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而知新,从昔日巴东看今日之邓玉娇案
文章通过邓玉娇案揭示巴东县官员腐败现象,结合过去豆腐渣工程与当前腐败问题,展现当地治理乱象与社会关注。
我原以为发生在巴东的邓玉娇刺死刺伤淫官案纯属偶然,但在网上一搜索,才发现穷山恶水的巴东县这些年来沐浴“解放思想无止境、改革无止境”的阳光一直在与时俱进,贪腐现象蔚然成风,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而震惊全国的超严重程度!
巴东县过去的腐败分子做到了这一点,而今天巴东的一些大员们更是前腐后继,一些官员在党中央三令五申不得进入娱乐场所的情况下,自以为山高皇帝远,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甚至和娱乐场所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经济利益关系。其中震惊全国的野三关招商办主任邓贵大携其他二人在娱乐场所强迫同姓邓女为他们提供特殊服务的时候被赐死案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围绕这起本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流氓刑事犯罪案件,我们看到了自恃土皇帝的严重蜕变的巴东县官方恣意妄为、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拙劣表演。
事至如今,案件发生已经17天了,依然被巴东官方故布的被层层迷雾遮盖。至于真想,也许会水落石出,也许会从此会和高莺莺案一样成为盛世华章之下的人间又一大悲剧。
温故方能知新,为了便于网友们更好地理解巴东官方在邓案发生后的所作所为,现把三峡移民工程中的巴东腐败窝案导致的严重工程质量问题的相关文章贴出来,供有需要的网友们参考。文章先短后长,先易后难,自然为看了前面两篇短文就不必看后面两篇长文的网友可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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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巴东有一堆“豆腐渣”工程
20座桥梁17座有质量问题
唐宜贵
唐宜贵
湖北省交通厅交通基建工程质量监理检查组在巴东县境内的209国道移民复建工地检查后评价,这里的工程质量问题严重。
在这条线上,去年2月20日,焦家湾大桥垮塌后,又相继在全线段的20座桥梁中发现有17座存在质量问题,去年11月,有关部门决定,将存在重大质量问题的5座大桥炸毁或推倒重建。
工地上,一位正在进行监理检查的监理工程师告诉记者,造成这些桥梁大面积出现质量问题主要有4个原因:一是没采用招投标的办法发包工程,而是搞“人情发包”,13.7公里的路段上竟有27个施工队;二是施工设计不规范,其初步设计单位仅为丁级资质;三是不实行工程监理;四是一些项目没进行地质勘察。再是工程概算资金被上面“卡”下了三分之一以上,低价位难以建成高质量的工程。6月2日,一封署名“一个共产党员”的信件,在辗转了3个月后到笔者手中,信中对资金被“卡”的实情作了详细披露。
湖北巴东移民“豆腐渣”工程为啥这么多
国家投资层层被砍
唐宜贵 等
本报1651期1653期分别摘编了《塌桥竟封锁消息死十一人报三人》《20座桥梁17座有质量问题》。人们不禁要问:三峡移民“豆腐渣”工程为什么在这里层出不穷?
按照国家有关规划,209国道巴东段移民复建工程每公里规划投资170万元。但管理资金的县移民局在与工程建设业主——巴东县交通局签订209国道修建合同时,只按每公里80多万元的造价划拨给县交通局。
巴东县交通局在向施工单位发包工程时,又不按工程价款履行合同,而是在人工费上大做文章,压价发包。以垮塌的焦家湾大桥为例,1997年交通部规定人工费为16.02元/工日。而巴东县交通局仍然执行1992年时的规定,以8.26元/工日发包给施工方,并以此作为工程的决算依据。
工程价款的低价位,逼着施工方千方百计地降低工程造价,偷工减料。焦家湾大桥事故发生后,经执法机关调查取证表明,造成这次事故直接原因的支撑大桥的木拱架,其所用的木材竟有20%已经腐烂,所用在木拱架上的全部木材,无一根符合设计要求。
据有关部门介绍,三峡工程的移民资金按1993年5月的价格水平,其总投资为400亿元。在这笔资金中,不仅有国家的巨大投入,更有全国人民的直接贡献,其最具体的表现就是国家在电费中的加价部分。因此,党中央、国务院对三峡移民资金的管理和使用有着严格的政策和详尽的办法,明确规定:三峡工程的资金只能专款专用,并对移民资金的管理实行分省切块、县为基础的体制,由县一级对移民资金的使用直接负责。
那么,巴东县是怎样负责的?被砍下来的巨额资金又都用到哪儿去了?问题出现之前,各级领导都在干什么?
