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用报复心理反思文革

莫用报复心理反思文革
作者：安庆仁

反思应该是理性的、积极的、正面的、不带任何个人主观和情感色彩的行为，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曾进行过非常精辟的论述，反思是一个把握绝对精神发展的辩证概念，从联系中抓住了事物内部对立统一的本质属性。黑格尔之后的哲学家包括马、恩，总的来说，对康德多持批判态度，而对黑格尔则推崇备至，原因就在于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充满了辩证法，——一种与众不同的异质的思辨。

黑格尔是哲学家群体中很少几个能超越阶级局限，运用纯辩证法原理研究事物内部矛盾运行规律的学者，他所强调的真理，在社会层面是良知与法律的统一，当然，这二者之中他更愿意强调良知的力量，黑格尔一直把绝对精神看作世界的本源。该怎样理解黑格尔所讲的绝对精神呢？往白了说，如果你承认或者认为、认可、相信并且绝对的确信自己是人，那么支配你行为的思维或曰心理就应该是完全人性化和人格化了的东西，概括起来四个字：主观、唯心。结构在一起：主观唯心。

较之经院派哲学家，黑格尔的文字并不算多么晦涩，大学文化度的文科生借助一下工具书就能读懂。遗憾的是，现代中国没有黑格尔的知音，所以黑格尔的文字在中国就成了无法破解的天书。另有一些头脑聪明的人，胡批歪解一翻，权作学术论文，以资晋升职称之用，坊间流传的多是这一类东西，并且价格不菲。笔者曾买过几本，阅后只有心痛，黑格尔何罪之有？竟被如此糟蹋。

但仔细一想，黑格尔在中国的遭遇也实属正常，自南北朝以后，中国人骨子里的哲学秉赋逐日消减，感悟心灵的能力越来越钝化，及至明清，哲学家基本上就从中国消失了，假如不是老天长眼，后来给中国生了个毛泽东，那么在哲学领域，现代中国无疑要交白卷了。哲学本质上都是形而上的东西，没有先天的秉赋，凡夫俗子修炼一千年也成不了哲学家。譬如周国平，应该是目前中国唯一有那么一点佛骨的哲人了，可事实上，他仍需要别人来启迪智慧，纯粹的缘自心灵的东西几乎没有。

需要指出的事，西方人开始也不懂黑格尔，包括马克思和恩格斯，受所处时代和自身所代表的阶级的局限，把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观点简单的看成了有害物。在这里，马、恩显然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正是主观唯心论才构成了黑格尔哲学体系，如果否定黑格尔的主观唯心论，岂不等于否定美女却肯定美女的衣服？这显然是不成立的，同时也让人很难认同黑格尔哲学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一大来源这个说法。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准确地说是直到20世纪80年代，西方人终于弄懂了黑格尔的哲学思想：作为地球上唯一拥有高度思维能力的人类，可以不信上帝，但绝对不能不相信黑格尔，换种方式表达，人类如果承认或者认为、认可、相信并且绝对的确信自己是人类，就必须主观唯心，这是由人类的生物学特性所决定的，否则只能说，人类并没有从心灵上离开动物，人类与动物的区别仅仅停留在社会层面，即动物社会和一种仍然留有动物习性的特殊动物的人类社会。

较前一点读懂黑格尔的也有。1918年11月11日，大战结束后的欧洲战胜国与战败国签订了凡尔赛和约，合约规定，作为战败国的德国必须割让13%的领土，赔偿320亿美元的战争赔款，外加每年5亿美元的利息，出口产品被征收26%的额外费用，海外殖民地全部被战胜国瓜分，陆军只能保留10万人，海军主力战舰不得超过6艘，不得拥有潜艇、飞机、坦克或重型火炮等攻击性武器。毋庸置疑，这不是合约，是赤裸裸的报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毫无人道的惩罚。

