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问题都将指向资本——黑砖窑的总思考

所有的问题都将指向资本——黑砖窑的总思考

作者：营销者

　　左右对黑砖窑事件发生原因各执一词：

　　右派认为，黑砖窑事件所以发生，是因为没有“民主”，所以政府权力就不好好干活，政府权力不好好干活就导致了黑砖窑。这种看法第一从逻辑上就不通，政府权力不好好干活，怎么就没有太阳从东边出来的事情，而有了黑砖窑呢？第二从事实上也不对，很多有了右派所希望的“民主”的国家，同样存在者大量的奴隶劳动现象。

　　左派认为，黑砖窑事件的根本原因是资本，这里说的资本并不是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和社会关系，是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全球化下第三世界国家服从于“国际分工”的现实，是在这个经济基础上产生的社会意识。这一切，就是黑砖窑事件之所以发生的原因。而历史上消灭了资本的社会，在中国就是毛泽东时期，才没有黑砖窑这样的奴隶劳动现象。这种看法有事实支持，无法被右派否定，只好用什么“那个时代人人是奴隶”的话来偷换概念。

　　事实上，资本主义的恶，右派其实也是承认的，他们所希望的不过是用某种外在约束来把资本主义的恶限制住，而什么“民主宪政”之类的据说就是他们所找的方法。

　　那么第一不通的就是：中国人一向讲究“防患于未然，未战而先胜”，为什么不去从根本上消灭产生的原因，而要治标不治本呢？

　　第二不通的是：右派说政府不好好干活导致了黑砖窑。他们的思维逻辑就是，怎么想办法要让政府权力好好干活，平常要明察秋毫，危急时要“派兵”“平叛”，只求把资本关进笼子。但是他们对此的开出的药方却很奇怪：他们说为了这个，就得先把政府权力关进笼子，而且还要借助资本的力量把政府权力关进笼子，为这个目标，他们对资本百般呵护鸣锣开道。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达到把资本关进笼子的目标呢？这岂不是矛盾吗？更严重的说不是欺骗吗？他们所要的“民主”最终成为“富人的游戏”不是必然的吗？

　　社会现实也足以教育人们，正是自由主义者们的鼓吹，而使“金钱万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善待资本家反对仇富”腐败有利于经济增长”“国企应该被管理层收购”等等成为社会的常态，任何“适当的制度设计，运用惩戒等方式”都不足于约束制度执行者的相互默喻。印尼是这样的例子，菲律宾是这样的例子。

　　事实上想用外在约束来防止资本主义的恶，这其实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因为资本主义的特性就是冒险。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时期，指望通过外部约束甚至严刑酷法来建立良性的市场秩序，是不太可能的，这其实是在创造条件引诱人犯罪再杀之，是很不人道的。如果说对于美国来说还能用富裕推高犯罪底线的话，对外围资本主义的国家来说必将带来人道主义灾难。这次黑砖窑事件也可以算是活生生的例证和右派理想的预演。

　　曾经看到有人举出一个印象深刻的例子：立法规定并且严格执行，哪个资本家矿主出了矿难，枪毙。这够严了吧？可能屁用没有。比如说，我当了矿主，每月能够收入十万元，虽然我知道一发生矿难我会被枪毙，但是我知道矿难也不一定就非发生不可。我只要能够坚持十个月，我就挣到了一百万元。这个时候一发生矿难，把我给枪毙了，可是我给我老婆孩子留下了一百万元，我含笑死去。要知道中国人都是有家庭的，都是爱家庭的。因此，为狠挣一笔钱，使老婆孩子过上幸福生活，脱离下层，从此成为上层，是死也愿意的。在这个贫富如此悬殊，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有多少机会发家致富呢？在这种情况下你法律啊民主啊有个屁用啊？法律啊民主啊不就强调个外部的约束来吓唬人吗？如果别人根本不怕，那还有什么用？马克思描述资本家时指出：“如果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可能又有人说一发生矿难就应该没收财产，让资本家在财产上占不到便宜。可是你能把那些煤矿砖窑全停了吗？全没收了吗？那样不就是成了公有制了？不也是取消了资本主义吗？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煤炭，我当然要靠这个来赚钱。不仅资本家愿意冒险，工人也愿意冒险，甚至因为矿难死去，老板还能给家里人几万十几万块钱，不出事，靠挖煤烧砖，几辈子你也挣不了。现在是原始积累时期，那些资本家也没有多大资本，煤矿砖窑太多，在竞争的环境下互相压价，也就更没有足够的钱去改善安全措施。按照西方经济学的说法，在一定的安全和用工条件下，如果企业存在不下去倒闭，如果企业倒闭多了导致供应减少，那么砖和煤的市场价格就会上涨，这样一个运行过程之后，企业就能在正常安全和用工条件下经营。但是这里就存在一个个人理性导致集体非理性的问题，资本家太多，谁都不愿意倒闭，工人也太多，也就为企业在正常的用工和安全条件之下经营创造了条件。所以太多的资本家互相压价，太多的劳动力也互相压价，最后全行业包括资本家和劳动力都被拖下水，这是一个慢慢演变的过程，所以包括那么多村民都司空见惯，并没有道德愧疚。所以从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市场是无法解决资源配置问题的，配置到最后就配置成了这样。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各个企业联合起来，进一步的思考就是合并，别的行业也可能需要如此，最后各个行业合并，这就慢慢就走到公有制计划经济的路子上去了。

