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发指!“看守所不敢关人,就关到党校里去”
要不是看到《环球时报》4月24日的一篇报道,很难将“上访、县委党校、镇长烧民房”等字眼联系在一起,而当它们真的连到一起,才发现现实生活中又上演了一出耐人寻味的悲剧。
今年63岁、形容枯槁的李绍庭,是广东阳西县新圩镇沙河村新屋村村民,从2010年3月26日至今,被关在县委党校一间装着双层防盗网的房间里,虽然他也是生活在“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中,但却只能享受到无处不在的空气,和透进铁窗里的阳光。用老李的话说,他如今的生活“和坐牢没什么两样”,“每天24小时有人看管,一天两餐盒饭,根本吃不饱,一套衣服从进来一直穿到现在,不能洗澡”。
事情要从1997年5月25日说起,那天上午9点,在外务工的李绍庭从电话中得知“房子被人烧了”后,立刻搭车赶回家中。看到房子已变成一片焦黑的废砖烂瓦,赶忙四处打听,才知“是新圩镇镇长刘××带人烧的”。据当时在场的村民说,刘镇长厉声喝止想要救火的村民:“谁敢去救火,就捉去镇政府关15天,泼一瓢水罚款300元”。无奈之下,附近村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家的房子化为灰烬,爱莫能助。
老实巴交的老李开始东奔西走,想弄明白“自己一个农民,安分守己一辈子,怎么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烧了呢?”经过大半年打听,才从镇长嘴里得到答案:“你儿子超生了”。儿子超生,与父母何干?再说,“之前政府没有告诉过我关于大儿子超生的事,也没有叫我们交过罚款,怎么能直接放火烧屋呢?”
从那后,备感委屈的老李踏上了漫漫上访路,阳西县、阳江市、广东省的各级信访机关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就连北京,他都去过5次。然而,每当老李满怀希望来到信访部门时,等待他的不外乎两种命运:要么被拒绝受理,要么被层层打回原址处理,然后再无下文。而最让老李家痛心的是,2001年某天,因遭车祸,作为自家房屋被烧导火索的孙子也不幸夭折。
2009年4月2日,失去房子又失去孙子、已感山穷水尽的李绍庭带着家人,又一次跪在了北京市府右街的人行道上。数分钟后便被警察带走,3天后被送回阳西。从此,老李开始了长达一年的被关押与被释放的生活。4月5日,被关进党校的一个小房间,“拉屎拉尿都在里面”;4月9日,被押到县拘留所关了10天;5月8日,被送到阳春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关了8天;5月16日,被人运回阳西,又被关进党校。直到10月19日下午,李绍庭才被释放。
2010年3月,老李又一次毅然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然而,一年前的命运又降临在他身上。3月10日,被关进党校一楼的一个房间里;3月18日,被转移至县公安局看守所关了8天;3月26日,又被人从看守所送回党校至今。
其实,正在或曾经被关在阳西县委党校的,并非只有李绍庭一人。坊间早就流传着“党校和看守所差不多”的说法。据知情人透露,县委党校早已成为当地政府关押百姓的一个固定场所,“很多人没办法定罪,办不了羁押手续,看守所不敢关人,就关到党校里面去”。
更耐人寻味的是,李绍庭的上访不仅导致自己被关押,还引发了一场“官场地震”。在李于今年3月摆脱监管到达北京后不久,新圩镇委书记陈伟生便遭到党内警告,镇长陈忠侨则被撤职,副镇长陈土存也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在当地百姓看来,“这都是因为他们没有看住老李,让他又跑了。”
文字打到这里,笔者心中便升起某种恐怖。按理说,政府官员比一般人都高明,明知是违法行为也敢为之,何也?党校,是培训干部的地方,怎么就成了县官们的私家监狱了呢?上访本来是群众表达利益诉求、维护自身利益的重要方式,是宪法和法律赋予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为什么一些官员那样害怕上访,还反过来滥用权力打压上访群众呢?
显然,阳西县官员们“看守所不敢关人,就关到党校里面去”,不仅是权力滥用的极端表现,也暴露对民意的堵塞和对法律的蔑视。他们惧怕自己的不当行为被暴露,所以不惜采取各种手段,不惜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对上访人“围追堵截”,甚至动用执法力量阻断当事人继续上访,从而隐瞒其不可告人的真实目的。李绍庭被关押事再一次证明,个别地方官员的权力膨胀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必须为其戴上“紧箍咒”,一方面要加强对权力的有效监管,遏制权力肆虐,严惩压制民意的滥权者;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完善信访制度,畅通信访渠道,切实维护上访人的合法权益,才能实现和谐社会之目标。
山东省阳信县国土资源局 邱海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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