在这份合约公开发表以后，来自战胜国各大媒体的新闻记者们，不吝笔墨的热评：合约充分见证了人类自我反思的伟大能力，合约的签定至少将为人类带来一百年的和平。一个善于煽情的英国记者妙笔生花：浪漫多情的法兰西女郎们，大煞风景的德国男人已经被我们整治伏贴，再不敢侧目你们的生活，请换上泳衣，还你们活泼热辣的本性，放心大胆的走出家门，去诺曼底柔软的海滩纵情畅游吧。隔海相望，就是优雅、文明的英国绅士，他们更在意你们的魅力，却不会觊觎你们的身体，但是，如果你们喜欢那样，我一定代为转达美意，须知，生一个聪明智慧的萨克森和勇敢浪漫的高卢人混血的Baby，一直是我的梦寐以求啊！

相比主流声音的盲目乐观，相反的观点则理性的多。针对合约，法国元帅福煦满是忧虑：他尖锐地指出：这不是和平，是二十年休战。美国总统威尔逊也双眉紧锁，他甚至不能理解德国人为什么会同意签订这份协议：“如果我是德国人，我绝对不会签订这份协议”。持同样看法的还有时任英国外相柯曾。然而，少数几个人的理性反思，又怎能否定战胜者以胜利者身份进行的反思呢？无论将来如何评说，但现在，只有主来自流声音的反思才叫反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祸根就这样埋下了。

疼了，欧洲人才真正的清醒，而中国至今还没有清醒，文革过去了几十年，反思的声音铺天盖地，却看不到一丁点理性的成分。摇身一变，那些文革的受害者就变成了加害者，他们打着改革的旗号，披着反思的外衣，目标直指工农，疯狂的反攻倒算、秋后算账，一是全盘否定，二是无情打击，三是报复式的掠夺。名曰工农联盟，实际上将工农当作专政的对象，经济上残酷盘剥，政治上高压管治，稍有不顺从，就定个破坏社会稳定的罪名。

这不是反思，是赤裸裸的政治报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无情惩罚。日本投降的时候，一个日本官员这样对美国人说：作为战败的一方，我代表日本人民，只能寄期望与胜利者的人道与宽容。就我的心境而言，我绝不愿意代表文革中的“三种人”并替他们开脱，他们所遭受的惩罚是罪有应得。但我很想代表文革中被卷入运动的无知工农向精英们求个情：不知者不罪，希望胜利者能以最大的宽容和尽可能的人道的精神放他们一条生路。

文革结束了吗？不，文革没有结束，只是暂停，

没有文革中国百姓就不懂民主
作者：安庆仁

中国老百姓被儒家思想更具体地说是被中国知识分子愚弄了两千多年，既不懂得自己有哪些权利，也不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封建官员的可恨自不必多说，从古到今中国式官员就没几个好人，值得一说的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夹在官员和人民中间上下其手，对下装腔作势为虎作伥，对上奴颜媚骨丑态百出，其中以江浙读书人最坏，江浙文人又以绍兴读书人为坏中之坏，心黑、手狠、脸皮厚，卑鄙无耻的无以复加。

绍兴户户池台，小桥流水，然而表面上的风光和文明，却掩不住背后的血腥和杀气，每一块砖就附着一个冤魂，每座桥就是一座见证历史罪恶的耻辱柱。风光旖旎、文气幽香的绍兴，桥底下流淌的不是水，是劳动人民的血和泪。绍兴师爷和贪官污吏、地主奸商们狼狈为奸，干尽了世间最肮脏的交易，完全可以这么说，一部《绍兴师爷》就是一部浓缩了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缺德罪恶史。

鲁迅把中国知识分子分成四类，第一类是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这类知识分子，“虽或为一个资本家豢养，其实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所以它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不知道谁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见所有阔人都驯良的原因，也就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证据。即使无人豢养，饿得精瘦，变成野狗了，但还是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的，不过这时它就愈不明白谁是主子了。”

鲁迅告诫我们，这种知识分子一旦倒霉，万万可怜不得，要像痛打落水狗那样狠狠地揍他。鲁迅实际上还是小看了他们，他们岂止有狗性，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当年挨整的时候，老百姓可怜他们，冒着风险救助他们，可如今他们还阳了，不思报恩，却恶狠狠的反咬一口，非将工农置之死地不可。古人说，最毒莫过妇人心，此言差矣，中国社会最毒的是知识分子这个群体，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相比而言，梁实秋背个狗的罪名就有点冤，梁实秋充其量只能算个跟资本家叫春的猫。
　　第二类知识分子是卫道士，也可称作伪道士。这类知识分子装人像人扮鬼像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今中国社会的精英群体，并非全是当年的右派和文革中的走资派，还有一部分是当年的左派和文革中的“三种人”。这些人极善投机钻营，一夜之间就能提高觉悟，跟上时代的步伐。这些人分布极广，博客中国里有，博客日报里有，凤凰网里也有。都说资本家脑袋瓜聪明，我看未必，像这样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儒他们也敢相信，倘或有一天，城头变换大王旗，第一个出卖资本家的，肯定是这些人，而且整治资本家的手段比谁都狠。

