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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的“文化革命”:超越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

火烧 2009-04-11 00:00:00 国际纵横 1025
文章探讨亚洲通过非美元结算和人民币国际化挑战美元霸权,分析东亚模式与美国自由资本主义的差异,强调亚洲探索替代方案的可能性与生命力。

  亚洲的“文化革命”:超越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

  易之风:最近有两条新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一是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访问中国,在与中国领导人进行会谈的内容中,比较重要的一项是履行之前中委两国签订的相关经济协议。引人注目的是,中国与委内瑞拉之前已经签订了两国有关货币互换的协议,因此,本次履约的内容中,大部分以互换货币的形式进行,也即是,抛弃以美元结算的传统方式进行经济活动。这是中国在G20国伦敦金融峰会后,第一个大规模以非美元结算方式进行的国际间的经贸合作项目。
  众所周知,委内瑞拉是著名的“反美斗士”,中国在这个时候,选择委内瑞拉展开对美元霸权地位挑战的合作伙伴,耐人寻味。
  另外一条新闻是:应泰国总理阿披实邀请,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将于4月10日至12日出席在泰国帕塔亚举行的第12次中国与东盟领导人会议等系列会议。引人注目的是,会前,东盟各国家纷纷提出与中国进行人民币的货币互换结算的要求。此举无疑将加快人民币走向世界,成为世界流通货币的步伐。

  黄晓京

  亚洲作为一个地区概念,起源于欧洲人的对立观念,即欧洲对欧洲以外的东方世界观。中国,印度,伊斯兰,东南亚各国,历史文化各不相同,但都有过漫长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痛史,只有日本“脱亚入欧”,仿效列强,侵伐霸道。英美讲究自由,讲究机会平等而非结果平等,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结果不平等。金融高管,企业高层的过分高收入,成了这次金融危机的话题之一,雷曼CEO福尔德2000~2007年工资,奖金,期权收入4.85亿美元,2007年高盛CEO得6800万美元奖金。当选总统奥巴马,批评美国企业家,金融高管“奢侈”,让他们学习日本经营者。日本所代表的东亚资本主义,讲究团体主义,单一民族国家的日本,全民一体加入社会保障,贫富差距远小于美国,更没有美国企业高管的那种高收入。在政治体制上,日本从“君主立宪”到“权威主义”,一直没有改变国家主导资本主义的基本路线。战后,美国最终决定保持日本的“天皇制”,超越了美国人的价值观,因为“皇权”和“服从”与英美的“自由民主”距离遥远。

  关于“东亚模式”在学术上争论了近30年,在笔者看来,这个模式不是英美模式的“过渡模式”,而本身就是一种具有独立性,普世性,一种另外的市场经济体制,至少没有经过西方资本原始积累,殖民掠夺。市场经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古老,近代西方资本主义,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日本和东亚的资本主义,都只是个别的,特殊的东西。黑格尔所谓“普遍寓于特殊之中,任何特殊都不能穷尽普遍的意义”。面对全球化,华盛顿共识的“普世价值”,亚洲实际上已经在探索“另一个世界”。撒切尔绝对主义思维,说“没有其他选择”(TINA There is no alternative),和“历史终结论”一脉相承。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垮台,中国的市场化改革,好像证明了她是对的。实际上,替代方案多种多样,“后发国家”走向富裕,实现公平,可以有多种路线选择。不论“中国式”社会主义,中国式市场经济,都是可能的选择,实践证明,所谓“逻辑矛盾”的“中国式”,与“日本模式”,“东亚模式”一样,超越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的尝试,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反之,亚洲全面接纳华盛顿共识,就可以和美国主流WPAS(白人,新教,盎格鲁 — 撒克逊)一体化?问题倒是亚洲自己的创造,如果占世界经济三分之一的亚洲,搞成“另外一个世界”,反而有可能建立“和谐”,在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陷入危机时,亚洲的选择和创新可能重造“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普世价值。

