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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攀:没有人民的民族主义

火烧 2015-07-22 00:00:00 思潮碰撞 1025
文章分析‘没有人民的民族主义’现象,指出其忽视社会结构与阶级关系,将国家视为超然存在,同时批判工业强国观与右翼叙事,强调其缺乏解放理念与进步价值标准。

  【破土摘要】“没有人民的民族主义”,人民处于附属次要位置的民族主义。在这样一种民族主义中,我们看不到“社会”的状况,或者更准确地说,看不到一个社会的权力关系和社会结构,他们的话语所描绘的、所涉及的这样一个社会似乎处于“自然平等”状态——很有趣的是,这也正是我们在自由主义者的叙事中发现的那个“社会”。而且,不仅资本主义社会在他们看来如此,甚至连前资本主义社会也变成了这样。因此,“人民”在这样一种话语里也不是具体的存在,而只是背景板,更进一步地说,对于这些人来说,“人民”只是他们实施“战略”的棋子。这样一种民族主义将走向何方,笔者以为并不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人民的民族主义

  这些人特别喜欢批评自由主义的“公知”们以及“自由放任”,但是,他们眼里的“国家”和自由主义者的“国家”并无二致。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是和社会尤其社会阶级无关的,是超然于社会及其阶级对立之上的。民族主义也因此不再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而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共同体。事实上,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有所了解的人们都知道,这样一种民族主义当然,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通常会以所谓“第三世界”为由为自己辩护,这很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的。比较有趣的是,这些人在这样做的时候通常会“移情”于俄罗斯,对现在的俄罗斯尤其是普京政权的“强硬态度”大加赞赏。当然,在赞赏现在的俄罗斯的时候,这些人也会“忘记”现在的俄罗斯的社会性质,并连带着“忘记”现在的俄罗斯和美国“竞争”的性质。相应的是阴谋论在上述人群中的流行。也就是说,上述这些人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并不是依据对相关事物的内在具体分析,而是把一切问题,或者说主要问题归因于某些外在的“阴谋”和权术。这样一种思路实际上是美国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翻版,而正如学者指出的,美国现实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实际上是把资本主义社会的状况套用到了国际关系问题上,那么这些人也就亦步亦趋了。换言之,他们虽然“批判”资本主义,但是他们认同的正是资本主义社会的运行逻辑。

  “工业党”则是上述人群的另一倾向。不过,这些人对工业的推崇并不是因为工业生产能够满足人们的物质文化需要,为把人们从“必然王国”中解放出来创造条件,而是因为工业在他们看来是“强国”或者说提升“国家实力”的途径和手段,是“稳定社会”的手段。这样一种工业观在笔者看来其实更加接近清末洋务派的工业观。总之一句话,工业和社会解放是无关的——当然,上述人群中的字典里是否有“解放”这个词在笔者看来是很有疑问的。因为正如笔者将要提到的,他们并没有“解放”的概念。历史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不同“道路”之间的斗争,而这个斗争并没有任何标准可以评判其价值和意义。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些人提出的评判各种道路的价值和意义的标准并不是进步性的,或者说并不是解放性质的。比如,这些人提出的一个主要评价依据是经济增长速度,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考察经济增长背后的问题。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只是简单地把经济发展问题处理为金融资本和工业资本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在历史上,这样一种叙事主要是由各路右翼炮制的,这些“左翼”人士对这类右翼理论趋之若鹜实在有趣。上述这些人士虽然口头上会表示几句对“资本的权力”的“批判”,但是他们的批判着眼点并不是阶级关系,亦即资本的剥削压迫,而是对资本“阻碍国家战略”的不满。这样一种“批判”让人们想起的恐怕很难是左翼,哪怕改良主义左翼。

  对于社会的忽视倾向也表现在上述这些人对历史问题的解读中,从资本主义扩展到了前资本主义。这里尤其突出的是,比如“现代化”被完全,或者大部分等同于国家权力的强化和“中央集权”倾向,而“传统”也几乎被等同于政治上的分权割据,而不再是超经济强制、人身依附等等。也就是说,“传统”社会的权力关系和社会结构也被他们置之不理了。“传统”到“现代”的变迁也就没有了任何进步与解放的涵义。经过这样一番“消毒”处理之后,“传统”中包含的剥削压迫奴役似乎被这些人抛诸脑后,“传统文化”也就因此改头换面,以所谓“非西方”的名义而被追捧,被吹嘘。毫不奇怪的是,这些人群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把“人民”挂在嘴边,但是仔细考察他们的观点之后就会发现,在这些人的话语中,“人民”实际上处于一种被动的、等待自上而下的恩赐的位置。李光耀和新加坡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些人推崇的又一对象。只不过,这些人的观点并不是他们自认为的“创新”,而是“复古”,亦即在一些看似新鲜的学术名词包装下重复古代意识形态的陈词滥调。大家都知道,清末中国除了启蒙派和革命派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保守派,比如我们熟知的倭仁和徐桐等人,这些人不遗余力宣传的观点,就是现在在某些人那里十分热门的“非西方道路”。这样一条“非西方道路”的涵义究竟是什么呢?可以肯定,决不是这些人士自以为的,或者他们要人们以为的那样美好。他们对中国(和一切“非西方”国家)古代历史的包装和粉饰终究是徒劳的。同样,这一条“非西方”的道路真的意味着解放吗?笔者以为未必。

  总之,笔者以为,这些人的民族主义可以称为一种“没有人民的民族主义”,或者更准确地说,人民处于附属次要位置的民族主义。在这样一种民族主义中,我们看不到“社会”的状况,或者更准确地说,看不到一个社会的权力关系和社会结构,他们的话语所描绘的、所涉及的这样一个社会似乎处于“自然平等”状态——很有趣的是,这也正是我们在自由主义者的叙事中发现的那个“社会”。而且,不仅资本主义社会在他们看来如此,甚至连前资本主义社会也变成了这样。因此,“人民”在这样一种话语里也不是具体的存在,而只是背景板,更进一步地说,对于这些人来说,“人民”只是他们实施“战略”的棋子。这样一种民族主义将走向何方,笔者以为并不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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