　　看报道说，窑主老婆还是谁，说了一句：当初是有口头协议的。而且在解救行动中，山西省公安厅的一位人士在谈到民工的去向时说：“……后来我们发现，有些被解救人员上车之后并回家，也再没跟家里联系。因此在后期的处理上，是‘家人领回’还是‘自行返回’，我们都要仔细核实情况，再根据其本人及家人的意见决定。整个解救行动中，如何认定“是否属于应被解救人员范围”，公安机关也做了大量工作。有些民工是被拐骗甚至胁迫而来，他们毫无疑问应该予以解救；但在排查中也发现，有部分民工虽然工作环境艰苦，但为了维持生计，他们还是自愿选择留下，公安机关只能在仔细调查后，才能认定其是否应被解救。”

　　看了这个报道，我就想，现在这个世道，会不会真有人，是只求管吃管住不要钱，甚至愿意挨打挨骂，只求维持最低限度生存，干什么活都行的呢？其实现在很多城市里，已经有很多底层劳动者，已经处于这样的状态，不管吃不管住但给点活命钱，辛辛苦苦劳动，只能得到微薄的工钱，只够吃饭租房子，连劳动力的再生产都无法维持，无法结婚，养不起孩子。

　　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出来打黑工，一个月几百加每天三顿馒头，你觉得很苦，可他就愿意去。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解救是什么概念？他出了砖窑进了血汗工厂，就是好的吗？右派是非常强调个人选择，事实上这次令右派义愤填膺的是，竟然是强迫劳动，可如果真是自愿去干活的，右派会不会欢呼自由？而有些右派千方百计把奴隶和资本主义区隔开来，从而为资本主义辩护，也正是这样的逻辑和心理。

　　右派说以前毛泽东时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是奴，可事实上当初上山下乡都是要填表自愿的，而且还有填了表要去没被批准的，可右派的说法是：当初真是自愿吗？有选择吗？那么我问一下，如果现在你到一家公司去应聘，老板对你说，800块，干不干，不干拉倒。你说：真他妈黑，唉，没办法，干吧？这是自愿吗？有选择吗？希望右派用同一个标准看待事情，而不要搞双重标准。

　　东莞很多服装厂那些流水线上的打工妹，也是门上加大铁锁，狼狗看门，下班搜身，拉长组长盯着上厕所，每天自愿加班到14小时，不让她们加班还不乐意。她们其实也是自愿到那里去的，并没有谁强迫她们。她们其实完全可以辞职不干，脱离这个环境。可是她们真有选择吗？

　　曾几何时，有一个不肯透露真名的阿玲站出来向媒体倾诉委屈，说肯德基、麦当劳等洋快餐“赤裸裸剥削”员工。当时也在媒体上沸沸扬扬的闹了一阵子，最后不知所终。现在看来，麦当劳，肯德基“舞照跳、马照跑”，没有触动一根寒毛。有意思的是，除了这个不安份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阿玲，之前之后，却少见那些在肯德基、麦当劳“连走路都要奔跑着”的兼职大学生们站出来维权。我觉得，大多数大学生还是自愿去的，他们是有选择权，是有个人权利的，其实他们很多都要支付高额学费，是应该感谢麦当劳肯德基为他们提供了这种受“赤裸裸剥削”的机会的。他们也都是自愿的。

　　既然连大学生这样的天之骄子，白领小资的后备军（当然现在大学生毕业之后工资也越来越低，所以说大学生也要学着当普通劳动者，甚至可以“零工资就业”），都争先恐后自愿去接受“连走路都要奔跑着”的“赤裸裸剥削”。那么全国这么多比大学生多得多、技能低得多的村氓野夫，13亿国人中有这么一群人选择自愿接受山西这样的“赤裸裸剥削”，实现“零工资”乃至“负工资就业”，又有什么理由断定这是不可能的呢？我觉得没有才不可能。既然他们都是自愿的，那么问题最多当然也和麦当劳肯德基一样，不过是个非法用工问题。

