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新:一个不死的灵魂在拷问
一个不死的灵魂在拷问
“闷死母亲的女儿
昨天凌晨投河自杀”
公元2015年4月24日
这条新闻成了中国的震撼
就从这一天开始
一个不死的灵魂开始了呼喊
一、“妈妈在河里”绝非是浪漫
这一天
对布衣百姓来说
或许平静的
就像飘落一个花瓣
或许平凡的
就像飘落一片雪花
但对于这苦命的女人
却是世界的末日
却是生命的终点
却是阴阳的界线
就在她投河的瞬间
戛然在永恒的黑暗
她给儿子留下一张字条
上面清秀的涂抹着
“妈妈在河里”
如果不是投河自尽
这留言真很浪漫
能让人想起小龙女
还能想起悠哉的游鱼
可这是她给人世的最后留言
是决绝寻死之前
拼力发出的凄厉
作为一介草民
她甘于像小草的平凡
从未奢望过
能成聚光灯下的焦点
可太多的苦难
竟让她成为人间的凄惨
回望她走过的人生苦旅
则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印记
深深烙在一个辉煌的世纪
她生命的履历
寥寥几笔
十分简单
没有任何闪光的足迹
20年前刚结婚生子
就离婚带孩子回娘家
食品厂上班的铁饭碗
还没端热就下岗啦
为了能把孩子养大
四处打散工觅食
学会了咬紧牙关
可人生总是祸不单行
苍天对穷人总是瞎眼
老爸又中风6年
老妈又瘫痪4载
全家的内外都落在
她单薄的双肩
作为女儿
她不能倒下
作为母亲
更要挺直如山
独撑全家的里外
独抗全家的重担
绝不亚于砥柱东南
更不亚于炼石补天
仅靠老娘两千元的退休金
如何维持医疗
如何活命全家
她一边照顾父母
一边还要打几份工
“她日子过得苦啊!”
全家一个月才花3元电费
光明是多么美好
可光明为什么
离她就那么遥远
就在母亲又病重住院
再付医疗费已真的没钱
就像战士坚守阵地
打光了最后一粒子弹
悲壮的选择了
跳下陡峻的峭岩
她签署了放弃医学治疗
亲手拔掉母亲的输氧管
当老人痛苦的起伏气喘
作为女儿她狠心的
用枕头压住了老人的脸
当四周陷入一片平静
可她的内心该如何澎湃
她行凶后主动报警
带走她的警察
都已泪流满面
二、谁把她推入大河滔天
作为一介民妇
于苦难和自责
她无法自我救赎
只求在投河中了断
已不容再有生念
可一个民妇的投河
或许就像一粒尘埃
很快就会飘散
很快就成为
人们记忆中的盲点
可有一个不死的灵魂
在长风中开始了嗖嗖的呼号
可有一个不死的灵魂
在雷鸣中开始了嗷嗷的问天
在温州如此的富裕光鲜
怎么她家连活命都这么艰难
当一部分人先富到坐拥金山
她如何家徒四壁
连电灯都舍不得点
当全民都在踊跃的奔小康
她如何却成了哀鸣的孤雁
都说世间自有真情
先富应该帮助后富
可CCTV的中国梦
为什么与她一直失联
当社会慈善聚财万亿
社会救助为何偏偏与她绝缘
当朱门酒肉发臭
为何她还为求医忧担
活着比黄连都苦
为什么春风不将吹开
作为一个有儿子的母亲
她连母子之情都无眷恋
一心寻死
已无挂牵
完全是自寻短见
官员不会被问责
善款还在募捐
可作为父母官的良心可安
既然为官一方
如何让百姓没了活路
如何对百姓的疾苦
竟然视而不见
让人民活得有尊严
可她死的可曾体面
可她在投河之前
几曾感到一丝意暖
她在不堪回首人寰
