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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战训/Russia’s Chechen Wars 1994-2000

火烧 2011-11-11 00:00:00 国际纵横 1025
本文聚焦车臣战争中的城市战经验,分析俄军在1994-2000年间的战术演变与应对策略,涵盖两次战争中的战略与战术变化,为城市战提供实战参考。


http://www.cchere.com/thread/3471424/1#C3471424

bluearmy2000

(原创译写)《车臣战训》原著:正名《Russia’s Chechen Wars 1994-2000: lessons from urban combat》,Olga Oliker著. 该书是美国兰德公司下属阿罗由中心(Arroyo Center)为美国陆军进行的战场经验总结项目的报告。阿罗由中心的研究人员通过对车臣战争(主要为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两军的表现,总结出了这篇城市战指南。该书于2001年出版。

---------以下是正文---------

前言:

此报告提供了对于俄军在第一次车臣战争(1994-1996)中的战斗分析,并将此分析与当前俄军在车臣的战斗(指第二次车臣战争,1999-2009)进行了对比。本报告除了对城市战进行了专门研究外,还广泛的讨论了车臣战争的方方面面。该研究报告之目的在于更好的理解俄军的城市战经验,并借此让人理解俄军的战斗力和城市战之方方面面。以此向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提供相关的战例。

此报告乃是一军方城市战研究项目之一环,此综合项目由美国陆军署副助理秘书和参谋次长基于研究和情报之目的而资助写成。此综合项目由阿罗由中心所属的军事力量发展、军事技术革新以及战略、条例和资源管理研究计划管理。该中心是由美国联邦政府及美国陆军共同出资建立的。此计划应可以激起政策制定者和分析人士对于城市战之复杂性之兴趣及帮助有意者对俄罗斯联邦的军力、战略及战术有更好的理解。

章节:

第一章

1:总论

2:背景

3:车臣战争牵扯之广泛性

4:接触和组织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1:先观其历史背景

2:进入格罗兹尼

3:格罗兹尼战斗中车臣贼军的战略及战术

4:“战争大学”的考试和俄军之应对

5:格罗兹尼之后:战事继续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

1:两次战争中对战略与战术的思考

2:第二回合开始前的准备和计划

3:战争间歇中在格罗兹尼的车臣人,外国干涉和其战术

4:俄军再临

5: 俄军对城市战的的新应对,自1994-1995开始的变革

5.1:伤亡和士气

5.2:部队间协作

5.3:通讯手段

5.4: 航空兵

5.5:炮兵

5.6:部队

5.7:宣传

6:格罗兹尼的车臣贼军

7:最后一击

8:格罗兹尼之后:共青村之战

第四章:结语

1:俄军在1994-2000 期间的战斗力,学到的和忘记的经验

2:俄军经验告诉我们什么


第一章:写在前面的 93

总论

1994年俄军在进入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时,部队在心态上并未做好战斗准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俄军相信他们的对手车臣贼军——一帮希望车臣从俄罗斯分裂出去的反贼——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只要看见坦克就会溃散的乌合之众。俄军士兵并没有理由想些别的问题,而他们的上司也告诉他们无需担心。

结果没过多久俄军就因为这个错的离谱的认识而大吃苦头,对于每一个参加了对格罗兹尼新年攻势的年轻人来说,这场战斗实在是够“格罗兹尼”的(格罗兹尼在俄语中是“恐怖”和“威吓”的意思)。尽管俄军最终拿下了这座城市,但是代价高昂。而且这胜利并不长久,车臣贼军随后的反击导致了和谈的开始,而这和谈最终让俄军在1996年被迫离开了车臣。

然而五年后,俄军重返车臣,1999年12月俄军再战格罗兹尼。和五年前毫无准备打的一团乱的烂仗相比,俄军在这一战中做出了相当显著的准备和进步。比起94年的得意自大来说,99年的俄军则极为不同。94年时的俄军自以为城市战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危险。而99年俄军指挥官们则开始尽量避免城市战,而改用重炮和空袭来摧毁敌人。俄军指挥官相信猛烈的重型火力能够迫使敌人败阵,并根据这个信条制定了他们的战争计划。而在这个计划中,城市战因被尽力避开而被忽视,因此部队也没有接受多少相关的训练。

车臣贼军事先已有准备,为了能在俄军凶狠的火力下幸存下来。贼军构筑了庞大的地道网。通过地道和碉堡防御先让自己撑过俄军的轰击,然后再进入阵地“欢迎”俄军步兵的到来。此战术有效地遏制了俄军的火力优势,打得俄军头痛不已。这导致俄军被证明依然对城市战缺乏必要的准备,并对城市的独特环境缺少认识。

如果说缺乏对城市战的相关准备是俄国在车臣战争中犯下的最致命错误,那么和其同一级别的错误可不止一个。缺乏必要的训练和补给,装备老化严重和蠢到家了的作战计划都展现了当年的世界劲旅已经沦落成了什么德性。同时也展现了当不同部队进行协同作战时,俄罗斯军队的组织结构能表现的多么蠢笨。然而第二次战争,自1999年开始一直打到现在,显示出俄军确实做出了不少真正的改进,例如在协同作战、计划、基础战术和公众宣传上。然而,其他问题依然存在与这支军队之中。


格罗兹尼首战: 俄军的错误

军队退化问题

- 俄军士兵训练程度非常糟糕,对于所有技术装备,如夜视设备、装甲车辆及相关武器等等,几乎是门门不通样样松。更倒霉的是,大部分技术装备保养的极差。军队每一阶里都缺乏专门的技术人员。

- 特种部队人员是紧急集结起来的,而且之前没有做过协同训练就进入了战场。

毫无根据的乐观主义

- 尽管证据和相关迹象既丰富而又明显,俄军却相信此城防御很差。敌人战斗力和己方战斗力的估计均错的一塌糊涂。

- 进攻计划做的杂乱无章并且充斥着过于乐观的估计。而且完全没有针对突发情况的预备计划。

- 俄军的IPB(intelligence preparation of the battlefield, 战场情报准备)做的极差

- 由于上级领导的相互扯皮,俄军实际上未能完全封锁格罗兹尼。

部队协同问题

- 参战部队来源复杂,造成政府间各部门相互打架。

- 国防部(MOD)和内务部(MVD)之间的配合和参战部队的空地配合足以为所有军队提供最好的反面教材。

- 各部队的情报不能相互间交流。通讯器材不佳,部队也缺乏相关的通讯守则。雪上加霜的是,部队漠视通讯保密制度,经常公开明码喊话,结果屡吃苦头。

- 可能是受上个原因的影响,各部队之间多次误击友军,代价惨痛。

- 部队对于战场经验非常不重视,蔑视总结经验的举动。士兵相互间也很少传授战场经验。结局就是,每次损失惨重得来的教训,没多久就忘光了。然后相同的蠢事再次上演。

尽管以上错误都是俄军在格罗兹尼的城市战中发现并总结出来的,然而要注意的是,这些错误并非是只限于城市战的情况,虽然就一般来说,城市战中防守方处于有利位置,但是这些问题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可能发生的。以上这些问题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让俄国人痛苦不堪。