文弱记者推垮水泥大桥护栏
2006-4-21
最近,我几乎成为“破坏者”的代名词,同事们笑我精瘦如柴的身体居然推倒了大桥;美容院的理发师也睁大眼睛问我:“你就是推垮大桥的那位记者吧?”
7月初,音像新闻编辑部《新华纵横》栏目第27期播出节目《莫把移民款 尽付东流水》后,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制片人打来电话调用这期节目,并改编成上、下集,于8月中旬连续播出了4天(含重播两天)。其收视率在当月居《今日说法》栏目第1位,在中央电视台8套节目的数千个节目中列第11位。节目被中央电视台评为外编节目头等好稿,10月中旬,在98——99年度中国广播电视学会电视法制新闻奖评选中又荣获一等奖。
由于节目的一部分是我穿着写有“新华通讯社”标志的摄影背心用手推倒大桥水泥护栏,用脚踢掉水泥栏杆的镜头,“臭名”便由此而昭著。
深入腹地我推倒大桥水泥护栏
《莫把移民款 尽付东流水》反映的主要是移民工程209国道湖北省巴东段的20座桥梁有17座是“豆腐渣”工程,以及浪费大量移民款的问题。
6月中旬,我们初到巴东,还不知道209国道居于何处,更不知道垮塌的焦家湾大桥离县城多远。找到当地政府,谁也不想带我们去采访,并劝我们放弃这个计划。怎么办呢?我们想到了毛主席的话:依靠群众。老百姓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直奔209国道而去。县委宣传部要派一位姓朱的科长陪同(名为陪同,实为“情报人员”),我们见朱科长带了车,也就乐得如此了。
半小时的车路后,我们来到209国道的第一座桥上,只见桥面已经破烂不堪,桥栏杆已经千疮百孔。一边走,朱科长一边对我们说:“焦点访谈的记者前两天才刚刚从这里走过,反正就这个样子,没什么可看的。”他说的也颇有道理,来这里无外乎就是拍一拍空镜头,施工队伍已经没有了,路上空无一人,能去采访谁呢?
我们不死心,一座桥一座桥地走过去,并且东摸摸,西摇摇,突然发现桥的一边水泥栏杆手一摇就动。我本瘦弱,偌大的大桥水泥栏杆居然用手都能摇动,实在不可思议。我意识到大桥质量的严重性,叫摄像师将镜头对准我,又用手摇了起来,“轰”的一声巨响,桥的大半边水泥栏杆居然被我摇倒了。朱科长吃惊地说:“新华社记者太精了。”
这一发现使我对每一座桥的质量发生了怀疑,于是一路走过去,一路用手摇过去,用脚踢过去;一路上都有被我用手摇倒,用脚踢掉的桥栏杆。陪同的朱科长大声说:“杨记者,你就给我们县留点面子吧。”我这才罢休。后来,一些同行称这些镜头为经典镜头。中央电视台在制作节目时,将这些镜头先后用了五次还不嫌多,多次将画面作定格处理。播出后人们记得最牢的,印象最深刻的也是这一组镜头。有的观众说,“豆腐渣”工程这个词听了好几年,看了这个节目后,才真正搞清楚了“豆腐渣”工程是个什么样子,确实可怕!
