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中国之三事

前言

未来中国的事简而言之是三件：一是统一台湾主权；二是应对全球范围必然出现的民族主义的复活；三是防止儒家愚民误国道统的借尸还魂。

一、关于统一台湾主权

台湾的问题绝不是2300万人和区区一个小岛的事，它事关中国13亿人的生存。2001年萨马兰奇在莫斯科宣告，北京赢得了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权时，我屏住的呼吸，几乎要爆裂我的肠肚。我对同事们说了两句话，就冲出了会议室：中国赢了一个奥运会，丢了一个台湾；2008年比赛的哨声响起之时，就是台湾宣布独立之日。自那以后，我许久不再关心台湾问题。2004年，台湾“公投”和“修宪”舆论，一时间轰轰烈烈；大陆随即强硬指出：任何企图借用2008年奥运会搞独立的图谋必将破产。这时，许多人忽然明白了2008奥运会对中国，不光意味着荣耀和金牌总数的增多。

由于政府方面的强硬态度，由于发生9/11事件，美国一时难以全神贯注关注台湾，我很高兴我关于2008台湾会宣布独立的预测，落空了。但这不意味着台湾问题已经解决。这一问题的国际化趋势，随着美国全球战略的改变，重返亚洲，三个航母战斗群也开过来，而变得更加突出了。这是近30年来，我们无远虑而酿成的近忧，是外交政策“韬光养晦”，养出来的恶果。吴建民等还在陈词滥调说，要韬光养晦100年。

台美双簧，有板有眼，唱的如痴如醉。我们许多人就是看不到、认不清，或看到了、认清了装糊涂。看央视《国际论坛》和《海峡两岸》，我觉得国民正在被严重误导，那些不着边际的“专家、学者”，迎合某些“时事风景”所作的评论，给人的印象是：一，在台湾只有一小撮极端分子是台独分子。二，在大陆强大的统战压力下，台湾民众和各党派几乎结成了一个反台独同盟；三，美国在台湾问题上，是严格遵守《上海公报》，积极维护中国领土完整的。因而，台湾和平统一指日可待。

台湾，无论统一于大陆，还是独立，都要经过一场战争。这是两岸都不得不面对的未来。

二、关于应对全球民族主义的复活

物质世界的自然法则决定，在未来世界，对于匮乏的物质资源的拼争，将在全球范围激活赤裸裸的民族主义。1840年前，英国人为了改变对华贸易逆差，不惜充当鸦片贩子。今天美国人如法炮制，用的不是鸦片，而是人民币汇率，潜伏在这些表面的贸易争端之下的，其实是民族主义，美国把它叫做自由贸易，或民主自由政治。

美英纠集一小撮国家绕过联合国对伊拉克单独动武，只有非愚即傻的人才会相信，那是为了向伊拉克、向阿拉伯世界输出民主与自由。实质上，那是目标在石油和中东的战略地位，掩盖在民主自由假面具下的民族主义。日本右翼政府，对二战犯下的罪行，矢志抵赖，拒不向中国人民道歉，小泉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参拜“靖国神社”，新的日本内阁则对我采取更强硬的态度。“靖国神社”事件、春晓油田、钓鱼岛争议，都是日本民族主义复活的迹象。

世界民族主义的复活对我的威慑，在早期阶段不一定表现为直接对我本土发动战争，也不一定就单独表现为美国对中国的围追堵截。许多国人对美国抱好感或幻想，大概是因为这么三件事：一，美国虽然参加了“八国联军”，但没有拿走一两银子，还帮助中国建了清华大学堂；二，美国帮助中国抗日；三，美国有世界上最好的民主制度。这些认识在表象的事实层面没有错，但本质却完全错误。几个流氓合伙强奸又打劫一个女人，美国这个流氓把分得的赃款留在了女人身边，不过就是要收买她的后人，将来不要复仇。美国帮助中国抗战是在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他们想惩罚日本，却鞭长莫及，要借中国这个基地，还要利用中国的人力物力。珍珠港事件之前，“国联”对于日本在中国的暴行，可有多少蒋大人期待的哪怕道义的谴责？此外，日本悍然侵华，是得到了美国保证其战争机器的石油需要为前提的。为了发更大的战争财，美国就在日本把战争机器开足马力之后，切断其石油供应，把日本逼到了珍珠港，把整个亚洲甚至世界捆绑到美国自己的战争机器上。是美国帮助了中国抗日，还是中国帮助了美国发财，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至于美国的民主制度，比较复杂。民主的实质，按照现代政治学的要求，表现为包括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圆桌会议”：谈判、协商、让步、妥协、签订兼顾各方利益的妥协条约，它可以是文字表达的、也可以是没有文字而进行的照顾各方利益的实际操作。这方面，美国的确做的不错，大多数民众与政府很多时候可以达成互相信任。但这不意味着，美国在国际事务中，也使用同样的民主制度。美国执行的是内外两个标准：对内民主，对外专制；对内越民主，对外越专制。许多联合国的协议，没有实现美国的意志，美国就不签字。《京都议定书》成为废纸，是典型的例子。是美国人，是该为美国喝彩，不是美国人，就该随时随地抗击美国人的专制和霸道。

