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伏魔》伏的什么魔

　　前段时间，央视电影频道播放了电影《钟馗伏魔》，其炫酷的电影特技、魔幻的人物造型，自然能吸引一批3D迷、好莱坞粉丝的眼球。而我只对故事背后的东西感兴趣。

　　电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仙界，有一个等级低下的仙人，叫张道仙，他暗怀野心，想推翻玉帝，取而代之。为达到目的，他利用魔界魔王想要修炼成仙的心理，怂恿魔王吸取凡人魂魄来加快修炼。魔王果然派出妖魔鬼怪来到人间残害百姓，吸取魂魄，收集到的大量魂魄被制作成了“魔灵”。“魔灵”成了三界之中最大的能量场。张道仙救活了遭奸臣陷害、撞金榜而死的书生钟馗，利用他到魔界盗得“魔灵”，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张道仙来到扈都，以驱灾除魔、保境安民的救世主、守护神面目出现，骗取了扈都百姓的信任与膜拜。钟馗从魔界魔王那里获知了真相，返回扈都来伏“魔”，灭杀了张道仙。

　　在这个电影故事构建的世界中，天庭、玉帝象征着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精英集团。“天条”象征着固有的统治好秩序、制度、法律。扈都则是底层社会的缩影，他们深受天庭的奴役和魔界的蹂躏。魔界象征着独立于主流社会之外的暗势力，如，相对于“白社会”的“黑社会”，如社会主义国家外部的资本主义。魔王想要修炼成仙，好比现实社会中那些赚得第一桶金的人，开始想做“正当生意”，挤进统治阶层，取得主流社会的承认。吸取凡人魂魄来修炼，象征任何阶级想要取得统治的政治地位都得控制意识形态领域，取得社会舆论的支持。

　　表面仙风道骨、正气凛然，实则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张道仙这个人物形象，则是对中国传统的讲究修、齐、治、平的儒家理想人格的反叛。这种反叛可追溯至“五四运动”时期。当时中国落后挨打，中国人开始对自己的文化进行反思，渐渐发展成为对自己文化的全盘否定，由此形成对中国文化的自卑和对西方文化的崇拜心理。如鲁迅先生在小说《祝福》中，塑造了“四叔”的人物形象，就开了这种人物形象之滥觞。“四叔”是个讲理学的老监生，家中挂着“事理通达心平气和”的对联。实则是个极端自私冷酷的人，对丧夫失子的祥林嫂毫无同情之心。这种人物形象当然有其现实意义，但如果认为，君子必是伪的，崇高背后必是龌龊的，这就走向一个极端了。现在无论是中国的影视剧还是美国的好莱坞电影，都是按照这一模式来塑造人物形象，“伪君子”往往会在剧中充当最大反叛、终极boss，最后被深受其欺骗、陷害之苦的“猪脚”识破并灭掉，这几乎成了一个套路。以至观众一看到冠冕堂皇的角色，就猜到了这是戏中的大反派。但是，按照他们这套价值观，陶渊明不肯同流合污、杜甫忧国忧民、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文天祥从容就义、于谦要留清白在人间等，还站得住脚吗?

　　文学、影视中这种人物形象塑造倾向，是与中国文化自卑、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泛滥相一致的，代表了某些阶级的利益的。按照新自由主义的价值观，人性是自私的，完全否定了人类自我完善的追求，完全否定了中国传统的儒家理想人格。既然人都是自私的(新自由主义这样认为)，那么私有制永恒论、市场万能论、资本主义万古长青论就变得天经地义了。在今天资本主义占优势地位、西方为中心、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先富阶级的今天，这种价值观理所当然地得到他们的支持，文艺也自觉不自觉地反映他们的意志。这就是今天的“主流价值观”!而不是什么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了。所以，今天的反毛反共者如鱼得水、名利双收，而刘胡兰、狼牙山五壮士、董存瑞、邱少云、雷锋、焦裕禄等英雄模范受到质疑、抹黑。历史虚无主义泛滥成灾。

　　张道仙还是一个造反领袖的形象。但在电影中，张道仙造反的动力被描述为向上爬的个人野心，采取的手段是巧取豪夺他人(魔王)的成果(“魔灵”)，欺骗人民大众，大搞个人崇拜。不排除革命队伍中有这样的投机分子，但不能因此就认为参加革命的人都是如此，更不能否定革命造反的正当性、正义性。哪次起义、革命，不是因为统治阶级贪婪无度，搞得民不聊生?然而，在统治阶级看来，凌霄宝殿前那无数“台阶”的存在是合理的，是不允许打破的;连“妖魔”出来祸害百姓，他们也认为是张道仙挑动的。似乎只要去了张道先仙这个妄图造反的“害群之马”，天下就能永享太平。正如历代统治阶级把农民起义领袖污蔑为盗、贼、寇、长毛一样，当代的国内外资产阶级恶毒地将革命领袖刻画成伪君子、野心家。这样虽能延缓他们的统治，却不能从根本上避免被推翻的命运，历史上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革命浪潮已经给出了答案。

　　资产阶级对革命的害怕，对革命者的污蔑，还集中在对毛主席的妖魔化上。《钟馗伏魔》中的张道仙形象，不无对毛主席的含沙射影。如，电影中张道仙觊觎凌霄殿宝座、享受万民膜拜的镜头，不能不让人想起这些年来污蔑毛主席权力斗争巩固个人地位、发动文革大搞个人崇拜的社会思潮。毛主席的崇高威望是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因其正确英明逐渐形成的，在文革前就已经达到空前的高度，根本不需要通过一个什么运动来提高威信、巩固权力。毛主席对“伟大”“万岁”历来反感，表示“讨嫌”，只愿当一个“teacher”。毛主席青年时代就树立了民主思想，“万类霜天竞自由”“粪土当年万户侯”。 毛主席发动文革，赋予人民罢工、游行、集会、结社的权利，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自由，就是要让人民起来负责，当家做主，监督国家干部，参与国家、工厂管理，捍卫社会主义制度，保卫无产阶级胜利果实。毛主席发动文革，不仅不是巩固个人权力，相反他是“准备身后跌得粉身碎骨”的。毛主席不仅没有为自己捞取任何好处，而且他的后人也是所有开国元勋后代中最无支无钱的。毛主席本来可以重复中国历史上“逆取顺守”的故事，当仁不让地做他的“太祖”，享受继任政权的歌功颂德。但他却要继续革命，要造反有理，要让人民群众当家作主。怎能不让新的“玉帝们”“神仙们”战战兢兢、恨之入骨?毛主席作为人类历史上人格最崇高、影响最深远、革命最彻底的人民领袖，当然要遭受着统治阶级最无耻最下流的污蔑了。

　　《钟馗伏魔》的编剧、导演、制片人拍摄这样的电影，未必是有意而为之。但作为一定社会思潮下的产物，却正反映着统治阶级的意志，这比有意为之更可怕，说明资产阶级的统治已经达到“润物细无声”的地步。本该捉鬼的钟馗，变成了一个维护“玉帝们”统治，帮其镇压造反的维稳走狗，替他的主子们除去令他们寝食难安的“造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