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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资本专制:《状告美国》选摘(之一)

火烧 2008-05-04 00:00:00 国际纵横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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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美国》选摘(之一)


黄笑生

    



    环球视野编者按:《状告美国》是美国纽约州国际律师行主任、拉斯维加斯华人协会会长黄笑生先生撰写的一部专讲美国的著作。此书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全景美国,可以帮助真正看透美国的民主与法制。正如作者本人所说,“读者拿着我的书,如同钻入了美国的被窝,绝对可以搞明白美国到底是怎么回事”。特别难得的是,作者要求自己的文章“迥异于中国大学里研究美国的教授,也和美国大学里的‘中国通’划清界线。”这就使作者的看法摆脱了这些年来国内学界对美国民主和法制的盲目崇拜和迷信,以一种真正客观、公正、独立思考的视角和笔法,为人们描述了一个从神坛上走下来的真实的美国。为此,我刊从这期起选登此书中的一些章节,以飨读者。

                            美国哪里有过民主和自由?

    美国大众从来没有过民主和自由。有的话,也是属于富人阶层的,也只是让一部分人先民主和自由起来。
    民主和自由在哪里呢?在温度可调的办公室里,在《财富》杂志的封面上,在灯火阑珊的高级餐厅里,在绿油油的高尔夫球场上,在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里。
    美国是富人和强人阶层操纵的,他们把民主和自由都劫持了。
    对于平民百姓,民主和自由还是遥远得可望而不可及。他们每日平了头小心荷锄,背着房子的债、汽车的债,付着公用公司和保险公司的账单,每天忙着上下班,巴结讨好上司,连豫纵横同事,提心吊胆地怕失去工作,又要提防着大病小病和林林总总的诉讼,哪有民主和自由的酣畅?
    历来,民主就不像春天的梨树,一夜之间千花万花开。美国的民主也是慢腾腾的,跟美国银行里做事的人一样,先填写存单,再找出账号,再清点钱,一张一张地数,中间还要和同事说笑几句,还可能去趟厕所。而且你取出的钱,一定是你存下的,不多不少。纵然有些利息,也是蝇头小利。某些经常攻击中国的国会议员们,老说中国民主进程太慢,没有民主和自由。这些议员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清楚自己的历史。请他们好好读读自己的“6月19日”典故,或者参阅一下普拉塞诉复古松的案例,他们就该闭嘴了。
    在美国,金钱是霸道的当家夫人,自由和民主只是迷人的二奶。自由和民主常常挂在美国政客的嘴上,仿佛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拿片树叶可以遮羞包丑,但事情该办就办,办了就叫“偷食禁果”,而不是淫乱。
    “民主”和“自由”这四个随口而出的小字,让美国的政客们和钱用学者们频繁地用着,居然能把这个国家的强权、贪婪、野蛮和专制掩盖起来,而且显得阿娜多姿,妖娆迷人。
    哪美国人敢和我对此争辩?
    哪个美国人会回想到,先祖初来美国大陆时,根本没有民主和自由的精神。他们刚从“五月花号”上跳上岸的时候,印第安人把他们敬之以宾,待之以礼,赠之以物。