  战后到1970年代末,工业化国家有过“黄金30年”,美国承担了世界经济“发动机”的角色,日本,亚洲地区不可避免地依赖这个“发动机”。1980~1990年代,亚洲内部,特别是东亚地区,已经形成了制造业,贸易和投资的“连锁转换”,“雁形发展方式”,日本曾经当过那个头,台湾,韩国跟进,尔后中国也加入其中。但是,不论是日本,“四小龙”,还是ASEAN和中国,“最终消费者”还是美国。中国与亚洲其他国家,在产业结构上,既有互补,也有竞争。设备投资过剩开始在亚洲出现,服装,电视,半导体,石油化工,钢铁,造船,电子产品,一直到玩具,制鞋,各个领域都存在产能过剩。西方各国,在冷战解体之后,为争夺新兴市场,在资本密集型产业,比如石油,化工,飞机制造,曾有一轮扩大投资的过程,动因之一是亚洲的新兴市场。市场机制下的投资决策,往往不是“合理预期”,而是某种“集团行动心理”,常常引发共同的“投资热”,造成大约十年一次的设备投资增减循环。1990年代中后期,大规模制造业“投资热”之后,发生美国“虚拟经济”危机,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这种周期性,美国已经没有多少制造业。长期以来,美国市场支撑亚洲的制造业出口,美国“发动机故障”,立刻就是“硬着陆”。2008年9月以后,日本,中国等亚洲国家,钢铁,化工,电器电子等各个领域,都出现了相对产能过剩,厂家纷纷降低开工率,原材料市场暴跌,加工企业大量倒闭。

  在对美依赖的同时,亚洲特别是东亚10+3的区域内的相互依存,也有了钜大的进展。1980年这个区域内的进出口,占其整个贸易额的比率30%左右,到2003年这个数字接近60%,虽然低于欧盟的水平,决不亚于“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中国对外出口的40%左右也在区域内。[7] 问题在于金融体系,在这个钜大的制造和贸易经济圈中,交易依然以美元结算,贸易黑字,回流为美国的国债,支持着“美元霸权”,这种国际关系又制约着亚洲自身的发展。中国30年的改革开放,重复了日本和东亚“四小龙”走过的道路,在许多领域中国的战略产业还在发展之中,相对弱小,而“世界工厂”有些还停留在加工厂的水平。危机发生之后,沿海城市的加工厂经济遭受到空前的重创,一度繁荣的中小制造业城市,比如东莞,温州,晋江,一部分繁荣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比如塑料,制鞋,玩具,没了外单,陷入困境,造成大批农民工回流农村。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美国的金融危机,如此影响中国实体经济,暴露了中国经济成长方式的严重问题。地区内的贸易占了如此之高的比率,如此随波逐流,极不正常。亚洲的两难选择在于,一是继续依赖美国,维护“美元霸权”,今后还得跟着华尔街沉浮,一是走向“另一个世界”,逐渐摆脱美国的制约。目标并非闭关锁国,也不可能排斥欧盟,美国,而是建立和欧盟,美国对等的亚洲经济体。当然,这个选择绝非易事,有漫长的道路要走,但决非只是幻想。

  除了贸易和直接投资,亚洲已经在摸索独自的金融合作,这不是来自“理念”,或“亚洲价值”,而是来自经济自身的发展需要,类似于中国农民的“包产到户”。早在1997年,日本提出过“亚洲货币基金组织”(AMF Asian Monetary Fund)的构想,建议筹资一千亿美元,日本出五百亿美元,给受国际投机基金攻击的会员国提供资金援助。1998年,日本再次提出“新宫泽构想”,主张建立亚洲基金,作为规避汇率风险的制度安排,日本曾经是亚洲金融合作的主要推手。十年之后,美国金融危机逼着亚洲“旧事重提”,主角不再只是日本,而是中国,日本,韩国和东盟十国共同组成的10+3集团。中国外汇储备有二万亿美元,代替日本成为美国的最大债主,持有6259亿美元国债,其他亚洲国家,行为方式相似,积累了钜额外汇储备,相当一部分投资美国国债。在国际金融领域,亚洲10+3集团已经具有相当实力,建立地区性金融机制,逐步制约“美元霸权”。有学者认为,1998年,“日本实际上是在一个错误的时机提出了一个正确的建议”。[8] 亚洲国家的货币政策主要是“钉住美元”,亚洲货币不能从根本上和美国“脱钩”,但它可以抑制国际金融界的投机风险。美联储前理事梅耶,在其回忆录《联储岁月》中写道,当年美国之所以反对日本建立亚洲货币基金(AMF)的构想,是因为对金融危机本质的不同理解。美国认为亚洲的金融危机,起源于亚洲各国的经济结构,落后的金融市场,要求亚洲进一步“转轨”,学习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而日本和亚洲,如马哈蒂尔这类的代表人物,则认为国际投资者的投机行为,造成了亚洲的金融危机。

