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琅:无论哪一种教条都是坏东西
中学时代,老师教我们写议论文,先引了几段伟人语录,然后铺叙开去,证明客观发生的事变如何符合了这些论断。此种笔法,看起来似乎很幼稚,然而能够免俗者少之又少。
欧洲中世纪之神学即是如此笔法,“布鲁克尔(J.J.Brucker)著的哲学史其所以太缺乏批评能力,不仅是从外在的史实看来,太缺乏批评精神,即从他对于思想的陈述看来,也失之武断。我们发现他从古代希腊哲学家们那里抽出了二十、三十或更多一些命题作为他们的哲学思想,但这些命题却没有任何一个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在这种方式下,思辩哲学的理念自将固执在抽象的定义里。人们总以为一个定义必然是自身明白的、固定的,并且是只有根据它的前提才可以规定和证明的。至少也由于没有人知道,一个定义的意义和它的必然证明只在于它的发展里,这就是说,定义只是从发展过程里产生出来的结果。……《哲学全书纲要》(即《小逻辑》)……并不仅是为了适应一个外在的目的而加以编纂排列,象对于已有的现成的熟知的材料,依据某种特殊用意加以缩短或撮要那样。”(黑格尔《小逻辑》)
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学教科书》也是如此写法。毛在读完教科书《结束语》后对全书所做的总体评价说:“这本书的写法很不好,总是从概念入手。研究问题,要从人们看得见、摸得到的现象出发,来研究隐藏在现象后面的本质,从而揭露客观事物的本质的矛盾。《资本论》对资本主义经济的分析,就是用这种方法,总是从现象出发,找出本质,然后又用本质解释现象,因此,能够提纲挈领。教科书对问题不是从分析入手,总是从规律、原则、定义出发,这是马克思主义从来反对的方法。原理、原则是结果,这是要进行分析,经过研究才能得出的。人的认识总是先接触现象,通过现象找出原理、原则来。……教科书所用的方法,不是分析法,而是演绎法。形式逻辑说,人都要死,张三是人,所以张三要死。这里,人都要死是大前提。教科书对每个问题总是先下定义,然后把这个定义作为大前提,来进行演绎,证明他们所要说的道理。他们不懂得,大前提也应当是研究的结果,必须经过具体分析,才能够证明是正确的。……这本教科书有点像政治经济学辞典,总是先下定义,从规律出发来解释问题。可以说是一些词汇的解说,还不能算作一个科学著作。规律自身不能说明自身。规律存在于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应当从历史发展过程的分析中来发现和证明规律。不从历史发展过程的分析下手,规律是说不清楚的。……教科书的写法,不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没有说服力,没有吸引力,读起来没有兴趣,一看就可以知道是一些只写文章、没有实际经验的书生写的。这本书说的是书生的话,不是革命家的话。”  
 毛说得很对!知识分子往往如此。我自己写了文章后,往往自我感觉良好。但给行内人一看,却是破绽百出,以不懂行之故也。分析法与归纳法都是不充分的。真正的研究方法是辩证法和历史主义。辩证的必然是历史的。同时,懂历史的人,思想方法不可能不是辩证的。从事实出发,而不是从“教条”出发。要以辩证的、历史的方法去叙述与研究事变,不要拿事变中的发展去凑合既有教条。  
无论哪一种教条都是坏东西,不管是马列主义教条还是自由民主教条。30年来,在背离马列主义教条之后,时贤并未学会从历史、社会、阶级关系,财产形式等方面去研究历史,研究现实,而是走向另一个极端,把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任何政府以及一切政治团体,用一个最简单的标准去分类,去衡量:是独裁的专制主义呢,还是自由的民主主义。前者是恶,后者是善。以这种历史观看中国史,则民国时代那种虚弱的独裁制,比起因为军事胜利而建立起来的铁桶一般的统治,可能还多一点“民主”。这也就难怪他们大唱民国时代的赞歌,却忘却了当时的苦难了。这是一种最肤浅,最庸俗,因而也是最流行的看法。流行就一定好吗?我看未必。至少流行感冒就不是好东西。想想看,当年马克思的《资本论》才印行几千册,而欧洲一个庸俗诗人的诗集发行了上百万册……可是到了如今,还有谁记得这些“羊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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