    可是这些逃难的欧洲移民为了安家立业,立马把印第安人撵得无处藏身,从来没有和印第安人和平共处的想法,倒带来英国法系中的强盗概念——“先占”——谁先占了“无主土地”,这无主土地就是他的!
    美国人的先祖也没有耐心和印第安人兄弟一起搞搞普选,搞搞公投,搞搞立宪,而是拔出大刀就砍,拿出大棒就抡,扣住扳机就放,几乎要把印第安人斩尽杀绝。侵入北美的英国殖民者在1703年的立法会议上决定,每剥一张印第安人的头盖皮和捕获一个黄种人,就得奖金40镑,1720年提高到100镑。1875年,指挥屠杀印第安人的美国将军菲利普•谢里登说:“惟一的好印第安人就是死去的印第安人。”
    1890年12月29日,圣诞节后没几天,为了镇压最后一小撮印第安人反抗者,美国政府动用陆军第七骑兵师到南达克塔州的斯尔奥克斯印第安人部落,执行对其反抗头目“大脚丫子”的逮捕。
    美国军队缴获了印第安人的武器,把他们圈在一个包围圈里。29日清晨,寒风阵阵,士兵们对手无寸铁的印第安人开枪,老人、年轻人、男人、妇女、儿童概莫能幸免,造成300人死亡,其中包括酋长“大脚丫子”。这只是美国人对印第安人实行种族屠杀的一幕,但标志着400年欧洲移民争夺印第安人上地的成功。
    看,那时的美国政府就学会如何血腥镇压人民了。现在美国政府经常指责某些国家的政府采取高压手段对付人民,但其实这都不是向美国学的吗?
    杀完印第安人之后,怀揣着“民主”和“自由”的先祖们对必须顶礼膜拜的英皇也不耐烦了,于是在费城开几个会,议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和陈胜、吴广一样,揭竿而起。
    一仗下来,美国人摆脱了英国皇帝皇后的统治,独立了,立国了。但民主自由有了吗?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一直想独立。美国政府就是不让独!而且立宪立法地不让独!美国也有“反分裂法”之类的法律。如今,印第安人连确立个印第安人保护区还要经过美国联邦政府的评估和确认。印第安人胆敢建立个独立王国?美国军队马上开着轰炸机来整出一个停车场!
    印第安人最终被美国政府逼得灰了心,就只好忙着在尚留的狭小土地上开赌场去了。何以解忧?唯有赌博。
    当然也有些印第安人翻身反抗,但哪能和由飞机大炮装备的联邦警察相匹敌?1973年,几百名印第安人反抗组织成员占领南达科特州的温迪特尼村,这里曾是美军士兵在1890年屠杀200多印第安人的地方。这场占领仅仅持续了71天,印第安人和联邦调查局特工几度交火,最后经达成和平,但120名印第安人被逮捕和起诉。在法庭上,被捕的印第安人想利用法院作舞台,寻求更大的政治权力,但美国政府起诉他们的罪名却是“偷盗”和“私藏军火”。印第安人想证明为什么他们“偷盗”和“私藏军火”,而美国政府只想证明他们是否“偷盗”和“私藏军火”。
    这些文字游戏很狡猾。美国说它没有政治犯,不是真的没有,而是它通常把“政治犯”当作“刑事犯”来审理,用“刑事指控”来代替“政治定性”,用“逃税漏税”来打击异己分子。
    如此这般,金钱,以及与其联系的权力和土地才是美国政府的大是大非。民主、自由、人权云云,都是瞎扯淡。对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能杀就杀,该灭就灭,往日和现在,从来都不心软。
    我写此文的前一天,曾到拉斯韦加斯的豪华酒店里参加内华达州联邦参议员约翰•恩赛的午餐会。他演讲中的开场白最能说明美国式的“自由”意味着什么。他激昂地说,上一个礼拜,他作为联邦参议员被邀请去参观刚刚进入战舰序列的美国海军航空母舰“里根”号。他斗志昂扬但发自内心地说道:“站在‘里根’号的甲板上,我为我们拥有如此庞大而且先进的战斗机器感到无比自豪——这就是我们的自由!”
    这就是美国的自由,知道不?!

