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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尽倾诉117

火烧 2015-08-16 00:00:00 文艺新生 1034
深夜电话亭里,陆婧为病重叔叔求医无果,最终选择自残离世。故事揭露家族恩怨与贫困困境,展现亲情与命运交织的悲剧。

 打出去的电话,我们使用IC卡,在西长街每间隔一段就设有打IC卡的电话亭,每一分钟只要1毛钱,手机打出去要3毛多钱,打IC卡的电话亭很多,我们只有等到快餐店打烊之后才去,在离快餐店一百多米的IC卡的电话亭,陆婧打了一个多小时,新新都睡觉了。我催了好几次,她就是不放电话筒,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四川老家可能出什么意外了。

我打扫完卫生,洗完澡,上床睡了。

我的快餐店结构是这样的,食客吃饭的地方分两排桌椅,中间是过道,长约4米,进去是睡觉的房间,长2米,再进去是卫生间,长2.5米,我的卧室上边是阁楼,新新在阁楼上睡。

我睡眠的习惯是,凌晨一两点钟,凌晨6点闹钟一响就起床去买菜,下午3点钟我睡到下午5点钟来客人吃饭。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陆婧终于打完电话上床来睡。

我被惊醒了,心里很烦躁,说,怎么不打了,天还没有亮呢。

陆婧说,我叔叔死了。

我说,你叔叔多大年纪了?

她说,五十多岁。

我说,你叔生的是什么病?

她说,肺气肿加上气管炎。

我说,这种病治不好吗?

她说,不是治好治不好的事,而是没有钱没有去治,叔钻进奶奶棺材板板里,用刀自己割断手臂上的血管,死了。

我说,太惨了。

陆婧说,我爸都哭了,3天没吃饭。

我说,兔死狐悲。

她说,我爸我妈也算是尽了心了,我爸也是没有钱,有钱还是会给我叔治病的。

我说,你先前不是说,你爸和你叔是仇人么?

陆婧说,我爷爷和我奶奶卫护我叔,我叔先前讨的老婆是我奶奶娘家侄女,我爷爷和我奶奶还有我两个未出嫁的姑姑,都在生产队上挣工分,我叔叔又是岩匠,他们一大家子又是扩建房子又是吃饱饭,我记得我三四岁的时候,我见我奶奶提着一大竹篮白白的干米饭,我就上前问我奶奶要饭吃,我奶奶把我一把推倒在地下,说,这是不能吃的,你这个饿死鬼,回去找你妈妈要饭吃去。

我说,可能你奶奶提的饭真是不能吃的。

陆婧说,不是,她是给我叔叔吃的。我叔叔和我奶奶一起吃,我奶奶有肺气肿加上气管炎病,我叔叔总是吃我奶奶吃剩下的东西,后来传染上了。

我说,你奶奶可能是怕传染给你,才不给你饭吃。

她说,我奶奶可不是这么想的,她是任何东西都给我叔叔,把我家里的东西总是明一份暗一份往我叔叔家里搬,我叔母,也就是我奶奶的娘家侄女,最后还是跟一个在生产队上搞投机倒把的男人跑了。

我说,你现在的叔母呢,不是你奶奶的娘家侄女?

她说,不是,是个半路亲。

我说,在生产队时期,你叔叔一家吃好穿好,你们一家子饥寒交迫,你爷爷你奶奶你叔叔你姑姑都不帮你家一把?那个时期,毛主席还健在呢,怎么会呢?

陆婧说,那个时期,毛主席还健在,你叔叔还不是欺负你一家?把你妈妈踢流产了一个胎儿?把你爹捆绑了,还往死里打你两个哥哥?

我哑口无言。

我想了一下,说,是的,因此我才说,毛泽东时代不是完美的时代。

 

过了几天,陆丹打来电话了。

我问陆婧,你家里又出什么事儿了?

陆婧说,叔母天天半夜鬼喊鬼叫的,穿着内衣内裤半夜跑出屋,总是找我爸,要我爸同意她嫁出去,她不敢在家里睡觉,说在半夜里,屋里又是抛沙子又是锅火碗筷柜子乱响,还听到我叔叔又是哭又是喊我叔母的名字。我爸不同意我叔母嫁人,我叔母嫁人一嫁人就会把我陆家唯一的男孩带走了,陆家就断香火了。

我说,不是刘海招郎上门了么。

她说,陆丹让刘海去非洲打工去了,刘海打工挣钱了,乱搞女人,想要和二妹离婚。

我说,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要管一管你家二妹,上次刘海回国,和朋友们一起玩了一次妓女,你二妹就要刘海当着众人的面下跪,换了谁都会要离婚。

陆婧说,你这是猩猩相惜!你去试一试,你敢嫖妓,我就敢卖淫!

 

2007年,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开饭馆的这4家,为了拉客人,就发生争吵。浏阳蒸菜馆的一个女洗碗工,来自望城县农村的霍杨,40多岁,她住在房东家,房东四兄弟个个是几百万家产,霍杨看上了房东最小的老板,把老板变成了老公,她这么一变,让房东一家人矛盾加深,老公天天去湘江河边头吊鱼,没一个人理她,她闲闷的发慌,就到浏阳蒸菜馆继续做女洗碗工,人称祸殃婆。倒不是她给丈夫家带来祸殃,而是她给别人带来祸殃。丈夫家有钱有势,哪个敢惹?