锲而不舍我们与省长比耐心
我们住在巴东宾馆的当天晚上,县委、县政府就得到了消息,一些主要领导先后来到我们住的房间,询问采访主题及采访路线。有的大讲巴东移民的难处,有的大谈滑坡问题,并给了一份县政府下达的文件《巴东县人民政府关于部分新闻记者报道焦家湾大桥重大安全事故和209国道失实的函》。但是当记者问到一些敏感问题时,他们便王顾左右而言它,大谈县城的滑坡问题,而不言及焦家湾大桥垮塌和209国道的一大堆“豆腐渣工程”。或者干脆说自己刚来不久,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求采访他们时,他们更是唯恐躲之不及。他们说:“对于中央新闻单位的记者到来,我们热情接待,但是要采访,最好找别人。”并告诉我们,前两天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组的记者来采访,县委书记亲自陪同,但没接受采访,几次要求采访一位副省长,也没能如愿,只好扫兴而归。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我们来到县委县政府大楼采访时,一个领导也没有找到。据秘书们解释,领导们不是去修水管就是下乡去了。理由堂而皇之,我们也无可奈何。
我们打听县移民局局长的去向和联系方法,都说不知道。后来我查到了局长家里电话,口称是县政府的人,终于打听到了局长的去向。两个小时后,移民局局长来到我们房间开口就说:“我很不愿意跟记者打交道,太累了,自己压根就不想干这个局长了,我给你们找个副局长谈谈吧。”
为什么对巴东问题都讳莫如深呢?一位县领导私下里对记者诉苦说:“209国道以及因滑坡而三易县城浪费巨额移民资金等问题,都是前任领导的事,以前的领导基本上是本地人,这两年才从外地调来一批干部,谁要说多了或者说得不好,今后就不好开展工作,日子就更不会好过了。”
到巴东的第二天,我们来到209国道,途中发现有不少车停在路中,工作人员和司机们对于我们的出现十分警惕,我向一位工作人员打听,他不愿意说。我藏起话筒,脱下有“新华通讯社”标志的背心,漫不经心地来到一位司机旁边,点上一支烟,随便聊了一会,那位司机才告诉我,湖北省主管移民工作的副省长张洪祥正在农民家里视察。简直是天赐良机!干!此时巴东的天气象桑拿一样,烤得周身汗渍渍的。我们的出现明显使周围的空气又热了许多,我却感到通身的爽快,精神百倍。我们打开摄像机,拿起话筒等待着张副省长的出现。但张副省长却传话说不接受任何采访,县委宣传部朱科长也劝我们放行。我们当然不依,干脆坐在地上与张副省长耗起时间来。僵持一段时间后,张副省长的秘书端来水果,劝我们放行。我边吃水果边半开玩笑说:“不管省长接不接受采访,我都等他,他总得回去吧,他一出来我就会把话筒送上去,他回答也是新闻,不回答也是新闻。这是孙子兵法的第72计——守株待兔”。大家一哄而笑,气氛缓和了许多。后来,他们找到了湖北分社三峡支社的一位领导跟我打电话,达成口头协议:下午在宾馆单独与张副省长交流半个小时后,张副省长再决定接不接受电视采访。
下午,我如约来到张副省长的房间。此时我才感觉到,张副省长不论是谈吐,还是衣着,都是一个十分朴实的人。我们两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漫无边际地谈了起来,从政治到经济,从商业到文化,似乎这次会面根本与209国道无关一般。我表面轻轻松松地交谈,内心却一个劲地着急,几次想把话题拉到主题上来,但都被他巧妙地绕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张副省长突然对我说:“你把摄像机拿来吧。”这简直是意外惊喜!那时,外面正下着小雨,室内光线也不好,但张副省长却说:“没关系,马上到外边去进行吧,采访完了我还要请诸位吃晚饭呢。”就此搞定。
对张副省长的采访不仅是一次独家采访,而且是整个节目的一个支点。尔后采访县里的一些领导,虽然也遇到了许多困难,但是有张副省长的采访在先,一个个关节点终被解开了。
责任与荣辱使我们走出低谷
独家的采访加上经典的镜头,是这次节目的亮点,也是中央台破天荒来新华社音像新闻部调用节目的主要原因。有人说:“碰到了省长的车,又推垮了桥,你真有记者运。”确然如此,但仔细一想,却不仅然。
当初国内室派我与程光明去湖北采访,主要任务是采访荆州一位农民的《上访日记》。去巴东采访,纯粹是一种偶然,同时也是出于一种新闻敏感和新闻记者的责任感。
我们到达湖北后,用2天时间完成对“上访日记”的采访后本可立即返京。但当我们收拾行装时,却发现《南方周未》等一些报纸正在报道209国道巴东段焦家湾大桥垮塌事件,电视媒体却毫无动静。想来有两个原因:一是路途太远,电视媒体无法轻装上阵;二是采访难度太大。提到去巴东采访,湖北省的一些同行无不摇头说:“那可难哪!你没见到那些报纸上的文章几乎都出自一人之手吗?根本就不会有人跟你说的,也不敢跟你说,何况又是电视采访。”
