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的守望（散文诗）

灵魂深处的守望（散文诗）　　

（1）　　

一支点燃的劣质香烟衔于我的指间，我抬起手，深深地吸了一口，任一缕乳白色的轻烟飘飘袅袅，而另一只手则握住笔，任灵感之犁纵横着一方稿纸。　　

走出圣贤先哲的天空，我将那些经典连同微笑一起置　　

于墙角，那听惯了拓荒的号子和从血污中奏响的歌声不知何时飘进了我的屋子，依然似风的潇洒、雨的慷慨，轻轻撞击我飘飘袅袅的思绪……　　

桌上，一只盛有残羹的细碗，睁大好奇的眼，冷冷地望着我。　　

蓦然，我抬起头，咬紧牙关，用惺忪的目光凝望窗外那空旷而充满哲学味道的天空，只见一只小鸟迅捷地飞来，落在树梢，旋即又展开翅膀飞向远天。　　

（2）　　

就这样坐着，一低头，一颔首，沐浴着烟雾。　　

窗外，爆竹的声响此起彼伏。　　

那是别人的年，那是别人用宽余的声响，在抚慰着我这片孤寂的上苍。　　

这是一个空洞、消瘦而毫无意蕴的年，爆竹声依然鲜亮，鲜亮得令人浮躁，令人颠狂……我强迫着自己保持缄默。　　

冥想一些日子以外的往事吧！　　

父亲坟头的那棵草，抑或母亲于教堂里那一声声默念与祈祷，抑或父亲那绵绵的夙愿，抑或母亲那一次次浓郁的悲壮……故乡的老屋此刻已化作我眼前的烟雾，飘飘袅袅……往事如烟啊虚无而缠绵。　　

骤然，我抬起头，望着窗外。　　

爆竹之声已经远去，只见温馨而洁白的桃花一串串开放，花开之后，会不会结出满意的思想之果？　　

（3）　　

两扇阔别已久的门悄悄关闭，所有的人像逃离黑暗似的匆匆离我而去。　　

太阳在最伤心的时刻坠落了，风袭击着静止的树叶。　　

丧魂落魄，又一次，我被关在季节之外。　　

仅仅是记忆深处的揭示吗？当那扇窗户被风无意间拍动时，那往日的创伤经风的触动，便令我头痛心痛，灵魂也开始了撕裂般的呻吟……　　

几片落叶，打着旋涡，高唱一首季节的挽歌。在这挽歌声里，真想把日子撕成碎片……　　

阅尽沧桑，感悟真诚，久别的热泪已溶进心雨，凝重而沉缓地滴落，滴在季节深处，滴在灵魂深处，那里有我酸楚的生命之花啊沉浸在流血的伤口……　　

（4）　　

一只苍鹰，不知从何处飞来，飞进了我的天空。刹那间，它灰寂的影子，带着孤寞的时光，乘着昏暗的风，遮盖了我空旷的上苍。　　

我听见一种声音，自悲壮的叹息中传来。　　

我清晰地感觉到它的轻盈与威武，当它机敏地绕过我心中的礁岩，徐徐降落在我愈加葱郁的生命之树时，我的生命顿时释放出些许沉重……　　

（5）　　

惆怅一直围困着我的黎明、我的晨曦，黑色的雾从旷野里款款走来，无声无息地弥漫了我的窗口，我的思绪被阻，我灵魂的翅膀于半空中凝固。夜从门外飘落，夜之风使道路柔软而多情。夜之岸挡不住我内心深处的波涛。不眠之星，不眠的云海间的舟楫……难道故乡村头的那棵老树，依然滴落着初春的清露吗？　　

（6）　　

蜗居于这个地球之上，有谁甘心被别人遗忘？一股忧闷愁结了我，我起身将窗帘挑起一个角，想挑进一缕清风，几粒星辰……　　

风并没有如期而至，星辰依然遥远无垠，惟有寂寞，从门缝间偷偷爬了进来，抖开黑色的大麾，似要扑灭我心灵的灯光。　　

我终于将时间关在门外，也将世界关在门外，空旷中我守望什么？一片无声的雪？一枝枯萎的花？抑或写一首《寄给死者的恋歌》？　　

黑夜如潮……　　

灯光终于熄灭……　　

我陷入无边无际的荒漠里……　　

那就用心作灯吧，我顽强地抗拒着寂寞。我知道，一任荒漠扩张，生命的绿洲终将被风沙吞噬……　　

我再一次拿起追求之笔，以笔作犁，在无边无际的荒漠里播洒光明与希望的种子……　　

我再一次聆听那悦耳的驼铃声响……　　

我再一次行进在朝觐神灵的漫漫路途……　　

马道州        2007年2月28日作于河南沁阳且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