提到这些人，身为中国人的我就会脸红，替他们脸红，你说他们咋就那么容易觉悟呢？而且还总是中国社会里率先提高觉悟从而得到教育别人资格的群体，反右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文革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批林批孔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揭批“四人帮”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改革开放时他们率先提高觉悟……虽然永远都能走在时代的前列，可人格还有高低之别呢，他们在文章中喜欢这样描述自己：新时代的弄潮儿。翻遍辞海，只有“变色龙”这个词汇对他们最合适了。

第三类是帝国主义豢养的帮闲文人。这类知识分子又分两类，一类是自家帝国主义的帮闲文人，古代很多，最有名的帮闲文人当数李白，作了很多诗孝敬杨玉环，然后得一千两黄金吃喝嫖赌。这件事李白颇是引以为荣，逢人就吹嘘，千金散尽还复来。看似美谈，其实是不要脸。卖文求荣，一个世界级文豪肉麻的拍皇帝老婆的马屁，真无耻到了极点。也难怪后来中国知识分子集体没出息，有这样的模范老师，学生还能往好草上赶么？谁不争先恐后比学赶帮超呢。
　　给皇帝老婆拍马屁的不止李白一人，还有汉朝的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是汉朝的白居易，善长琼瑶文字，你哝我哝，心疼肉疼。卓文君是小资女人，夫新亡、霜居娘家，司马相如一曲多情的喇叭，就吹开了小寡妇的心扉，夜半无人，偷出家里的钱跟司马相如私奔去了四川。匆忙中偷得钱少，加之生活腐败，很快陷入金融危机。逼得没法，当垆卖酒，实际上是司马相如用老婆的美色作诱饵。中国知识分子动辄自我表扬：高风亮节，义薄云天；动辄教育天下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哟哟，我的儿，风大，可别闪了舌头。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如今的知识分子们，为了升官发财，干脆就把老婆送给别人。不然你尽管调查，官场里但凡做了官的漂亮女人，十之八九是床上培养出来的干部。值得肯定的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些美女升官之后，要么把老公或曰“恩公”也提拔起来，一同风光或行走于上书房；要么在商场上给“恩公”大开绿灯。至于“恩公”找情人泡小姐，眼睁眼闭的事，反正大家都是鸟人，何必计较裤裆干不干净。纵观今日中国社会，如此吃软饭而能心安理得的，唯知识分子群体尔。

另一类是外国帝国主义的帮闲文人。挨个量量，最佳人选是胡适，日本人侵华他大唱赞歌。胡适虽已作古，但阴魂不散，搞的中国社会乌烟瘴气，那些牛头马面的东西，或出没于网络，或出没于报刊杂志，电视台更是当作宠物般珍视。等而下之的是周作人，周“作人”名字满有人味，可名字有人味就能证明人也有人味么？屈身一嗅，阿——呸！满身日本女人的臊味。枕风吹得骨头软。再等而下之的是周佛海。周佛海也是文人，而且是了不起的文人。在文采和理论方面，中国能出周佛海左右的还真没几人，在研究和介绍社会主义学说方面，李大钊和陈独秀怕也要望其项背。因之，周佛海被选为中共一大代表。
　　此周不能彼周比。周佛海的一生都在跳槽，朝秦暮楚的同时，还不忘记脚踏三只船，这边给日本人办事，那边跟国民党勾勾搭搭，脚底下还不忘给共产党暗送秋波。然而共产党怎么会信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倒是蒋介石“大人大量”。抗战胜利后一纸诏书免了周佛海的死罪。1947年3月26日，蒋介石以国民政府主席的名义，下令将周佛海的死刑减为无期徒刑。