  2000年亚洲10+3集团,在泰国的清迈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区域货币互换协议,即《清迈协议》(Chiang Mai Initiative),界定了东盟货币互换协议(ASA)的规模,以及中日韩与东盟之间的双边互换协议。以后,亚洲10+3集团,签订了许多双边协议,累积金额超过八百亿美元。2008年底,中日韩首脑的福冈会谈,继续着这一协议的思路。地区性双边互换协定,目前资金规模不大,比如中日之间只有30亿美元,日本和ASEAN有1265亿美元,日本和印度30亿美元,日本和美国则是无上限的美元~日圆互换。[9] 但是,如果双边货币互换能够进一步扩展,形成多国间互换安排,实际上就是亚洲货币基金的雏形。10+3国家集团的金融合作,如果实现机构化,制度化,建立常设的政策对话和监控机构,不但可以平衡短期的市场波动,还将为这个经济圈的实体化提供基础。IMF是按照美国意图行事的,AMF则是亚洲地域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在方向上中国应当支持这个“内生”机制的成长。

  亚洲的未来更取决于“内生的发展”。战后日本给美国当“老二”,靠美国支援复兴经济,高速增长,成为当时亚洲唯一的发达国家。不过,日本在依赖美国的同时,在制度建设上另搞一套,日本式经营,终身雇佣,年功序列工资,企业工会,以及“富不过三代”的遗产继承税制。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式的制度建设,目标恰恰在于抑制“过度市场化”,过度竞争,其结果是一个“一亿人总中产”的相对平等的社会体系。传统的集团主义,避免了美国式的贫富差别,优胜劣败,激发日本人“内生的”发展动力。同时,随着“国民所入倍增计划”,“养老金计划”之类国家主导的社会政策,增大了日本的社会安全网络。与日本不同,亚洲各国由于历史,文化和殖民地统治,经济二元化,都市和农村,都市社会内部的贫富差别十分严重,继续现有的发展模式,无法改变这种格局,也就难以持续发展。亚洲人口占世界人口的60%,地球上每天36.5万人出生,57%是亚洲人,印度11亿人口,中国13亿,就占了世界的37%。如此钜大的人口资源,使亚洲成为全球劳动力供给基地,加工外包的首选,同时亚洲又是最有希望的市场。中国30年改革,市场化改革,引入外资,“两头在外”,特定的历史时期,起到了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无可非议。问题在于,市场主义导致中国“核心价值”共同富裕的丧失,“富可敌国,贫者无立锥之地”。改革30年之后,中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面临一个新的战略转变,而美国的经济危机,使这个转变显得更加急迫。19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的成长,正在成为另外一个世界经济成长的“发动机”,恢复了布罗代尔所谓“中国经济世界”的国际地位,发展中的制度建设将给亚洲带来深远的影响。

