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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时代至今--我的记忆

火烧 2010-05-20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文章讲述作者在毛时代出生后的童年记忆,描绘了小河边的快乐时光、生产队生活的点滴,以及农忙季节的趣事,展现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纯真与生活风貌。

毛时代至今——我的记忆

作者:耶律雄奴


文革的第二年,我出生了。

童年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天特别蓝,水特别清,树特别绿。我家门前有条小河,那是孩子们的天堂。夏天,河里长满了菱角、鸡头、莲藕,我们划着小船,可以尽情地采摘。河边石阶下,用手一摸,就能抓到一种叫“虎头叉”的鱼儿;两个人一人执着纱布的一端,一个猛子从河这边游到河对岸,就能兜起好多小虾。河里有各种的鱼儿,甚至可以捕到黄鱼、河鳗、鳜鱼、甲鱼。最讨厌的就是螃蟹了,钓鱼的时候它总是来抢食,但又很难钓上来。而河水是长年不干涸的,老人说,河底有暗洞,直通东海,所以,涝不见水涨,旱不见水少。

那时候,还没有电视可看,公社每半个月会来放一次电影,在我们生产队附近,有一个“五七干校”,还有驻军,每周也会放一次电影。到了晚上,大人一般都是集中开会或学习,更多的人是参加扫盲班,不收费的,很多人也就是从那时起,才认识一些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小朋友们是没人管束的,纷纷聚集在一起,玩捉迷藏等游戏。小河边、竹林里,树丛下,是我们的乐园。

小时候,从没有不安全的感觉,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偷东西的,更没有拦路抢劫的。要说大家穷,家里没东西可偷也不尽然,有些人的家里还是有自行车、手表、收音机之类的贵重物品。不过那时人对荣辱观十分看重,偷东西是为人们所不齿的。即使有偷,也只是偷点粮食用以充饥,然而偷了东西肯定没好日子过,记得有两个人偷了生产队的一点粮食,于是天天开批斗会,搞的他们十分狼狈。

孩子们下了学,都会去抹树叶、割草什么的,交给生产队做绿肥,可以挣到一定的工分。如果是农忙季节,孩子们会唱着“我是公社的小社员”,去地里捡稻穗或麦穗,然后交给生产队。当然,一般都会招来大人的批评,忙的时候,他们会嫌我们碍事。放假是最快乐的,孩子们都争相替生产队放牛,不但可以得工分,还有着十分的乐趣。小伙伴们到野外,可以到树上掏鸟窝,在河边捡鸭蛋;把过水的涵洞两头堵起来,将水舀尽,便可抓到很多的鲶鱼和河虾。

那时候,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十分高涨,但粮食产量却不高,主要原因是缺少化肥,肥料基本靠绿肥,因此,每一茬庄稼收完,都要长一些过度性的植物,成熟后一起搅进泥土做为肥料。那时也没有农药,从没有人担心过食物的安全性问题。农忙时人们忙着种地,农闲时基本上都去搞水利工程了。后来搞承包到户,水利基础工程再也没搞过,用的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设施。

当时有句口号是七七实现农业机械化,当然没有完全实现,但生产队有拖拉机、插秧机、脱粒机、扬谷机等机械。农忙时,一般是人歇机不歇,几个青年突击手,吃住在地里,昼夜不停地耕地,饭是有人送的,包括夜里加餐。

做好事不留名是人人都提倡的,孩子们拣到钱物,都会交公,大家都喜欢唱“走在马路边,拣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如果你看到哪的路不平,第二天再去看,肯定有人修好了,而且你不知道是谁修的。年轻人在一起玩,会突发“奇想”:大家夜里去地里抢收粮食吧。于是说干就干,次日,地里的粮食便“不翼而飞”,整齐地码在公场上,队长问是谁做的,不会有人承认。

黄赌毒是没有的,但也会有“打平伙”,即四人打扑克牌,输了的两人买二斤肉供大家吃一顿。犯禁的偶会有之,以推牌九居多,一旦被抓到,就会让他们顶着桌子游行,不过也不算批斗,因为人们看见了也都是哈哈大笑而已。没有卖淫的,但不等于没有偷情的,村里的风流韵事也是有的,但这总是伤风败俗的事,也有人差点因此坐牢。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拿鸡毛当令箭,偷情算得了什么呀?有的官员情人几百个呢。

民兵训练一年一度,枪和子弹都发到各人手里,训练期间带回各自家中保管,有轻机枪,但更多的是半自动步枪。记得我还扛过,有时候他们为了看看枪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会冲树上开上一枪,检验子弹能穿入树干多深。而枪从来也没发生过走火伤人的事故,更不会有故意伤人的。还有个孩子在看电影的时候,把解放军的枪偷回了家,当兵的找上门来,会拍着孩子的头“骂”:人还没枪高呢,不要命啦!

