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喜欢《街拍北京》？——门外谈文三十五题马望野

我为何喜欢《街拍北京》？

——门外谈文三十五题

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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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青年报》有一个专版，名为《街拍北京》。大体上是每周一次，大多数逢周五见报。每个版次约略都刊发五、六张照片不等。镜头几乎都是在首都城镇街头巷尾抓拍的。摄取的基本上是日常人皆可见的景象，不过是以人物为主。其中大多数的的主角，用古老的话语来说，就是贩夫走卒、推车卖浆者之流。用当代的语言来表达，乃非工则商、非学则役。反正是普通劳动者，你我的邻里乡亲。当然，也有北漂一族外来户，还短不了意外的过路人。让我来概括，一句话，这些人士，乍看都是社会基础，深思却是国家栋梁。

在这个专版中发表的那些图片，不仅留下了短暂时光，而且折射出久远的历史：生活的历史，百姓的历史，城市的历史，乡村的历史，社会的历史，国家的历史。每张图片都有短小精悍的标题，大底选用了被拍摄者精彩的点睛的话语，而且正文还附上拍摄者文字简要、韵味深长的报道，甚至还介绍点拍摄的经过。其中并不乏被采访者的心绪甚至诗情或牢骚。从画面的艺术性上考察，也许比起荷赛的精品要逊色、差火许多，不能等量齐观。但是从思想性上考察，每一幅却都有着不可重复的或各具特色的社会价值。尽管是一鳞半爪、一星半点，却也朴素洁净、深邃辽远。我还因而猜度过，对于社会学学者，现代历史专家，民俗研究人员，以至各级党政领导同志，它们都是并非没有启迪或深思的意义的。如果这些学者专家首长，他们不只是从定量的角度而更多是从定性的角度去考察和思量的话。说的不好听一点，某些首长们想要依靠自己或手下的调查和采访去获得之，他们还未必能够了解和把握到如此精彩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原生态素材和资料呐！不知您听说过没有？在某些时候和场合里，形象往往是可能大于思想的！

《北京青年报》在该专版编者按语中这样写道：“一张面庞，一两句对白，所有不经意的瞬间，汇聚成这个城市的年轮和气质。《街拍北京》，用点滴瞬间记录绵长时光。”

依我看来，这些镜头，换句话来说，可以指之为：小人物，大背景；小情节，大问题；小闲话，大心胸；小瞬间，大气魄；小形象，大景深；小空间，大作品！我想，《街拍北京》的记者，不会是只惦记着把镜头对准现实社会中的这一部分人，而是因为在目前的实际情况下，高官达人、精英土豪等等，尽管是我们社会里不可排斥、不能忽视的这一部分人物，基本上很少有机会出现在城镇街面巷底，媒体记者只能在禁区、大院、别墅、豪宅里，见到他们，何况那还要事先得到允许才成。其实他们不仅公事公办能够公然公开，而且绯闻、笑料、以至八卦、隐私，都不时可能会在各种媒体上泄露、发酵；摄影记者没有必要像狗仔一样在街巷等候、蹲守，偷拍游猎其容颜或德性。相反，如果为了采风，当然应该着眼于更广阔的天地，更伟大的力量，更光辉的群体。记者们的心血和汗水是很值得褒奖和嘉许的。

