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矫枉过正的反弹现象

　　——试说社会主义国家经济领域里的“一国两制”时代的到来(探讨篇)

　　李培荣

　　我们知道，人们生活中有些现象是可以生动形象地描述或比喻一些社会现象的。我们有时将有韧性的东西向弯曲的反方向掰过正一点，反弹回去能使弯曲的那部分变直。就是说，矫枉过正会产生反弹。这种反弹现象，是反作用的一种表现，也可说是一种定律。反弹现象，是可以描述与认识改革开放前后两个30年连接的不同的历史时期之现象的。这里，先不说操作反弹者的动机与行为(另一个问题)，不是回避而是换个视角，换个思维方式来观察事物，借以分析社会发展的必然性与人为性，只说似反弹现象的社会现象。其意义在于：

　　一是矫枉和过正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没有一方就不存在矫枉过正;反弹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方向相反的同一条直线上，如果否定一个作用力，就不存在反弹。就是可说，双方即上一个社会阶段和下一个社会阶段相互之间不能否定对方。两个相连的社会阶段既有矫正枉(弯曲)处，又有过正之处，对两者都不能以肯定一切来看待，否则就没有必要反弹。两个相连的社会阶段虽“过正”但能“矫枉”，可以反弹归正成功，表明对两者都不能以否定一切来看待，否则也沒有必要反弹。

　　二是既然存在“矫枉”的地方，就可以认识上一个社会阶段存在的“弯曲”的缺陷之处。如果只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改革开放，是个别的现象，有着偶然性。然而，事实上是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仅是苏联、东欧八国，还有中国、越南、蒙古、古巴，朝鲜也存在要走向起动改革开放的态势，那么多的社会主义国家都进行改革开放，形成了一种客观的历史时代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国际现象，也可说是一道不约而同的世界上的社会主义国家整队看齐的风景。这就存在着必然性，即改革开放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其中有着共性的短板、缺陷待克服的需要。有人会说，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经济不是高速的嘛。不错，比如我国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后，消灭了剥削，人民当家做主，建设成完备的工业基础体系，拥有两弹一星，在GDP上，改革开放前是年均增长6.1%，改革开放后(截至2013年)是年均增长10%〈1〉，前苏联上世纪50-70年代也曾以8%的速度增长〈同1〉。但是，这高速增长的另一面正表明，起点是低下的。如果所有的社会主义的国家，都能够消灭剥削，都能够人民共同富裕，比如人民的衣食起码都能有中档水平，所有的家庭最低的标准也能住上120平米自有的房子，家家户户的门前门后有自家车，大家在银行或企业里都有为数可观的投资。这样，自然就不存在所说的改革开放的问题了;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还会有市场吗?当然会有另外的选择。那么，不能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目标的背后的共性问题是什么呢?无疑是集中在由于种种原因，生产力的发展(经济总量、人均收入)不能满足人民共同富裕的需要上。由此，不得不被市场经济能使国家发展到发达国家的行列所吸引，不得不采用既能高度发展生产力，又能产生私有制与按资分配的现代世界通用的市场经济。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为什么能够较为和平顺利，强大的人民的反对力量又在哪里?这就是证明。

　　三是既然存在“过正”的地方，就可以认识下一个社会阶段存在的“过正”的缺陷之处。我国改革开放后，国家财政年度收入从1980年的1085亿元增加到现在的10万亿元上下;国家的经济总量排名位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但人均却排在全世界的第八十几名〈2〉。我们可以看到，城市内的马路宽了多了，路两边的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夜间霓虹灯闪烁，金碧辉煌;住宅小区内新楼高楼林立，普通人家的房前房后停放的私家小车，一排一排的少有空位。但是，尖锐的问题也突出出来了，在应该走在哪条道路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和斗争激烈化了。上一个社会阶段存在的99%以上的公有制，骤减了。全国非公有制企业数量占企业总数的比重，到2012年年底已达到82.67%〈3〉。截止到2012年，中国三次产业经营性总资产中，公有制经济的资产规模占53%，非公有制经济(私营企业、外商企业、混合所有制中的私人资产、农村中农民的家庭资产)资产规模占47%〈同3〉。显然，私有化的这种程度使生产关系的性质出现了演变过程。据资料显示，中国个人资产超过5000万美元的人数居全球第二位，仅次于美国。中国的个人财富总量位居世界第三。2013年中国的人均个人财富22230美元〈4〉。中国内地首富2015年以242亿美元资产排名全球第29名〈5〉。然而，贫富两极分化在加剧。2010年在中国，1%的家庭掌握了41.4%的财富〈6〉;2013年的中国，10%的最富裕人群掌握着52%的收入〈7〉。上述事实表明，存在着资本主义制度向社会主义制度挑战的问题。

