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文艺新生

无尽倾诉68

火烧 2015-06-26 00:00:00 文艺新生 1025
无尽倾诉68讲述山夜下的家庭故事,涉及家庭矛盾、农村生活和人物关系,展现一个家庭的纠葛与成长。

  原创:无尽倾诉68(长篇自传体小说连载中)

  黄塑芹

  屋外月光下的晒谷坪上,我爹把一捆荆条树枝点燃,荆条树臭气随着浓浓的青烟扩散在四周,麻脚蚊、牛虻、饭蚊和苍蝇便死的死逃的逃,不再骚扰我们。我爹把西瓜棚子竖在晒谷坪边的桃树下,一到床上便呼噜如雷。我妈终于把猪食喂妈,洗了澡来到月光下乘凉。我和陆婧躺在卸下来的房门板上,在银光明亮的月光下享受着山夜的凉爽。猫头鹰变换着怪异的声频,一会儿这么叫一会儿那么叫,叫的山村的夜静谧而狂躁。

  我妈用那把用了几年缝了又缝的蒲扇,把西瓜棚子上的蚊帐床内的蚊子残余赶走,放好打了补丁的蚊帐,躺在分到生产队的长靠椅上,好像我和陆婧不存在似地。

  明月下了后山的松林,我和陆婧回到南屋,我上了房门,躺在有些凉意的老木床上的竹席上。

  “妈妈怎么那么偏袒大哥呢?”陆婧压低声音说。

  我说,大哥比我脾气好,从小听妈妈话,又考上中专当了国家干部,给我妈争了气,而我从小不听话,脾气暴躁,初中没读完,没有结婚就分家还和一家人断了亲情关系。妈妈怎么会喜欢我呢。

  陆婧说,发表文章的事,大哥就不对,凭他那个牛肉账能发表吗?你修改了个把月时间,我从头到尾都是看见的,他的稿子的长处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同居,写的是毛主席时代,只是一个大概故事,不是什么小说,发表了,他来抢功了,有水平要你改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妈妈什么都不知情,还说是你的不对,真是。

  我说,下次?还会有下次?天快要亮了,明天我要放水,睡吧。

  陆婧,不是过两天你和黄狗换工,要打禾了么,还放什么水?

  我说,这是早稻,不是晚稻,晚稻禾穗黄了就不用放水,田干了好挖出来种油菜。早稻不同,早稻不能干,打完禾马上挖出来就插晚稻,泥巴越烂越好。

  陆婧说,我没种过田,看来你是老农民。

  我说,我要是老农民,你就得跟着我饿死。

  陆婧说,我说你是老农民,是夸你是种田能手。

  我说,张家坳说别人是老农民,不是夸而是嘲笑。满伢子的娘第一次使用氮肥,高中生女儿嘱咐她,施肥时不要用多了。满伢子的娘说,我是老农民,大粪还要小尿窖(告)?5分田秧田撒了120斤氮肥,笫二天一早去看秧田,秧苗全死了,她把氮肥当猪屎粪施了,这事一传开,张家坳人就笑她。老农民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

  第三天,我中暑越来越严重了,吃什么吐什么,又要开机打禾,我学妈妈生病不看医生,一拖再拖,终于下不了床。陆婧把铁溪村医生请来,村医生是向小花。向小花是我最要好的夏同学的弟媳妇,铁溪人称弟媳妇叫老弟婶,向小花来到我床前,先是四处看了看我和陆婧的房,房里泥土地面积了鸡蛋坨子密密麻麻,又潮湿又阴暗,走路不小心会跌倒,白天也要照电灯,灯光下的房子三面墙上泥土斑驳,灰尘满屋,一个破木柜是分得生产队上的,没有上油漆,陆婧的皮箱放在木柜上面,北面墙边是我的未完工的书柜,几百本破书歪在书柜几层木板上。床依谷仓而放,蚊帐分不出是黄是白。一些箩筐、破竹篮之类用具搁在一边,房间弥漫一道霉味。

  向小花穿着时髦,看了一遍房间,给我打吊针,一输液,我不一会儿通体轻松舒畅,从未输液的我几乎把打吊针称打神针了。

  向小花不肯坐下,分明嫌陆婧搬来的椅子太破太脏。陆婧陪着向小花说话。

  向小花对陆婧说,小陆(向小花比陆婧年龄小,又是我同学的弟媳妇,这么称呼是大为不敬),你这么漂亮,又比我们有文化,你怎么会在这破烂的屋里生活?你怎么生活的习惯?你晓不晓得,黄塑芹原先带了好多个女儿(姑娘),都没有看上他,都没有和黄塑芹结婚,你现在后不后悔?今天我来打吊针,可是事先讲好了的,不赊账的啊。小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时间久了,打结婚证了,你后悔也没有用了,你那时走是离婚,以后嫁人,就是二婚,不值价了,你明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的?黄塑芹有5兄弟,还有两个老弟讨不到老婆,你晓得吗?

  陆婧的眼睛一会儿瞄我一下,一会儿怯生生瞟一下向小花,一会儿扫一眼房间,脸色在灯光下虽然看不出红、紫或青,但难看是很明显的。

  陆婧从复杂的表情中清晰了过来,说,刚刚来是很不习惯,过了不久就习惯了。他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和芹有共同爱好和理想,我和他都重感情,感情好喝水也甜,谈家庭条件对感情是一种侮辱。

  我听到这里,心情很轻松,对陆婧表示深切的感激。我没有埋怨向小花,向小花是一个说这种话的代表,我听多了,我了解陆婧,陆婧不是中向小花的毒,人和人还是不同的。

  双抢忙完了,村妇女主任来了三次催我们打结婚证,我手上没有钱,听说打结婚证要两百多块钱,就找我妈说,能不能出两百块钱让我把结婚证办了?