  市场体制是一把双刃的宝剑,它使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也使另一部分人富不起来,美国式自由市场主义尤其如此。平衡市场主义的负面效果,在相当程度上解决社会公平,将决定中国和亚洲国家的未来。十年经济衰退,许多人担心日本普通人的生活,其实由于藏富于民的政策,在效率和公平上的中庸协调,日本社会总体安泰,没有大的社会动荡。解决社会公平,这不单是一个道德选择,也是一个理性选择。1980年代,中国的改革近于“日本模式”,强调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黄金时代。冷战之后,美国一家独大,与美国全面“接轨”似乎成了唯一,不加选择的接收,给中国社会各个方面带来困惑,城乡两级化,教育,医疗,住房三大问题。作为一个“后发国家”,一个农村人口还有八亿的穷国,如何利用国家的力量,平衡市场竞争,增进社会公平,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课题。由于亚洲各国情况相似,使这个课题具有更深刻的文化意义。近代以来,曾经在农业,商业,文化等各个领域创造了辉煌的亚洲,被殖民主义所打破,随之而来是西方文化的渗透,儒教文化,伊斯兰教文化,印度文化,毫无例外地受优胜劣败的价值冲击。近代化同时就是“文化失调”,“停滞的亚洲”和“近代的欧洲”成为一种对立图式,一种固定观念,剥夺了亚洲固有文化的“话语权”。随着亚洲的复兴,除了经济之外,文化反思也随之而来。远在西方人“发现”新大陆,传播近代资本主义文明之前,亚洲早就存在着复杂的商品经济,市场交易,中国制钱广泛流通,10+3集团,亚洲货币基金,亚洲经济共同体,亚洲货币,只不过是现代制度,形式的“文化复兴”,对于美国和西方,则可能是一场“文化革命”。

  最近,“历史终结论”者福山有个谈话,他说,他“至今仍然信奉新保守主义理想,这种思想来自频频受挫的左派。左派过去认为民主和正义不仅是美国的原则,而且适用于整个世界,而美国比任何其他国家都有义务在全世界维护这些原则”。关于布什发动的战争,他说,“我并没有反对。但很快我就觉得战争准备得不够,对困难估计得不足,而且美国还在行使权力时采取一种‘列宁主义’方式。然而,在单极世界中,这种方式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它首先要求其他国家必须相信美国的善意,而战争的爆发没有证明美国的善意”。所谓“列宁主义方式”,是指主张用战争“输出”美国“普世价值”。福山自称是“新保守主义的马克思”,他说“作为马克思,我相信长期的演变。1989年针对柏林墙拆除所形成的局面,我建议采用‘历史的终结’的概念。这个概念来自于黑格尔,首先被马克思继承。我当时写道,伴随着共产主义的垮台,只剩下惟一的政治选择,就是资产阶级民主。但完成资产阶级民主是一个长期的、缓慢的、艰难的事情。可‘列宁主义者’想加速推进这一进程,尤其是在‘9.11’事件之后,想利用力量对比关系在中东推行民主化,我认为这是一个错误”。

  虽然如此坚持“历史的终结”,福山毕竟是学者,还是意识到了对立面的存在。他说“我从没说过美国是民主终结的典范。欧洲代表着这种历史终结的可能性。欧洲通过努力超越民族国家,比美国更加接近一种真实的历史的终结。美国则继续以自己的军事实力为荣,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主权。中东有些人想建立一种伊斯兰民主。他们认可民主的想法,但把民主与自由割裂开来。这的确也是一种做法,但我认为它走不远。在欧洲、拉美和非洲,没有人想采纳这种模式,就连穆斯林世界也没人愿意。这是针对伊斯兰教面对现代化所遭遇的失败而想到的应对办法,不是一种真正的解决办法。中国是一个更难对付的对手,因为它懂得与现代化妥协,让现代化为己所用,懂得提高竞争力,懂得成长壮大利用科学技术,同时又维持专制政权的统治”。姑且不论福山是否是“新保守主义的马克思”,关于中国,他的感觉倒是敏锐的。不过,他的结论是武断的,这种武断,恰好来自于作为日裔美国人对亚洲的无知和短视。历史刚刚开始,从中国和亚洲的复兴,从亚洲的“文化革命”开始。