与被社会彻底遗忘的悲戚
可曾知道社会主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三、绝非仅仅就她于飞翔中落单
如果她的投河寻短
那仅仅是个个案
如果仅仅就她于飞翔中落单
或许还能情有可原
或许不必大惊小怪
可毕节的小兄妹集体自杀
广州一贫妇携儿女跳楼
贵州的流浪儿闷死垃圾桶
农村患病老人纷纷自尽……
就连央视评选的最美孝心少年
又哪一个不在经受地狱的烈焰
面对千千万万贫困乡村
面对几千万下岗失业难堪
面对无数被大病击垮的家庭
这样揪心的凄惨
每天 每时 每刻
不都在中国发生
不都在中国重演
不都在用钢锉无情的折磨
那国人已经脆弱的神经
更让多少穷人
泪流在长夜无眠
美好的总让人万般留恋
痛苦的总让人尽力推开
在创业的毛泽东时代
中国的自杀率世界最低
在改开的致富发财
中国的自杀率为何世界第一
这可能是最辉煌的时代
这可能是最黑暗的时光
这可能是最火热的奔放
这可能是最冷漠的冷淡
当一个又一个
很卑微的生命
在一次又一次
很没尊严的死去
正一回又一回
重演着悲剧的轮回
这不死的灵魂
不也心存不甘
不也曾渴望春风能将
她这片雪花融化成雨滴
可当死若对于生命
那是一个解脱
那生不如死的社会
即使不一定充满罪恶
也一定有寒心的冷漠
四、不死的灵魂还在严厉拷问文坛
从这一个女儿
闷死母亲自杀
这一个不死的灵魂
更在严厉地拷问文坛
先天之下忧而忧
安得广厦千万间
中国文坛的古风何存
中国文人的风骨何在
暴露一切危害人民群众的丑恶
要与人民共命运同呼吸
人民文学的使命谁负
社会主义文坛的责任谁担
当无数的诗人
都在关心自己的情感
当万千的文人
都在变态自恋
于风花雪夜的沉迷
绝对听不见
那来自底层痛苦的尖叫
绝对看不见
这撕心裂肺的凄惨
也绝对不会关注
无数穷人挣扎于无边的苦海
当意大利的电影《内陆》
还知道关注移民的痛感
当美国的电影《纸牌屋》
还知道揭露议会的黑暗
中国的诗人却沉醉
在用下半身在写诗
中国的画家更独出心裁
竟用阴道夹笔泼墨
多情的在写意江山
而中国的作家大腕
更在津津有味的讲述
老娘的丰乳肥臀多么丰满
中国的文坛不已如冰川
中国的诗人不已都瞎眼
人民币可以有一百个理由
不和底层的草根相恋
而有责任的中国文人
却绝对应该有一万个理由
去关注炎凉世态
当诗人已目中没有了人民
诗人怎不被人民唾弃轻慢
当文坛漠视了广大的穷人
文坛怎能不夕阳衰草无边
公元2015年4月24日
“闷死母亲的女儿自杀”
就从这一天开始
一个不死的灵魂
就在天空直瞪着
那片曾经的故国家园
她能宽恕那些
将她推入大河滔滔
所有的撒手不管
附新闻报道: 女子闷死重病母亲后投河自杀 邻居:母女俩都解脱
来源: 杭州日报

昨天下午,小南门河边
49岁女儿坐在病床边对护士说:我把妈妈闷死了
来源: 都市快报
3月19日,天刚蒙蒙亮,上早班的温州市某医院水心分院住院部护士去病房查看。
走到16号病床,病人49岁的女儿轻声说:我把妈妈闷死了。这是一个入院快2个月的老太太,82岁,她的身体已经发冷。
医院报警。随后,女儿被警方带走。我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隐情,会让她走到这一步?
