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广开言路创和谐

    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叫做言论自由。在中国古代社会，“言论自由”有另一个历史悠久的说法，叫做“广开言路”。从这个意义上说，现代社会“言论自由”的原则实际上是来自于中国的传统。古代中国从二千多年前就开始进入平民社会，而欧洲长期都是等级社会。因此，中国古代政治“广开言路”面对的基本上是绝大多数社会成员。而同时期的欧洲还只是为高等级阶层内部有了点言论自由而庆祝历史进步，广大低等级者依然没有言论的权利。两者的文明程度高低立判：中国比欧洲文明得多。西方进入平民社会只是近一、二百年的事，他们学习了中国古代的“广开言论”，反倒嘲笑中国没有言论自由，实在是本末倒置。肯定有人会举例说中国古代有“文字狱”之类，但是，从中国古代就开始批判“文字狱”就可以看出，“文字狱”之类是中国历史上的反动，是不被接受和肯定的，“广开言路”的言论自由才始终是中国古代政治的主流。
    前两天写了一篇关于拆迁的文章，讲到威海市的拆迁没有闹出某些地方发生的激烈矛盾。应该说，威海市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孤立的，它与政府的主导思想有密切的关系。近年来，很多地方都对政府用车提出意见，但有谁还记得，早在西历2004年，威海市就对政府公车进行了改革，大面积地取消了公车？取消公车只是威海市政府执政思路的一个体现，在这里我更想介绍威海市政府多年来一直坚持的另一项工作，这就是——广开言路。过去也叫做——紧密联系群众。
    威海市为了让政府部门的工作与群众的要求紧密联系在一起，采取了多种方式。首先，他们不定期地针对政府某一时期的工作重点或某个专题，公开征求民众意见。西历2008年，威海市民通过这一方式共提出意见和建议2万多条。其次，威海市政府要求各级干部采取各种方式，广泛征求民众的意见。方式之一：每年组织两次“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的走访活动和社情民意调查，使得政府工作与民众的要求紧密结合在一起；方式之二：威海市近三年来，要求干部利用春节假期，在各自家乡或生活的区域展开社会调查，每年都形成上千份调查报告，使得政府各部门及时了解社会动态和群众的意见，以便及时调整政府工作。
    第三，威海市政府广泛开设固定的“行风热线”，至今已整整十年。“行风热线”最早是威海市纪委纠风办与当地广播电台开办的一档直播节目，宗旨是：“让百姓说话，为政府分忧”。这一节目每天早上在广播电台直播，至今，按时收听这一直播节目已经成为很多威海人的习惯。“有急事难事，打行风热线”，成为许多威海市民的口头禅。在这个热线直播节目中，卫生、交通、公安、税务、城建、供电、供水等各职能部门的一把手或主要领导走入直播间，接听市民打进的电话，解答市民提出的问题，或者听取市民的反映；节目之后，立即着手解决。在威海市经常出现这种情况：群众给“行风热线”节目打进电话，领导了解了一个群众的难处，立即就派人去查看或召开专门研讨会，研究解决方案。小问题当天就解决，稍大点的问题，也能尽快解决。十年来，威海市的“行风热线”电台直播节目接听的群众电话超过2万个，等于每天至少6、7个，都是直接关系群众日常生活的问题，绝大多数群众反映的问题都迅速得到解决。
    西历2005年，在广播电台每天直播“行风热线”后，威海市电视台也开办了民生类新闻节目《直播威海》，每天晚上播出。此外，《威海日报》也推出“热线”，跟踪报道电台、电视台节目中群众反映的问题的后续解决情况。因此，在威海市已经形成一个由广播、电视、报纸、市长公开电话、信箱等构成的“民意通道立体网络”，威海的市民可以有多种方式反映和表达自己的意见。其实，开设市长公开电话、信箱，政府部门开设公开信箱等方式，在不少其他地方也存在，但有些地方只是流于形式。威海市的不同在于，政府各部门都高度重视，一把手亲自上节目，他们把群众的反映当成检验自己部门工作的镜子。目前已有40多个政府部门、单位参与“热线”节目，各单位一把手亲自“上节目”的比例稳定在90%左右，问题解决满意率98%以上。
    群众日常生活的困难，很多说起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这些琐碎烦恼如果不及时解决，就容易积累，成为民怨。因此，威海市政府通过这种“广开言路”的方式，积极有效地解决了群众所面对的大量实际困难和矛盾，化解了民怨，也提高了政府的服务质量和服务意识。“和谐社会”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细节之上的。它首先是群众的意见能够得到反映，其次是能够及时解决。这一政府的工作思路，在前面关于拆迁的文章里已经说过，就是把民众的利益放在首位。从而使得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能热爱自己的城市。举例来说，近年来，威海市的出租车行业共发生了2万多件救死扶伤、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出租车司机拾金不昧上缴的金额达350万元；一半以上的出租车挂上了“雷锋车”、“敬老助残车”、“爱心车”、“拥军车”的牌子。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事情：政府真心为群众解决问题，群众也就真心喜爱自己的城市。一个社会有矛盾很正常，只要政府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矛盾就不可怕，矛盾就可以解决。老话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如果民意不能及时表达，矛盾不能及时解决，就会积成民怨甚至民愤，最终不可收拾。所以，建设和谐社会，威海市“广开言路”的做法，非常值得借鉴。
    需要指出的是，广开言路、民意表达在某些时候并不等于媒体营造的舆论。威海市“广开言路”有一个特点，就是政府部门通过媒体，与民众直接接触，媒体起到连接和沟通的作用，因此，威海市的做法基本上是民意的直接表达。之所以说媒体营造的舆论有时候并不等于真正的民意，这是资本主义体制所决定的。本文开头说到西方进入平民社会时间并不长，因此，西方“言论自由”的历史也不长。在西方资本主义体制下，言论自由最大的威胁就是资本对媒体的控制。当媒体被私人资本所控制、所垄断，媒体营造的舆论往往是资本所需要的。在这种状况下，媒体所表达的民意往往并不是真实的民意，而是媒体基于资本的立场伪造或修饰过的民意。这种媒体精心营造的舆论或民意，表面上是“民主”观念下的“言论自由”，实际上只是资本强奸民意的传声筒。资本控制媒体无非是两种办法，一是所有权，二是广告。这两种情况，在当今中国都已经出现。前者主要出现在互联网领域，后者则出现在各种媒体。因此，对于资本控制下的媒体所营造的舆论和民意，我们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而威海市政府“广开言路”的做法，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资本控制媒体舆论的陷阱，是每个人的“言论自由”，而不是资本需要的“言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