  美国的金融危机,标志着中国与美国“接轨”改革的终结。保尔森最近警告说,“美国金融危机不能成为中国减缓金融改革的借口,我们已经转告美国下届政府,一定要抓紧推动中国改革”。是的,中国必须建设新的金融体系,但不是继续和美国式金融模式完成“接轨”,继续追随IMF和世界银行。摆脱美元霸权,IMF束缚,需要一个团结的亚洲,共同维护本地区的共同利益,必要时在金融合作上另起炉灶,和欧盟一样,亚洲的一体化将改变世界的格局,进入真正的“民主主义”时代,类似于毛泽东领导的“边区苏维埃”,对抗美国的“一家独大”。随着美国地位相对的下降,精明的日本早就谋划,并在美国之外的亚洲开辟“第二战场”,实施“对美依存”到“亲美入亚”的战略转变。日本普遍认为中国迟早会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经济的“超一流大国”,为此“经营资源”必须向亚州,中国转移,让日本“回归亚洲”。在这个过程中,企业界最积极,不少日本大企业已经将经营重心转移亚洲,建立以新加坡为中心,兼顾亚洲东西,中国和印度“两个战场”的经营体制。因为除了中国,新兴经济体还有所谓“金砖四国”(BRICs,俄国,中国,印度,巴西),“金砖六国”(BRIICS,加上了印度尼西亚和南非),还有VISTA,又加上了越南,土耳其,阿根廷。不管是“金砖”还是“VISTA信用卡”,“人类有史以来高速增长同时化”的主力是亚洲。历经20余年,欧洲终于实现了欧盟联合,有了欧元区,统一货币,区域内贸易欧元决算,其经济和政治意义显而易见。随着亚洲经济的成长和一体化,货币联盟将是一个必然结果,问题在于如何推进走向“亚元”。人们怀疑,亚洲的“西方国家”日本,是否会真正“回归亚洲”?正像英国“光荣孤立”,“亲美疏欧”一样,日本是美国的盟国,美日同盟,所以“亲美入亚”也有中庸调和的一面,眉目不清。在东亚峰会上,日本政府参加“吉隆坡宣言”,宣称把建设“东亚共同体”作为战略目标。日本是世界第二经济体,实力远大于英国,日本经济日益依赖中国和亚洲,只要中国参与和支持,日本将无法选择“光荣孤立”。

  日本人将自己的“回归亚洲”也称为“文化革命”。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数典忘祖,搞过一场“脱亚入欧”的“文化革命”。虽然“脱亚入欧”路线成败尚无定论,最少它使日本成了亚洲的“西方国家”,进入了“富人俱乐部”。中国和亚洲的复兴,使敏感的日本看到其国家利益的所在,“亲美入亚”不是戏言。美国一向非常关心中日关系,最近国家情报委员会又出了《2025年世界局势预测报告》,对中日关系的未来的几种可能性作了评估。中日关系既有可能保持互利,也有可能反目成仇,中国持续经济增长,对日本的重要性将继续增强。中国强军,使日本继续保持美日军事同盟,也可能联合亚洲其他国家,建立包括多国的安全保障框架。反之,中国经济出现衰退,或者称霸亚洲,日本可能联合其他所谓“民主主义国家”,强化自己的军事力量,与美国一起孤立中国,亚洲将面对“中国”还是“日本”的困难选择。如果美国在东亚的存在感降低,日本可能更加接近中国,中国将承担更重要的角色。即使美日同盟弱化,由于国内抵抗势力强大,日本拥有核武的可能性不大,中国对日本构成明显威胁时不排除日本建造核武器。如果中美两国更加接近,美国容忍中国的军事力量,并减少在中国周边地区的军事存在,日本也将更加接近中国,韩国、台湾、东盟各国和地区也将会顺应潮流。不管愿意与否,美国的战略家们终于承认,一切取决于中国。

  四、简短的结论

  通过日本对美国金融危机的“既视感”,与日本金融危机的比较,可以说金融危机的本质,不是监管不力,市场和政府的双重失败,而是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的全面危机,美国由此将盛极而衰,必须改革。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日本开始了“亲美入亚”战略转变,对美国的经济政治“追随”和服从,使其无力摆脱美国“金融霸权”的束缚。中国和亚洲的复兴,为日本的亚洲回归创造了条件,能否建立和美国“脱钩”的亚洲经济共同体,金融合作体系,以致于“亚元经济区”,将取决于中国的持续发展和亚洲政策。同时,日本模式的“好资本主义”侧面,值得借鉴,创造中国“内生发展”机制,以国家主导推进社会公平的制度建设,超越美国式自由资本主义。只要中国经济社会的实现可持续发展,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经济共同体”就不只是一个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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