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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航深陷航油套保亏损泥潭 弃卒陈久霖发感叹

火烧 2009-06-16 00:00:00 时代观察 1030
东航因燃油套保操作陷入亏损,油价上涨仅减少浮亏10多亿,显示套期保值策略失误,期货合约风险巨大,燃油成本波动影响显著。

东航深陷航油套保亏损泥潭


来源: 广州日报 作者: 王飞

   截至昨晚21时30分,国际油价已经飙升至71.17美元的高位,距离国际油价最低点的30多美元已经翻番。按照东航此前的提示性公告,其燃油套保浮亏至少缩减44亿元,可东航一位负责人近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透露,“听期货部门的人说,最多也就是回来了10多个亿,浮亏不可能转回。”这意味着国际油价上涨了65%,可东航的浮亏却只减少了约20%。

  本报讯 (记者王飞)“如果仅做风险固定、收益无限的买入期权,可视为企业为原料进行套期保值的一个操作,可不管是深南电还是东航、国航,都做了收益固定、风险无限的卖出期权,”日前,广发期货能源化工分析师刘孝毅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些企业根本没有充分估计到风险,而且判断油价走势出现极大偏差,在不适当的时候进行了调仓,所以导致浮亏难以大幅减少。”

  东航浮亏

  仅减少10多亿元?

  油价暴跌时,深南电因为与高盛旗下的杰润公司进行对赌险遭破产,后被证监会强制平仓;中信泰富对赌的汇率期货合约,直接导致荣智健的卸任;东航和国航玩燃油期货,分别招致64.01亿元、74.72亿元的浮亏……

  而今,国际原油距离最低时的30多美元,已经翻倍。“如果当初的合约延续到现在,深南电肯定已经有了盈利;东航和国航的浮亏是否转盈尚难敲定,但肯定已经减少到‘微乎其微’。”一位期货分析师这样表示。

  根据东航2009年2月28日《航油套期保值业务提示性公告》:若油价较2008年12月31日的收盘价分别下降20%、10%和上升10%、20%、30%,则2009年12月31日的公允价值损失将分别较2008年12月31日减少6亿元、15亿元和32亿元、38亿元、44亿元。

  相比2008年12月31日,国际原油价格已经上涨超过了65%,比东航公告提到了上涨30%预测上限高出许多,按此推算,东航2008年62亿元的套保浮亏将基本可以冲回。

  “听期货部门的人说,大概冲回了10多个亿吧。”东航一位内部人士近日向本报记者透露,“浮亏全部冲回?现在是不可能的。”

  东航一季报显示其一季度燃油套保公允价值变动损失转回(指账面浮亏的减少额度)4.22亿元。但一季度末的油价是49.66美元,比2008年年底的44.6美元上涨了8%;按照公告,东航损失转回至少应达数十亿元。

  浮亏全部冲回尚需时日

  “如果东航真的只冲回10多个亿的套保浮亏,只能说明在此期间东航调仓了,期货的流动性特别强,长的话也就是一个月调一次仓,短的话随时都可以调整。”刘孝毅分析说,“在东航和国航爆出巨额亏损后,估计相关人员的压力非常大,如同证监会要求深南电强制平仓一样,东航和国航也可能调整了头寸。”

  记者昨天致电东航董秘罗祝平,他表示燃油套期保值的事情比较复杂,需要先找专家评估后才知道具体冲回了多少浮亏,关于是否调仓,他表示并不知情。

  国际投行的套保陷阱?

  刘孝毅介绍说,一些燃油期货合同是国际投行精心设计的“陷阱”:投行在向原油需求方(航空公司)提供一份看涨合约降低原油涨价的成本风险时,会同时向原油供应方(欧佩克石油输出商)提供看跌合约降低原油降价带来的风险。所以,国航、东航、深南电的燃油期货合约几乎是在间接跟石油巨头“对赌”。

  在巨亏爆出后,国内企业管理层很难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或强制平仓(比如深南电),或中途调仓,或斩仓,一旦油价触底反弹时,必然也难以从中获益。 

  专家看法

  燃油套保前

  先要评估风险

  刘孝毅表示,“很容易可以看出,这几家倒在衍生品交易上的企业,都是因为事先没有充分评估风险。”

