁不懂的美国佬们能懂得的,他们懂什么?就懂得资本经营,就懂得资本掠夺,就懂得发财致富,虽然一度称霸,早晚要完蛋,没文化,就缺营养,就没底气。他们这一危机,如果借此东风,掐断他们的剥削,阻断他们的掠夺,封锁他们的市场,限制他们的扩张,他们就只能住在摩天大楼里,搂着刚刚印刷的大堆美元,等着饿死。要驱使他们只能走两条路:要么革命,干社会主义;要么利用原子弹,发动大规模战争,毁损地球及其人类。真这样干,美国自己也会完蛋,因为不光是你美国有原子弹,所以美国不敢那么干,他们比谁都怕死,他们是纸老虎,毛泽东早把他们看透了,所以从来就没怕过他们。
德武:中国文化这麽伟大,为什麽他们要把西方文化当成“普世价值”呢?
宇太:因为他们一是不懂中国文化神韵,二是学了一点儿表层西方文化想显摆,三是盲目认为西方那一套好,四是个人可以得到好处。实际上,在中国文化里,有太多太多“普世价值”的东西,“己所不欲,勿施与人”,有没有“普世价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没有“普世价值”?“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有没有“普世价值”?“多行不义必自毙”, 有没有“普世价值”?“以多余而补不足”,有没有“普世价值”?中国的文化精髓,如果当作“普世价值”来普及,就一定比美国的“普世价值”更能使世界美好。但中国文化精英不屑于把中国文化精髓搞成“普世价值”,一定要把美国的那点儿麸皮表面的做法当成“普世价值”。其实,美国真具有“普世价值”的,也往往取自中国古训,奇怪,中国有很多传统理念,反而适应了美国不适应了中国,比如,“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们常常是一个整体,一个团队,表面看很和谐统一,但大多表面普遍逢迎、心里却闹亲疏远近,钩心斗角,背后捅刀子,很是有些“小人”之风。美国呢?表面上看是多党竞争,甚至互相揭短,显得很不和谐,很不整体,但一旦竞选成功形成执政团队,就比较精诚合作,很是有些“君子”之气。所以,一个团队质量如何,首先决定于真假和谐。我们往往是假和谐,人家往往是真和谐,一旦遇事,真和谐就一定会打败假和谐。毛泽东团队为什麽能打败蒋介石团队,从一个侧面说,也属于真和谐打败假和谐。
许多伟人圣贤之所以有超凡价值,绝不是因为遵从了美国的什么“普世价值”,而恰恰是合于了中国的文化精髓。毛泽东在韶山冲,家里的日子那么好,为什麽还要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去革命?陈嘉庚飘零海外辛辛苦苦赚了那么多的钱,为什麽都交出来支援抗日和社会主义建设?托尔斯泰在市面上看到穷人极度困难,可回到家里却发现有穿着燕尾服的人居然伺候自己,立即感到自己无耻之极,认为自己也是杀害穷人的凶手,他忍受不住如此耻辱,再也享受不下去,果断地出走了。难道他们的行为,都是因为遵从了美国人的“普世价值”麽?连美国本土长大的比尔盖茨,都懂得了大情大理,拥有了大彻大悟,留足了自己的消费,其余财富全部交给了社会,比尔盖茨的做法,非常合于“取于社会用于社会”,“以多余补不足”的中国文化理念,与他的美国“普世价值”有何关系?我们的共产党高级干部们,以及你们的子女们,当你们花天酒地尽享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曾有过丝毫的内疚?你们懂得大道之理麽?你们对中国文化神韵彻悟了麽?难道共产党高级干部及其子女,难道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红色接班人,反倒不如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比尔盖茨觉悟高吗?反倒不如喝资本主义毒汁长大的比尔盖茨更加博爱、心系社会与苍生吗?况且,你们的钱是象比尔盖茨那样凭大智慧真本事赚来的麽?你们搂着巨款,看着民不聊生,在千夫所指中,能睡得安稳麽?毛泽东虽两袖清风,但他会永垂不朽,蒋介石虽一生富贵,但他会遗臭万年,你们就自己选个标准答案罢。吃人血者,必被人所吃。你们就是逃到美国,在人家眼里,也同样会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何必痴迷不悟?
