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一瞥:红小兵的回忆
文章以红小兵的视角回忆文革时期的经历,包括改选班干部、贴大字报、参与社会活动及与农民冲突等事件,展现那个特殊年代的青春与动荡。
历史一瞥:红小兵的回忆
声明:一,在“吾要发”的当日写此文,很煞风景。二,本草民只说现象,不作议论;是非对错,任由评说。若不值一评,权当废话。
1966年上半年学期,草民刚好读六年级,也适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爆发。现在还健在的沈**老师很快就向我们讲了他对文革的认识,同时要求我们也参加文革,向走资派“开火”。怎么办?几天后有几个同学提出:改选班级干部。此建议得到了普遍认同,于是,原先的班干部大部分落选,时任班级原少先队副中队长的草民被一致推举为全班首领。原正、副班长都有些沮丧,但也无可奈何。班级新任领导班子缩减为一共五人,上午改选,当天中午就开了次会议,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名称另定。根据沈老师的意见,我们的称谓成了“红小兵”,他说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红卫兵的小战友,革命的小小将。
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想来的确如此。草民经过反复思索,才定了个红小兵组织的名称,叫“缚苍龙铁军团”,源出“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区区五十余人,竟敢称“(铁)军团”,口气不小吧——当年就这样。沈老师是学校文革的积极分子,第一张大字报就是他贴出的;他的毛笔字有些功底,思路也比较敏捷,大字报的内容从来不打草稿,铺开大纸就挥笔书写,一气呵成,立马贴出;也正因为此和他是学校文革组织的头儿,日后文革及其参与者被大清算时,他“留宿交代”了一个月,一般的只需十日或半个月就过关了。此乃后话。不多时学校最显眼的墙壁上满是大字报,至于街上那就更多了,公社党委会、管委会大门两旁和对面是大字报复大字报,什么内容应有尽有。有揭露干部的,有揭发“牛鬼蛇神”的,有借机泄私愤的,也有批判“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我们学校人称“教师画家”的宋老师画了一幅大大的油画《毛主席去安源》,画上毛主席的形象十分的逼真,画像就挂在公社大门口的上面。
大字报有时也成为转达它地新闻的一种方式,如有一张大字报上面只有一句话:“北京出现‘打倒大军阀**’的大字报”,为此我们大吃了一惊。 ……我们离毕业的日子日益临近,红小兵的活动也越来越抓紧进行。早操后,我们班全体同学上街呼口号,大约得走2.5华里的路。六月底又欢迎了来自山区重镇——革命老根据地中学的“红卫兵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那天当晚他们在公社大会堂进行了宣传演出,有近千人前往观看,我们自然也在场。七月四日,学校进行了惯例性的休学式(现在还如此,城市则不同)。结束后我去总务室领了几卷各种颜色的大纸,一块钢板,一支铁笔,一卷蜡纸和一罐油墨,以备暑期所用,因为我们由于下半年初中停招之故,仍需留在原校,读“七年级”。这是学校负责任的做法,否则我们将成为自由的“鸭子”,游荡于社会——我们赶紧回家吃饭,又赶紧回到学校,赶写了一批标语。下午一点半左右,我们走出校门去贴标语,一路竟走到了汽车站。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汽车身上也贴了许多标语,其中就有“姚三司”的标语。我们也赶紧凑热闹,往车身上贴起标语来。然而,我们被一群农民抓住了。他们正在冒雨劳动,但一看到我们的标语中有“向姚三司学习”、“坚决支持姚三司”等字样,农民们就怒气冲冲了。交代一下,“姚三司”全称是“**县红卫兵革命造反第三司令部”,该组织支持县里“革命造反大联合委员会”,与保护县上老干部的县里“无产阶级革命造反联合总司令部”严重对立。而这群农民是“无联总”的支持者,态度坚决到了连一些“姚三司”的少年支持者也不放过的地步。(顺提一笔,“姚三司”及其支持的“大联会”头儿和骨干人员,后来被清算得酣畅淋漓。)其时细雨濛濛,正宗的黄梅雨季的气候特征。农民们强叫我们把船上的水草捞到岸上,水草是沤制堆肥用的,将施在晚稻田里。没有办法,只得听从命令,进行“劳动改造”。当然,我们的心里是不服的,甚至很气愤,因为我们经历了一次终生难忘的“被劫持”,所以第二天就写了一张大字报,披露了前一天下午的事,并且贴在了公社大门口旁边的“大字报专栏”里。有人边看边说:“这字是学生写的,内容是老师写的”,可惜其说错了,都是我们干的。
时间来到了下半年,我们读起了“七年级”,没有教材,一本《毛主席语录》,毛主席的“老三篇”,“老三段”就成了教材。班主任就是沈老师,他总是给我们讲述外面的文革进行状况,以及他自己的一些见解。我们也继续做着我们认为该做的事情,而且,七年级似乎很快就读完了,而初中还是停招,但“小一”是不停招的,学校教室、人力有限,我们终于没有读“八年级”,终于在社会上游历了一年。
201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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