  比如中信泰富在做汇率套保时,在买进看涨期权的同时,进一步赌注澳元汇率不会下跌,这种在期权市场的做空行为使其实际上成为国际市场上大型金融机构才能承担的角色——发售期权的庄家,导致风险无限大;中国国航通过买入看涨期权锁定原料成本的同时卖出了看跌期权,也无形中成为期权的庄家,产生了一个新的价格下跌的敞口风险。

  此外,中信泰富买入外汇金融衍生品交易是为了对冲澳大利亚初期投资16亿澳元的外汇风险,但其在外汇衍生品的投资上实际持有超过90亿澳元;中国国航套保量为其年航油需求量的50%,但一保3年的操作,相当于其年消耗的1.5倍。

  “在做衍生品交易时,一定要先评估风险。”刘孝毅说,“尽量不要做风险无限的‘卖出期权’,并根据自身需求量适当调整持仓的比例。”

  (王飞)


弃卒陈久霖 豪赌失败后的凄凉结局

来源: 蒋晓宇 《商界》


  这曾是一个战功累累的重臣,如今却成为一盘恢宏棋局中提早退场的弃卒。记忆中那场厮杀血腥惨烈,四年后,犹有余音在耳……

  他曾是新加坡有名的"打工皇帝",是带领中国国有企业走向国际的过河尖兵,头顶光环无数,身受宠爱万千。然而4年前,他却因一场石油期权豪赌折戟新加坡,为5.5亿美元巨亏的结局承担了四年零三个月的牢狱之灾。

  如果说命运是一盘恢宏棋局,陈久霖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个曾战功累累的重臣,如今早已不再被信任,结局之凄凉,犹如一枚弃卒。

  2009年1月20日,"中航油事件"主角陈久霖刑满出狱。时隔四年,当他再度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人们发现这个印象中"虎虎生威"的男人,明显老了。

  困局突围

  回顾过去,没有人能否认陈久霖的功绩,他的名字曾作为一个传奇,为人所津津乐道。

  1997年,时值亚洲金融危机爆发,陈久霖临危受命,被派往新加坡接管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航油)。这一年陈久霖36岁,这个从湖北浠水乡村走出的农家子弟,似乎天生就具备"闯"的性格。15年前,作为村里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北京大学的学生,陈久霖砸碎自己在村信用社的铁饭碗,提着一口大红箱子,带着对都市生活的迷茫"闯"向北京。

  工作后,毫无背景关系的他,依然是靠"闯劲"获得机会:据说,有一次他为了说服领导同意某项决定,曾冒着风雪一直等候到深夜。正是因为这股闯劲,给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1997年7月,身负重任的陈久霖飞往新加坡。身在异国,落地后略显凄凉的情形他始终记得:回公司的路上,和他同车的是母公司派给他的唯一一名助理,当车驶过热闹的市中心时,陈久霖看着身边的助理,陡然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起步因此显得艰难。当时的中航油是一条净资产仅为21.9万美元,已经两年没有接到任何业务的"休克鱼"。手无重兵的陈久霖费尽心机想让它重新"游动",那时员工们经常会看见加班之后的陈身着廉价汗衫,在街边端着一碗辛辣的马来面果腹。

  凭借这股韧劲,他很快找到令公司起死回生的办法:他利用母公司提供的进口油料垄断优势,大胆更替了公司的核心业务,从原来的石油运输转向石油贸易。这是陈久霖带领中航油完成的第一次完美变身,此后公司不仅扭亏为盈,而且还在2001年12月正式挂牌新加坡股市。

  传奇并不止步于此。那时候集团内部有一种说法,认为陈久霖"不过就是靠跟上面搞搞关系,依靠垄断特权搞出的成绩",对于倔强好胜的陈来说,这种评价如芒刺在背,因此,不甘示弱的他很快开始思谋第二次转型。

  这一役依然完胜。通过一系列股权收购活动,到2003年,中航油净资产已经超过1亿美元,总资产达到30亿美元,陈久霖多次高调宣称中航油利润构成已经发生变化:一直被认为是靠"垄断特权"获利的进口航油采购业务已缩小到只占18%,而石油实业投资和国际石油贸易则分别占68%和14%。