再战格罗兹尼:俄军的改进

俄国人针对第一次战争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了实在的改进。俄军在许多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俄军的城市战装备仍不算是上佳,结果在1999-2000之间的格罗兹尼战斗中仍然问题多多。

准备:

- 俄军此次计划准备周密,这一次俄军采用零敲碎打的战术以取代强行攻坚,倾向于在小型居民点或者城市废墟中逐渐蚕食小股敌人的战法,而避开大城市。这样政府的部队在执行任务时混乱就比较少。

- 尽管还是没有完全封住,但是这一次俄军对于格罗兹尼的包围做的比上次更好。

- 食物和紧急军粮的供应得到改善,士兵们没有遭到上次战争中的饿肚子情况。

- 严格控制媒体和信息,并发动了一系列公关行动以建立和维持公众的信赖。

配合

- 让国防部全权指挥这次战斗的决定理顺了指挥体系

- 部队的配合和空地协同有了极大改进

- IPB得到改善,使得计划和参谋工作都有了改进

战术

- 以更安全的使用装甲力量为信条,使得装甲部队效率大增

- 不再尝试步兵的紧逼贴身战斗,而改用航空火力和重炮来取代。尽管这战法不总是很有效,但是确实提升了一些士兵的存活率。

- 一改以往的鲁莽行事,以缓慢和有力的行动代替

- 部队先保持与敌人的接触,在呼叫重火力后立即后退

- 俄军为数不多的精英狙击手被有效地使用

- 用强大的火力来代替原来的人力。结果部队伤亡很小(然而对基建和非战斗员造成很大破坏)

- 前线军官主观能动性大为加强。部队以小建制进行作战,这使得部队的效率和存活率都得到了提升

- 由于更多的特种部队人员加入战团以支援正规军的作战行动,使得部队作战效率有很大提高。并且有效抑制了误击。


再战格罗兹尼:俄军的错误

俄军最主要的错误是仍然没从上一次的城市战中吸收到教训。城市战不但是应该避开的,而且是能避开的。结果这一次俄军仍然没有对城市战进行有效地准备。更糟的是,许多上次战争中出现的组织混乱在这次战争中再次重演。

未准备城市战

- 俄军寄希望于用重火力解决问题,结果没有做后备计划。

- 俄军士兵这回又没做相关的城市战演练

腐化和组织问题

- 部队配合虽得到加强,但是却总是维持不住很长时间。这导致了国防部的部队、内务部部队和车臣亲俄民兵之间扯皮不断。

- 摩托化步兵依然训练无素

- 技术装备老化严重且缺少备件,航空机的问题最为严重

- 大部分俄军不善夜战。

车臣贼军的优势

自然地 ,俄军的失误就是贼军的进步。由于两次战争中城市战非常常见,所以贼军的战术改进相对不多,主要有

- 贼军熟知城市的地形,并且战意旺盛。

- 不少叛贼都是之前的苏军和现役俄军士兵,因此他们可以方便的利用既有的俄军城市战教范来指挥战斗(这些教范都是二战中俄军城市战经验的高度总结)

- 为了能最大限度利用己方的优势,贼军决心坚守城市,避开野战。

- 贼军单位编制较小,因此相比之下更适合城市战。

- 贼军一般不采用侧翼包抄战术,而更偏好贴身紧逼的战术。这使得他们很容易发现俄军的弱点

- 贼军狙击手表现上佳

- 贼军的宣传战组织的极好,在1994-1996这一场战斗中大大吸引了全球的目光。(但1999-2000这一回组织的极差)

- 贼军不在乎地盘的得失,而在乎能否大量歼灭对手的有生力量以迫使俄军呆在车臣的代价变得极为高昂。

在写作这本书期间,第二次车臣战争仍未停止。而且俄军的胜利看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俄军赢得此胜利乃是依靠其火力及人力的优势。因此俄国人似要做个选择——把这地方炸到海平面以下去,然后血腥不断的占领此地。或者更仁慈些的把这个地方炸到海平面位置,然后稍微给些怀柔政策,然后再血腥不断的占领此地。亲俄的车臣人或将帮助俄国人相信这招用不上。

俄军的车臣经验因两个理由而变的非常重要,第一,车臣战争及其相关的城市战提供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机会去了解俄国军队。对于一个精细的观察家来说,俄军的战斗经验可以提供独一无二的关于俄国军队的一手材料。包括俄军的战术、军力和其是如何汲取经验教训的。本报告虽然专门研究城市战,但是并不因此就排斥其他关于俄军的军事计划和军事参谋的研究。而且,这将会使该报告更为有趣且更为充实。

第二:俄军的经验提供了关于城市战的独特视角。随着全世界城市化进程之加快,士兵们将来会很可能要在城市、城镇、乡村中进行战斗。而在这些战斗中战斗员和非战斗员几乎很难分清楚。所以,各军事组织应当认真学习俄国人的经验。

现有可靠地理由可以证实美国将来的敌人将如车臣人之于俄国人一般凶猛,抑或更糟。因此,美国必须做城市战的相关准备。美国不可像当前俄军一般,在认识到城市战之艰苦后就尝试避开。因为这将是不可避免的。故美国决策者须认识到在城市地形中,即便侵略军装备优越,技术先进。但当地的叛匪也是可以利用一些己方的优势来对其加以抵消的。所以必须汲取别人的教训以免再犯同样错误。因此美国和其军事力量必须学习俄国的经验。

PS:求向别的号转通宝之方法,诚谢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56

1:先观其历史背景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对俄军在格罗兹尼及车臣最初的失败,莫斯科的那些过时的苏式战略思维是要负责的。在苏军的教条中,因为预设战场是在中欧和西欧地带,所以苏联战略家们认为城市往往以不设防来尽可能减小战争的破坏。所以在苏军的教范中,如果城市设防,则绕过去。如果不设防,就正步走进去。在这种理论下,炫耀武力为主,而攻击则为辅。坦克则一般是作为领头力量来引导摩步或徒步步兵前进的。因此在旧的苏军教范中并没有包含相关的城市战理论。结果这影响了第一次车臣战争的准备工作。

到了1994年俄军准备战争的时候,炫耀武力论大大影响了部队。 俄军认为只要坦克领头带着摩步部队前进就可以轻松拿下格罗兹尼。因为他们相信这座城市为了避免可能的破坏,是没怎么设防的。不过这种简单论点倒给了各位读者机会可以从更广的角度来审视俄军的在观念和实践上的种种失误。例如这种简单论给俄军造成的惨重损失足可证明俄军已经数典忘祖到何种地步。苏军在二战中学到了前所未有的城市战经验,并把这些经验总结成战训传给后人。可是后人却没继承下来这些宝贵的知识,这是为什么呢?

