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三人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道家朴素的辩证法里面,具体的数字被古人智慧化了,生命化了。
道是无,是混沌,是事物懵懂的开始状态。“一”是事物物质化的第一步,是生,是无中生有,然后有无相生,清浊相离,成为“二”。“二”是阴阳,上下,难易,正反,从此事物可以相辅相成,具有了生命和活力。阴阳相生成三;三是万物的初始,从此事物在相生的基础上,具备了相克的功能,然后变化出多姿多彩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
易曰:“三人行,必损一人,”就是从相生相克的方面谈的。意思是说,三个人在一起,必然会损害第三方的利益,这是人的本性,是人类性恶论的结果。具体实例有这么三个和尚: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一个和尚顺从他的生物本能——他必须喝水,所以他挑水吃;两个和尚在顺从他们的生物本能之外,又必须顺从他们的平等意识,所以抬水吃;三个和尚在顺从以上二个意识之外,还必须辅以压迫意志或自觉意识,方能保证都有水吃。这就需要一个权力意志的出现,方能改变没有水吃的局面。但和尚就是和尚,他们接受的是反人性、反意志的思维习惯,不好意思去安排指挥别人,自己又缺乏自觉意识,心里又有一个平等的意识作怪,所以就没水吃了。
问题是我们都不是和尚。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我们必须相生相克,合纵连横,纵横捭阖,方能找准自己的位置,立稳自己的脚跟。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外部环境的险恶,来达到我们群体的团结。我们的利益永远在我们群体外部,需要我们联起手来,去掠夺,去占有。三个和尚在渴得难受的时候,一只小老鼠踢翻了灯台,大火引燃了他们的庙宇,在他们生存环境受到威胁的时候,三个和尚暂时放下包袱,携起手来,不是把大火也扑灭了吗?这说明只要在三人之外,再加上一个敌人,这敌人足以强大的使三个和尚团结。这样才能去征服和战胜敌人。三个和尚在扑灭大火之后,具体的社会分工书上没说,在此也不便深究,但我敢肯定,他们的权力意志仍没有建立起来。
我们不能象三个和尚那样,当困难、敌人来临时才想到要团结,我们应主动地去认识外部环境,主动的去发现外部所存在的困难,团结在一个权力意志周围然后去征服困难。
但为什么在孔子那里“三人行”就成了“必有我师”呢?孔子是春秋大儒,我们只能望其项背,远看其尘,推断其波。孔子晚年读易,韦编三绝,不可能不读“三人行,必损一人”这一句。我们知道孔子是个道德学家,宁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他推销自己道德哲学的立足点和出发点,外国有个号称哲学家的人在鼓吹:“当一个人说出人是善的时候,他说出了一个伟大的真理。当一个人说出一个人恶时候,他说出了一个伟大得多的真理。”这句话如果用在孔子那里,就小儿科了,就浅薄的可笑了。明知人是恶的,反说人是善的,这是孔子的过人之处,反映一个道德家磊落的胸怀,对社会负责任的态度。作为一个社会学家其内心的孤独远非一般人所能理解和窥见。
这就象我们教育孩子,明知孩子爱吃那个大梨,反而夸奖孩子是个好孩子,故意引导孩子去吃那个小的。在孔子所宣讲的三人行必有我师里面,我隐含了孔子的这些教育思想。孔子把人类生存的这些外部世界理解为一个需要人类去探知的世界,这就需要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然后去认识的外部环境。这需要我们每个生存的个体自我降低,向别人学习。这样也能达到社会分工,解决争讼的目的。孔子教育的目的是息讼。“三人行,必有我师”也是他息讼的一个手段。
如果山上住得不是三个和尚而是三个儒者,我相信他们的自觉意识会让他们主动去挑水,就不会出现没水吃的现象了。
在毛主席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里,“三人行”的哲学也始终贯穿与中国的近现代革命史之中。他将人分为敌人、朋友(中间分子)、我。中国的革命史就是我如何联合中间分子,不断扩大我和中间分子的力量,去战胜敌人的一个过程。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在二极世界之外,发现了第三世界,将世界分为三极,从此我们党在世界的政治舞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为人类的和平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至今,这思维还在领导着中国的革命和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