　　现在普通的工人农民反正认命了，也不做指望了，学着当奴工了，只有那些白领小资还在幻想在个人奋斗的道路背负着重担，奋力爬行，许多人不得不哀叹：自己一辈子要为银行和地产富豪打工了。工人农民已经负完了他们“应该承担”的代价和成本了，历史因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马上就要轮到小右派来支付代价和成本了。对那些在煤矿砖窑里的农民工来说，由于透支了他们的体力和精力，三四十岁就不行了。而现在白领小资们也已经开始抱怨说，年轻时是拿命换钱，以后要拿钱换命。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说，中国的写字楼里的白领其劳动强度和精神压力是世界各国里最大的，这真是有趣的对比

　　这个时候，小右派们开始逐渐地认识到资本主义的真面目了。资本主义一向宣称失败者是因为自己素质能力不行。为了自己的面子，以前说工农“素质低，能力差，应该下岗，应该进血汗工厂”的大多数小右派，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也同样“素质低能力低”，也宣称自己是支持资本主义大方向的。但是，自己的衣食住行条件无法很好解决，已经是日夜纠缠自己脑筋的一个铁的事实。但是他们仍然反对任何可以解决自身问题的社会制度，并强烈地支持只有极少数精英收益的社会制度。他们不愿意承认只要是资本主义，任何形式的制度安排包括“资本主义民主宪政”都只是有利于少数人而不利于多数人，而在国内外条件的现实制约下的第三世界的外围资本主义，被排斥的对象尤其广泛，在中国的今天白领小资也已经成为被排斥的对象群体了，即便是到自己成为被排斥对象的时候，小右派们仍然拒绝觉悟。他们就像买彩票的赌徒一样，总是以为自己就能够中彩。

　　马克思早就预言说：资本主义的发展将导致劳动力的绝对贫困化，最终劳动力只会得到“在劳动期间的生活费用，再加上使工人能够养家活口并使工人种族不致死绝的费用。”，当然，右派会说这是过时的，他们闭眼不去看中国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现实，而是把几个站在资本主义金子塔尖的“样板国家”拿出来反复兜售

　　但这也可以打一个比方。比如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贾府里的幸福生活，各个少爷小姐的素质肯定是要比她乡下的村姑要强得多的。即使是贾府里的丫环，虽然属于受压迫阶级，但吃的和穿的也一定比乡下农民要强得多，文化教养也要强得多，而且也并非不敢反抗，必要的时候也能够哭哭闹闹它一把。但是刘姥姥如果得出结论，她的乡下生活之所以不如贾府，是因为生活制度没有学贾府的，以为实行了大观园制度，逼着她女儿学黛玉葬花，她们家就能够象贾府一样阔，那就大错特错了。

　　黑砖窑也可以养几个打手，大观园里可以养几个丫鬟，大资本家当然也就可以养几个“打工皇帝”，资本主义金子塔尖国家的资产阶级能够收买本国的“中产阶级”，甚至在全球少数几个“反共桥头堡”养那么几个仆从国，又有什么值得奇怪呢？

　　在分析资本主义的罪恶的时候，不能仅仅从单个资本去看问题，在这个黑砖窑中得利的不仅仅是黑窑主，更重要的买砖的，运输的，建房的，开发房地产的，甚至买房出租的你我，这整条资本主义链条下来，他们的利润都有剥削黑窑工的一份。价值本来就是在社会总的生产过程中进行分配的，比如珠三角的血汗工厂，其剩余价值在全球的再分配也不仅仅是那些珠三角的工厂老板，而是运输，银行，美国的沃尔玛，美国消费者得到的消费剩余……等等，处于国际资本主义食物链顶端的国家通过寡头垄断和不平等的交换实行，来实现剩余价值大量向中心国家转移。

　　中国目前工业的净产值率越来越低可以形象地命名为“边缘化”。中国工业边缘化主要有两个表现：一是产业增加值率低；二是产业分布向加工装配的末端集中。这实际上是中国被动参加国际分工之后，在采用同样资本主义规则的条件下，中国的产业被逼向和固定在国际分工的底层的结果。根据第三次工业普查资料，1995年中国工业增加值率从1985年的36％下降为24％。

　　通俗的讲，就是不仅资本家不断的在剥削工人，大资本家也在不断的剥削小资本家，国际寡头垄断资本主义国家，也在不断剥削广大第三世界国家。这就是全体资本家对全体工人的剥削，是全球资产阶级对全球工人阶级的剥削，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包括资本家在内的人的异化。“民主宪政”等等美妙的表象，本来就是异化的对象，又怎么可能指望“民主”能遏制乃至消除这种异化呢？

　　资本主义的腐朽性。也在于阻碍了大多数人在现存生产技术条件下，得到最大的利益和最大的福利水平，今日的中国其生产力，完全可以实现“短工时，全就业，高福利保障”的生产方式和社会关系，为什么要让一部人撑死，一部分人累死，一部分闲死呢？而要实现这一点，并实现更多真正的社会改革和进步，就必须让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重新照亮中国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