祸殃婆有这么一个背景,初来乍到又没钱没势的我,就惹不起。祸殃婆站在我的店门口把客人往浏阳蒸菜馆拉,我只有在店子里生闷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是不是办法不是说没有办法,我把店子里转让发廊时转让来的一个很不错的全自动大皮椅送给祸殃婆的丈夫的大嫂。这位房东大嫂早就恨死了祸殃婆,撬走了别人的老公,老实本份的妯娌,担心自己的老公被人撬走,肯定会仇恨的,3兄弟搬走了我的大皮椅,3兄弟和大嫂从此就三天两头来我店子闲聊闲坐,老太君更是喜欢我一家三口的勤劳与和气,祸殃婆再也不敢短我财路了。

祸殃婆不敢短我财路,下一家饭馆老板娘叫矮子堂客的来短我财路,矮子堂客站在我的店门口把客人往她的饭馆拉,我只有在店子里生闷气,这一下还真没有办法了。矮子堂客是自力巷的当地人,她请来了一个厨师,厨师30多岁,模样像个旧社会鸦片烟鬼,他弱不禁风,可是他的弟弟是打流的,天天带几十人在西长街打锣,不打群架不欺压人,这一天是过不下去的。鸦片烟鬼把老板娘矮子堂客给睡了,这一对狗男女,不但我不是对手,矮子堂客的前夫都怕她七分,狗男女在晚饭前经营,矮子堂客的前夫找了一个农村来的女工,在晚上八九点钟做夜里生意,就是下粉,这一地段是个不夜天。

 

我的运气还是可以的,不久的一天下午,鸦片烟鬼下午4点清理烟囱,烟囱里天天要清理,一天不清理,积下的油污会堵塞烟囱。他打开大藕煤灶口,厚厚的油泥从烟囱直接掉到大灶火膛里,火势极大,鸦片烟鬼吓傻了,饭馆起大火了,巷道一下子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一对狗男女没人不恨的,也就连报119的人都没有,我和陆婧担心饭馆被烧,就飞快地搬棉被之类,这是星期六,儿子正在阁楼上复习功课,我叫儿子把他的书和棉被搬下来,陆婧不新新搬,火越烧越大,逃命要紧,儿子下来后,查看了火势,以命令的语气叫我用灭火器灭火,我把三大瓶灭火器搬到店子外边,却打不开灭火器,我从没使用过,又看到火苗烧到我店子里了,儿子上前叫我别慌,手指套住扣子一勾就行了。

我三瓶灭火器用完了,火势得到了有效控制,但还需要灭火器继续灭火,我大声请求邻居,我说自力巷是棚户区,火势大了,这一片房子都保不住,就是要索赔,也赔不了这么多,这才有人提来灭火器把火给灭了。

消防队和电视台来了的时候,火已经灭掉了,电视台专门采访我,我又一次上了电视。

狗男女后来上门感谢我,送我一包9块钱的精品白沙,我不抽烟,不肯收,狗男女硬塞给我,我拿到超市换了一瓶百事可乐喝,我三瓶灭火器,狗男女只退还我两瓶,我还是亏了。不过,狗男女收敛一些了,抢我生意的事少了。

 

抢我生意的事少了,不等于我收入大了,我爹在住院,花费很大,医院是卷钱最大的机器,懒王的中指切西瓜的时候,不小心切了一个口子,张家坳人不懂护理,伤口发了一点点炎症,到医院去了,医生说要做小术,懒王家三代单传,不敢让懒王有闪失,同意做手术,医生把懒王的一只手臂给砍了,一根手指做手术能挣多少钱?能把一只手臂砍了的手术大挣钱大吗?不能。

懒王的爹只好把刚刚修建的两层火砖楼房卖掉了给医院。

 

我有5兄弟,我明确表过态,不要四伢五伢两家出钱给父亲治病,我和大哥二哥3兄弟承担。大哥拿了二哥一笔钱,报考房地产工程施工员证的考试,他很用功,终于考上了,给别个包工头做施工员,一个月好几千,他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又考到了二建工程师证,他的工资月月在涨,他有钱了,乐乐要出嫁了,他决定要买房,这一切信息,金菊知道了。溆浦有句老话,说的是,天上有只九头鸟,地上有个湖北佬,三个湖北佬,抵不上一个四都佬。在前面我介绍过金菊,金菊出生于低庄,低庄和花桥镇属于四都佬,四都佬的金菊有旧社会溆浦女土匪头子谢竹青一比,就不单是四都佬而是四都佬中最厉害的角色。她通过多种技术手段,和我大哥复婚了!

石破天惊吧。

鉴于父亲病重,大哥不买房子了,继续住在他原单位的房子里。

二哥呢,且看一段《红楼梦》中的文字:刘姥姥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舔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了起来。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仍从后门去了。

刘姥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在二哥身上很适合,他在怀化走麦城,他的低庄的四个门面的生意是一年比一年好,钱是越赚越多,不管大哥和二哥的钱挣的多,那是他们自己的勤奋,是应的,说这么多废话的意思就是,我和他们比,那是叫化子与龙王比宝,可是,我不比,我不出钱,父亲可就惨了,在这里,我丝毫没有两个哥哥不孝父母不肯出钱的意思,他们在家乡,不但要出钱而且还要人到病床前服侍病人,二哥做的就很好,有一点让我不好过的是,我每一个月挣的钱全寄回溆浦做了父亲的医疗费,我不是心疼钱,我是考虑新新以后上学到那里去借到学杂费,交择校费是可以让我这种收入的家庭倾家荡产的!

当溆浦家里人来电问我要不要给父亲继续住院并提高级别治疗包括输血等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由我做主的时候,我一面不假思索地表态要尽全力给爹治病一边心里虚的发慌。

我想,我有其中一个哥哥的家产与收入,我是不会找穷鬼三伢拿主张而一个人就把父亲的医疗费给包了,不用兄弟们出一分钱!

我爹我妈是了解我的,收到我的汇款单,总是老泪纵横!

我爹在电话那一头说,你二哥把赌博输的钱给我治病,也不用这么让你困难了,云云。

 

待续201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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