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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尽倾诉118

火烧 2015-08-17 00:00:00 文艺新生 1025
文章讲述在快餐店遇到讨饭老人,引发关于孝敬与现实的思考,同时涉及父亲病情严重,精神鼓励与生死话题,展现亲情与现实的碰撞。

 对于病情严重的病人,有两种疗法要双管齐下,一是要对症下药,一是精神鼓舞,精心护理。我不是医生又远在千里之外,对症下药,我无能为力,精神鼓舞我完全可以做到。每次给我爹打电话,我都说,你的病不是什么疑难重症,陆婧的爹也是胃溃疡,都10多年了,还不是都给治好了?没事的,病好以后,你少吃太辣太冰的太刺激性的东西就可以了,你又不抽烟又不喝酒,会比陆婧的爹好的更快。

我爹说,是的,这算什么病,我会没事的,我病好了以后,就来长沙玩。花桥场边上(街上或市场上)的那个算八字的说,我今年难过十月,你看,只差8天十月就过去了,等到冬月初,我去笑死他,他能断人生死,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

我说,算八字的都是骗人的,那个相信那个就吃亏。

二哥和我妈来电说,我爹的病没治了,前一段时间还可以一天吃一盒牛奶,现在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输血都输不进去了。医生吩咐二哥和我妈说,要准备后事,拖不了几天了。

 

下午6点钟,我快餐店吃饭的人坐满了座位,这时,来了一位60多岁的老汉,老汉破破烂烂的衣服又脏又臭,伸出脏乎乎的右手,找陆婧讨饭,陆婧正忙着给别人炒菜,叫他走开,老汉说,我3天没有吃饭了,行行好,给我打一点饭吧。

我二话不说,给他打了一大碗饭,把陆婧炒给别人的黄瓜炒猪肝给了老汉,叫陆婧再炒一盘黄瓜炒猪肝。

老汉没地方坐,我给他一张小椅子到店门口去,店门口是我的地盘,有些人就爱在那里吃,空气好。我倒不是让他去空气好的地方,而是店子里实在没有地方可以给他坐了。

老汉不肯动身,站在过道上,一边吃饭一边说,小伙子,你太不孝敬老人了,你这么对待我,要是在我洛阳,我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我摇头苦笑。

我见多了这种叫化子。这种叫化子,像我这样的快餐店老板根本得罪不起,我得罪他了,几十几百这种叫化子会来砸我快餐店。

他不停地吃饭不停地说我,见我不回话,把批评我的话改为骂我的娘。

我终于忍耐不住了,我说,你又不是我的爹,我干嘛要孝敬你呢,我是听到你说,你3天没吃饭了,我才给你打饭,还把炒给客人的猪肝给了你。我店子里实在没有空位子了,你自己可以找,再说,你身上气味太重,你自己习惯了,大家正在吃饭,不习惯。

其中一个顾客说,换了是我,我一把把你打出店子了,还说什么孝不孝敬的!黄老板是作家,才这么尊重你!

老汉一听,气愤了,把饭碗往地上一砸,大步走到店门口,把我的菜样品柜一把推倒,嗵嗵嗵嗵嗵跑了。

陆婧大骂,骂了叫化子,转过来骂我,我考虑到生意当紧,赶快把摊子扶正,把样品菜摆好,还好,没什么损失。

我刚摆好摊,叫化子提着一把砍刀扑过来,我飞快地从柜子里找到一把锤子,顺手抓起铁夹,叫化子站住了,对我破口大骂,手上的砍刀乱舞,浏阳蒸菜馆和水果店老板认识叫化子,平时极蛮横无理的,怕我吃亏,从叫化子身后把砍刀抢了,我见状,也把锤子和铁夹归放原位。

趁我给别人送菜的时候,叫化子赴了过来,我的后肩上挨了一拳,我反手就掐住他的脖子,他用脚乱踢,桌椅板凳倒了一店,浏阳蒸菜馆和水果店老板再次来帮我,把他拖出店子,这时,看热闹的人为叫化子打抱不平,打了110。

为了在派出所好说话,我把我发表过的杂志和参加笔会与鲁迅文学院全体师生合影及毕业证带在身上,110来了,把我和叫化子带走了。

在派出所,我把我准备好的杂志、集体合影和毕业证给派出所警察看,把事情经过说了,派出所警察对叫化子说,你隔一天不到我这里来,你会死吗?你天天打架,从来不见你去做工,就是捡破烂一天也有百十块,也比你讨饭要好,下一次再碰见你,把你送劳教所!

派出所警察对我轻轻地说,你碰到这种人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要吸取教训,你不给他多少打发一点,还会纠缠你的,你一个作家怎么这么不了解社会?