我们中华民族的老祖宗，历来是很强调采风，重视了解群众心态的。典籍上不是有这样的话吗？“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见《尚书．泰誓》。这句话据说是周武王说的）把民间的声音当作天子必须了解和洞察的声音来看待，以便顺应民意获得民心，那尊敬那郑重何其了得。历史上炎黄子孙们的采风，最早有文字的，如《诗经》；后来有音响的，如《民间音乐集成》；现在又有了图像的，如《街拍北京》。在本尊见到的已经在《街拍北京》专版里发表的图像中，我深切地感到，那些画中人，不仅是建国的和卫国的苦力而且是主力。他们的心态，他们的心声，就是我们国家的心态，我们国家的心声。《街拍北京》的意义，最终的价值，莫过于此！作为一名退伍了的人民子弟兵，我很难忘记，自己在参加革命受到人民军队和党组织的教育和培养之前，本来就是这些人物中间的一分子。因而看到这些图像也就不能不焕发着一种亲切感温馨感热爱感与共同体感。虽然在这里，我限于技术条件的可能，无法列举和复制自己最认可的最希望推荐的图片杰作。但是我愿意随机把其中的一些文字作为附录记载在自己的博客里，让读者约略得知其内涵以至外延，而且本尊也并不怯于公开表示，我衷心喜欢热烈拥护《街拍北京》这个专版，喜欢和拥护其中发表的作品和其中露面的人物！更要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强烈要求和希望有一家像样的出版社，能够将其所发表过的作品（包括图像和文字）如其原貌汇编成册，向海内外广泛发行。

最后，在这里，我还要谢谢《北京青年报》的同行通过版面给予自己的厚赠和引导，请接受一个离开了前沿一线多年的耄耋之辈的同行的军礼！

（2015/07/03）

 

附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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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拍北京（文字说明部分）：

未来？茫然点没什么不妥

◎本版文并摄影/祖乙

2015/07/03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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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开花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强。”——花房姑娘

傍晚把花摆出来方便下班回家的人买。我这店开了一个多月了，客户还是蛮多，回头客也比较多。实体店面不用很大，可以网上订购，这样减少成本。我算过，如果开大一倍面积的店，需要投入比现在多三分之二的成本，并且非常不划算。上大学时候就很喜欢花，梦想开一家花店，今年我刚好二十五岁，用自己打工攒的钱开了这家店，感觉很开心。其他暂时没想，能开花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强。 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有非常强烈的愿望一定要去做。心灵鸡汤不是说嘛，想到什么就去做，理想万一有天实现了呢？未来的事，现在想也想不明白，茫然点没什么不妥，留给未来去解答吧。

拍摄地：朝阳区天泰苑

 

“你要是晚上12点过来，说不定我把没卖完的都送你，因为我们不卖隔夜食品。”——鸭货店老板

我是安徽六安人。店里的鸭制品全是我们自己做的，顾客吃了放心，你要是晚上12点过来，说不定我把没卖完的都送你，因为我们不卖隔夜食品。 以前我在周黑鸭和久久鸭打工，后来觉得还是自己开店比较自由，老是给人打工也不是办法，做小买卖，混口饭吃，不用那么辛苦。谁不稀罕钱啊，当然希望生意好到排长龙，哈哈……但是你虽然看这边来来往往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去旁边逛商场的，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旺。不过我还是很乐观，慢慢来嘛，总会一天比一天好。

拍摄地：朝阳区大悦城青年汇

 

“老百姓嘛，没什么好图的，健康，平安，快乐，一辈子很短。”——带孙子玩的阿姨

宝宝今天有点不舒服没去幼儿园，下午好些了，我带他出来买菜。她爸爸妈妈要打工，我退休了没什么事就带他，他啊，跟我非常亲。我这孙子很听话，不像其他娃娃那么调皮，很好带，我也乐得清闲。 广场舞？原来还去跳，现在没有时间，已经很久不跳了。早上要起来做饭，送他上学，买菜，做家务，傍晚要去接他下学，做晚饭，一天忙叨叨的拾掇完又是一天。老百姓嘛，没什么好图的，健康，平安，快乐，一辈子很短。年轻人动不动就浮躁，这样不好，要学会知足常乐。

拍摄地：朝阳区双桥

 

“理想这个词，感觉很陌生，对于眼下的生活来说，我觉得不是想象的那么重要。”——年轻妈妈

北京只有两个季节，冬天冷得像冰棍，夏天热得要死。我顶的是我儿子的衣服，这造型不错吧？刚才从那边走过来好几个人望着我笑，我心想有啥可笑的。生完孩子以后，这几年在家照顾孩子没有再去工作，我也很想再去，但是走不开。以前是服装公司的打板师，我老公是服装设计师。等孩子再大些了再考虑工作吧，可能会做别的，没办法再朝九晚五上班。理想这个词，感觉很陌生，对于眼下的生活来说，我觉得不是想象的那么重要。