                                美国的一党专制

    美国在别的国家主张多党制,在自己国土上实行两党制。扒下衣服看看,其实哪里是两个党,而是一个党,一党独裁,最多也是一党分为两派。
    美式统治最初只是少数有钱人的专利。这些人都来自或代表一个阵营——有钱的人。钱字当头,他们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谋求更大的钱财,得到最大的实惠。
    这一撮人从娘胎里就反对民族主义、反对国际主义和仇视共产主义。他们不喜欢多样性,酷爱垄断。这是美国有钱人的重要传统。商人占主导地位的美国社会最迷信垄断和霸权,用电脑软件就是微软的视窗,渴了就喝可口可乐,烟瘾上来了就抽万宝路,政党吗,决不例外,不要太多,也要一个!
    真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然后,美国国会一拨人再定个《反垄断法》,美国党派也如此,本来都是一拨有钱人,发了攫取更多的钱,组成一个统治集团,但他们非要说他们是多党制,非要炫耀他们的两党轮流执政。
    依我看,美国的两党制民主,本质上就是隐性的一党专政,或者是一个阶层的两套班子。两党之间,彼此的利益是互补的、分享的、分工的,共和党和民主党党员经常互换,转党不算叛变。美国政党的宝贵经验是,民主只有在本质上是一党制,各派有共同的经济利益,才可以搞表面的吵吵闹闹和形式上的多党制,才可以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这就是美国一党治国的秘密。所以你看,美国的两党选举闹得再乱,也到不了政变亡国的地步。
    而在国外,狡猾的美国政客鼓励没有共同利益基础的多党制,鼓励水火不相容的各政党竞选,这是个典型的美国阴谋,因为这样,美国就可以把这个国家搞乱。然后,各党派要请美国来做仲裁,美国就今天利用你打他,明天再利用他整你。美国就是这样玩世界的,但从来不玩自己,谁听说过施瓦辛格要率加州的共和党去终结比弗利山庄里的民主党人?大家都是哥儿们!
    除了共和党和民主党,有些美国愣头青想成立第三党,如绿党和改革党,但想壮大一个崭新的政党,难于上青天!我曾应邀去参加共和党联邦参议员的圣诞午餐,每人25元餐费,哇!宴会厅里闹哄哄几百人,我想,这些都是共和党的铁杆儿。第二天,我又应邀去了民主党联邦参议员的圣诞午餐,每人还是25元餐费,但我所碰见的,有不少是昨天我见过的人!原来这些党派动物就是那一批人,老头老脸老个子的,这些人是场场到啊,在民主党的场合是民主党员,过一会就是共和党员,角色转换很像泰国的人妖。举个例子,都说民主党人是和平鸽,共和党人多出军阀或战争贩子,他们应该为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负责。事实恰恰相反,美国兵出朝鲜和入侵越南时都是民主党总统当政。两个战争使112185位美国人死亡,取得什么样的成果呢?零。
    共和党反对堕胎,而民主党支持妇女有选择权。但在1977年,民主党阵营里出来的卡特总统签署法律,禁止资助穷人妇女堕胎。
    大多数美国人没有时间搞这样的两党政治,他们每天收着雪片般飞来的账单,可能觉得25元吃顿午餐还太贵呢!
    美国的政客们多自封为民主党或共和党,试图说些相互对立的话,其实都是一路货色。他们穿的衣服是一样的,说话的方式是一样的,走路的姿势是一样的,接受捐款的方式是一样的,而且可以从同一个施主那里收取捐款。
    美国著名政论家麦克•摩尔在他的《裁人!》中,出了几个自测题,可以让大家了解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政见,若按惯有的模式考虑,亲爱的读者,你就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猜一下:谁说了这些话,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
     1,“我总是支持学校里的自愿祈祷者……我坚持认为,除非我们大家都去教堂,我们就无法重振我们的国家。”
    乍一听,这该是共和党人说的话,因为这个党历来重视宗教尤其是基督教的作用,历届共和党总统都是虔诚的教徒,星期天上午都去教堂的。
    想不到吧?这句话出自比尔•克林顿之口,他是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民主党人。1994年11月,这位老兄远在印度尼西亚发出这个号召。他也在同年的《国情咨文》演说中重复了这个呼吁。基督教教义里训导不能通奸的,但风流倜傥的他居然可以在总统办公室里“抽雪茄”——美国有些基督徒还是不太虔诚的呀,光靠祈祷也不行啊,该解决的问题就要去解决呀。
    2.“我们已经实现平衡政府预算的目标。”
    共和党主张小政府,大社会,所以要求削减政府开支;而民主党爱花钱,爱搞全民福利,听起来这应该是共和党的主张。但是,没想到吧,这是民主党参议员保罗•西蒙在1995年2月23日说的。