难,能难到哪里去呢?难道能把我们吃了不成?既然到了这里,不去采访,就是失职,何况这样的镜头,说不定部里面其它部门还用得着呢。我们把这个想法电话告之北京的领导肖伟俐,他全力支持,并提出一些原则要求和建议,让我们迅速拿出策划书,不打无准备之仗。一个下午时间,应急策划书从湖北分社传到总社,然后又从总社传到分社,从分社传到三峡支社。终于踏上了巴东之路。可是从武昌到达宜昌后,却因为找不到设备而不得不住了下来。
我们在宜昌等了好几天,想尽了一切办法,该求的人求了,该跑的路也跑完了,身上的银子也花光了,差点连旅馆也进不去,设备却毫无着落。新闻就是一个“抢”字了得,我们本已得先机,这时却从三峡支社传来消息: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记者已经在巴东采访!我们更是急得两眼昌火,双脚直跳,把爹娘骂完了,把祖宗八代也骂完了,把这一辈子的脏话和污言秽语都骂完了,都无济于事。屋漏又偏逢连日雨,急火攻心,我与光明一个感昌,一个拉肚倒在了床上,苍白着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几次都打算放弃这次采访。但是每当这种时候,一种骨子里的声音都会阻止我:难道就这样服输了吗?简直是给自己丢脸,给单位丢脸,给新华社记者丢脸!啪啪两个耳光,自己给自己提个醒。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们不是英雄,但也不是狗熊,是一名新华社记者,新华社记者,就决不能输于人!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不说远的,想想这次在南斯拉夫采访的中国记者就行了。言及此,二人相视而笑。
我们决定重新返回武汉到公司租用采访设备。就这样往返数百公里的高速公路,设备终于到了我们手中。至此,我们已经耽误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移民款 掉在地上不出响—巴东移民工程真相
本报特约记者 扬 永
本报特约记者 扬 永
三峡工程是我国现代化建设中的千秋大业,举世瞩目。自1993年施工准备以来,国家为库区移民及重建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但是在湖北巴东县,投资几千万元的移民工程209国道巴东段修了近五年却一直不通,一个县城建了三次还未建成,大量的移民资金在贫穷的巴东县付诸东流.
大桥水泥护栏手推即倒
6月上旬,国内的大报小报都以大量的篇幅报道了这样一件事情:湖北省巴东县209国道上的焦家湾大桥在去年2月垮塌,造成11人死亡、14人受 伤的惨剧。长江移民工程监理有限公司勘察鉴定:209国道上的20座桥梁中,有严重质量问题需拆除重建的有15座,需加固补强的有3座。整个工程已经造成直接经济损失487.24万元。偏居一隅的巴东人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现代媒体在一夜之间便将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的事情弄得家喻户晓、举国震惊。
巴东县位于湖北省西部,地处长江巫峡和西陵峡之间,是三峡工程重点库区县之一。全县共有50多万人口,移民之前年人均纯收入300多元,年财政收入只有3000多万元,干部有时候连工资都不能按时拿到。
到达巴东县的第二天,我们便从巴东新县城出发,驱车来到209国道,途经的第一座大桥是史家沟大桥。长江水利委员会综合地质勘测局的两名工人正在桥上开动机器搞钻探勘测,一个工人很气愤地对我们说:“这座史家沟大桥也是虹桥那样的‘豆腐渣工程’,地基不稳,桥面下陷,地下到处漏水,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垮掉。”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我们随意摇了摇大桥的水泥护栏,发现整个一侧的护栏都在晃动,不到一分钟便“轰”地倒了一大片。我们又在其它一些大桥上试了试,情况都差不多。陪同记者采访的县委宣传科长一个劲儿地说:“不要把桥推倒了,给我们留点面子吧。”
对于巴东人来讲,每一分移民款都是很宝贵的,而209国道上这些“豆腐渣工程”却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巨大损失。据县交通局局长柳长国和县移民局副局长徐鹏介绍,209国道巴东段的包干投资费是2454万元左右,实际上已投入了3062万元,超过规划投资608万元,而如今,还需要再投1900万元才能竣工。
谁来对209国道负责
贫穷的巴东人说什么也不明白,庞大的移民投资怎么会搞出这种用手就可以推倒的工程呢?对此,巴东县交通局局长柳长国讲了三个原因:一是没有做地质勘探工作;二是没有进行招标投标,使用了没有资质的施工队伍建桥;三是在建设施工管理过程中,特别是架拱桥的时候使用了不合格的材料作为拱架的支撑。