  我妈说,你外出打工好几年,连两百块钱打结婚证都没有还有脸找我要?你爹又不是银行老板!

  我生气地发狠话:我打结婚证两百块钱你们都不出,你们老了我真就不管了!

  我爹说,我们老了你不管,我们反正死了,死了臭的是你们,我们人死了,还怕臭?看在小陆面子上,我们出一百,另一百你自己去想办法。

  我只有去低庄找二哥借,找大哥连概念我都没有。

  二哥不在家,我刚走出二哥家去找二哥,在巷口碰见木溪乡王学仁,6年前王学仁骗我一百钱,说他家山上全是一五粗的杉树,我家正筹备修火砖屋,他又是张家坳慧姐娘家侄儿,我妈和慧姐在王学仁家还住过一夜,又有慧姐担保,大哥出一百块给他做定金,他拿了定金再也找不到人了,今次碰见,我如何肯放过,刚好二哥回家碰见了,就逼王学仁还债,他到低庄一个亲戚家借了一百还给我,我就可以去打结婚证。

  我带着陆婧到观音阁镇政府找到民政所。民政所办公室里正在打架,桌椅板凳翻了一屋。一个20多岁的男子把民政所办事员打翻在地,拳头一边落在办事员身上,一边骂道,我和我老婆虽然让你裁了离婚证,我前脚走出民政所,后脚还在民政所,你就要强奸我阿娘,你胆子也太大了,今天打死你,明天枪毙我,我也不亏!

  民政所办事员一边哭爹喊娘,跪在地大求饶,一边辩解,离婚证扯了,你们就不是夫妻了。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男子又打了几耳光,还有下次?你狗日的还想有下次?净想好事!

  围观者中有人把他们劝开了,几个办事员把办公室清理了一遍,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民政所办公室只有我、陆婧、办事员三个人的时候,他一边擦拭脸上的伤痕,一边问我,你们有什么事?

  我把一包喜糖递上去,说是来打结婚证的。

  他说,一,你要订报纸杂志,二,你要办社保,三,你有村里开的介绍信吗?

  我说,村里开的介绍信我有,要办社保就办吧,只是我没有文化,小学都没念完,字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字,订报纸杂志,你就高抬贵手吧。

  民政所办事员瞅着我,说,你这么能说会道,你没有文化鬼都不信,不订报,不给你办结婚证。

  陆婧示意我离开办公室,到镇政府大院门口,说,订就订吧,你反正订了好几本杂志了,再订两份也不多余。

  我说,没钱了,怎么订?

  这时铁溪村黄书记夹着公文包摇头晃脑走来,我忙上前递香烟,请他帮忙,他说,这点小事没问题。

  黄书记直接去民政所办公室,一会儿招手示意,我们走进民政所办公室,办事员说,黄书记的兄弟,还是大作家,也扯谎,说不认识字,我就不信,我干了30多年民政工作,还会看错人?法外施仁,把结婚证给你们办了,来吧。

  我笑呵呵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重阳节过后,天气转凉了,九油(菜)十麦(子),油菜种下了,麦子种也下了,农事不怎么紧忙了,300斤谷债也还了,父母亲把二哥的田让我种,吃饱饭的年月来了,我心情好了,就又投入创作。

  陆婧的朋友是四妹,四妹的妈妈是罗喜喜,我们称呼为喜姐,喜姐的丈夫去世多年,带着3个女儿,家里种田没男劳力,日子很艰难,就和傻子华狗勾搭上了。华狗为讨好喜姐,常常到张家坳邻居家偷鸡摸狗给喜姐,村子里防守紧实了,就去山上偷辣椒,偷桔子或跳到鱼塘偷鱼,被人捉住了,就直言不讳供出偷东西是给喜姐,好和喜姐睡觉。这一传出去就成笑话。喜姐原本计划招傻子华狗做上门郎的,受了羞辱就找赌棍福老爷。福老爷40多岁了没有讨老婆,赌钱赢了就去找老公在广东打工的妇女睡觉,赌钱输了就和傻子华狗一样偷鸡摸狗。喜姐瞄上福老爷,请我妈做媒婆,福老爷是我本家刚出五服,从小没娘,我妈我爹时常救济,就服从我我妈我爹,我妈做媒,就同意了。

  婚后,和喜姐起早贪黑种田,干了几年,就挨着我家在马家湾口子上修了一栋平房火砖屋,生了个女儿,又过了些年,4个姑娘都长大了,为了把家庭经济提升一步,加入乞讨大军。这支乞讨大军和当年我们那批乞讨大军不同了,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发家致富。名义上是乞讨,稍有姿色的妇女趁机和当地男子乱搞,据传闻,喜姐和另外几个妇女同时纠缠当地一个民营企业家,而且还染上性病,一去多年不回张家坳,有说人已死的,有说远嫁河北的,从此杳无音信。

  我以喜姐为生活原型创作完成《荒唐女人》寄给谭运长老师。在暑名时加上大哥的名字。不久,谭运长老师把《荒唐女人》改名为《女人、寡妇、老婆》发在杂志头条上,并附上10多个读者评论文章,就此话题展开了热烈争论。大哥回来找我,发现没有他的名字,又对我一通教训。

  待续2015-6-25

永远跟党走
  • 如果你觉得本站很棒,可以通过扫码支付打赏哦!

    • 微信收款码
    • 支付宝收款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