    3.“在一个自由社会里,表演艺术家有权利表达异样和极端的现点。这就是‘言论自由’的含义。”
    此话好像出自好莱坞人士之口,而好莱坞是民主党的重镇。奇怪了吧?它出自众议院共和党领袖纽特•金里奇之口。本来,共和党较民主党保守,不会容忍自由艺术家的胡言乱语,金里奇在1995年1月说出此话,怎么和他的共和党大佬身份对应不起来?他可能在2008年代表共和党竞选美国总统呢!
    4.“多参加植树造林的活动。多参加保护环境的活动,包括地球日和植树日。看管一段高速公路,到树丛里健步,骑自行车。参加当地的环保组织。倡导循环再生运动。培植树苗。”
    谁说的?好像应该是民主党人,保护环境是他们的热门话题。
    错了,这些指示或者倡议来自众议院共和党组织的立场白皮书。
    5、“在美国不存在医疗保险的危机。”
    民主党人经常攻击共和党人的医疗保险政策,倡导全民医保,所以,这句话理应出自共和党人士之口。
    又错了,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都说过!在1994年1月,民主党参议员丹尼尔•帕特立克•莫尼翰在全国广播公司“会见新闻界”节目中如是说;而共和党人鲍布•多尔在1993年12月也对记者们发出同样的感叹。
    6、“我们有必要制止对移民法的滥用。这些滥用破坏了美国工人的就业机会。”
    嗬,典型的反移民言论。一般说来,共和党人才对大量的非法移民深恶痛绝,而这句话出自麻萨诸塞州州联邦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之口。此君是民主党中重量级人物。
    反过来,共和党领袖纽特•金里奇倒这样说:“我们应该对那些想合法进入美国的人表现出尽可能的开放和热情。”
    布什在德克萨斯州担任州长时曾说过:“我们不能容忍任何诋毁墨西哥移民的行为。哪个候选人低毁移民,就必须付出代价。”
    两党的移民政策在这里颠倒了个,这说明,两个政党在移民政策上并没有固定的立场,他们在发言时完全看下面的听众想听什么,或者当时说什么对自己有利,或者选民的选票有何投向。
    7.“我要一个小的政府,官僚气少一些。我们建立了30年以来最小型的政府,……我们减少清规戒律的幅度最大。”
    这明显是共和党的主张,但却出自民主党人克林顿总统之口。共和党反对建立福利国家,不给穷人照顾,倡导实力为王和自由竞争,所以共和党的执政方针应是节约政府开支。然而,美国在共和党总统里根和老布什的带领下,政府赤字达到最高水平,而民主党出身的克林顿总统却把政府赤字大幅减少。
    8.“家庭观念可以延伸到美墨边界之外。为什么墨西哥人要来美国,是因为他们要挣钱抚养他们的孩子。美国政府应该尊敬这些初来乍到的新美国人。有些时候,移民局往往给新来的人一个错误的信息。我新的政府将改组移民局,使美国成为一个真正的移民国家。”
    这是布什在2000年竞选总统时说的,目的是为了争取墨西哥裔选民的选票。一个共和党的总统竞选人,说的话很像是一个民主党人说的。不过,在当选总统后,布什就变了卦,显出了真面目。2005年11月28日,他说道:“我有一个移民政策改革计划,它的第一要务是驱逐每一个非法越境者,无一例外。超过85%的非法移民来自墨西哥……我们要发出这样的信息:谁违反移民法,谁就要被遣送回家,而且他们必须呆在自己的老家里。”
    以上是两党之间串味撞车的发言摘要。两党之间相互恭维也是常见的。在时事纪录片式的电视节目上,两党之间化干戈为玉帛的气氛很普遍,马屁拍得山响。
    1995年1月5日,共和党人纽特•金里奇在接受众议院议长职务时,说道:“历史上为团结美国而战的伟大领袖来自民主党。事实上,是民主党的自由派最终结束了种族分离制度;另一个事实是,是民主党的弗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在我们的民族处于低潮时带了希望。”哇!真是不分什么党派,不论什么出身,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奴隶主或者钱庄里的富豪!
    1995年3月,克林顿总统在“尼克松和平与自由中心”发表演讲,说:“我对尼克松总统的精妙分析和智慧感触最深。他坚信,美国只有在世界上起到领导作用,才可保持国内的强大凝聚力。”
    大家都是骄傲的美国精英代表啊!
    在华盛顿的日常政治生活中,人们会注意到,看起来是民主党做的事,但实际上被共和党做着;而共和党的主张,经常被民主党实践着。这两个党总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争论着,对于原则问题,尤其是针对富人减税问题,对大公司保护的问题,对制裁一个外国的问题,往往众口一词,没有任何独立思考,竟然把美国的国会变成一个橡皮图章,任由利益集团去按,去敲。 
    难怪这些腰缠万贯的政党领袖,无论民主党或共和党,无论战争是否出于正义,总是支持军队而且支持战争,因为,他们都毫无原则,毫不犹豫地接受军火商的捐款!
    中国的成语“一丘之貉”用在这里最合适,难道还有其他的词吗?