　　这里，有一个社会主义制度及制度所产生的作用与目标的问题。好比制度是地基，作用目标是盖房子。没有前者的基础或地基虚弱，当然不能盖房子;若光有地基不盖或盖不成房子，空着地基，就形同摆设。由此可见，能实现社会主义的作用目标，才能证明社会主义本身存在的有效的社会价值。事实证明，过犹不及，两者都盖不成房子，就要针对原因矫枉过正，产生反弹归正，或说是改革开放，或说是进入深水区深化改革开放。那么，社会主义国家改革开放后的结果，即前途如何呢?实践表明或预示着有两种解答：一是矫枉过正后不反弹了，如苏东那样和平演变了。二是矫枉过正反弹归正成功，坚守住了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并能发挥作用，实现应有的目标。当然，这需要有一个较长时间演变的过程，甚至会有多次的反弹现象。

　　这后一种的结果，即社会主义国家矫枉过正，反弹归正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人在做好事的过程中，是会有缺点或犯错误的。矫枉过正，就是克服缺点，改正错误，反弹成功，就是回归到能够起好作用，实现理想的目标。对社会主义的国家来说，就是保持着社会主义的制度，反弹回归到制度本身应起的作用，实现应有的目标上来。这两者是一个统一体。

　　这方面的问题，在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里有过许多论述。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说：“无产阶级将取得国家政权，并且首先把生产资料变为国家财产。”“社会主义的任务，不如说仅仅在于把生产资料转交给生产者公共占有。”〈8〉马克思针对未来的社会说：“生产力增长再也不能被占有他人的剩余劳动所束缚了，工人群众自己应当占有自己的剩余劳动。当他们已经这样做的时候一一这样一来，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就不再是对立的存在物了。那时，一方面，社会的个人的需要将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尺度，另一方面，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尽管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所有的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会增加。”〈同8〉毛泽东也说：“过去我们同农民在土地革命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那个联盟，现在农民不满足了。对那一次得到的利益，他们有些忘了。现在要有新的利益给他们，这就是社会主义。现在，农民还没有共同富裕起来，粮食和工业原料还很不充足。”“在土地改革后，农民发生了分化。如果我们没有新东西给农民，不能帮助农民提高生产力，增加收入，共同富裕起来，那些穷的就不相信我们，他们会觉得跟共产党走沒有意思，分了土地还是穷，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走呀?”“要巩固工农联盟，我们就得领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穷的要富裕，所有农民都要富裕，并且富裕的程度要大大地超过现在的富裕农民。只要合作化了，全体农村人民会要一年一年地富裕起来，商品粮和工业原料就多了。”〈9〉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讲话时，也说到这个问题：“共享理念实质就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的是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要求。共同富裕，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目标，也是自古以来我国人民的一个基本理想⋯⋯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同志就指出：‘现在我们实行这么一种制度，这么一种计划，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强些。而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大家都有份。’”〈10〉笔者在这里较完整的多引了马克思、恩格斯和毛主席的思想，是因为我们信奉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信仰社会主义，就要学习与了解马克思、毛泽东在社会主义问题上的根本思想。这些根本思想，就是社会主义是什么事物，社会主义是干什么的(主要作用与目标)。

　　我们晓得，社会主义是一种由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构成的社会制度。这种社会制度不是摆设的物件，它是能产生有效的社会作用，实现应有目标的体现出自己优越性的社会制度。如果社会主义制度的应有作用不能发挥出来，国强民富的目标不能实现，那它不是一个空架子，就是一个待业的制度，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就不会巩固，仍是一个变数，存在着变质的可能。因为，人民在整体上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长远利益，跟谁走的问题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正如毛主席说的“分了土地还是穷，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走呀?”只有实现了社会主义的作用目标，社会主义制度才能是一个“常数”。