真相令人难过。
老太瘫痪
老太太姓陈,有7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大。八个兄弟姐妹如今剩下5个,最小的妹妹也快60岁了。
“姐姐是个苦命的人”,在温州一个老小区,我找到了老太太的二妹,她已经66岁了,一说起大姐,她就开始抹眼泪。
老太太一共生有三个子女,大女儿20多岁的时候自杀了,小儿子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只剩下二女儿。
老人说,大姐老伴在世时,不让大姐和他们姐妹来往,虽然都住在市区,可很多年没走动过,每年圣诞节,教堂里搞庆祝活动,姐妹俩会遇到,“只有这天,姐夫才允许她出来”。
六年前,她听姐姐说,姐夫中风了,行动不便,母女俩轮着在照顾,她怕自己去会让姐夫发火,所以一直没去。
4年前的平安夜,她照例去教堂等姐姐,却一直没等来,她打姐姐家里电话,电话停机了。
她去姐姐家找,发现老房子人去楼空,老人一直耿耿于怀,“人家失散了都要找回来,我们是在一个地方也不来往”。
直到一年多前,老人的外孙在街上遇到其他亲戚,才知道姐姐搬了新家。
三年多前,姐夫去世了,也是在那年,姐姐在医院挂盐水时,摔了一跤,下半身不能行动,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家里,瘫痪在床,吃喝拉撒全由女儿照顾。
老太住院
老太太是今年1月30日被送进医院的。这是一家并不大的综合性医院,来看病住院的都是些老年人。
当时的检查报告显示,老太太有腰椎骨折的陈旧伤,还有褥疮,低钾血症,营养低……心脏、肺等器官都面临衰竭症状。她的生命正慢慢走向终点。
老太太被安排住进三楼一间三人病房,病床靠窗,三张病床之间,用布帘隔着。
同病房的另外两个老人家属都请了护工。老太太的看护,则一直由唯一的女儿负责,没有人轮班。
停止用药
住院后,老太太日渐衰弱的生命似乎无可逆转。
一个月后,她没有意识反应了。女儿喊她没有反应,给她翻身擦洗也没有反应。医生几次跟她女儿说过老太太的病,提出让她把母亲接回家,
但女儿又怕回家了,照顾不好,有什么闪失。
3月17日,女儿和医院签署了“拒绝或放弃医学治疗告知书”。根据告知书上的内容,医院将停止给老人用药,仅维持静脉营养支持治疗。
因为医院给老人治疗的药已经开出,所以停止用药的正式时间是3月18日开始。
悲剧发生在停止用药的第二天,即3月19日的凌晨。
悲剧发生
根据老太太女儿的交代,大致还原出3月19日凌晨的场景。
凌晨1点多,病房里,静悄悄的,三张病床的布帘都拉着。
女儿先拔掉了母亲的氧气管,她看到母亲呼吸很痛苦,“胸口和喉咙用力起伏,又用不上劲,挣扎喘息的样子,觉得她很痛苦”。
拔掉氧气管后的老人,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胸口一起一伏,女儿用枕头蒙住了老人的脸,老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几分钟后,呼呼声消失,老人的胸口不再起伏。四周陷入一片平静。
老人的手开始变冷。
女儿打来了水,给老人擦干净,整理好衣服,边上床有人起来,开门出去很快又回来,没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她后来跟警察说,她没有第一时间跟护士说,是觉得护士也很辛苦,不想吵到她们。等天亮了,接班的护士就会来查房。
同病房的护工说,老人走前,女儿四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目前,老人的女儿被采取了监视居住。
离婚 下岗 抚养儿子 父亲中风 母亲瘫痪
亲戚求情:她太苦了
事情发生后,老太太还在世的兄弟姐妹,联名给司法机关写了一封请求信。他们请求对老太太女儿从轻处理,“我们希望让她出来,处理好妈妈的身后事,让她送她母亲最后一程……”
“她爸爸中风6年,妈妈又瘫痪4年了,都是她一个人在照管,够苦了!”老太太的亲戚没有丝毫责备,都说大姐的生活不幸,她女儿的生活更不幸。
20多年前,经人介绍,老太太女儿和一个工人结婚,一年后,孩子出生,两人就离婚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到娘家。
她原先在食品厂上班,后来下岗了。下岗后,她四处打散工,后来家里的老人相继生病,她就没有办法再上班了。