                            民主——美国皇帝的新装

    华盛顿政客们口口声声“自由民主”,面无羞涩地展示他们那套皇帝的新装,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救世主,地球上的警察头子,或是地球上第一世界里的一等公民。
    大多数美国民众也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头脑简单,骄傲地认为他们是自由的,美国是民主的,很少有人敢于揭穿皇帝新装下毛烘烘的躯壳。有揭穿者,就会面临威胁、解雇或坐牢,就会被“爱国者”们视为叛徒,就会成为拉什•兰鲍的话柄,成为麦克尔•萨维奇的辱骂对象。
    尤其令人痛心的是,那些为第二次伊拉克战争阵亡的将士,有着多么年轻宝贵的生命,多么远大的前途,但恍惚间断送一生,只为了实现美国政府里某些领导的谎言—— “为伊拉克人民的民主和自由”而战!在他们沉睡疆场的时候,美国的石油富商们正在数钞票呢。
    事实是,历来、现在而且未来,美国的民主和自由都是论斤称两的,秤杆和秤砣都掌握在纽约的大商人和华盛顿的政客手里,在民主和自由的迷魅字眼中,腰缠万贯者自然左右逢源,平民百姓靠边站。
    做出以上的结论,也许拉什•兰鲍要骂我了。相对而言,美国的确有些自由。美国式的自由最多体现在言论、宗教和结社方面。但这些自由也都是有条件的,是倍受限制的。你可以说你十分讨厌现任总统,但你若在他来访时呼吁用枪把他干掉,你肯定要被抓起来;你可以随意进出脱衣舞场、上网浏览黄色图片,但你绝对不可传播销售关于幼童的色情书刊;你可以创办、宣扬、加入各种宗教,但你若在一个庄园里,实行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或奴役妇女儿童,联邦警察的坦克就会开过来,把你的老巢夷为平地。
    所以我坚持认为,美国貌似自由,其实也是世界上最不自由的国家,关键在于你对自由如何定义,在不少方面,哪里有咱们中国自由自在?
    最近几年,国内一些有钱人一来美国就急着回去,因为觉得在这里到处不自由,或浑身不舒服。他们说,在中国20元洗个头,40元搓俩脚,加上半个小时按摩,舒服得很。怎么美国没有洗头房呢?我解释给他们说,在美国很多行业经营都要执照,申请一个头部按摩执照比理发执照还难。
    我在中国时,也体会到更大程度的个人自由。到了美国后,反而每天必须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法字当头。美国的法律很细很准确到位,达到子产执政时的“都鄙有章,上下有服”(《左传•襄公三十年》)的局面。有了很细的法律,美国人都循规蹈矩,自由的尺度就打了很多折扣,但带来了美国安静的秩序。如何描述美国的社会,用法家慎到的话较为贴切:“一免走街,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美国的兔子都定好是谁的了,警察和政府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防止人们因抢兔子而争斗。
    我早上开车出门,有几个路口一定要停车观察,警察经常埋伏在这些有标志的无灯路口,一旦被抓到,要上法庭,还被罚款;社区里限速每小时35英里,我再担心上班迟到,也绝对不可开过35,否则警察又追过来;打开收音机,突然想起车库门没关,我不可立即掉转车头,有一次转了,马上吃罚单;每次去法院为当事人上庭,进门时要把全身的金属物品缴出,包括自己的腰带,提着裤子过X光门,即使不担心裤子要掉下来,但总忧虑每天这样过一次,很快要失去生育能力;在法庭上我开口闭口“法官大人”,心理纳闷美国干嘛也搞溜须拍马;靠近法官要说“我可以走近您的审判台吗?”;主审开庭之前10天,我必须把所有证据和证人报告给法官和对方律师,我若说:“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又有一些新证据,恳求今日呈堂。”法官定会劈头盖脸地把我训教一顿,新的证据也不予采纳;庭审休息时,我在楼道里遇到法官,只能说“您好”之类的话,绝对不可和法官谈论所涉案子,否则两人都违反职业准则;庭审完毕,庆贺胜利,到附近的商店买瓶啤酒,不能随手打开在商店里喝,不能在车里喝,不能在车里放着瓶盖打开的酒类饮料。有一天我遇到专办离婚案子的沃豪律师,他说要去申请持枪证,因为当事人的丈夫为争孩子抚养权,昨天拿枪差点把他毙了。我想不通,美国不是人人有枪吗?怎么不见个个腰里别一把?沃豪解释说,你可以把枪藏在家里,但子弹不能上膛;你可以随身携带,需到这个县的警方备案并申请许可。
    你看看,美国有自由吗?有民主吗?没有。
    没有就没有资本和资格向外部世界推销民主和自由。美国可以向世界标榜的,是以下几样产品:平等观念、天下合同和五权共治。它们是美国法治的基础,使其法律体系达到了人类社会法治的极致,缺点和毛病固然很多,但不可能有比之更有效的控制、稳定和发展社会的办法。
    这就是我对美国的态度,该鞭挞的就鞭挞,但该表扬的就表扬。在本书的理论探究中,我对美国进行毫不客气的批评;在后面的案例分析中,我对美国的法治以肯定为主,因为,没有这套行之有效的法治,美国早就完蛋了;有,美国还可以领先几年。