“查周佛海因犯‘惩治汉奸条例’第二条第一项第一款之罪，经判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现据该犯呈报：其在敌寇投降前后，维护京沪杭地区治安事迹，请求特赦。经交司法院依法核议，前据呈复，该犯既在敌寇投降前后，能确保京沪一带秩序，使人民不致遭受涂炭，对社会之安全，究属不无贡献。可否将该犯原判死刑，减为无期徒刑，理合呈候鉴核等情。兹依约法第六十八条之规定，准将该犯周佛海原判之死刑，减为无期徒刑。此令。主席蒋中正。”服气，周佛海凭地本事，想来，汉奸当得越大就是安全。在此鼓励小汉奸们一定要加油干，努力成为大汉奸、名汉奸，不管将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保得性命无虞。
　　第四类是鲁迅这样的文人，他们关心民间疾苦，把自己的命运和祖国、人民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他们勇于解剖自己，能自觉地向工农兵学习。这类知识分子有两种表象，一者如杜甫，寄希望与体制内解决社会矛盾。另一部分则成了黄巢、李自成、洪秀全式的造反派，抛开体制的束缚，另起炉灶。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毛泽东对付中国知识分子的手段上看，他肯定比鲁迅认识的还要深刻。绝非蓄意诬蔑，中国知识分子是世界上最不讲道义和最没有自知之明的群体，你整他吧，他一幅活不起的三孙子相，那幅可怜吧唧的模样，足够让你落泪；可你要是尊重他抬举他，非蹬鼻子上脸不可。有个网友的话入木三分：文人别得地，得地就起屁，起屁就挨打，他还没脾气。

人格上不合格还不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最大毛病，最可恨的是他们对底层社会所表现出来的残忍，他们紧紧的依附于官僚集团，用儒家文化这个精神鸦片麻痹人民。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时间里，中国知识分子扮演着极不光彩的角色，一方面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帜给自己树碑立传，另一方面又跟贪官污吏地主奸商沆瀣一气，大搞愚民政策，用儒家的礼治维护他们的共同利益。在青少年的教育上，他们严禁学生自我思考，任何试图标新立异的想法，都被视为异端邪说。他们强制学生必须完完全全的贯彻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从小就树立羊的意识，这样在学生们长大后，就可以任由他们宰杀。

文革是中国有史以来唯一次真正的人民民主的尝试，中国的底层社会，第一次体悟到了当家作主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个人权利。虽然文革最终结束了，但文革所带来的精神价值，必将在中国社会里永存。因为文革，中国的底层社会彻底的觉醒了，也许底层社会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但底层社会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样毫无生命意识的任人宰割了，无论是哪个强势的阶级或群体，都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公然蔑视底层社会的存在。并不否认，少数强势者统治绝大多弱势群体的事实还将长久的持续下去，但是，当弱势群体呼声高涨的那一刻，借他们一个胆，也不敢动用高压水枪。

另外一个巨大的收获，是中国底层社会认清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本质，指望他们给自己带来民主，不啻于一大群鸡寄希望与几只狐狸帮自己维权。受儒家文化和中国知识分子自身性格两种因素的影响，在未来半个世纪里，中国社会很难演化出一个人数众多的公共知识分子群。从杭州飚车案和副县长女儿暴打同学等一些列现象上推理，90后一代绝对不可能从人生观和价值观上与他们的父辈划清界限，他们肯定还将延续并维护父辈拼死维护既得利益的观念和观点。也就是说，在90后一代接过父辈的权柄以后，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也许会更加欧洲化，但中国社会的政治生活方式还将是中国式的。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必悲观，至少，经历了改革开放与文革的底层社会，已经学会了用理性思维分析问题的方法，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弱智，寄希望于知识分子群体的觉醒来挽救自己的命运。他们虽然不能改变社会，但他们却可以改变自己，这个改变就是，任你忽悠我，我绝不忽悠你，除非你能给我看得见摸得找的实惠。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无论文革还是改革开放，肯定都将予以重新评价，这个评价应该是这样的：改革开放并非十全十美，文革并非一无是处。虽然我并不认可文革，但我要说的是，从启迪民智的层面思考，文革付出的代价无论多大，一个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