拍摄地：朝阳区定福庄西

 

“好不容易混到这把年纪不用跟人扎堆儿，有它陪着，就很开心。”——遛狗老人

养银狐是很好看的，机灵极了，毛色特别白。养狗的人确实很多，并不是说宠物都一个样子，别的我不知道，我这狗养了十来年，非常通人性，譬如叼鞋啊毛巾啊这类的事情在家里它都会，对，像电视上你们看的那样，可不，我给训练出来的，费老大劲了。我不参与那些广场舞太极拳的，没什么意思，每天太闹了，锻炼身体就是靠走路，走路带遛它就行了。好不容易混到这把年纪不用跟人扎堆儿，有它陪着，就很开心。

拍摄地：朝阳区小寺村

 

“盼头都在娃儿身上，希望他们好生读点书，以后不至于像我们这么辛苦，等我们老了，给口饭吃就要的了。”——麻将室老板

我是四川阆中人，来北京十多年，开过饭馆做过工地，最近年把搞了个麻将室。来这里打麻将的多半都是我们四川老乡，我给他们提供桌椅麻将和茶水，收点手续费，也挣不到多少钱。我主要是搞装修，棋牌室还是我媳妇儿管得比较多，最近装修生意不是很好。我们那里在北京的人很多，差不多整个村的劳力都出来了。我们一般过年才回去一次，平时回去做啥子嘛，种地有饭吃没得钱花，磨骨头养肠子。 啥子叫理想嘛，理想是你们年轻人才有的，像我们这样的人，盼头都在娃儿身上，希望他们好生读点书，以后不至于像我们这么辛苦，等我们老了，给口饭吃就要的了。

拍摄地：朝阳区西柳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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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我觉得自己老了

◎本版文并摄影/祖乙

2015/06/26《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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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未来都不想，累得没有精神想。”——厨师

我今年25岁，觉得自己老了。来北京6年，前4年特别难过，这两年好多了。一天忙下来，客人走光了，回宿舍睡觉，什么未来都不想，累得没有精神想。我是东北人，现在回去已经不习惯家里的生活。我那些发小都结婚了，虽然哥们儿还是关系好，但没什么共同语言，回去也没啥特别想做的事。 今天客人不多，天也不是很热，可以放心睡个午觉，再见。

拍摄地：通州万宁超市边

 

“动画片真的不好看，傻死了。” ——小女孩

我是湖北人，不是北京人，虽然我在北京生的，但妈妈说我是湖北人。我最喜欢吃冰棍，那种牛奶草莓味儿的，要2块钱一根。最讨厌的动物是蚊子，最喜欢的衣服是裙子，最高兴的事是不用去幼儿园，因为放假了。我们家住那边楼上，没有其他小朋友跟我玩，我自己玩。我不喜欢看灰太狼，因为它太笨了，动画片真的不好看，傻死了……

拍摄地：通州新华西街

 

“做生意，懂规矩，讲信用最重要，再有就是勤快点儿。” ——运输工人

每天要拉五趟，一车至少有15罐，每罐200斤，客户全是相对比较大些的饭店。就是煤气，和平时家里那种管道煤气一样，只要不漏气，天气热也没安全问题，总之我不会抽烟啥的，这是最起码的安全问题，开车也会比较注意，稳点儿好。从燕郊拉进城，有些路段规定是不可以走的，并且要避开上下班高峰期。做生意，懂规矩，讲信用最重要，再有就是勤快点儿。

拍摄地：朝阳双井桥附近

 