在二战中的苏德战线上,苏军一开始是缺乏城市战的理论和训练的,他们只能从20世纪20年代时的那些故纸堆里找经验来安排他们的防御。这当然成果有限,不过随着战火的洗礼,苏军越来越强。首先他们学会了全套城市防御战术,然后当转折点来临,苏军又逐步学会了更难的任务——如何进行城市攻坚。战争大学教会了苏军城市战的秘密,从一开始的丢城失地,到随后的图拉,列宁格勒的防御战,然后是斯大林格勒的辉煌胜利,接下来是布达佩斯,维也纳,柯尼斯堡乃至最后的柏林会战。从这些战斗中,苏军参谋们总结出来什么该干和什么别干。而他们的这些总结即便放到当代也是意义非凡的。

这些二战时的经验教训在战后成为苏军城市战教范的基础。比如有个理论,是 从早期苏军的失败中发现出来的,即城市是极有利于防御的地形。苏军的战略家们总结到,为了攻占一座城市,攻方兵力至少要四倍或六倍于守方。另外一个有用的经验是,为了成功的攻克城市地区,攻方必须有效地围困住城市使其不可得到外援。攻城伊始,以侦查为先,测绘随之。 在准备攻城计划时要做到事不厌细,并一定要准备预备计划以防止意外情况。部队应以小编制进入城内,并做好肉搏战和逐屋扫荡的准备。攻击房屋建筑时,则以在相邻楼宇中对目标建筑发动多点同时攻击的战法最为有效。进楼之前应准备好肉搏武器和烟雾弹, 一旦冲进楼里,一定要优先控制住楼梯口,楼梯和制高点。待全楼攻下,应毫不犹豫马上布置防守以抵挡敌军之反冲击。在防守中最先注意的是己方之供应线和侧翼应能承受敌军从多路发动的反冲击。 坦克和火炮必须以持续火力掩护步兵的运动。在苏军教范中,通讯保障是重中之重,在更换阵地时必须清楚明确的通知友军。 最后,苏军非常推崇火焰喷射器,认为是逐屋争夺首选佳品。这使得火焰喷射器在他们的军械库中占有重要位置。

苏军的二战经验之一,就是创设特攻分队或突击群。为了应对城市战,一个标准突击群应编有一个步兵营,工兵连,装甲连(或自走火炮连)各一个, 两个迫击炮连,一个加农炮或榴弹炮连,一到两个师属炮兵连的加强, 并附属一个喷火排。 一个突击群除攻击人员外应额外划分出三到六个战斗组做支援或预备队。每个战斗组应有步兵一个连,辅以一到两个工兵分队,一个反坦克步兵分队,二到五名化学兵(携喷火器和发烟设备),并以三或四名士兵携行轻型支援武器。 最后由二到三辆坦克或自行火炮掩护步兵推进。如有必要,突击群应根据任务种类进行临时分工,例如将该群划为火力组,指挥组,预备组,侦搜组和破障组。每个士兵都必须准备大量手榴弹和炸药。在城市战的相关训练中要特别强调士兵的主动精神, 尤其要强调对突发意外情况的应对和处理。

那么以上这些宝贵经验是不是在二战到格罗兹尼的这几十时光中都被忘光了呢?从大时间段上来讲是的,在40年代晚期到50年代早期,苏军的分析家和士兵们还是在孜孜不倦的学习过去积攒下的城市战经验。但是时过境迁,在80年代,城市战已经不是主要的练习科目了,军事教材也往往略去相关内容。等到了1994年,不管是国防部还是什么别的政府机关的部队几乎都没有特别的城市战用装备。连最后的一支职业城市战部队都在1994年2月被解散了,连带着400到430名职业军官宣布退休。

这当然不是说俄军自此就没有练过城市战的人了,至少史本纳兹(Spetsnaz)特种部队和伞兵部队还是在演练某些城市战术。比如史本纳兹和内务部的狙击手就专练城市狙击。不过自打冷战后,城市狙击的首要假想敌是恐怖分子,所以城市狙击战术往往专注于小规模猎杀而非全面开战。因此,特种部队的训练和准备都是围绕着对付偶发恐怖事件来布置的。通常的防暴任务是特种部队的训练大头。因此,当俄军的摩步步兵在格罗兹尼进行集结,准备打一场理想中的在开阔地形下突进式的战争时,他们的城市战训练则糟糕透顶。据估计,在俄军的一般战术大纲中,摩步步兵需训练151个小时,但只有五六个小时是用来安排演练城市战术。更倒霉的是就是这样稀少的训练,由于军队的退化,进攻部队在攻城之前都还没练过。雪上加霜的还有,关于城市战术的相关手册,总参居然都没印刷几本,更别提散发下去。狙击手的训练也很差。自1952年狙击兵学校关闭后,狙击训练就成了各团部的事儿,结果就是只有少数的枪法优秀的将兵才能得到一定的狙击训练。而且这狙击训练严格上讲来也不是很够。

2:进入格罗兹尼

有证据表明,俄军命令前线部队略过有防御的城市不打的决定并不是一种深思熟虑,而是单纯想让部队尽快推进以省着部队要花漫长时间来准备围攻。因此俄军在得知对手有防御准备时,甚至考虑过不打格罗兹尼。且因炫耀武力论之影响,俄军指挥官还通知下属可能不会开战, 国防部长帕维尔格拉乔夫 (Pavel Grachev)也持类似见解,认为这不过再演一回1968年布拉格之春的老剧本,顶多难点而已。相反的,车臣贼军对和平可不抱任何奢望,他们就是要撸开袖子准备在格罗兹尼大干一场。 两边截然不同的观念导致俄军发现自己陷进了一场既不想打也没准备打的战争中。然而比起这次战争中那糟糕的情报侦搜,以及对前几个月车臣亲俄民兵夺城失败的行动的漠视来说,这种战略观上的极度失误只算是个小错误而已。

格拉乔夫将军曾经私下里讲过他的格罗兹尼攻城计划。这个计划分为三部分,第一阶段从1994年11月29日起到12月6日止,在该阶段中,部队必须准备并确保相关地区,好让前线航空兵和武直能在之后的行动中获取制空权,电子战部队也必须在这一周内做好战备。在第一阶段结束,计划进入第二阶段。部队要于三天内从五个方向进抵格罗兹尼并构筑两道环形包围圈以彻底困住城市,建设通讯保障并进行侦察。然后接下来的四天,即12月10日到14日,部队开始从南北两个方向攻城,夺取包括伪总统府,政府建筑,电视台和广播站以及其他重要设施。