二,关于知识建构
德武:老师,感觉您的知识面儿特别广,从大的方面看,很少有一窍不通的死角。
宇太:实话实说,面儿是广了些,这决定于我教过太多门的课程,也决定于我的好奇心,一说某一门学问,一点儿不知道,就有一种委屈感,就想了解些,但也只是大略知道些,绝不是门门精通,大多属于一知半解,都彻底搞通,我就不是人了,神了,谁也做不到的。但在人类所创造的文化花园里,如果你能各种花粉都能采集一些,无疑容易成长为一个不缺营养的蜜蜂,并能酿造出最好的蜂蜜。现在我们可以很容易的发现,某些很天才的学者,由于知识面儿不全而出现了明显露点,包括大学者李敖,如果他能再跳出历史人文、社会现实的圈子之外,到更为宏大高远的知识境界里去旅行一趟,他就注定会比现在更加伟大。我以为,一个成型的人文学者,小的露点谁都有,但大的露点不能有,因为会造成某种障碍。比如,我可以不懂金庸,但我不能不懂文学,我可以不懂黑格尔,但我不能不懂哲学,我可以不知道贝多芬,但我不能不懂音乐,我可以不读金刚经、观音经,但我不能一点儿不知道佛教。就象盖房子,该有的建筑材料,必须得有。为什麽汶川地震,有所学校房子塌得最惨?就是因为钢筋水泥不足。盖楼偷工减料遭报应,做学问偷工减料也会遭报应。你们必须这样认识:学东西是给自己长本事的,不是给别人看的;是充实自己的,不是用来显摆的;是享受的,不是痛苦的。
德武:那么,您的知识结构是怎么建立的呢,经验是什么?
宇太:关于知识建构,我觉得最好首先在你的心里建立一个时空坐标系,横向是时间线,纵向是空间线,然后,把你得到的知识纳入这个坐标系,并给它们固定在一个合适的点位。当这个坐标系上的点位如星汉灿烂的时候,你就可以用提取公因式或合并同类项的方式进行管理了,在那里找到属于你的太阳、月亮、北斗星、三星、七星等等,当你对这一切都感到心里有数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充实,以后再次学习到新的东西,也就很容易找到属于它们的归属及其岗位了。
德武:老师,那么,什么样的知识才能被纳入你的知识坐标系呢?
宇太:必须是属于自己的知识。什么样的知识才算属于自己的知识呢?自己真正消化了的,可以变成精神营养了的,并生发出新知的知识,才属于自己的。你看毛泽东的知识结构里,哲学的、政治的、革命的、文学的、军事的等等,都已经不是花粉,而是蜜了。也就是说,你的知识结构里面储藏的,最好不是铁矿石,而是铁粉。为什麽许多学者生产东西很慢?就因为他知识结构里装的都是矿石,需要粉碎,需要加工,才能变成铁粉。假如他知识结构里面储藏的都是铁粉,直接往炼钢炉里一放,钢材就出来了,很快的。
德武:请老师再详细谈谈这个知识坐标系,以及摄入知识的方法,这样可以让我们加深理解。
宇太:其实我当初和你们一样,也是囫囵学习的,对知识丝毫没有经营管理意识的,当老师久了,感觉似乎有些存货了,也就有点儿道行了,才逐渐摸索到了这些。
从时间线,即横向来说,我以为,历史是再生一切文化的第一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才可能在这个基础上派生思想史、哲学史、政治史、经济史、法律史、军事史、外交史、文学史、艺术史、科技史、人性史等等等等,所以,历史不能不清楚。但历史是及其浩繁的巨大学习工程,仅就中国而言,我料能精读二十四史的没几个人,历史学家们可能通读的比较多,但也绝不可能都精读,也只能对他研究的某一断代史精读。