“我就没有一天好过的。” ——房产中介

“喂，张小姐吗？刚才您去我们店里我不在……”她忙着打手机，有些焦躁不安。她说刚谈好的一笔二手房买卖，由于自己晚到了几分钟，客户被隔壁同行抢了去。“本来最近二手房比较火，我差不多半年了没有谈成一笔，银行降息，有的取消存贷款比，原本到手的客户都在观望，同行竞争也大……”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总是半夜醒了躺到天亮，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压力巨大。她的老家在山西运城下面的农村，孩子才2岁，她很想回家看看，工作让她走不开。她说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她说：我就没有一天好过的。

拍摄地：朝阳东五环新房村

 

“手艺学好了挣钱还不都是小事一桩。” ——发廊小工

我是河南驻马店人，来北京三年吧，不小了，快20了。我们老板是东北人，这排商铺买了四五个，人也很不错，店里生意挺好，白天没什么人，晚上比较忙。当学徒咯，就不能图挣钱，每个月有2000多块包吃包住，手艺学好了挣钱还不都是小事一桩。没什么特别开心和不开心的，有时候也会碰到奇葩客人。比方说你给他洗头、染发什么的，他们特别挑剔，嫌你抓得太厉害，发色染出来不是开始看图上那样等等……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做理发师，主要混口饭吃，家里还有三个比我小的，我们那里孩子比较多，大的就该出来打工挣钱养家，小的多读书。我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先学好手艺再说。

拍摄地：朝阳北花园路尚艺发廊

 

“我年轻时想也没想过现在自己也会手脚不方便，那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老人家

再不出来活动活动担心越来越不会走，之前我得过脑溢血，左边，你看左边的手脚还没恢复全。这天还不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有什么好怕的。我年轻时想也没想过现在自己也会手脚不方便，那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这会儿我去菜市买菜，他们都忙，总之路也不远，能做点儿是点儿，他们下班回来就好直接开火做饭。一辈子啊，没什么期许，儿女指望不上，到死的时候不要痛不欲生就好。

拍摄地：朝阳玲珑山附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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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拍北京（文字说明部分）：

北京那么大我想再试试

◎文并摄影/祖乙

2015/05/07《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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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催我回去，说我在北京也没混出个人样来，还不如回家做小生意。” ——青年男子

“我来自山西大同下面的一个地方，没考上大学就自己背包来北京混了，现在跟一些剧组跑，住在北影厂附近。”你是演员?“跑龙套的，算是吧。”都演过些什么呢?“很多啊，一般我都不记这个。哈，多半是路人。”一天能赚多少呢?“不固定，平均下来刚好够基本生活开销。”有没想过以后的发展呢?“今年过了再说吧，家里催我回去，说我在北京也没混出个人样来，还不如回家做小生意。”你自己怎么想呢?“我当然是想越来越好……北京那么大，我想再试试。”

拍摄地：永康胡同

 

“卖了好几年红薯了，别人是烤的，那种大油漆桶烤，有毒，我这是放锅里蒸熟的，没毒，还干净。” ——老人

她说这条街做买卖的人太多了，卖红薯的就有好多家，自己生意不是特别好，好的时候一天能卖200多块钱，现在没那么好了，竞争比较激烈。她说她卖了好几年红薯了，别人是烤的，那种大油漆桶烤，有毒，她这是放锅里蒸熟的，没毒，还干净。“很多下班回来的小姑娘都喜欢吃我煮的红薯。每个都很甜，不甜不给钱，真的。”

拍摄地：定福庄

 

“梦想是扯淡，想到就去干。” ——女大学生

同学，可以给你拍个照片吗?“随便拍，有口罩。”你这慌慌忙忙是要赶着去上课吗?“对。”今天不是周日吗?“嗯，就是周日我才上，英语课。”这么勤奋?“没办法，要考雅思，不勤奋能行吗，我又不是天才。”呃……那请问你读几年级呢?“会计，大二。”对未来有何打算?“目前没特别明确的打算，先留学，以后再说工作的事。”你对当下你们90后那么多创业的怎么看?“很好，梦想是扯淡，想到就去干。”

拍摄地：人大校内

 