格拉乔夫乐观的时间表一开始就很不顺,尽管俄空军在11月底很轻松的解决掉了贼军的266架航空机,可到了12月11日地面部队还是没有开拔。 俄军在穿越北高加索时遭到意料之外的当地群众的有力拦阻而步履维艰。缓慢的推进速度迫使格拉乔夫一再修改其时间表,结果拖到12月26号部队才全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封锁是有效的,封锁线,尤其是南部地区漏洞百出。“围困”仅存在纸面上。列昂蒂谢伟索夫上将(Leontiy Shevtsov)辩解说这些漏洞是为了方便疏散难民,但这完全是诡词。 这些漏洞实际上使得贼军可以方便的把给养和援兵送入城内。而这些给养和援兵全都来自俄联邦本身——印古什共和国的接济。

Figure 1

格拉乔夫的计划和时间表反映出他的轻敌大意,糟糕的情报和作战计划也应受谴责。战争准备十分缓慢,侦察部队报告上来的都是些众人皆知的东西。地图即不准,比例尺又不对。情报收集和分析直到开战了方才开始。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前线部队不乐打仗,只单纯依赖空军解决问题,而因为连日的糟糕天气,航空兵出勤率很低。不过即使是天气好,航空侦察在城市地形中的效果也很有限,往往不能侦察到敌据点之所在。整个作战计划对于之前8月,10月和11月车臣亲俄民兵(含部分俄军)夺城失败的教训完全不予重视。倘若之前的教训能正确吸收,俄军指挥官就应该发觉到坦克纵队在城市地形中所能遭到的极大危险。因为就在几周前,车臣亲俄民兵的坦克在进攻格罗兹尼时就曾被装备RPG火箭助推榴弹的反贼部队包围歼灭过。

对于以上侦察和计划的错误,炫耀武力论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俄军部队自负的认为他们去格罗兹尼只是去炫耀下武力罢了。结果三个坦克纵队在内务部和安全局的特种部队协助下从驻地以北,东和西三个方向呈人字形开进格罗兹尼郊区。他们试图夺下来一些重点建筑以分隔开市中心和卡塔亚马区(Katayama)。 其中北部集群负责夺取城北的中心区和伪总统府。西部集群则负责夺取火车站然后从南方封锁伪总统府以将该地区和其他部分分割开来来阻断敌增援,同时他们也负责协助封锁扎沃德区(Zavod)和卡塔亚马区。与此同时,东部集群要顺着铁路线进入市区并夺取松扎河(Sunzha river)大桥,然后和另外两集群汇合最终彻底孤立市中心地区。由于参谋们认为头号匪首焦哈尔杜达耶夫(Djohar Dudaev)和其部队是主要在市中心地区设防的,故他们相信此此计划可以有效围捕此獠。

Figure 2

如果这个计划是切实可行的,那么事情自然如顺水推舟。可问题是6000俄军于新年之际击退了几支敌人的小股兵力,涌入格罗兹尼之时,发现他们的对手准备充足而且兵力远超原先的估计(敌兵力估计少则一千多则一万人)。而且对方城防坚固,结果俄军立刻陷入苦战。 俄军步兵在街上遭到伏击,贼军占据楼宇的制高点和底部向俄军猛烈开火。由于坦克的坦克炮难以有效射击敌火力点,结果俄军装甲部队遭到重创, 仿佛五十年前柏林战役重现一般,俄军的坦克纵队因先导车和尾车被打翻而堵得动弹不得,成了对手的活靶子。俄军步兵以为车辆装甲厚重,拒不下车来协助装甲兵摆脱困境,而是单纯的躲在装甲人员输送车保命,结果最后被对手的火力依次摧毁。俄军因此死伤数百余人。

如果说缺乏情报和相关侦察导致俄军一开始陷入被动,那么接下来俄军的崩溃则原因众多。参战官兵在进入格罗兹尼之前没做什么城市战的演习和准备,而且参战部队多是由新兵组成的临时单位。 在参战之前只有很少的士兵曾相互间一起共过事。新兵没经验还不是唯一的麻烦。签合同志愿参战的老兵也表现平平, 由于数年未曾打仗,师级和团级指挥欠缺经验。 而且部队非常缺乏下级军官和有能力的士官,军队的预算和补给一般只能到位30%-40%。 这导致部队根本使不出力来。

还有个严重问题就是部队间的协同,赴车臣参战部队隶属非常复杂,分属不同部门和组织如国防部内务部联邦安全局等等等等,还涉及不同的兵种如陆军空降军和特种军等等。由于这些部门和组织之前没做过联合演练,而且他们的相互交流也成果有限。例如内务部的部队不能跟装甲兵和航空兵相互配合等等。指挥系统令出多门也导致决策和计划的困难。由于通信器材和通信规则互不兼容,这导致情报不能及时共享,结果弄得航空兵经常找不到自家人的位置。以上困境还顺带恶化了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内务部和国防部相互猜疑扯皮,弄得气氛紧张干扰了指挥。闹到最后国防部公开大骂内务部的拖延磨蹭使其在危险地段遭到惨重损失。

实际上,就算没有以上的这些狗屁倒灶,各种污七八糟的束缚也够前线喝一壶的了。俄军士兵被告知除非对方先开火否则严禁开枪,这使得仗打得束手束脚。尽管俄军航空兵的苏24和苏25在11月和12月有效地解决掉了贼军的266架航空机,但是叶利钦因受压力,居然勒令固定翼飞机在12月24日禁止轰炸格罗兹尼.这一禁就禁到了1月3日。这使得俄军在战争高潮的时候失去了他们最可依赖的制空权。

即便航空兵加入到了战事中来,由于持续不断的恶劣天气,其作用大大受限。俄军因此非常依赖苏-24M “击剑手”战斗轰炸机。苏-24M有全天候作战及夜战能力,常在4000-5000米空域活动,通常携带有500公斤激光电视制导炸弹和Kh-25“卡伦”空地导弹。1500公斤激光制导炸弹也偶有使用。另外,俄军派出米格-31和苏-27战斗机巡航车臣以防止任何可能的空中增援。俄军的空中增援主要以打击敌桥梁和各种建筑物为主,但由于通讯不畅和战雾效应,这些空袭不但效果不彰,反而毁坏严重。而且地面部队不止一次被自己的航空兵误击。例如104空降师遭一次误击,导致5台先导车辆全毁。