透视西方的历史，西方的民主是千百万人头颅堆出来的，这些人头迫使西方的政治家学会让步和妥协，并形成民主自觉，善于与被统治者达成协议。以为美国的民主是华盛顿给出的，是对美国历史和文化完全无知的表现。我们渴望民主，就该形成民主自觉，勇于对自己的政府提出批评，不能把渴望民主变成对美国的爱，对它明显的对外民族的专制和霸道也热爱起来！没准哪一天，落在伊拉克的炸弹，就落在了我们自己的头上。

在我们中国，毛泽东以前的统治者不知道有和民众妥协和让步的必要，所以革命一直只在低位重复，没有衍生出现代民主政治。毛泽东懂得现代民主政治的精义。所以，他强制自己所领导的执政集团，包括国家机器的所以部门的所有人，都要为人民服务，建立一个男女平等，官民平等的社会。他把社会的主体公平和公正建立起来了。这些是现代民主最本质的诉求。

为了应对民族主义世界范围的复活，我们必须对美国有清醒的认识，必须对美式民主的内外二重性有清晰的认识，必须对毛泽东的对大众民主，对少数人专制进行重新的认识，必须对今天新自由主义者在自由的名义下制造的少数人对多数人的专制有清醒的认识。

毛泽东的人民民主是应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民族主义危害世界的最有效武器。

三、关于儒家道统的借尸还魂

这个迹象是十分清晰的。一个时期以来，在维护传统文化的幌子下，几乎儒学的一切典籍都被翻了出来，占据着书店不小的书架、电台不小的波段、电视台不少的栏目，甚至还有各种少儿班课外教授儒家典籍。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孙中山说，政治是全民的事，深得现代政治的精髓。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中国传统文化最重要的缺陷就是民莫问国事，民不许问国事，愚民而至。毛泽东，在哲学上的最大贡献，就是一直以身作则，向愚民的儒家道统宣战，并一定程度上铲除了儒家文化，而将中国在落后的哲学与伦理下解放出来，迎头赶上了现代世界（这是毛泽东之后的中国，能够积极接纳西方文化，而有思想解放的主要文化根源）。

应对儒家文化的借尸还魂靠什么？靠社会主义的道德价值体系。在《1949年，时间开始了》里我说过，社会主义与其说是作为一种政治制度被引入，不如说是作为一种道德价值被接纳。社会主义不是一个过去的存在，在更大的视觉中，恰恰是一个逼近的未来存在。防范儒家道统的复活，就要靠这个社会主义的道德价值体系。它要求党内，完善民主集中制的政治原则，党内党外广开言路，让老百姓积极参与政治事务；经济上则走向合作化、集体化的道路，但不一定是机械的重复计划经济；在伦理上倡导为人民服务；在哲学上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

毛泽东早就一针见血指出：“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鲁迅也早在新文化运动之后，章士钊等复古派大肆主张读经的时候，写过《十四年的“读经”》一文，嘲讽“复古派”：尊孔，崇儒，专经，复古，由来已经很久了。皇帝和大臣们，向来总要取其一段，或者“以孝治天下”，或者“以忠诏天下”，而且又“以贞洁励天下”……。我可以说，男的孝子和忠臣也不多了，只有节烈的妇女的名册却大抵有一大卷以至几卷。孔子之徒的经，真不知读到那里去了，倒是不识字的妇女们能实践。还有，欧战时候的参战，我们不是常常自负的么，但可曾用《论语》感化过德国兵，用《易经》咒翻了潜水舰呢？儒者们引为劳绩的，倒是那大抵目不识丁的华工！”

这就是说，毛泽东和鲁迅这两位心心相印的思想先知早已指出：借儒家道统复兴中华是梦想。

结语

共和国行至今天，台湾问题考验的是政府能否赢得民心和面对武力挑衅的决心，而要应对未来世界民族主义的复活，要防止儒家愚民道统的借尸还魂，中国就要走社会主义道路，它不可能是毛泽东社会主义的机械重复，而必须是更高层次的理性复归。

全球社会主义已经经历了阶段性失败，下一个勇于尝试并取得成功的大国将是未来世界的霸主，这个国家会是中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