我明白了,我心里有了打算,必须打发他50块钱,他才不会再找我麻烦。

回到快餐店,陆婧已经收拾妥当,她正等我吃饭,一见我回来,听说给了叫化子50块钱,陆婧唠唠叨叨,责备我,说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东郭先生!

我肚子饿极了,大口大口扒饭。

 

凌晨3点钟左右,手机铃声激烈地响起来,我一看手机号,是二哥的,我的头嗡嗡地一阵晕眩,我预感大事不好了,二哥这个时间打电话来不外是爹爹过世了。我不敢接,我不想接,我拉开电灯,凝望天花板,天花板结了不少蜘蛛网,我心想,我要是不知生地不知死的蜘蛛该多么地好哦。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不能不接了,二哥说,爹爹过身(去世)了,你快回来。

我说,好,天一亮就回来。

 

陆婧、新新和我回到了张家坳,我一见到中堂屋里的巨大的黑棺材就卟嗵跪了下去,几个月前在低庄中心医院,我爹的眼睛一直在偷偷地紧盯着我看,我走到哪里,他的眼晴跟着盯着我不放,病室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把他的尿盆端到外边厕所去倒,我爹都还很不好意思,在我要离开医院回长沙的那一刻,他把世上所有的好话都送给我,我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离开的时候,我爹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我身上收回去,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黄家人都知道,自从1994年开始,我就怕鬼,我怕鬼都怕到令人啼笑皆非、不可思议的地步。在这次最后见面中,我又一次提到当年我怕鬼而半夜把自己的头钻到我爹的胳肢窝的事,我的大家庭习惯与容忍我怕鬼而对我格外的照顾。

大哥、金菊、四伢、梅桃芳、五伢和我守灵,金菊不敢到灵堂,要求把桌子搬到偏房,他们在偏房打扑克,我坐在他们身边,我的眼睛不时扫一下未入阁的棺材,心怕我爹从棺材里钻出来。一夜熬过去了,没有任何灵异现象发生。低回的哀乐在夜空中回响。

第二天中午,道士要求入阁,我妈走在前面,知道我怕,抓住我的手,一边哭一边把手伸到棺材里,我爹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剩下头部露在外面,脸部缩小了一大圈,完全与生前不同了,我妈把我的手按在我爹的额头上,我爹的额头冷冰冰的,只剩下薄薄的皮肤裹着骨头,几个月水米未进,完全脱型了。我们兄弟及侄辈还有亲戚一屋子人跟在我妈后面把手伸到棺材里给我爹做最后告别。哭声与哀乐把悲痛的气氛推向高峰。

 

大家征求我的意见,一,父亲的遗体停放15天还是3天,二是直接从屋前林子冲山塘坝上出殡送到墓地还是绕道经张家坳大村院去墓地。我说,父亲的遗体停放3天,大家都没有时间,都很忙。出丧必须绕道经张家坳大村院去墓地。5伢等人反对,但是,以我的决定为准。

 

第2天,亲戚、亲方和一部分朋友都来了,第3天早上7点出殡,还算体体面面把父亲送上了山,父亲的墓地就选在我1986年至1987年和父母分家后独自一人自修文学而修的小土屋的后面枣子树下。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一大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提出几点意见,一,父亲治病和办丧事的钱由我、二哥和大哥承担,不要四伢和五伢出钱。二,这次收到的礼钱全部归母亲一人所有。三,母亲3天后离开张家坳,由母亲自己选择去低庄、溆浦县城、怀化还是长沙,建议:母亲可以租房但务必跟随其中一个兄弟,便于照顾,可以和其中一个兄弟一起吃住,如果母亲不习惯和其中一个兄弟一起吃住,可以在她出租屋自己做饭吃。四,任何人不能不交每月100元赡养费。不管是谁,不孝敬妈妈,富的(兄弟家)我会用计把他弄的倾家荡产,穷的(兄弟家)我会用计把他弄的生不如死!大家监督我,从我开始!

我的建议就是决议,这是多年的习惯。

多数人没有反对意见,只有五伢表示反对,他反对的不是上述3点,而是故意捣乱,这也是习惯。凡是我讲话,不管我讲的有无道理,他都要反对。我知道他对着干的意思是,他要留母亲在马家湾这个半山腰上他的房子,有母亲代他看守房子,他就可以外出打工,先前有父亲,父母亲在家拚了老命种田,家里什么都有,他夫妇俩在广东打工,10来年了,连儿子都不用花钱养,现在不同了,留下母亲一人,我们不放心。