航空误击还不是悲剧的全部,很多战例显示由于缺乏训练和糟糕的配合,误击悲剧经常发生。某前线人员甚至认为误击占俄军总损失的60%之巨。误击严重导致地面摩步步兵危险剧增。由于新兵缺乏训练,在强大的战场压力下极易陷入恐慌。直接结果就是他们对一切移动物体开火,以至误击悲剧一再发生。与此同时,由于夜视器材落后,极易受到火光、烟雾和爆炸烟尘的干扰,这导致夜战中多次发生误击事故。且因地图严重不准,加之战线犬牙交错也同样导致了自相残杀的出现。与此同时士兵业务不精,不擅使用手中器材,结果反助了敌军。例如俄军使用的红外线夜视镜在夜战中多次暴露自己给对手的被动式夜视镜,结果遭对方射杀。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续 36

学习老萨上中下续余完无之好榜样。

3:格罗兹尼战斗中车臣贼军的战略及战术

比起俄军来,车臣反贼可没有脑筋犯拧。 根据俄军缴获的材料,贼军在俄军进城之前就要动手准备一场至少持续3-4个月的激战。根据这个方针,贼军加紧训练其人手,制定其计划,将城市划分为相关责任区分片包干并大力改进其通讯系统。事实上,车臣贼军完全借鉴了过去苏军二战的城市战战训并以此作为训练大纲以训练其人手。俄国报纸称贼军乃乌合之众的言论完全站不住脚,贼军实际上训练有素并事先做过演习。且其部队内不乏前苏军老兵,而他们很愿意出力对付他们过去的同行。所以当战斗开始时,尽管他们不像正规军那般等级森严,但是贼军仍表现出来上佳的组织性。 而且,由于贼军熟悉城市地形和手中的轻武器(如步枪,手榴弹和RPG),这使得他们能够达成他们战术中特别强调的灵活机动。尽管俄国的材料和车臣的材料对此尚有争议,但看起来贼军特别擅长利用逐栋穿越建筑或使用下水道系统的办法来避开俄军的侦查。贼军除装备轻武器外,其武库尚包括车载BM-21 “冰雹”多管火箭炮,少量的T-72,T-62坦克和BTR-70装甲车。不多的自行反坦克炮和便携式防空导弹(有材料证明装备有美制“毒刺”防空导弹)。尚未证实的材料声称贼军有从化工原料中提取出的氯气弹。不过可证实的是有很大部分的武器是从原来封存于俄军军火库的老货和由俄军官兵私售于匪军的,其中某些武器甚至是俄军在开战前公开转给贼军的。有材料显示有不少新入贼寇虽不曾服兵役,但在战争开始前曾于国外受训,承训国包括阿塞拜疆、巴基斯坦和土耳其。

根据俄国的材料,贼军的城防部署并不像俄国人预想的那样集中于市中心,而是分布于三道分割开来的环形防御线上。 内圈防线以伪总统府为圆心,半径1到1.5公里。其任务是占据伪总统府周边楼宇,利用其制高点和制低点为步兵和反坦克火力提供有利射界。并在所有进入市中心的大路两侧都建设起可以撑住坦克和火炮直瞄的支撑点。中圈防线向西南西北两侧进行近5公里的额外延展,该防线守军在桥梁和相连街道及米努特卡(Minutka)广场上都建设了据点。同时匪军在化工厂和石化工厂及基建设施内堆满炸药预备实行焦土战术。外圈防线则建设在城乡结合部地段包括居民点和气延伸部分。

对于以上俄国人对车臣贼军防御之分析,贼军的相关材料往往则对此轻描淡写。贼军材料往往认为俄军之表现实比起公开的要糟,而且贼军多鼓吹其在计划上和战技上是如何表现出来正义性和敢战精神以抵消俄国人在数量上和技术上的优势的。但抛开关于防御计划的讨论,确切的是,贼军之准备确实是比俄军所预料的更加充分。

有报告显示,贼军有可能获得了俄军的作战计划,这使得他们获取了很大的战略优势。而且贼军在早期冲突中轻松就渗透进了俄军的通讯网。 造成此问题的原因是俄军士兵对于手中通讯装备不熟,而且漠视通讯规则之必要性。有可疑的报告显示贼军在这个蜂窝网络缺乏的地方使用了两种通讯器材。包括摩托罗拉制的手持移动电话和俄军的军用通讯器。这使得他们不但相互联络方便,还可以顺便窃听下俄军的通讯,而且,他们还利用此优点在俄军的通讯网里发送虚假信息以诱使俄军上当。 贼军枪手还通过专打俄军通讯兵的方法成功瘫痪了很大一部分的俄军通讯。贼军自己的通讯则相对良好,摩托罗拉和诺基亚制的手提电话表现出色,而且贼军约定相互间以地方土话对讲。由于俄军缺乏必要的翻译人员,贼军的通讯畅通无阻。贼军还制定了通讯守则且广泛散发,有效规范了通讯纪律。

俄国和反贼的材料都同意一点即贼军编制松散,一个贼军小分队往往包含有有两名反坦克手,装备RPG-7或RPG-18“牡克哈”肩射反坦克榴弹发射器(Mukha)。两名机枪手,并有时有一名狙击手的加强。或由一名机枪手,一名RPG手(经常还额外编有一名狙击手)组成,行动时辅之以一人以上的支援组(往往含有一名枪手或自动步枪手加一名弹药手或医护兵)。一般来说三个这样贼军小分队辅以后支援人员,共可编有约25人或更多。支援组的典型编制是一名医护兵,三名弹药手/补给兵, 三名通信兵和两名装备有SVD德拉格诺夫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每三个小分队编为一个75人的大分队,并经常有一个迫击炮班组的加强。

这样的编制在战斗中被证明极有利于伏击。 开战之前贼军事先把城市划为多个四边形(城市的管理者和设计者还被请去参与此规划)。在每个四边形里配置一个大分队,每个大分队的防区沿着平行的街道展开,并有狙击手提供掩护。接下来以一个25人的小分队则根据指挥官的命令以6-7人为一组统一从一侧进入目标建筑物并占据其底部(这样的安排是为了防止多路进入发生交叉火力误击并连带着确保撤退路线)作为伏击点。另两个小分队也以同样手法占据伏击圈进入点地区的地下室或建筑物底层以确保俄军不能逃出伏击圈并连带着支援其同伴。进入点可以是一栋建筑物。而贼军每一6-7人战斗组都配有一台摩托罗拉制对讲机。当俄军抵达进入点并向伏击圈前进时,进入点的贼军就以对讲机通知伏击点。待俄军进入伏击地段,贼军就会完成包围圈然后开始“热烈欢迎”俄军一番。

