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老栓、人血馒头

鲁迅先生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想来是没错的，沉默了也许，但并未感觉内心平静，佛家讲：心中清静，万事清静。然而《牛棚杂记》一类文字早已出炉，以及近年来屏幕上一系列对那段年代的伤痕描写，让人想起那个治病偏方，老栓的儿子得了痨病，他相信人血馒头能够治好。

今天的人们在回顾建国以来的历史的时候，总能发现当时的政治运动特别多，而且范围越来越广，不仅在党内发生，还越来越多地涉及到党外，发展广大人民群众当中。季大师可能当年就是最左的一个，比谁都左，但是现在与时俱进了，右得不行。显然，人比变色龙更能适应社会环境。其实这也说明了政治这个意识形态的斗争，不仅仅是某些个人或者团体的偏好这么简单，政治诉求最终会转变为经济诉求，各方面的利益追求才是各种政治运动的根本原因。但今天的人们把政治运动总结为人们受穷受苦的原因，而不去深究运动的本质，以及它的发生，经过，这是一个特大的人血馒头。如同一些人相信看了《色戒》，能够唤醒自己的人性一样，注定是缘木求鱼。
昨天一个大本毕业学生来面试，他自称比较喜欢文学，大学期间对《雷雨》颇有研究，后来写了一篇文章，《批判雷雨的非现实主义》。我并未有幸见到他的佳作，不过据他的总结，这篇主要揭露的是《雷雨》中表现出了太多巧合，而现实当中是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巧合的，由此而得，这是一部非现实主义作品，他颇为得志地说，这是一个发现。让人听了大吃一惊，原来这便是非现实主义。于是更想知道这位大学四年的文学生到底还学了些什么东西，也许他该明白文学作品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关系。更有趣的是他对现今中国的见解，他认为改革开放的当政者小平同志如果早三十年包产户的话，那么今天的中国便是美国了，还举了一个通俗而不失有说服力的例子，他说：虽然我们号称是社会主义，而美国是资本主义，但一个美国公民比一个中国公民享受了更多的福利，所以说，意识形态或者社会制度的优越与否并不能说明什么，最重要的是人们生活幸福与否，所以，我不相信政治，也不相信什么主义，只相信能让我过得幸福的制度就是好的制度。
显然，很多人会有同感，管他什么主义，什么政治，只要能多赚钱；谁让他赚钱，他就支持谁，谁给钱，就给谁干活。这是一个圈套，一个不太好识别的圈套，越聪明的人，越容量上套。很多人还不能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乐意做一头拉车的驴，为的只是车前挂着的那根萝卜，而不是做一个种萝卜的人。到这里，你总能明白，种萝卜的人总是想吃就吃，而拉车的人则变成了一头驴，却少有能够吃到萝卜的。
英勇的人民解放军，几十年前凭着小米加步枪，击溃了号称最强大的美国大兵，而今天几个戴眼镜的美国人便可以让中国的军工企业开始股份化，开始私营化，这意味着如果解放军需要弹药武器保家卫国时，还需要得到股东的同意，而股东就是美国大兵的资助人。我英勇的人民解放军也许还是很英勇，但是他的枪口可能会调个头，对着人民群众了，总有那么一天的，这并不奇怪，企业总是追求利润的，马云这位年轻人的英雄不是公开讲过多次吗，企业没有利润就是犯罪。这让人想起张学良，杨虎成两位将士，想起西安事变，想起抗日联盟统一战线的提出，结成，实在需要极大的智慧，而不是小聪明。当时那几百万武器精良的国军，听命于蒋委员长的不抵抗政策，堂堂男儿，却眼睁睁看来大好河山被强盗掠夺，兄弟姐妹惨遭屠杀，却仍面不改色地称保存实力，战略转移。你不能够指责他们都是畜生，因为今天人类文明进化到这儿，不就已经返璞归真了吗：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网络上有一句广告词：是马还是鹿？赵高告诉你！一语道出当今中华大地种种奇形怪状之本质。

今天，仍然有在买人血馒头的，不只老栓一个。这人血馒头莫如《色戒》，莫如《集结号》。许多的精英出售人血馒头发家致富，功成名就；更多的人满嘴带血，指望这人血馒头能够拯救自己的信仰，消除自己的迷茫，排除自己的空虚和挽回自己的坠落，活脱脱的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