  再也没有人能诟病他取得的成绩,中航油的困局突围堪称完美,陈久霖由此声名鹊起。

  过河尖兵

  两次成功转型后,陈久霖成为新加坡市场上风头最健的"龙筹大班"。当时在新加坡,说中航油实力远不如中石油和中石化,几乎没人会相信。

  各种赞誉蜂拥而至:2002年和2003年,中航油连续两次被评为新加坡"透明度最高"的上市公司,其奇迹般的发展过程被编为经典案例收入新加坡国立大学MBA教程;2003年10月,世界经济论坛将陈久霖评为年度"亚洲经济新领袖",他以490万新元的高年薪,被称为新加坡"打工皇帝"……

  有人这样来形容陈久霖当时的风光无限:他的坐骑是一辆白色奔驰S430轿车,耗资1500万元打造的办公环境堪称豪华;他受邀在新加坡最著名的中文报纸《联合早报》上开设专栏,更频繁出现在各种演讲台上,所说的话被奉为企业发展的"圣经";甚至就连各国政要也都"很卖他的面子",陈办公室的四面墙上,挂满了他与基辛格,李光耀等各国政要大腕的合影。

  光环笼罩着陈久霖,他被誉为是中国国有企业国际化进程中的"过河尖兵",而陈也始终以此自居。因此,担此重任的他面对骄人战绩意犹未尽,2003年下半年,他推动中航油从石油现货贸易转而进入期权交易市场。

  信心来源于此前的胜绩:其实早在90年代末,陈久霖已涉足石油期货市场,2001年11月,中航油在新加坡上市时,招股书上还将石油衍生品交易明确列为业务之一。当时的情况是,在之前多次的期货交易中,中航油都小有获利,尝到过不少甜头,"玩得不算大"的陈久霖几乎从未吃过败仗。

  胜绩无疑鼓舞了这位"龙筹大班"的勇气。2003年底,当公司以空头200万桶的盘位在期权交易中也有获利后,陈久霖开始信心满满地坐上了赌桌。他选择搭档的"望风人"是两个来自异国的资深人士:澳大利亚人杰拉德.里格比和黎巴嫩人阿布达拉.卡玛。据说陈对这两位资深的"一流操盘手"非常看重。

  其实事发后,陈久霖多次对人强调是他"太过相信人",两名操盘手进入期权市场他事先并不知情,直到亏损后才得到他们的报告。陈久霖的"糊涂"还在于,曾有同行透露,业内没有人认为他看重的两个操盘手是一流,他们都是被前雇主炒了鱿鱼后才来到中航油,而根本不懂炒期货的陈久霖选择他们只是"好面子"――他一直以公司90%的员工是非中国籍为豪,认为这就是人才多元化的表现,从而错误地迷信了这些"会念经的外来和尚"。

  但"迷信"的绝非陈久霖一人,而是形成了一个连环链。一位接近中海油集团高层的人说,因为陈久霖在各方面表现都比较强,再加上他本身善于处理与母公司之间的关系,所以"集团对陈久霖也比较迷信,认为他说的话一准有谱"。

  棋局中,过河的尖兵几乎都可被称为孤胆英雄,然而,陈久霖之败正始于此。

  背靠"大树"的陈久霖曾一度宣称,中航油与BP,壳牌,美孚等国际石油大腕比肩等高。有一次,一位新加坡证券分析师对中航油的未来提出质疑,陈久霖马上打电话过去大发雷霆。针对国有银行惜贷,他还曾在公开的会议场合表示:"我不要你的贷款,我有的是外国银行"。

  中盘败落

  败绩却在2004年一季度呈现出来。3月底,持续卖空的中航油出现了580万美元的账面亏损,此时陈久霖决定展期。喜欢研究《易经》的他固执地认为,"物极必反",未来油价一定会下跌,中航油完全可以扭亏。

  此后每当遇险,决策如出一辙。到6月时,亏损已达3000万美元。

  假如此时收手,中航油还可以承受损失,但不幸的是,当有人提醒陈久霖"是不是搞大了"时,陈久霖显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甚至还强调:"赌可能是人的天性,我经常会赌一赌。"