有许多媒体披露,209国道巴东段之所以出现这么多“豆腐渣工程”,主要原因是县移民局克扣工程资金,即:国家按照170万元/公里拨付给县移民局,而县移民局却按照80万元/公里拨给县交通局。对此,巴东县政府予以否认,并发布了一份名为《巴东县人民政府关于部分新闻记者报道焦家湾重大安全事故和209国道失实的函》的文件,这份文件认为该报道失实。
为了核实这一事实,我们采访了县移民局副局长徐鹏,他对县移民局把国道资金砍一刀的说法坚决否认。他说,国道在事发之前就是按照168.5万元/公里拨给县交通局的,现在209国道巴东段的投资已经远远超过规划,根本不存在克扣和挪用问题。而县交通局却拿出当初与县移民局签订的合同证实,在焦家湾大桥垮塌之前,县移民局的确是按80万元/公里拨付给县交通局的。县交通局副局长、国道一期工程副指挥长贾继龙认为:“县移民局当初对县交通局存在拨款不足问题,与县交通局算的140万元/公里相差60万元/公里,影响了工程的质量。”县交通局局长柳长国也对记者说:“事故发生后,县移民局才加大了投资力度,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据了解,按照国家1992年5月1日的规定,工程的直接人工费为8.26元/天;1995年,人工费调整为9.25元/天;1997年7月1日,交通部再次将人工费调整为16.2元/天。而巴东县交通局直到1998年2月焦家湾大桥垮塌前,还一直按照8.26元/天结算。对此,巴东县交通局并不否认。
至于施工单位以什么标准给民工发工资,更是无章可循。我们采访了一位曾在焦家湾大桥上施工的民工,他说他干了一年多时间,只拿了1000多元工钱。桥垮塌时他也从桥上掉了下来,双脚粉碎性骨折,成为八级残废,最后只拿到了2000多元的补偿金,如今连农活也干不了。他的妻子流着泪对记者说:孩子上学及丈夫的生活,基本上就靠她一个人了。
据了解,在这条仅有13公里多的国道上,先后竟有81个单位参与施工,有资格的和没有资格的,都分得一块,移民工程成了“谁都能啃上一口的唐僧肉”。数千万元的移民资金就这样被蚕食了。
一个县城搬了三次
在一位出租车司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西壤坡。在这里,新修的水泥公路已有很大的裂缝,并已塌陷,旁边竖起了警告牌。公路的下方就是巴东县政府大楼第三次选址的地方,已经破土动工,但因为发现这里是滑坡体而不能继续使用。
巴东县委书记程远斌告诉记者:“因为滑坡,新县城的搬迁不得不三易城址,起初选在黄土坡,以后又在云沱,现在又选在了西壤坡。”
据介绍,巴东县新县城选址搬迁早在1984年就已经开始,在地质不明的情况下,选择黄土坡小区作为新城开工建设,到1992年,投资1.2亿元,建房20万平方米,搬迁6000多人。没想到,上亿元的巨资投在了一片滑坡体上。令人痛心的是,在已经因地质不明造成巨大损失的情况下,巴东县却又在地质勘察未有最终结论的情况下,在大坪、白土坡、云沱和西壤坡四个小区开工,待地质勘察最终结果出来发现这里有滑坡体时,又已经有9000万元的资金砸在了这片区域内。
在这里,不少人都在大谈特谈滑坡的客观原因,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记者,造成这种后果的更深层原因是什么。湖北省副省长张洪祥的一席话使人们看到了希望:“三峡工程的成败最重要的就是加强工程质量管理和资金管理。巴东地段很特殊,不能不讲科学地蛮干。从这几年来看,我们派到库区的绝大部分干部素质都是高的,但确有少数干部见钱眼开,贪污腐败。我们将发现一个查处一个,决不手软。”
据了解,巴东县作为三峡工程重点库区县之一,整个移民包干资金是10.1亿元,现在已经用去了10.06亿元,而巴东目前共搬迁移民16799人,只占规划搬迁44588人的37.6%,加之重新搬迁已经建在滑坡体上的移民工程,不知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彻底完成移民搬迁的任务。▲
记者发稿时,从巴东传来最新消息:对由焦家湾垮塌而引发的209国道巴东段工程重大责任事故的调查已告一段落,现已查明:原副县长汪盛钧严重失职,应对这一重大责任事故负主要责任。汪盛钧现已被移送司法机关作进一步审查。另外,巴东县委、县政府决定给予工程副指挥长、县交通局副局长贾继龙,县交通局工程股股长、设计室主任杜兵,原移民局局长谭绍鼎开除党籍、行政撤职处分。上述三人已被移送司法机关作进一步审查。
《环球时报》 (1999年07月16日第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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