　　那么，社会主义制度的主要作用与目标是什么呢?总的来讲，以无产阶级专政即人民民主专政为中心的，包括政治、法律和文化意识形态在内的上层建筑的合力作用，是保护与促进经济基础即生产关系的制度作用的充分发挥的。而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作用主要是，高度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确定人民平等的当家做主的资格与身份，以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总目标。上述引的马克思和毛主席的话，都清楚地讲了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主要作用与目标的内容，即迅速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人民共同富裕。没有这三条，就没有社会主义的实际的社会价值。所以，上述三条就是社会主义国家矫枉过正，反弹归正成功的衡量标准。社会实践表明，这三条在实践上是连在一起同步进行的一个过程，发展生产力和消灭剥削，对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来讲，是能起到直接的决定作用的主要因素。笔者注意到有的人只满足于社会主义公有制这几个字，并不在意它本身的作用目标，事实是如果做不到这三条，那么人民拥有社会主义有什么用?拥有公有制有什么用?我们不能老是沉浸在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的主观的空想世界里过日子，人民群众的整体意愿是不讲究这个的。有的人说，社会主义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幸福的。这没有错，但是人民具有决定意义的核心利益是共同富裕。我们不能把为人民服务与谋幸福，当成盲目的口号，当成标签，要落实在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上，才具有它的本质含义。还有的人说，社会主义就是人民民主。这也有道理，但是人民民主本身并不是目标，它是为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服务的。打个比方，有的人当家做主过富日子，有的人当家做主过穷日子，显然前者是符合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根本思想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甚至中级阶段，人民对国家的统治权力是实行代管制的，人民只是参与国家和经济的管理，人民直接来管理国家，也许要到高级阶段才有可能，或者还要晚一些。

　　有了上述的衡量标准，社会主义国家就要创造符合标准的条件，解决使矫枉过正，反弹归正成功的途径问题。就是说，要怎样才能发挥生产关系的有效作用，实现应有的目标呢?

　　(一)特别重要的是要发挥好无产阶级专政与政治、法律以及意识形态应有的作用。因为，上层建筑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能对生产关系发生作用与反作用，扮演着社会主义的保护神的角色。

　　(二)要遵照上述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教导去做。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只有生产资料(资本)所有者才能组织管理生产，才能拥有利润的分配权利。而企业劳动者用剩余劳动创造的利润，既是剥削的对象，又是富裕的源泉。所以，要使企业劳动者进入到生产资料(资本)事实上的所有者队伍里，才能获得利润的分配与共同富裕的可能。根据科学的测算可以得出，在利润中企业劳动者用剩余劳动创造的成果(大头)和净资本增值(先进生产工具)的比例，在属于本国的私有制企业和混合制企业里，让每个劳动者用自己的剩余劳动创造的成果(利润)每年所得转化为资本(股份)，投资于本企业。劳动者个人由此可取得利润的分配权利。劳动者用自己的剩余劳动创造的利润，回归劳动者所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样做的结果：一是劳动者具有劳动者、所有者的双重身份，为自己劳动，更能充分调动起劳动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既能高度发展生产力，又能增加内需。二是随着劳动者整体投资每年的增加，使私营企业变为带有集体性的民营企业，并向着与保持着具有公有制与按劳分配为主体的社会主义性质的方面发展;但企业又存在原有的私有制性质，故是有着两种所有制同时并存发展的态势。

　　这就是说，企业有着集体所有制与私有制的结合，按劳分配与按资分配的结合，民主关系与雇佣关系的结合，必要时国有资本还可参股，是企业生产关系上的“一国两制”的实践。也可说是一种新的混合型的公私合营的实践。至于国有企业要按自己的方式落实按劳分配的制度，切实消除贫富悬殊的弊端。这样，国家在企业上既有民营集体经济、国有经济，又有包括外资合资在内的私营经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初次分配上可扩大按劳分配为主体的阵地，在二次分配上也可加大社保福利方面的力度，如加速实行对中低收入者免费租公房，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和免费养老的各项制度。

　　(三)社会主义国家的矫枉过正的反弹成功，不会是自然而然地产生的。就是说，生产关系的作用及其目标的实现，不会是天上掉下来自动发生的，是要通过一种经济体制的运行才能实现的。所说的经济体制，就是国民经济的管理制度。经济体制能使国家的国民经济即生产、流通、分配、消费正常循环地运作起来。经济体制是生产关系作用的表现平台，也是生产关系作用与目标的实现方式。因而，作为社会制度的决定因素的生产关系，给予经济体制自由运行的权力，并由所有制的拥有者给予资金(资本)的支持。所以，经济体制要同生产关系相适应，为生产关系服务。

　　300多年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实践表明，现代世界通用的市场经济这种经济体制的运行，是以资本与雇佣劳动为核心的。市场经济的主体，凭借市场经济本身的自由贸易性、供求调节性、竞争性和逐利性，使资本所有者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能够高度地发展生产力，更多更丰富的创造社会财富;同时也追求自由贸易的最大化，能够产生生产与交换的无政府状态，产生多种形式的经济危机。马克思说：“不管一种商品交换另一种商品的条件如何有利，只要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关系继续存在，就永远会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存在。”〈11〉显而易见，市场经济的运行能够产生剥削与剥削阶级，能够产生私有制与按资分配的制度，使贫富两极分化成为必然的趋势，正如马克思说的“贫困象财富那样大量产生。”〈同11〉

　　然而，如前所述，在上个世纪的后半叶，特别是近30年以来，各个社会主义国家都先后以不同的名目出现了“改革开放”不息的潮流。其客观原因何在?应怎样对待呢?