“没办法，上哪儿都得带着她。” ——年轻妈妈

没办法，上哪儿都得带着她。现在孩子还小，只能是全职当妈了。以前也纠结过要不要这么早要孩子，后来有了也就顺其自然了。她哭起来的时候也很烦，但现在越来越有耐心。看着她对我笑，还是很感动的。这个只有当妈的人才理解的了。老话不是说么，养儿方知父母恩，我到现在才逐渐开始对我妈他们好了很多。以前脾气特犟，也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那号人。生养孩子啊，就是一种承上启下的责任，不过，一代对一代的感觉还是有些差别的，我只希望她快乐长大就好。

拍摄地：定福庄格林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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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其他选择没有人爱干这门手艺。” ——建筑工

“这些水泥下面得铺一层厚木板，沙石凝一起，才结实。”你做这工作很多年了吧？“对，年轻时候跟村里的老泥水匠学的，干到现在快35年了，现在年轻人学这个的不多了，体力活，比较累，要是有其他选择没有人爱干这门手艺。不过我还比较满意，通常是熟人介绍的一些小工程，像装修，改造之类的，喊几个兄弟一起就做了，也不费事。”比在家种庄稼好？“那是肯定的，庄稼一年到头就挣个口粮，吃穿用度孩子上学到处都是钱。”你今年有什么打算吗？“想多接几个工程，大些的，多赚点，赚点是点儿，孩子上大学费用太贵了。”

拍摄地：五道营

 

“确实有些后悔，但能怎么办呢？撑一段是一段吧。” ——小吃店老板

“开业有大半年了，主要顾客就是旁边的学生。早俩月还好，最近天气开始热起来，吃这东西的人比较少了。”为什么？“可能是有些油腻吧，又不能当饭吃，通常是吃个稀奇，零食嘛。”那你当初开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呢？“当时就是脑子一热，朋友说加盟店生意可能好做，来料都是总店给配好了我们只负责加工一下比较方便。”后悔了？“确实有些后悔，能怎么办呢？你别看这地方不大，一个月房租几千块也是够呛，撑一段是一段吧。”

拍摄地：传媒大学残街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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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拍北京（文字说明部分）：

2015简单愿望

◎本版文并摄影/祖乙

2015/03/06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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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尽快给我妈娶个儿媳妇。” ——厨师

自己以前给别人打工，从洗碗洗菜切菜配菜开始做起，后来一点点攒钱，现在有了自己的一个小饭馆，也就踏实了很多。我的新年愿望是尽快给我妈娶个儿媳妇。

摄于通州北苑新华大街

 

“能赶上一场大雪就好了。” ——保安

    跟老家的兄弟一起来北京一年多，很多地方都没去过。今年过年也没回家——假期没几天时间，来回路上折腾。新年愿望么，作为一个南方人，能赶上一场大雪就好了。

摄于北京二外北门

 

“火了会有当明星的感觉嘛，哈哈哈哈哈……” ——少年

    你拍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喜庆？是的。我是不是会火呀？那可不一定。小小年纪你想这么多做什么？火了会有当明星的感觉嘛，哈哈哈哈哈……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为了读书考试发愁。

摄于朝阳北路

 

“新年愿望？每考必中！” ——学生

寒假回家耽搁时间，我就不回去了。那你不想家吗？想啊。可是现在竞争压力很大，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我还是喜欢做学术，准备考博。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每考必中。

摄于北京二外北门

 

“冬天生意不如夏天，现在生意不如从前。” ——商人

天冷的时候我出摊时间就不太固定，冬天生意不如夏天，现在生意不如从前。为啥呢？现在大家都爱在网上买东西，尤其是年轻人。要不要开个网店？年后再说吧，其实瓷器，尤其是锅碗瓢盆这些，普通的产品不够精细，网上未必好卖。

摄于通州东关大桥

 

“过年，我只想清静清静。” ——阿姨

你喜欢过年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过年过节没太多感觉。儿子女儿都在国外，他们也不是年年都回来。今年呢？今年就我跟老伴儿一起过，难得清静清静。

摄于北京朝阳大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