老太太的亲戚们在请求信里写道:“她对父母一直孝敬有加,因家庭经济困难,为了维持母亲高额的医疗费用和家庭日常开支,一天要打好几份工,还要照顾母亲,疲于奔命,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严重打击……”
出事前,整个家就靠老太太一个月2000元左右的退休金过日子。
“这点钱,请保姆也不够啊,还要负责给她吃住!”老太太的亲戚说,女儿很节省,每天三餐就只吃豆腐,老人在床上躺了4年,端茶送饭,接尿端屎,擦洗身体……都是她一个人撑着。
因为家庭经济问题,她儿子中学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一个人打好几份工,也很辛苦”。
所有人都说她很老实
即便是陷入困境,老太太女儿没有跟谁提过。
老太太住院后,二妹带了5000元去医院给外甥女,被塞了回来,“我们平时没有什么人情往来,我不敢拿这个钱的”,她说。
“唉!她就是这么硬气”, 老太太的兄弟姐妹想帮帮他们,但都被老太太女儿婉拒了。
亲戚中有人不太理解,如果她当时去请求帮助,也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但我想,按她一贯的处事方式,是不会这么做的。不欠人情,不麻烦人,在老一辈的人中,很多人都有这种朴素的想法。像她从这样一个家庭出来,也会带有这个家庭的烙印。
采访中,凡接触过她的人,都评价她:很老实。
医院报警后,她就坐在床边等着警察。她没有手机,她跟旁边病床的护工借来手机,给孩子打了电话,“外婆走了”。
护工说,她给孩子打完电话后,掏出两个一元硬币一定要护工收下,这让护工也觉得无法理解:“打个电话是多大的事啊?”
府前社区有6000多户,但社区郑主任对她印象很深,见过她三次,“人黑黑的,很瘦,说话很轻很轻,唉!”。
郑主任2012年来到这个社区,去了解她家孩子应征入伍的事时,知道了她家的困难:“房子就三四十个平米吧,就两个房间,小孩子住一个,她和老人家住一个,烧饭吃饭都在里面,没什么像样的家具,电视机也小小的,很旧很旧”。
郑主任感慨:“有的人会来社区吵啊闹啊,她这么苦从来也不说”,郑主任觉得像这样的人他们更要关心。这两年每到过年,社区都会去她们家慰问,区里的人大代表知道了,也去看望,“给了她一个红包,她也很难为情,我劝她才肯收”。
她为什么这样做
悲剧发生前,老太太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没有意识反应,唯一生命的维系是靠输入营养液插入呼吸器。
郑主任说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很瘦很瘦,“双腿像没有一样,就两根骨头,说不出话,睁着眼睛”,她不停叹气,“她其实过得很痛苦”。
“她这么活着,没有尊严,也没有意义”,采访时,有人这么说。
女儿后来交代说,妈妈在刚住院时说,不要再看病了,反正看不好了。女儿先后两次问过能不能安乐死,医生告诉她,中国不能实施安乐死。
决定停药前,她也问过医生,停止用药后,老人还有多久?“有的人可能要一周,有的可能要几周,有的人会更长”,医生回答。
“人间悲剧,很心酸”,民警把手盖在眼睛上,挪开时,眼睛是红的,他说他问过她,既然停药了,老人也会不久离开,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她说,看到妈妈呼吸那么困难,她觉得,没必要再等了,反正也医不好了……?
据都市快报微信号
《女儿对护士说:我闷死了妈妈》追踪
闷死母亲的女儿昨天凌晨自杀
温州市区小南门河。昨天凌晨,闷死老太太的女儿在这里结束了悲苦的一生。
0:30,鹿城警方接到老太太外孙打来的电话,他说母亲留了张纸条,他觉得不对劲。
民警和她儿子一路寻找,最后在河里发现了她,凌晨一两点钟,救护车紧急将她送往医院,但救不过来了。
她只给孩子留下了一张寥寥几个字的纸条,大意是:妈妈在河里。
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终将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心再次被揪住。
一个月前,当我听到这个悲剧时,一直犹豫要不要报道。
当初,隐约的心里只有难过,对没见过的她有种莫名的同情,我想知道背后的隐情。
采访时,当真相一点点拨开,内心却开始煎熬,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报道这样一个悲剧?