　　所谓的改革开放，其核心就是采用市场经济这种经济体制。社会主义国家运用计划经济的经济体制，本是同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但由于计划经济的原起点较低，实践时间短(数十年)，加以社会实践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的干扰，使生产力的发展，创造的经济财富，相比之下在微观上不如具有300多年资本主义实践的市场经济的效果更好。这是原因之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社会主义阵营已不存在，不能形成政治、经济与文化的社会主义的整体力量。这是原因之二。当代资本主义有了高度的发展，一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成为世界的主流，为缓和阶级矛盾与斗争，实行了较高的人民福利政策。这是原因之三。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为追求利润最大化，为在世界称霸，实际上形成了经济全球一体化，市场经济全球一体化的态势。单个的一个国家如闭关锁国，就难以实现人民的共同富裕。这是原因之四。人类的生存、安全与发展，具有共同性、整体性，如生产资料(资源与科技)、劳动力、商品生产与交换以及安全等都有跨国性、世界性，存在共同生存、共同发展、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趋势。这是原因之五。

　　一个国家采用市场经济的经济体制，如前所述，是有利有弊的;对于社会主义的国家来说，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如产生剥削与剥削阶级、两极分化等。那么，是否可以回避它，不加理睬呢?对此，社会实践已做出回答。如果说，将存在的中国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的先后顺序的进程倒过来，这可能合乎一些社会主义者的思维模式。可是，掌管社会历史进程的老天爷开了个大玩笑，没有如此顺理成章的安排。这里，必有规律性的客观原因。其原因如上分析，集中在生产力的发展上，它是国家领导集团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民心的所向。这却是为一些社会主义者所忽视的地方。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作用目标(共同富裕)的实现，要受到生产力水平的制约。问题的中心是存在发展生产力与满足人们的生存、发展的需要(也是国家发展的需要)之间的矛盾，其实这是生产力与作为社会制度(又称社会形态)的决定因素的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的反映。生产力的发展不能满足作为生产力的决定因素的劳动人民共同富裕的需要，这表明出现了生产关系与生产力有不相适应的地方，就是说生产关系的作用与劳动人民共同富裕的实现有着距离。由于生产关系一定要同生产力相适应的规律的使然，必然会促使生产关系作相应的调整，从而促使与生产关系相适应的经济体制也要作相应的调整，以适合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可以说是，公有制与计划经济在实践上作用不足的部分，需要运用私有制与市场经济的作用来加以补充。在现时代，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法。因此，社会主义国家趋向改革开放，是一种客观的社会历史的必然选择。

　　对于生产力的这个问题，马克思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们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形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12〉这里，明确讲了物质条件同实现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的作用目标的关系。那么，如果新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生产力发展的成果)成熟以前已经出现，又该怎样呢?是否可以利用旧社会的“胎胞”发展生产力，以创造解决对抗(存在剥削，不能平等共同的发展与富裕)的物质条件呢?对此，革命领袖列宁、毛泽东是有过论述的。列宁说：“我们在伟大的政治革命之后所处的环境是：我们必须同资本主义经济成分并存一个时期”。“虽然退得很远，但是退到一定限度，我们就能及时停止退却，并重新转入进攻。我们已经退向国家资本主义了。但我们的退却是有限度的。”“新经济政策并不是要改变统一的国家经济计划，不是要超越这个计划的范围，而是要改变实现这个计划的办法。”〈13〉毛泽东于1956年12月7日同民建和工商联负责人的谈话中说：“上海的地下工厂同合营企业也是对立物。因为社会需要就发展起来。要使它成为地上，合法化，可以雇工。现在做衣服要三个月，合作工厂做的衣服裤腿一长一短，扣子没眼，质量差。最好开私营工厂，同地上的作对，还可以开夫妻店，请工也可以。这叫新经济政策。我怀疑俄国新经济政策结束得早了，只搞了两年，退却就转为进攻，到现在社会物资还不充足⋯⋯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14〉我们从毛主席的这段话里可以看到，苏联的新经济政策结束得早了，搞社会主义40年社会物资还不充足。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关口，到头来还是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我们还可以看出革命领袖们的主张是相同的，在政治革命之后，“我们必须同资本主义经济成分并存一个时期”，“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要改变实现国家经济计划的办法。这意味着社会主义的国家，在不改变社会主义性质的前提下，依据需要，在经济领域上可以搞新经济政策，或称之为“一国两制”，以利于经济的发展。