除了传统的分队侧翼包抄外,贼军偏好以贴身紧逼战术来打击俄军的弱点。贼军往往把俄军放到50到250米的距离再开火,这样就可以使得俄军的火箭和炮击投鼠忌器。贼军多藏匿于地下室,这使得俄军坦克拿他们毫无办法。因为俄军坦克炮放不到那么低,而且没经验的坦克手经常被多角度来袭的贼军火力弄得晕头转向,这不只是因为他们弄不清这众多的目标那个该先打,而且他们也不熟练如何做运动射击。与此同时,贼军大力加强地下室和半地下室的坚固程度,将之碉堡化。把顶部改为反斜面式以减弱俄军的“丸花蜂”温压火箭筒(RPO-A Shmel)及其他武器系统的威力。

因此,每当俄军进入伏击圈时,以上布置可使贼军狙击手和机枪手在反坦克手对付俄军坦克时有效阻断俄军步兵。一个优势是贼军熟知俄制武器的优缺点,反坦克手猛轰燃料桶和引擎,这样就可以用少量弹药有效收拾掉强大的对手(平均对致命点3到6发就可以解决一台坦克)。贼军还临时给自己的RPG加了分量以增加弹头的爆炸威力以穿透俄军的装甲。由于熟知俄军坦克爆发反应装甲的有效性(虽然不少坦克都没装),贼军多避开附有装甲的正面而猛击侧面,顶部和车尾。贼军还知晓怎么收拾好对付的装甲运兵车。例如BMP-1步兵战车。除了用RPG招呼外,贼军还从高处向车顶撒燃料和胶状汽油。然后用火攻处理。俄军的坦克纵队,如前篇说描述的,经常被掐头去尾的战术堵在路中间挨宰。这样只要贼军占据街道两边大楼,就可以用他们的RPG尽情收拾俄军。由于以多分队多样兵器同时相互掩护,这样当RPG出现常有的哑火时,反坦克手就可以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好整以暇的准备第二发。

贼军狙击手,无论是单独出差还是团队行动,表现均属上乘。因其精于夜战,打得俄军视他们为幽灵而惶惶不可终日。但到了白天也不意味着这帮人的危险性就有所降低了。一个很流行的狙击技法是瞄准俄国兵的腿开枪,当其他毛子来救伤员的时候再把他们一锅端。狙击手还不是唯一的“肮脏技巧”。贼军多喜在建筑物的门口和俄军死尸上布诡雷,绊线式诡雷十分常见。(贼军材料辩称因畏惧误击所以不曾布过诡雷或地雷)。贼军人员还常常戴上袖标打扮成红十字会人员,也曾伪装成平民去给俄军指路,把俄军指进伏击圈里。

“灵活机动”是贼军引以为第一的战术原则。贼军迫击炮班组不停的持续机动。往往每打个三四发炮弹就换阵地,这样有效地无力化了俄军的反击火力。有报告显示贼军把汽车顶棚和后座拆掉以运兵,相信这是为了能腾出更多空间给武器和人员。除了重机枪外,贼军还有相当数量的SA-7s“圣杯”和SA-14s“小妖精”便携式地空导弹来对付俄军航空兵。在某些山城中(不是在格罗兹尼)。贼军还有卡车载的ZPU-2和ZPU-4高射机枪。以上这些兵器重挫了俄军的直升机,尽管俄军的反制措施(红外诱饵和铝条)还是有效减弱了SA-7的威力。

车臣贼军大力利用公众意见来左右战争。因莫斯科对其限制极少,导致大票记者畅通无阻的在格罗兹尼的大片地区内横行无忌。贼军对记者表公开欢迎,不仅屡屡约见,更乐于接触外国记者。贼军并不满足于传统的接触,为了利用记者,贼军还采用制造新闻的战术。比如有个战例。贼军把几台坦克藏在市中心的一些多层建筑物里向俄军阵地开火,遇袭的俄军理所当然的予以回击,结果俄军的回击理所当然的会打中平民建筑物例如学校,医院和幼儿园。当俄军的合理回击被记者录下来发回自家国内后,一条“俄军新暴行”的新闻就新鲜出炉了。贼军成了受害者而俄军则成了杀人犯。

4:“战争大学”的考试和俄军之应对

由于贼军是如此的富有训练,战术是如此出众外辅以优越的防御地位。故战争伊始,缺少训练,士气低落连带着被无效的作战计划指挥的俄军几乎阴沟翻船完蛋大吉。不过作为见惯风浪的老毛子,虽然吃了一记大亏,人员装备损失惨重,但是马上开始重上“战争大学”,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吃了一记闷棍,俄军痛定思痛,马上根据“适者生存”的原则着手走马换将。经过了第一天的苦战,空降兵的尼科莱斯塔斯科夫将军(Nikolai Staskov)和19摩步师的彼楚克将军(V.Petruk)被解职。所有俄军重组为三个“联合集群”(Joint Groupings)。分别由列夫,鲁赫林(Lev Rokhlin), 伊万巴比奇(I.Babich)和弗拉基米尔波波夫(V.Popov)将军指挥。

新的指挥官们对之前的惨败有着不同的,更系统性的,更有效地认识。有报告显示,鲁赫林将军端起了战史,用当年的苏军战术,特别是柏林战役的经验来指挥他的部队。 吃了苦头的俄军大举增兵,1995年2月时车臣的俄军已达到三万之众。根据二战分析家们的经验,攻城首重大兵。所以大批俄军涌入车臣使得俄军拥有了必要的兵力优势。而且新来的援军比起之前的新年攻势使用的临时编制起来仓促集结的俄军训练的更好,装备更全。俄军援兵包括有完整建制的空降兵,史本纳兹和海军陆战队。多亏了援军带来的新装备,俄军总算可以在夜间进行援救,侦察和战斗了。内务部和联邦安全局也派出狙击队取代玩票的国防部狙击手。援军还带来了远隔操作航空侦察载具来侦察敌区。通讯系统进行紧急改造,旧器材改为更保密的语音传送系统,并申诫部队小心使用新器材以免成为敌军的目标。战术得到大力改进,举例来说,在争夺一些关键建筑的最初攻击中,例如火车站,部队学会了先拿下周围建筑物然后打主楼的战法。俄国人不但明白了如何拿下多层建筑物,还明白了怎么守卫它。俄军开始把大部队拆小以使其更灵活,更小心的使用炮击和狙击,强调各小组之间相互通讯和呼叫空袭时必须言语明确,这就使得各小组的相互支援成为可能。