  而另一方面,也有人说他选择一错再错,真正的原因是他输不起,也不愿输――他肩负着整个集团开拓海外事业的重任。

  此时,有一件事加深了陈久霖对"输"的恐惧。6月,当中航油深陷对赌泥潭时,集团总经理荚长斌还在一次职工代表大会上公开称赞陈久霖,说他的新加坡公司"成功地运用期货,纸货等石油衍生品工具实现了多种贸易方式的交叉运营,有力地推动了贸易量的增加和利润的稳定增长"。

  个人的固执,领导的期许,曾经的光环,未来的愿景……一切都成为陈久霖不能承受之重,此时的他除了"咬牙顶住",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3个月,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国际油价持续飙升,10月8日,中航油的账面亏损达到了1.8亿美元,公司全部现金都用以支付保证金,但仍留下8000万美元的缺口。中航油命悬一线,弹尽粮绝的陈久霖只得连夜直飞北京,向集团求救。

  悲情的意味在此刻尽显――集团风险监管机制的失效,成为将中航油和陈久霖推下悬崖的最后一股强力!

  此后的一切就像一场梦:10月20日,中航油集团决定隐瞒真相,提前配股减持,将所筹得的1.08亿美元悉数用于补仓,陈久霖代表集团与负责发包的德意志银行签订合约,正是这次签约,使得陈因"欺骗银行"而获刑四年。

  此后对手频频催缴保证金,中航油被迫高位部分斩仓,账面浮亏转为实际亏损,在第三季财报中集团却仍向公众隐瞒真相。此后,事态的严重性被上报国资委,国资委拒绝救助,中航油资金链终于断裂。

  棋行至中盘,败局已定,但作为母公司的中航油集团仍在斩仓与否之间徘徊。早在10月15日,期货油价曾下跌至45美元,已很接近中航油约定卖出的均价43美元,而原本应果断指示斩仓止损的集团高层却集体沉默。

  怀着一线渺茫的希望,等待中的中航油一次次错失斩仓止损的机会。据说陈久霖曾数次往返北京与新加坡,在一个20多人的会议上,他甚至当众痛哭失声,一边检讨错误,一边立下军令状:"只要再给我资金,我保证,绝对不会亏。"

  决定依旧迟迟不下,有人称是因为当时集团内部有人故意拖延,"他们都认为凭什么之前的风光都是陈一个人的,现在一出事,就要集团负责?"

  后来的陈久霖曾经对友人坦承,他在这段时间的心情有如坐过山车,"一会说要救了,一会又说不救了,已经由不得他做主。"这位友人甚至有些忿忿地说,"如果说陈久霖是什么都不懂的赌徒,那难道集团里也没有一个明白人吗?隐瞒不报是集团决定的,当时集团还派了不止一个高层到新加坡了解情况呀!"

  11月29日,中航油终于申请停牌,第二天,公司正式对外公布高达5.5亿美元的亏损情况,并向法院申请债务重组,消息一时震惊中外。12月8日凌晨,陈久霖在新加坡机场被逮捕,后获保释;2005年6月9日,陈被正式起诉;2006年3月21日,陈获刑四年零三个月,罚款33.5万新元。

  悲情弃卒

  湖北浠水,宝龙村。从村口通往陈家,是一条蜿蜒的水泥路,连同尽头的二层砖楼,都是几年前陈久霖风光无限时,用在新加坡出书挣得的稿费所修。

  2009年1月21日,出狱后的陈久霖和家人出现在这里。四年前离开时,他做的最后一件大事是去祖父坟上拜祭,四年后回来,他首先要做的也是上坟,只是这一次,是去看母亲。

  这是陈久霖心里永远的痛。在新加坡服刑期间,母亲因病离开了人世,作为母亲最骄傲也最疼爱的儿子,他甚至没能与老人见上最后一面。

  事实上,1035天的牢狱生活,他失去的远不止此:人际关系转淡,仕途宣告终结,妻子患上抑郁症,儿子成绩一落千丈……出狱之后,是妻子和15岁的儿子来接他回家,他们一直都不离他左右,但很多时候,都只是默然无语。

  陈久霖也曾向他们讲起过自己在狱中的生活:

  伙食很差,每天2.5新元的标准,相当于人民币12元左右,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才会有鸡腿之类的加餐,他的体重也因此从原来的86公斤降到68公斤;牢房条件也不好,只能睡水泥地,最多就是铺条草席,而且没有枕头,弄得他出狱后在酒店的第一晚都失眠了,因为不习惯有枕头;更难受的是没法接受新的资讯,电视都是播《黄飞鸿》之类的录像片,报纸可以看,但重要的敏感的新闻都被抽掉,至于亲友写来的信件,一般都需要45天才能拿到手上……

  狱中岁月,人世沧桑,陈久霖说:"朋友里没有人受过我这种苦。"而再度回到高墙外,曾经战功赫赫的陈更是如同一枚弃卒,领受了世间太多的无情:

  ――中航油集团抛弃了他。当初入狱时,陈久霖的妻子接受一家媒体采访,就曾哽咽着说:"我希望他能早日回国,回家。他只是为国企效力的普通人。"陈久霖自己也说:"我没有私心,无怨无悔。"但四年后,当初的领导和同时受审的几个人,如今都各有所任,只有他这个曾为集团打下过海外半壁江山,并且在最关键时候"替别人(中航油集团)说话"的人,被集团"双开",从此仕途终结,前程尽毁。

  ――昔日的朋友抛弃了他。陈久霖说,在事业高峰时期认识的人,"大多半都淘汰了,他们素质低,太怕事。"他犹记得这样一件事:出事后他找以前的秘书给他找一份当年发表的文章,可是秘书不接他电话,也不回短信。他以为是手机坏了,就打给另一个同事,叫他把手机拿给秘书说话,谁知秘书竟扭头跑开。"曾经一同打拼,朝夕相处,如今何至于此?"

  ――国内的公众抛弃了他。中航油爆仓后,国内很多媒体都将罪责归到他一个人头上,甚至叫他"以死谢罪",国内的家人因此承受了巨大压力,而那些主动来看望他,表达支持的反而多是外国朋友。因此,他曾感慨万千地说:"我的同胞对我冲击更大,踩我的都是我的同胞。"

  甚至于,命运的公正也似乎抛弃了他。

  就在陈久霖出狱的前一天,东航因航油期货套保巨亏62亿元,董事长李丰华请辞,随后国航宣布套保巨亏68亿元。而与当初的陈久霖不同,他们等到的结果不是为巨亏负责,而是国家近130亿元的注资。更令他感叹的是,金融风暴中因套保巨亏的公司又何止一二,其数额之巨大,远超当时的中航油,但"亏损那么大,也没听说要把谁送去坐牢。"

  出狱后的陈久霖曾因此想要"向上级讨个说法"。他的理由很简单,责任不应由一人承担。他说:"卖国家股我能个人决策吗?中航油集团都决策不了!"而让他获刑最重的股票配售,也是经公司董事会,证监会和中国民用航空局批准的。

  然而,陈久霖的质问至今都未有回答。

  犹有余音

  入狱前的陈久霖喜欢写诗,其中有两首让人印象深刻。

  其一是:"纵有千千罪,我心坦然对,竭忠为大众,失误当自悔。"时至今日,他依然认为自己当时的惨败只是"失误",而不是"错误"。

  对此命运似乎也做出了某种认同:陈久霖出狱这天,国际石油期货盘中价格曾一度跌破33美元。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四年前,陈久霖的结局可能就不是千夫所指的"赌徒",而是胆识过人的英雄。

  然而世事没有如果。

  回顾那场血腥惨烈的厮杀,落败的陈久霖曾在另外一首诗中这样写道:"墙倒众人推,既倒不怕推。日后垒铜墙,欢迎大家推。"

  在命运这盘恢宏棋局中,这位悲情的弃卒似乎犹未言败。他说他有可能会写书,谈及未来的打算,给出了三种可能:接受组织安排,受聘于人,自己创业。但当追问及中航油集团至今仍沉默的态度时,陈久霖陷入了深思。

  不过无论如何,人们仍期待着陈久霖"日后垒铜墙"。但现在对历劫归来的他来说,或许唯有温暖的亲情,是他能用以抵挡人生风雨的那一面"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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