七岁的时候,我上小学了。

一年的学杂费一块多钱,老师都不是公办的,全是民办,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代课教师。教师是受到人们尊重的,有时候会有人叫他们臭老九,不过都是调侃的语气,并非真正的谩骂,老师当然也都会付之一笑。书只有两本,一本语文,一本算术,课文的第一课大概是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之类。作业不多,一般课余就可做完,很少带回家。寒暑假会发一本综合性的假期作业,任务量也很小,不象现在的孩子,动辄满满一书包课本,作业做到夜里十一点都做不完,很少有自己玩乐的时间,我总觉得,现在孩子的童年,是过着大人一样的生活,没有童趣可言。

生产队有专门的理发师傅,在全村轮流给人们理发,是免费的,轮到哪个生产队或生产组,要提供一顿便饭。记得当时理发员每次到我们生产队理发,都是在我家吃饭,而我也就享受优先理发的待遇,而小孩子似乎天生的不喜欢理发,我也就打心里不喜欢理发员的到来。

一般的吃药也不花钱,好象那时候人的身体都很好,很少有人生病似的,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是吃几片药完事,严重些的,肌肉注射一下,几分钱至几毛钱不等,不象现在,稍有点不舒服就打吊针,一针几十甚至几百,而效果还不如那时候屁股上扎那么一针。

记不清是哪一年,我哥哥在部队入党,部队来了两人,对我家祖宗三代进行了政审。

记不清是哪一年,我哥哥结婚了,部队来了两人,对我家和哥哥老婆家的祖宗三代进行了政审。

记不清是哪一年,我哥哥提干了,部队来了两人,对我家上上下下进行了政审。

上小学期间,进行过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游行。由老师带队,每人手里举着一面小红旗,一路喊着“打倒***,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口号,走村窜户。那时并不懂得这样做的意义,只听说xxx是反毛主席的,而我们是忠于毛主席的,xxx当然就是坏蛋。不管哪个朝代,人们对开国的领袖,都有着一种无名的崇敬。生产队也有被批斗的,主要是富农,不过没人武斗,文革期间没有因此原因而死人的。而且,听老人讲,三年自然灾害时也没有人饿死,不过那时真没的吃,能吃的树叶都吃光了,因此那三年人口出生率非常低,一方面是人没精力生孩子,另一方面生下来的存活率也低。那时,政府官员家的日子跟普通百姓区别也不大,只是当官的本人可能隔三差五解个馋,想贪污就得好好思量思量,群众的力量很大的,如果有人举报,那你死定了。

不记得哪年来了一些“下放干部”,我们生产队的大多来自南京,这些人表现的比较活跃。我家附近有个劳改农场,但那里并不一定都是劳改犯,而是外地一些不能完全定性的人员,没办法处理,只好集中起来,划拨一些土地给他们,通过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那些下放干部子弟经常会和劳改农场的人发生冲突,特别是在放电影的时候,经常打架,有时候当地村民也会卷入其中。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伤过人。后来,下放干部都回城了,而劳改农场的人,也都在这里定居,生儿育女,甚至他们的后代已经不知道祖籍在何处了。

我家邻居是从朝鲜战场下来的军人,受过伤,他家有一台收音机,我们每天都会集中在他家听评书。有一次,忽然从收音机里传出哀乐的声音,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哭了起来,这时,生产队的高音喇叭也在播放,于是全村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有的人甚至是嚎啕大哭,如丧考妣。这是我记忆中人们最伤心的时刻,时间在1976年。若干年后,x公去世,我正在朋友家吃饭,当电视机里传来x公去世的消息时,大家依旧谈笑风声,说:他死他的,我们喝我们的。

我们生产队有一家孩子考上了大学,大家都十分羡慕,几年大学上下来,不但家里没花钱,还得到一部分奖学金。那时候评价一个人有没有出息,不是看你有多少钱,因为大家都差不多,层次相差不大,所以大人在教育我们的时候,往往都会说:你看人家孩子多有出息,考上大学了。

1978年以后,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土地分给了个人,人们的生产积极性进一步提高,粮食产量猛增,其主要原因是化肥和农药的大量使用。以前的土地本就十分肥沃,再加上化肥,产量的提高是必然的。承包制使农民家庭收入有了很大提高,除了应交公粮外,其余都是自己的。但承包制的弊病在于:一是农业机械化成了泡影,生产队的集体作用没有了,集体买机械是不可能的,而单家独户买机械也买不起,所以在以后的若干年里,农村除了拖拉机以外,别的都没有,一度出现过的插秧机也退出了农村市场,直到近十几年,才出现专门靠收割机谋生的群体。二是环境遭到空前破坏,这跟承包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大量的使用化肥,使土地日渐贫瘠;大量的使用农药,使河水日渐污浊。水不再清,水生植物不再生长。抽水机的出现,使得河水在短时间内便可抽干,河下通东海的神话破灭。人们再也不能到河里游泳,再也不能到河中采菱角、鸡头,大量的鱼虾绝迹。三是生物的多样性遭到破坏,所有的树种全被砍光,统一种上了经济作物易杨,桑树、榆树、槐树都没有了,以前当作四害的麻雀越来越少,小时候一下雨便随处可采的地皮菜,再也没看到过。虽然这不能说完全是承包制的错,但却是由公到私形成的必然结果。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开始。据成都军区战报,战争开始前两天,伤亡人数达4000之多,由于准备不充分,大量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解放军是游击战的鼻祖,但在对越作战期间,却被我们的学生狠狠上了一课。由于装备落后,缺乏训练,加之机关人员老化,战术僵硬,使得这场战争吃尽了苦头。邓公上台后,一切都给经济让路,提出军队要忍耐的思想,导致军队很多年没有提高,直到海湾战争爆发,才给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敲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科技强军的思想才渐渐登上舞台。