采访过的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联想到了自己家的老人。我们的父母正在日益衰老,我们终将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如何照顾他们?如何让他们有尊严地告别这个世界?(详见本报昨日报道)
同时,我也希望报道出来后,能对她有些小小的帮助,来自亲友的、社会的、政府职能部门的,我想着,等过段时间,我帮她介绍一份工作,等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她……
“我堵得慌”,早上告诉我她去世消息的人说。
邻居:母女俩都解脱了
老太太一家住在温州老城区,40多平方米的房子。这是栋20来年的安置房,大概10年前,他们从拆迁户手里买来。
张大妈就住在他们楼下,“母女俩都解脱了”,听到噩耗,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日子过得苦啊!”张大妈说,有一年夏天,她去拿电费单,看到老太太家一个月的电费才3块钱。父母先后中风、瘫痪,整个家全靠女儿一个人撑着。四五年前,她曾在幼儿园当阿姨,但母亲瘫痪后,为了照顾母亲,她只能偶尔抽时间出去打打零工。
“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张大妈说,她1米6出头的个子,但只有80多斤。“以前她爸中风,又想下楼活动,她就这么半背半扶地把她爸从6楼弄下来,真怕她摔倒。”
编辑部同事说,他八九十岁的外公外婆也都躺在床上靠人照料,幸好孩子多,兄弟姐妹每半个月一轮,“我们照顾十天半月还好,她爸爸中风6年,接着妈妈瘫痪4年,这么久,一个人撑下去真的太艰难了。”
昨天很多网友都对她表示了理解、同情,“我奶奶瘫痪了10年,快去世时,是那么痛苦,肚子饿得要命,但就是吃不下东西,到最后,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痛苦……”
我很想转告她,让她心里好受些,但很遗憾,没有机会了。
之前采访的时候,我走到他们家楼下,却止步了,不敢上去,我怕我的出现会给她带来困扰、压力。
昨天傍晚,我再次到了那个小区,还是始终无法让自己去敲那扇铁门。
根据去过他们家几次的社区主任描述,我大致可以想象出铁门背后那逼仄空间里的一切。
孩子的房间,一张床;老太太和女儿的房间,两张小床,其中一张铁床是老太太生前睡的,她躺了四年多;煤气灶、不太光洁的小桌、破旧的小冰箱、小电视机,除此之外,几近家徒四壁。像这样的家庭,我想,在温州应该不多了吧。
邻居:母女俩都解脱了
老太太一家住在温州老城区,40多平方米的房子。这是栋20来年的安置房,大概10年前,他们从拆迁户手里买来。
张大妈就住在他们楼下,“母女俩都解脱了”,听到噩耗,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日子过得苦啊!”张大妈说,有一年夏天,她去拿电费单,看到老太太家一个月的电费才3块钱。父母先后中风、瘫痪,整个家全靠女儿一个人撑着。四五年前,她曾在幼儿园当阿姨,但母亲瘫痪后,为了照顾母亲,她只能偶尔抽时间出去打打零工。
“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张大妈说,她1米6出头的个子,但只有80多斤。“以前她爸中风,又想下楼活动,她就这么半背半扶地把她爸从6楼弄下来,真怕她摔倒。”
编辑部同事说,他八九十岁的外公外婆也都躺在床上靠人照料,幸好孩子多,兄弟姐妹每半个月一轮,“我们照顾十天半月还好,她爸爸中风6年,接着妈妈瘫痪4年,这么久,一个人撑下去真的太艰难了。”
昨天很多网友都对她表示了理解、同情,“我奶奶瘫痪了10年,快去世时,是那么痛苦,肚子饿得要命,但就是吃不下东西,到最后,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痛苦……”
我很想转告她,让她心里好受些,但很遗憾,没有机会了。
之前采访的时候,我走到他们家楼下,却止步了,不敢上去,我怕我的出现会给她带来困扰、压力。
昨天傍晚,我再次到了那个小区,还是始终无法让自己去敲那扇铁门。
根据去过他们家几次的社区主任描述,我大致可以想象出铁门背后那逼仄空间里的一切。
孩子的房间,一张床;老太太和女儿的房间,两张小床,其中一张铁床是老太太生前睡的,她躺了四年多;煤气灶、不太光洁的小桌、破旧的小冰箱、小电视机,除此之外,几近家徒四壁。像这样的家庭,我想,在温州应该不多了吧。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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