俄军开始把自行防空高炮(ZSU-23-4“石勒喀”和2S6 “通古斯卡”)编进装甲纵队里面。这种武器射限很大,对于隐匿于高处和低处的贼军猎歼小队均能顾及。坦克炮不能及之处,自行高炮一般都可搞定,改进的炮击计划使得俄军在防守时可以获得充足的支援。俄军还大开探照灯,施放焰火来确定己军位置和干扰敌人的夜视设备。尽管俄罗斯政府于1月2日提前宣布市中心已被拿下,实际上直到6日战斗依然在郊区继续,从6日开始,巴比切夫将军的部队在格鲁乌下辖史本纳兹部队的专业搜索小组的支援下开始稳固的向市中心挺进。伴随着炮火轰击,1月8日,战线推进到了市中心,同时俄军狙击手和炮兵挫败了敌军夺回松扎河大桥的企图。1月19日,俄军以高爆混凝土破坏弹炸毁了伪总统府,尽管这举动并不意味着战斗就要结束了,可这次攻击还是成功的鼓舞起了俄军的士气,并冲击了贼军的心防。

接下来的一周里俄军继续和贼军反复争夺各支撑点,但是俄军明显学到了教训。或许是最重要的一个经验,俄军明白了拿下一栋建筑或一个地区不等于就守住了。而且每栋建筑都必须像二战一样独立攻克和防守下来。俄军继续改进其战术。各种新的权变和接触在接下来的战斗逐一被证实那个有效那个没效。例如更多的使用烟幕和白磷弹。其中尤以白磷弹深为贼军所忌。俄军开始携带折叠梯和锚钩来协助攻击。还学会了进门进窗之前要先扔手雷。士兵们开始用迫击炮,重武器和“丸花蜂”温压火箭筒系统性的逐步清除敌狙击手和枪巢。在进攻敌建筑物的时候,各小组分头清除各个房间。在防御建筑物时,俄军士兵也开始在可能的敌军进攻位置和路线上布设诡雷和地雷,比如下水道。

为了更好的保护脆弱的装甲运兵车,俄军士兵在运兵车上堆上沙包,或者把打坏的残骸拖回来,把上面一切能防弹的东西都拆下来做成山寨装甲安在运兵车上。俄军士兵还给车辆装甲绑上25-30厘米的铁丝网,这样车辆暴露于敌火之下时就可少受些损害。俄军还利用贼军的反装甲战术,故意开着不设防的车向伏击圈行进以诱使敌人开火暴露自己,防空高炮和武直被证明对付这些敌人极其有效。反坦克制导导弹(ATGW)也被证明是对付敌军筑垒据点之利器。不过武直的使用还有争议,尽管在对付敌军制高点上表现出色,但是俄军陆航指挥官维塔利巴甫洛夫(Vitaly Pavlov)中将认为直升机不适合城市战。他觉得直升机在埋伏于屋顶的敌狙击手或其他伏击武器面前时非常脆弱的。因此,对于直升机在1994-1996车臣作战中的表现做个定论依然还是很困难。

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在车臣极受士兵欢迎,士兵们称它是“小钢炮”(Pocket Artillery)。和以前的火焰喷射器截然不同,“丸花蜂”温压火箭筒是一种“采用火箭推动纵火/爆发用抛掷弹发射器”(Rocket-Propelled Incendiary/Blast Projectile Launcher)。该武器射程约600米,单发一次性使用,用后即抛。一包内含两具。其弹头内装有俄国人称之为“温压”(thermobaric)纵火混合物。实际上是燃料空气炸药,在其爆炸时释放出燃料云,随后燃料云再内爆以产生高热高压摧毁目标,其威力堪比一枚152毫米炮弹。“丸花蜂”温压火箭筒在对付“轻装甲和可让燃料云渗入之密闭空间”时特别有效。在侵攻阿富汗时,“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被广泛用来对付地道和洞穴。在格罗兹尼,“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被证明对付建筑物时绰绰有余。有报告显示,不管是俄军还是贼军,都被各自的上峰要求要熟练掌握这种武器。

在吸收了二战的教训后,俄军开始重新组织突击群。但是效果并不如人意,其原因是仓促组织起来的突击群缺乏磨合,从不同单位中抽调出来的参战人员之间缺乏向心力。指挥官们抱怨这种突击群很难控制,而且,俄罗斯的传统军事文化也不鼓励下级官兵的独立行动和主动性。因此在格罗兹尼作战的很多突击群都是在各种支援下推进而非独立攻守。由支援部队先钉住敌军,然后主力消灭敌军。攻击部队以老兵打正面,新兵从别的方向攻打,这样即有用而且也好组织。而且这种两面夹击的方法可以减小伤亡。俄军也一改以前的鲁莽,集中力量先打弱小之敌,这样风险和不可控因素就比较少。

虽说俄军改进战术确实抵消了很多弱点,但是俄军还是有不少短板。小的战术单位给C3(命令、控制和配合)带来了新的限制,特别是各单位间的连接点位置。而且还有些问题从来没成功解决过。俄军用些不太管用的方法辨别战斗员和平民,例如检查目标肩膀看是否有后座靑肿,检查头发和手还有衣服看有没有射击过的痕迹,但是贼军还是成功的藏兵于民之中,屡屡混过检查搞得俄军晕头转向。除了少数的职业人士,大部分狙击手还是不够专业。贼军的报告显示俄军狙击手很少进行独立作战,而是更多的作为精确射手来支援步兵。

但总的来说,以上这些 战术的变革还是很有效的,尽管战事依旧,俄军却从未再达到第一天那么惨。战事到了三月上旬,俄国防部自信满满的宣称已经成功夺下城市,并将其移交给内务部接管。国防部仅留下少数部队继续配合内务部部队向南挺进以歼灭南部山地地区的贼军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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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于2011-06-25 21:04:18改,共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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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5297 复 3475133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完 35

居然到了字数...

5:格罗兹尼之后:战事继续

夺下格罗兹尼并不意味着俄国人在车臣就没城市战打了,车臣那些镇子和村庄都是横着俄军面前的障碍。不过贼军对俄罗斯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琼诺夫斯克市的进攻打开了结束战争的可能,1995年6月14日,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领200贼众攻击布琼诺夫斯克。贼众一开始攻打当地警局(实为内务部驻该地分局——译者注)未能得手。但是贼众成功夺下了两座银行和市府大楼(随后被击退)。贼众在攻占的大楼房顶架设机枪,还抢占了当地医院。在医院,贼众捉到大批人质,还在医院中布设诡雷。贼军公开提出条件要求俄军结束在车臣的军事行动,撤出所有兵力。如果莫斯科拒绝,贼众就要血溅医院。