　　如前所述，生产关系同经济体制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因而，生产关系上的“一国两制”(即后新经济政策或二次新经济政策)，必然会派生出经济体制上的“一国两制”。这两种“一国两制”的结合，是现时代赋予社会主义国家的一项历史重任，也是现代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一个特征。这两种“一国两制”中的“两制”，是对立的统一体。就是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是要执行国家宪法第六条的规定，“国家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二是要在国家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指导、宏观调控的条件下进行市场经济的运行。由此可见，这样的经济体制，是“一国两制”的经济体制，既矛盾又统一。虽然，市场经济的运行是以资本与雇佣劳动为核心的，必然会产生对企业劳动者的剩余劳动成果(利润)的剥削。但是，如前所述，本国企业劳动者与企业负责人同为生产资料(资本)所有者，都拥有按资分配利润的资格与权利，这就为逐步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显然，这样的市场经济，是在社会主义因素制约下的市场经济。它使市场经济有了新内容，即在不能回避的全球巿场经济一体化的环境下，迅速发展生产力，为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事业服务，既为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服务，又为强国富民服务，以此开创市场经济的新时期。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存有旧社会的痕迹，新旧交替，社会事物从低级向高级有序发展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党领导人民在无产阶级专政即人民民主专政的条件下，既要保持社会主义的性质，扩大公有制与按劳分配主体地位的阵地，又不能切断经济全球一体化与市场经济全球一体化的国际环境的联系，面对不可回避的复杂的现实，在经济领域上运用“一国两制”的模式，以高度发展生产力，逐步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也许是现时代的一条可选择的后新经济政策的发展途径，一种求发展的必然趋势。对社会主义国家的“一国两制”时代的到来，也许这本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社会发展的历史时期。如果，由此国强民富起来，无疑是为人类做出了榜样，为人类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必然会再次掀起高潮。

　　我们学习与运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要反对实用主义和教条主义，要理论联系实际。理论的真理性同社会实际的结合，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具有强大生命力的表现。我们如果离开社会实际，就会把理论架空起来，就会把理论搞成不是主观经验性的片面有用的真理，就是不从实际出发的空洞的教条。这个社会实际，具有时空性。就是说，既有本国区域的实际，又有现时代的实际。两者是紧密相连的。时代的变迁，是影响国家发展极为重要的条件。社会发展实践告诉我们，现时代是资本与知识经济高度发展，资本主义世界整体上还处在发展高峰态的时代;是经济全球一体化、市场经济全球一体化主流发展形成过程的时代;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交错运用和平与战争手段，世界和平发展与各国合作共赢成为可能的共存时代;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化整为零，进入改革开放即“一国两制”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主流的背景下，社会主义运动烙着与过去时代不同的现时代的特征，我们不能用简单的像复印机那样复印过去的历史时代的惟一眼光，来观察现实;而是要与时俱进，在现时代的环境下，理论与实际结合地学习与运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1〉《乌有之乡网刊·对改革开放前后我国经济增长情况的分析》2015-2-10，《乌有之乡网刊·金仲兵：中国经济到底行不行了?》2015-3-15

　　〈2〉《红歌会网·梁红：中国究竟处于什么发展阶段?》2016-5-13来源：《新浪财经》

　　〈3〉《马克思主义研究网·程恩富、谢长安：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混合所有制》2014-10-15。《经济学动态》2015年第1期第4-12页，《中国社会科学网·法治经济：习近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新亮点》2015-5-1

　　〈4〉《参攷消息》第19965期第5版2013-10-13

　　〈5〉《作家文摘》第1820期2015-3-27第2版，《环球人物》2015年第7期

　　〈6〉《作家文摘》第1350期2010-7-9，《凤凰周刊》2010年第18期

　　〈7〉《参攷消息》第19872期第5版2013-7-12

　　〈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第561页，第4卷第516、517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104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年

　　〈9〉《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196、197页

　　〈10〉《人民日报》2016-5-10，《红歌会网·习近平内部讲话全文》2016-5-11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07、121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83页

　　〈13〉《列宁选集》第4卷第651、581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10月第2版，《列宁全集》第35卷第534页人民出版社1959年

　　〈14〉《毛泽东文集》第7卷第170页，《乌有之乡网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历史的必然》2014-12-14

　　(201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