                        美国的言论自由——很表面的自由

    言论自由在美国是很表面的东西,只是宪法里规定好的。美国没有贯彻毛泽东对于言论自由的指示:“让人家讲话,天不会塌下来,不让人讲话,总有一天要垮台”。你看看,美国的总统不是每4年或每8年垮台一次吗?
    外人看起来,美国人什么话都可以说,如公开骂总统,报纸登小道消息,但它的言论自由也是有限度的,这个口开得固然很大,但也不是口大如天。法律上限定好的,这里不能信口开河或口出狂言。至于对于言论自由的限制,合法和非法的限制都有。
    以下是一些合乎宪法的限制。
    言论自由,但没有辱骂他人可能招惹冲突的自由。这些指强烈侮辱性及挑衅性地骂人,造成对他人伤害,或立即招致反击斗殴。恶言恶语应被限制,恶言恶语包括下流、诲淫、猥亵、诽谤等言论。这种言论既不具任何“适当沟通的意义”,也缺乏“表示任何社会价值及意见真理”,所以不在宪法的言论自由权保障之内。
    言论自由,但没有说下流脏话的自由。例如,广播电台或播音员都不得用下流的肮脏的话语来广播。凡用此类污言秽语的电台,如经听众举证告发,联邦政府即在该电台申请延长营业执照时予警告或停发。所以,美国的普通电影电视电台节目还是很老道老实的。世界上有很多国家出现裸体播新闻,美国还没有见过。1973年10月某日纽约市一家电台播出长达12分钟的“连篇脏话”,事后该播音员即遭听众控告。有一个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说了句“你这个鸡奸成性的家伙去得艾滋病去吧!”结果,他的电视谈话节目被取消,现在虽仍在电台工作,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言论自由,但藐视公堂的言论不受保障。1970年“艾伦案”被告受审时咆哮公堂,扰乱法庭秩序,被判有罪,他不服,上诉到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大笔一挥,判道,“以后遇到涉讼当事人不服法官劝告,法庭即可采取三项措施:(l)可将其嘴用布封闭,绑在椅子上仍留庭受审;(2)将其带出庭外,等其恢复平静并承诺遵守法庭秩序再回庭上;(3)判决其侮辱法庭。”
    言论自由,但没有违背承诺而泄露国家机密的言论自由。如1968年中央情报局退职人员施奈卜违背任职誓约而撰书泄密,受到美国政府的指控。
    言论自由,但涉及儿童的黄色书刊不在保护之列,诈欺不实的商业广告也不受言论自由的保障。
    议员言论有很大的自由余地,但只是其“立法言论行为”受到保护,其“非立法言论及活动”并不然。例如,为立法目的,向陆军首长索取有关军事机密,可以,应提供,也不违法。但若此议员将机密作为竞选活动之用,那是非法的政治行为,不受宪法保障。还有一些议员的言论和行为不受保障,如接受记者访问时所发表的谈话,在非议会场所发表演说,打电话给政府官员干涉施政等等。
    除了法律上的限制,美国对言论自由还有民风、道义和社会上的限制。如很多人歧视与自己不同的人,但千万不能明说,很多政客都因此下台,这些政客都是傻瓜。有些人觉得犹太人控制面太大,也是只能保留在肚子里的,若哪个国会议员敢得罪犹太人,下一任恐怕就只有呆在家里了。有些男人看不起女人,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这些都是美国的习俗。
    以下是一些不合乎宪法的限制。“9•11”事件之后,美国举国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些限制变得更甚。如今,美国各级政府限制言论自由的惯用方法是:
    1、对于申请群众游行的申请,采取审查内容的程序,如果是要求在沙特的领导来访时上街抗议“9•11” 事件中沙特政府的角色,或者是布什到某一个城市,群众要用反战标语迎接,警察局都可能以各种理由如人数太多或影响交通等否决游行的申请;但如果是向以色列致敬和支持美军的游行,人数再多,时间再长,一般都会得到批准。
    2、要求游行组织方购买昂贵的责任险。如果参加游行的人士一激动,毁坏了交通和公用设施,或者出现了人体伤害,游行组织方要负责赔偿,为了避免巨额赔偿,组织方只有购买保险,但这类保险非常昂贵,超出组织者的能力范围,所以只好偃旗息鼓。
    3.在街上和路口设立检查点,搜查参与游行者的提包和行李,达到拖延游行队伍扩大和行进速度的目的。
    4.在一些极其偏僻的地方设立“言论自由区”,用铁丝网把游行者圈在里面,不准新闻界接触和采访,达到“只游行而不能示威”的效果,对于政府喜欢的游行,就让游行队伍穿堂入室。
    5.在游行前、游行进行中和游行后实施大量的逮捕,把组织者关起来,擒贼先擒王。
    6.为控制游行人群扩大和骚乱,使用近乎致命的武器对付游行队伍,对稍不听话的分子立即予以逮捕。
    7、把犯有小过失的游行人员关在牢里,提高保释金的额度,有时高达100万美元。
    8、不允许被拘留的游行人员面见律师。
    9、在游行前,利用媒体大幅报道该游行示威将会充满暴力,而且突出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镜头,目的是恐吓和威慑那些将要参加游行的人。
    10.不经法院批准,警察在游行发生前突袭组织者的根据地,利用房管、卫生、消防等行政借口端掉游行组织者的老窝。