改期开放初期,很多人连政府官员都不当了,下海经商,成了万元户,但假冒伪劣商品也从此滋生。

1983年,也就是改期开放后五年,中国进行了第一次严打,当时社会治安十分混乱,盗贼横行,强奸、杀人、抢劫等刑事案件发案率大幅上升,司法腐败十分严重。记得那时有句话叫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漏网一个,我所在中学就有一名学生被抓,原因是抢劫、强奸。

1984年年底,我参军入伍。部队训练有了一定的改革,训练强度有所增加,新兵要训练三个月,但枪械依旧没多大改观,除了班长用的是五六式冲锋枪外,士兵还是半自动步枪。新兵连,枪械基本都由各班保管,但没有子弹;后来,枪械由连队统一保管;再后来,团里发生一起文书持枪打死连长的案件,团首长决定将全团所有的枪械的撞针集中起来保管,也就是说,你即使有枪有弹,你也打不响。86年,中越边境有大动作,原计划要我们火箭炮连配属27军参战,但人家嫌我们是地方武装,不肯要。

1988年,爆发第一次学潮,规模不大,一般不为人知,起因是印度出兵占领中印边界有争议地区,而中国没有举措。据说总部是想打一仗的,但对当时的军力进行了一下评估,胜算不大,没敢动手。

1989年,爆发全国大规模学潮,开始有人提出口号打倒GCD,但随即改为惩治腐败。最后这场学潮发展为暴乱。这次事件的发生,对共产党内部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惩治腐败的力度有所加强,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重蹈前苏联覆辙的可能。也就是这一年,我到北京上军校,到北京后,学校领导第一个要求就是学员上街,一律不得穿军装。

1991年,我军校毕业。同年,海湾战争爆发,举世震惊,高科技在军事中的大量运用,出乎所有中国高层的意料。记得领导在做形势报告时,说中国希望伊拉克成为第二个越南,让美国陷入战争的泥潭,不过人家只用了不到100小时的地面战,就解决了号称军事强国的伊拉克。

从军校毕业后,回家探亲,发现有很多农村人都到上海去“拾荒”。所谓拾荒,其实就是捡破烂,那是旧中国苏北人谋生的一种手段,新中国成立后,一度时间消失。改革开放后,重新出现,但意义已不完全是捡破烂,连偷带抢是正常的,因此判刑的人数不可计数,甚至有人去割飞机翅膀卖钱。这类人迅速走上了“富裕”之路,在村里第一批建起了楼房。有一次,某家请我去吃饭,说是陪客,去了才知道就是陪靠“拾荒”发财的人。人们对人的评判标准有了很大变化,不再说谁家孩子因考上大学而有出息,而说谁家现在有多少多少钱,钱成了衡量一切的杠杆。

进入九十年代,改革不断深入,企业开始改制,即所谓砸三铁:铁饭碗、铁交椅、铁工资。还有优化下岗,亦即外国意义上的失业,我们叫下岗。福利分房取消,教育逐渐走向产业化,医疗机构改革,人们开始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买不起房。

1993年,我到边防连队任副指导员、指导员。

1995年,从边防调回机关政治部工作。

1996年,想调回江苏未果。

1998年,转业回到江苏,本想进政府机关,正赶上朱镕基三年改制,说是政府机关要进行机构改革,人员一律冻结,为此,各级政府还专门成立了精简办,不过三年过去后,政府机构一个没少,还增加了一个精简办。我的转业安置受到了极大影响,后来想进公安局,也未能如愿,最终进入了现在的工作单位 。1998年,当地房价800元/平。

1999年,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遭美军轰炸。

2001年,中美在南海发生撞机事件,中国飞行员王伟牺牲。

2002年,十六大召开,人们将这次会议的精神总结成一个字:卖;还有人说不对,应该总结成两个字:快卖。

2003年以后,“三农”问题显现,有人说农村真穷,农民真苦,还有人说中国的城市象欧洲,农村象非洲。从2004年开始,国家计划用五年时间取消农业税。

2008年,中国全面取消中小学学杂费。

2009年,当地房价核心地段6000元一平米。

2010年,我44岁。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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