当天夜里,五伢故意弄出事儿。

夏同学做铁溪电工以后这么多年,从不收过一次电费,在大家上床前,我和二哥有言在先,今夜不允许关灯。五伢关了灯。理由是,浪费电。第二件事是,他半夜三更趁人不注意,摸到四伢夫妇俩的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四伢老婆梅桃芳发见五伢躺在她夫妇俩床上外侧,大哭大叫,吵嚷不休。我联想到五伢在父亲从医院回家的临终之前的事,父亲临终之前,五伢要求父亲搬回上边土屋去住,土屋已经倒塌了,不能住人了,五伢的意思,一,是怕父亲死在这个屋里,他怕鬼,二,是要挟大哥二哥和父母亲,把这栋屋产权证给他,当年买这栋屋的钱是母亲的,母亲见五伢不靠谱,就把产权证没有给他,他后来把钱给了母亲,母亲也是代为收管。在父亲临终前,五伢砸父亲的睡房的门,提刀子要砍人。父亲写遗书,在遗书中诅咒五伢小家全家死光,父亲死后将变鬼掐死五伢。母亲把遗书当着父亲的面讲好话烧掉了。在五伢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母亲提起此事,以示教化。我批判五伢,五伢不服,大哥站出来生气地骂五伢,说,三伢首先私下找我商量,提议免去父亲治病的医疗费和办白事的费用,三伢说的话有些粗,但他的心是善良的,没有人能做的到,你太不知好歹了。

我想,大哥二哥和父母亲都太软弱,这才让五伢嚣张,不从严教训,五伢就是第二个杀父的二狗!

我鉴于五伢的种种劣迹,提议要五伢到中堂屋神龛下跪香!

大哥、二哥、四伢和母亲支持,五伢便在中堂屋神龛下跪香。四伢拍手称快,母亲说,你不要幸灾乐祸,你已经先跪过香了。

这么一大家,不拿出点规矩来,一坏起事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好在我还能左右局面。

 

回到长沙,我在快餐店,占有了几天的下午两个休息时间,写了《怀念父亲》一文:

 

爹,你一直频繁地出现在我若干梦境中,在我远离家乡的星城。梦醒以后,我常常神思恍愡。爹,你没有离开我们,然而,每当听到妈妈在电话那头啜泣的悲音,我方才清醒地知道,爹,你真的已远离我们而去。

一九三0年二月初九,在铁溪村张家坳老木屋里,你惊喜地哇哇坠地,尽管面对你的将是种种磨难与不幸,你还是坚定地出生了。贫寒的家庭不但压不垮你羸弱的身体,反而铸造你坚强的性格。爷爷外出远门,祖母为生存计,也去地主家做苦工,刚刚会走路就要自谋生路,打草鞋、砍柴火卖,给地主放牛……不管一个少儿能不能承受的一切苦难你都得承受,已然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还没有满童孩的你,居然还要养育嗷嗷待哺的弟弟。为打捞几斤粗谷,又黄又瘦的小身体把偌大一棵草树给一锤一锤过滤一遍。这就是少年英雄的你。你不知道什么叫累什么叫苦。该不该习惯的一切你已经习惯了,你习惯了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但你不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你不要做一个把自己命运任由上天播弄的人,你要挣脱不幸命运的枷锁,做一个有所作为的男子汉。你山歌摇摇地走出了张家坳,别人惟恐躲之不及以逃逸做腐败政府的壮丁,你义无返顾地自愿拐入这个前途未卜的队伍-——与其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庸碌劳苦一生,不如勇敢地去山外大世界闯荡一回。

十七岁的你,开始了餐风露宿枪林弹雨的戎马生涯,虽然你仄身腐败政府的军营中,你不做侵犯老百姓利益的事,你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就是来自老百姓的普通一兵。幸运的是,四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你所在部队的副师长是中共地下党员,趁伪师长不在,趁机带领七个营的兵力投奔到一个为老百姓打天下的人民军队。你荣幸地编入到人民解放军华东警备六旅十八团炮兵连二排。不久,调入公安十七师四十九团八连二排。四九年下半年,你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保卫华东野司令部的排长(公安十七师快速连)。电影《开国大典》其中有一个片断,描述警卫班长阻止刘伯承首长进入司令部,邓小平首长证实刘伯承是真正的司令员而不是伪装的特务-----事实上是你阻拦没有证件的陈毅司令员——--那个班长的原型就是你。当时司令部设在江苏某地的清凉寺,连指导员赶到时你正在搂抱(要强行闯入司令部)陈毅司令员。后来陈毅司令员称赞你革命警惕性高,是忠于职守的革命好战士。

你爱好文艺,能歌善舞,人又极俊美,在一次部队文艺汇演中,成功扮演了《蒋介石十叹》中的宋美龄,陈毅司令员点名调你到上海文工团去,而连指导员王荣章认为你出身好、热爱学习、思想品质好、革命性强遂调你去解放军航空五预科总队十九中队,培养你成为优秀飞行员。

 

待续2015-8-7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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