                            大公司控制的美国新闻界

    美国哪里有新闻自由,新闻机构都是大财团大公司控制的,谁敢说他们的坏话,谁敢和代表他们的政府作对?美国人可以说,我们有几千家报纸和几万个电视台广播电台,这些新闻媒体可以独立地报道新闻。实际上,控制所有这些媒体的大公司不过10家。美联社和合众社垄断着新闻稿的供应。《时代周刊》、《新闻周刊》和《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占据了杂志领域;三大电视网和有线新闻网统治着整个广播和电视新闻领域。
    在美国,政治异见到处都有,但人们还是很少感受到,原因?政府控制着新闻媒体,尤其是主流媒体。如果当年综艺大观的杨澜真的进入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那她就是为美国政府工作了,因为主流媒体是大公司办的,大公司控制着美国政府。
    主流媒体并不是新闻自由的代表,而是被大公司加满油的蛊惑机器。如果这些媒体把战争的残酷性、百姓的无辜受害,加上大商人、政客们的私下交易暴露给受众,谁还去盲目地支持伊拉克战争呢?
    在这些主流媒体的拍摄下,战争就是一场实在的电子游戏,轰炸伊拉克就是像拉斯维加斯的国庆焰火秀。汤姆•布罗考,皮特•詹宁斯都像教堂里的神父,神情庄重地颂扬美国的总统和军人,而有线新闻网每晚都用国旗为背景,公布最新阵亡的士兵名单。
    当一千多名士兵的棺材从国外抬回美国时,美国政府就命令不许任何人拍照片。
    达官贵人们不仅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往战场,而且也很少出席过任何一位阵亡士兵的葬礼。
    有钱人很明白,控制媒体就是控制权力。美国的新闻自由是你可以知道政府想让你知道的自由。难怪有些美国人说,美国的主流新闻媒体是“大规模欺骗武器”,所有的电视新闻都是场场“秀”。
    到美国后我很想念美国之音,但总是收不到,听不到,也看不到,可能是专为外国人广播的吧,也可能报道的都是些真东西吧。
    美国有线电视网的新闻节目有两套,分别面对不同的受众。有线国际是播向世界的,就是我们在国内星级饭店里常看到的,而有线新闻是美国人看的,基本上让一般美国民众看。两者最明显的区别是,一个受到美国政府新闻检查的制约很大,一个很小;一个报经天纬地之大事,一个播鸡毛蒜皮之小事。
    在萨达姆塑像被美国部队拉倒的那一天,有线美国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个象征战争胜利的画面,而有线国际一边播塑像被拽倒,一面也播放受伤的伊拉克士兵在医院里被治疗的情况。
    《华尔街日报》引用有线集团总裁柯里斯•克拉莫德华的话解释这一不同,他说,“不是政治因素作怪,有线国际和有线美国报道内容的不同,是出于从实际和商业的需要迎合不同的观众。”此言道出真谛。
    你看美国三大媒体的主播,首先的使命是爱国,在第二次伊拉克战争打响之后,也就是2003年3月19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主播丹•拉瑟对着枪林弹雨中的巴格达说:“早安,巴格达!”,他曾经也说过:“布什是总统……他要我到哪里排队集合,就告诉我,我响应他的号召。”当天,全国广播公司主播汤姆•布罗考在新闻节目中说:“我们不能毁坏伊拉克的基础设施,因为再过几天,伊拉克就属于我们的了。”他又曾说,把萨达姆的塑像推翻相当于“把苏联境内的所有列宁塑像推翻”,多会煽情和造势,多会为他的主子通用电气公司捧场。
    伊拉克战争一打起来,美国各大电视台都被军事人员占领了,他们是退休的将军,做些纸上谈兵的事,但主要任务是推销他们代表公司的政策。这些人在电视打出的头衔是前将军,但都在某个律师事务所和公关公司工作,他们在替他们的公司推销他们的政策,或者销售他们的武器。
    你看,战争一打响,美国的电视节目就成了军火展销会,这是大军火公司最喜爱的时刻。光说和平和平,那美国这些大的军火公司怎么生存?他们要去影响政策,发动战争。
    全国广播公司是通用电气公司拥有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是西屋公司拥有的,他们在报道的时候,总该想到他们的工资是谁发的吧?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不敢播出诋毁里根总统的电视片,因为保守势力的反对,他们通知那些做广告的公司对该公司施压。
    自称公正、平衡的福克斯电视台也站在美军的一边。主播格里塔•范•舒斯坦林抱怨说,“我们为什么用阿帕奇直升机,导致今天有两名士兵被俘,我们为何不用战斗机?”格里塔•范•舒斯特恩,福克斯电视台新闻频道,2003年3月24日。好像她要去当前线总指挥。
    他们不去报道战争的全面情况,血,伤,弹坑,哭泣,妇女和儿童死亡,家庭失散,村庄城市被摧毁,但通用电气和西屋公司是大军火公司,他们属下的电视台展示的画面是,对武器的骄傲和崇拜,对美国军力的炫耀,他们从来不为摧残生命和文明而感到羞耻,他们在光焰四射的战争的焰火晚会上发了财,还要去导演什么撞击彗星,美国和美国人早晚要对他们的反人类、反大自然暴行付出代价!

