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汉人 燕云十六州的割让,源于安史乱后那里与中原地区两百年的隔膜
燕云十六州的割让,源于安史乱后那里与中原地区两百年的隔膜
契丹主作册书,命敬瑭为大晋皇帝,自解衣冠授之,筑坛于柳林。是日,即皇帝位。割幽、蓟、瀛、莫、涿、檀、顺、新、妫、儒、武、云、应、寰、朔、蔚十六州以与契丹,仍许岁输帛三十万匹。这是《资治通鉴》中对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的记载,割让时间是天福元年,公元936年。
燕云十六州,实际上就是唐代的幽州和河东的雁门关以北区域,而这一区域也恰是安禄山赖以兵变的区域。
安史之乱,爆发于公元755年,而在近两百年之后,这一兵变之地最终依然被划出了华夏王朝之外。若是我们对安史之乱后的中晚唐汗青多加认识,便会懂得石敬瑭为何可以随意割让燕云十六州了,实际上这与石敬瑭自己是沙陀人的关系也不大。
1,河北区域的胡化
河北,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先秦属于燕赵,两汉分属幽州和冀州。东汉以将的世家富家中,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都是顶级门阀,南北朝时期对重建华夏文明功弗成没。
但从唐朝起头,河北,尤其是河北北部区域起头发生了转变,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羁糜州的设立。
我们知道,游牧民族内附均是以部落的形式整体归唐,而羁糜州就是回收他们的组织形式。大唐初期兵力强大,突厥、薛延陀、高句丽等势力悉数被灭,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东北游牧民族的大量内迁,所在就是河北。
至唐玄宗时期,幽州成为河北设置羁糜州最多的区域,而河北由此起头成为一个络续胡化的区域,安禄山和史思明便都具有粟特和突厥配景。
2,河北三镇
河北三镇,又称河朔三镇,指的是安史乱后河北区域的成德、魏博、幽州三个藩镇。
安史之乱的平定,事实上只是安禄山父子和史思明父子的灭亡,而其部将其实从未完全归唐,而是以藩镇的形式一向连结到了唐亡。
安史之乱后,李宝臣为成德节度使、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李怀仙为幽州节度使,三人皆为安史降将。河朔三镇的降生,既是安史之乱竣事的标记,同时也是河北事实上离开唐朝的起头。
李宝臣,是奚族人,与契丹同源。
田承嗣,源出匈奴。
李怀仙,出自鲜卑段部,祖上历仕契丹。
所以,安史之乱固然名义上平定了,但河北实质上始终没能回到大唐邦畿之内,因为河朔三镇的节帅更替大唐皇帝是无法干涉的,河朔三镇也只是名义上属于唐朝,不再造反罢了。
所以,河北尤其是幽州区域在安史之乱后便从未真正被大唐从新回收,不是不肯意,而是不克,两百年的时间,一切都或者改变。
3,幽州与大唐的隔阂
我们该当认可,河朔三镇也并非悉数都在胡化,成德、魏博两镇位于河北平原区域,在之后的汗青中事实上与河南诸藩镇的关联也更为频仍,而幽州因为地舆位置的原因,逐渐成为华夏王朝眼中的“他者”。
安史乱后的幽州在汗青上只有一位由唐朝吩咐的节帅,他就是张弘靖,史书记载了他达到幽州后看到的情形:河朔旧将与士卒均寒暑,无障盖安舆,弘靖素贵,轿子而行,人骇异。俗谓禄山、思明为“二圣”……
也就是说,张弘靖与幽州的习俗格格不入。后来张弘靖无法忍耐幽州军民以安禄山和史思明为“二圣”,想要“发墓毁棺”,而幽州士卒由此兵变,之后又囚禁了张弘靖,可见安史二人在幽州影响力之深远,幽州始终存在着强烈的反唐之心。
此外,以张弘靖为代表的大唐朝臣对幽州之人的称谓为“反虏”、“土著”,自己对于幽州便有很深的成见。且“土著”这一称呼直到石敬瑭割让燕云之时仍在使用,好比成书于后晋时期的《旧唐书》便如斯描画幽州:远则慕田光、荆卿之义,近则染安禄山、思明之风。二百余年,自相崇树,虽朝廷有时命帅,而土著多务逐君。习吃力忘非,尾大不掉,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同时,在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后,我们在史书中也并未看到幽州公众的抵制记载,幽州公众对于契丹人也没有显着的排斥。
4,宋朝边民其实也不认同幽州
燕云十六州割让后,华夏王朝的皇帝们也意识到了失去燕云后地缘上的劣势。所以,柴荣、赵匡胤、赵光义也曾试图收复燕云。
可是,赵光义两次北伐失败后,朝臣曾上书说到:倾岁吊伐燕蓟,盖以本是汉疆,晋朝以来,方入戎地,既四海一统,诚宜取之。而边民蚩蚩,不知圣意,皆谓贪其地盘,致北戎南牧。
所以,朝廷认为燕云本是汉土,想要收复,而大宋边民只认为皇帝想要开疆,已经不认同燕云了。
综上,燕云十六州的割让,其实并非简洁归罪于石敬瑭就能够注释。从基本上来说,源于幽州的历久胡化,以及安史乱后与华夏王朝两百年的互不信任、互不认同。

或许我们能够说,安史之乱后的幽州固然形式上仍在大唐邦畿之内,但其实无论是幽州照样大唐自己,对幽州属于华夏都已经没有认同感了。
身份认同感,其实比事实自己更主要。这一点,对于我们今天摒弃大汉族主义,收复故土、防止盘据同样具有主要实际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