但毛泽东,是通读了二十四史的,而且读的比较细,据说也不是他亲自读完的,我很早从一个资料上见到,是他在病中时,北大的一个青年讲师帮他读完的,由此我们可以发现毛泽东非凡的学习精神。我通读了麽?没有,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比较熟悉的,也只是文学史里有的,诸如《左转》、《战国策》、《史记》、《三国志》、《资治通鉴》等等。可总是感觉历史是个做学问的大前提,总基础,不懂是说不过去的,自己总是糊涂着也不好受,怎么办?就先买个历史年代表,小册子,死记硬背,直到逼迫自己全部背下来,这样,时间和基本框架,就死死记住了。然后再看历史上的大事记,包括社会形态变更、历朝历代更替,也就拿下了,再以社会形态切分为几个大块,看每个社会形态里的重大问题,这样,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基本轮廓也就有了谱,然后,再以某个社会形态为具体攻击目标,看各个朝代的更替原因以及重要人事,奴隶社会分夏、商、周,他们的兴亡更替,每个朝代里发生的大事,力求做到心里有数。比如,以商朝为例,必须记住四点:1、兴亡:商汤灭夏桀建立商朝,商纣因残暴而被周武王姬发所灭;2、政治:商汤成功决定于取用伊尹;商纣灭亡决定于迷恋妲己;3,文化:甲骨文;4、经济:青铜器。以后的历史学习方法,以此类推。所以,我虽然没有通读二十四史,但中国历史怎么走过来的,却有了一条清晰的路线图,这条历史线上缠绕的重大人和事,也可以大致清楚。这里的难点,在于诸多个朝代并存的时候,它们既不是同时出现的,也不是同时灭亡的,而往往都是参差错落的,难记,比如,一说唐、宋、元、明、清,似乎很简单,但不是那么单纯,比如宋,就有北宋、南宋两个时期,还有西夏、辽、金,他们彼此的对应关系不清楚,就会出差错。我们汉族把宋当了正宗,其实宋,尤其是南宋,是属于偏安一隅的小朝廷,核心中国应该是金。即便北宋赵匡胤开国后,也是逐渐灭掉了一些不上档次的小国的,这之前,是“五代十国”嘛。又比如南北朝,南朝的宋、齐、梁、陈,是按次序排列的,而北朝开始是统一的,叫北魏,拓跋珪、拓跋宏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后分裂为东魏、西魏,再各自改朝为北齐、北周,北周杨坚发迹,先灭了同处于北朝的北齐,继而派杨广灭了南朝的陈,才走进统一的隋朝。杨广的父亲杨坚是个很了不起的政治人物,城府很深,他大权在握,却不急于篡位,很是耐得住,培植经营了很多年,等到瓜熟蒂落,才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地当了皇帝,是中国宫廷政变、和平演变最为成功的范例,隋朝虽短,但奠定了很完备的封建制度基础,唐以后的五代十国也很乱,五代还好记,即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十国则是分布于各地的群星灿烂式的诸多国家,赵匡胤陈桥兵变,实际上是抢了后周柴荣开创的天下,为什麽水浒里的柴进很贵族,很有钱,就因为是柴荣的后代,有特权。但这些都是理性记忆,为了加深印象,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床头上放的是蔡东藩写的大量历史演义,读着象小说,不累。历史这一大块有了谱,就等于为治学打了地基,可以说是好处无限。
德武:据说文、史、哲是不能分的,怎麽理解三者关系呢?