                                 新闻调查的诡计

    我遇到很多美国人都说,他们不明白美国为什么派兵去打伊拉克,但是我们从主流媒体上得到的印象是,超过半数的美国人都支持对伊战争。
    我从来没有在家里和办公室里接到过被问询的调查电话。
    这些新闻媒体问话的方式也很狡猾:若问,你支持我们在伊拉克的子弟兵吗?当然90%的受访人士会说支持;但若问,你支持我们派出无辜的士兵到伊拉克去杀无辜的士兵?回答当然是:不。
    我们也可以看看各大媒体在伊拉克战争打响后3周内采访的对象,你就可以知道美国的媒体选择性多强:
    被采访的赞成战争的人占总采访人数的64%;
    不赞成战争的人占总采访人数的10%;
    被采访的赞成战争的美国人占总采访美国人的71%;
    被采访的反对战争的美国人占总采访美国人的3%;
    被采访者属于前政府和现政府雇员的占63%;属于学术机构,智囊团体和非政府团体的只占4%;
    被采访的现任或曾任政府官员多达840人,而只有4名反对战争的人被采访。
    在钱主民主的大主题下,美国的无冕之王也有个大帽子,当上利益集团的喉舌,新闻自由在美国也打许多折扣。我的印象是,美国大多数媒体都是由犹太人控制的,他们要打仗,推翻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就要求新闻媒体帮政府说假话。
    英美财团控制的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早就想对萨达姆开刀,以便在今后50年对石油资源的供应高枕无忧。将预谋付诸行动的开始日期是2002年9月7日,布什总统和英国的布莱尔首相在美国总统别墅地戴维营开会,他们说,联合国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报告表明,伊拉克再需要6个月的时间就可制造出核武器。
    其实,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这个报告根本不存在。
    仗是要打了,何患无辞?被犹太人控制的主流媒体并没有质问美国政府,对这一情报提出挑战。相反,《纽约时报》在第二天就登出了麦克尔•格登和朱迪斯•米勒写的报道:“在萨达姆答应放弃发展核武器的十几年之后,伊拉克已经大张旗鼓地研发原子弹并在全世界采购核材料,布什政府的官员今天如是说。”
    这句话,让《纽约时报》的人说起来,言之凿凿,好像他们是权威。
    《纽约时报》如此默契,布什政府当然心领神会。副总统切尼当天就登上全国媒体的讲台,重复《纽约时报》的报道,好像掌握到准确的情报,伊拉克正在发展核武器,美国在危险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美国要先发制人。
    通用电气公司旗下的全国广播公司立即请了切尼做客《面对新闻界》,切尼说,伊拉克已经买了铝管去加工铀。切尼强调说,这不是我一家之言,“我的信息来自《纽约时报》!”
    多么美妙的一唱一和。谎言被重复无数次就是真埋。谎言先来自政府,报纸诡秘地报道,然后政府引用报纸制造事实。直至今天,美国军队和英国军队在伊拉克从来没有发现任何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和核武器。
    《纽约时报》没有对它的报道做出任何更正和道歉。美国政府也没有。
    美国的学者在鼓吹新闻自由的时候,总说到“政府的恶受制于有新闻自由监督的民主制度”。这实在是说得比唱的好听。第二次伊拉克战争就是明例,新闻界所编造的两个开打的理由没一个是真的!民主制度下的新闻自由监督都干吗去了?
    所以,新闻治理是美国五大治权中最薄弱的一治。
    (《环球视野》摘自《状告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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