文学史是从历史中派生的,是历史的儿子,学中文的不通历史,文学史就一定学的不扎实。你读屈原,不懂战国历史,不懂合纵、连横,能行吗?哲学在知识结构里起什么作用?哲学就是武器,需要智慧,需要理性,也需要悟性,拿它看历史中的所有文学艺术现象,就会派生出文艺学理论;拿它看历史中的社会流变现象,就会派生出社会学理论,哲学就象精子,使哪一块知识领域受孕,就会生出新的知识胎儿。关于哲学,我顽固认为最具哲学性的大哲学在中国古代经典里,不在西方哲学,也不在印度哲学,马列主义属于使用哲学范畴,一旦消灭了阶级,也就使命完成了,毛泽东的心物辩证法和极具人民性的文化理念,和中国古代经典哲学,当然也包括宗教文化,还是能留存下来,并有永恒的理性意义和精神意义。以前的各类知识体系里,射入的都是马列主义的精子,改革开放后的许多的知识体系,才有了变化,不用马列主义、毛泽东主义看问题了。所以,文化的创造,怎么也躲不开政治的需要,这是阶级、国家没被消灭以前的前史阶段文化的必然局限,只有人类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即没阶级、没国家、没等级、没歧视的纯粹自由自觉社会,纯粹意义上的纯粹人类文化才会诞生。
德武:那么,空间线的具体内容应该丰富哪些东西呢?
宇太:从空间线,即纵向来说,你必须有扎实的天文地理知识,这是个基础。在你的头脑里,应该有具体可感的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经纬度、七大洲四大洋形象。尤其是地球形象,应该象理解你的情人一样理解他,他的0度子午线和国际日期变更线,就是人体的任脉、督脉,纬度划分的五代,就是五行,他身上的重要海陆通道,诸如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就相当于心脑血管,他的名山大川、各国分布、基本特点、自然人文、结构态势,都要心里有谱。这个就象时间线必须掌握历史线索一样,不能敷衍塞责,模棱两可,费点儿劲儿,一辈子受益。最好是结合世界史看世界地图,结合中国史看中国地图,再用同一时代把中国与世界两两相比较,效果会更好些,比如,在中国诸子百家时代,西方出了希腊三圣(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印度也出了乔答摩·悉达多(释迦牟尼),为什麽高级圣贤会大致出现在同一时代?这就是个很值得探索的问题。
有了这个时空坐标系,无论你再学什么,都会有时间地点定位,都便于比较鉴别,就会更清晰明确。不糊涂,你心里什么都有数,都有谱,就会感到很幸福,哪怕清贫些,也同样感到很充实很饱满,所以,学习文化的根本意义不是急功近利,而是强身健体,强壮灵魂,有生命意义。为什麽孔夫子很欢快的唱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呼”?人总是活在其乐融融之中,能不身心愉悦,继而长寿麽?
德武:还有,老师上面谈到过的人性史概念,没有过,也没听说过,是老师自己的想法吧?
宇太:是的,这是我几年前第一个提出来的。我以为,中国早就应该有一部《中国人性发展史》,人是社会之本,也是社会之主,人自身高于一切,人文学者的一切研究都应该围绕“人”来进行。中国人是怎么走过来的,人性是怎么演化的,很值的研究,把这个研究的透一些,对中国人发展提升会很有好处。吃皇粮的全国社科研究院所那么多,大学人文学科也那么多,为何不研究这个问题?实在遗憾。堂堂大中国,超级文化大国,居然没有一部《中国人性发展史》,实在是个大缺憾,国家想不到,大量研究人员也都想不到吗?这反映了什么问题?不拿人当回事,藐视人。黎鸣曾提出一个“人学”概念,表明他很有“人”的意识,我很欣赏。中国新文化建构,必须把“人”当成绝对核心,紧密围绕“人”来建构,中国人必须强化“人”的概念,才会有出息。实际上,几千年了,中国人一直不是人,是“马”,是“牛”,是“器”,是“工具”,是“奴隶”,是“阿Q”,最高境界,也只不过是“坐稳了的奴隶”。今天的中国人民大众,能当“坐稳了的奴隶”麽?恐怕还是个问题。很可能是庞大的角马群,虎豹豺狼加鳄鱼,都随便吞噬,而角马群,只顾拼命逃窜,只要暂时吃不到自己,就觉得是胜利者,真他妈的可恶。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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