6月17日,随着谈判进行中,内务部和史本纳兹部队强攻医院,史本纳兹部队打破医院前窗以吸引匪贼,阿尔法特种部队则从另一方向突袭。但是一轮激战后俄军仅拿下了部分一楼,歼灭了一批贼军狙击手和机枪班并解救了一些人质。医院其他部分仍在巴萨耶夫手中。两小时后俄军再次尝试攻楼,结果败阵而归。在两次失败后,俄国谈判专家只好称俄军的行动是违背中央政府意思的以安抚贼众。19日,俄军承认解救失败,被迫向贼酋服软。巴萨耶夫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但他和其贼众平安回到了车臣,顺带还捎上了150名人质的性命。

布琼诺夫斯克恐怖事件有两大意义,第一,俄总理切尔诺梅尔京主和,希望息事宁人的解决人质事件的态度有效软化了政府的强硬立场。第二,政府对俄军攻击失败不敢担责任的态度大大激起了军方的愤怒。

除这次之外,1995年年末俄军在车臣又吃了一次大亏,贼首萨尔曼拉杜耶夫率领大批贼众袭击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此城被认为处于俄军之掌控中,但是贼军很快就围住了火车站附近的建筑和当地俄军的指挥所。俄军出动BM-21“冰雹”火箭炮和迫击炮(也有部分装甲部队)予以还击。经过两周激战,双方打成平手。为了避免打成消耗战,俄军不得不同意贼众平安撤离城市。

与此几乎同时,被认为处在内务部的严防中的格罗兹尼也遭突袭。在1996年3月6日清晨,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集结大批贼寇(相关兵力估计从150到1000的说法都有),乘坐抢来的火车直冲格罗兹尼市火车站。贼众在火车站下车后成扇形展开,猛攻内务部在格罗兹尼内部的各个据点。对于这种行为,车臣贼首,伪总统焦哈尔杜达耶夫在一个电视短片里呼吁两方停火。俄军起初被贼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俄军很快缓过神来,开始反击巴萨耶夫的贼军,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五天,俄军阵亡200余人。最后巴萨耶夫率领贼众甩开了俄军纠缠,退出了城市。

和后来的事情相比,三月交火只能算是个侦察而非真正的战斗。在1996年8月6日发生的战斗是1994-1996车臣战争中最后的大规模交战。此时正逢俄政府和车臣贼众进行谈判之时,贼军集结主力部队,同时对格罗兹尼,阿尔贡和古杰尔梅斯发动大规模攻势。在格罗兹尼,贼众事先于几天前渗透进了城市。在里应外合之下,6日清晨,两支50到60人的贼军小分队成功拿下了火车站和数个关键设施,随后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集结600贼军(加之之后的增援,最后贼军据称可达4000之众)借此战果冲入城内,向格罗兹尼市中心推进。此时处于攻势的贼军没有犯俄国人一年半之前的错误,他们有效地封住了进入格罗兹尼的三条主干道,阻止了俄国人的援军。尽管贼众之前大肆宣传要反攻,威吓格罗兹尼的俄军跑路,还要格罗兹尼的平民备食水和掩体。但是俄国人麻痹大意不以为怪,其内务部部队完全没准备应付这阵势。结果就是第一天死伤惨重。相对照的,贼军首次攻击仅损失了47个人。

尽管国防部的部队就在格罗兹尼边上的汉卡拉机场,但是对第一天的作战却充耳不闻。直到第二天才进城支援内务部部队。新上任的国防部长伊戈尔罗季奥诺夫(Igor Rodionov)对其下属部队在作战中的角色和是否支援友军犹豫不决。他怀疑如果部队进城支援会遭到1994新年攻势那种灾难局面,而且很多曾参战的老兵这时候都回家了。现在他手下的部队都是一伙94年式的毫无准备的新兵蛋子,而且俄国人又忘了给新兵蛋子们配正确的地图。在随后的激战中,有包括一台坦克在内的装甲车辆被击毁,武直表现也很糟糕。更悲剧的是一枚战术导弹发生误击,及其准确的命中了内务部的总部。多亏联邦安全局的死战,俄军总算挽回些颜面(为此安全局损兵70多人)。11日,俄军装甲部队在炮兵支援下从汉卡拉郊区冲入城中,开始缓缓的夺回城市。不过贼军的抵抗十分凶猛和顽固。整个战斗进行了将近两周。俄军以死500,伤和失踪1400为代价击退了贼军。然而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并非是一场胜利,而是一纸停火协议结束了这场战争。8月22日,贼首阿尔斯兰马斯哈多夫和俄方代表亚历山大列别德签署了停火协议,战争到此结束。

从开战到最终的离去,俄军的虚弱和无备让全世界都大跌眼镜。而且大部分错误实际都还不是军队的退化造成,而是地道的水土不服。不过实话实说,在城市战领域里,俄国人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的灾难中还是学到了不少教训。不过他们看起来总是很难把这些经验教训总结起来传给部队,指挥官也不长记性。尽管国防部和内务部的部队在1995年2月都曾经打过格罗兹尼和别的车臣城镇,但是到头来还是被相同问题困扰。虽说指挥层想做点什么改进一下,但是这改进总没效果。比如说,在一开始吃了苦头,证明之前的的训练十分不足之后,俄国人在车臣给部队建起来专门的训练设施,但是仅仅几天或者一周的训练还是不够应对城市战的复杂。更糟的是,国防部的人还打算把这个设施关闭,好尽快名正言顺把格罗兹尼市中心这个烫手山芋移交给内务部以求脱身。这是一个极重大的错误——这为后来的城市战中俄军表现出来的训练不足所证明。在国防部观点上来看,国内的战斗任务,不管是城市战还是别的什么战,都不是国防部的事儿。国防部不想接车臣这个茬,只想快点进早点走。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被众多的国防部的材料和1996年格罗兹尼8月战斗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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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7 19:44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上 29

1:两次战争中对战略与战术的思考

尽管俄国佬在战争中没时间把各种战训编成教科书,但一到战后他们马上开始努力总结这次战争的经验教训。 俄国的军事学者总结出来三大教训,其中包括一个车臣独有的问题和另两个所有战斗都能碰上的问题。第一个教训是俄军在进城之前没能完全封住这座城市。第二个教训是各部队之间的配合,尤其是国防部和内务部之间的糟糕透顶。第三个教训是军方忽视了公众意见对战争的影响力。

俄军的参谋们在准备第二回合的较量之前认真吸收了了军事学者们的研究。在认识到了己军存在的问题后,俄军开始设计专门的训练课程来训练官兵在兵种合成作战和统一指挥下的协作力。摩步师和旅的军官也加强了炮兵协同方面的训练。政府也同意设立新的军区,把这里全部的部队,不管是内务部还是边防军,统统划进这个军区里面统一指挥。以新的“合成集群”整合各大强力部门(包括国防部,内务部,安全局,边防军等等等等)的兵力兵器进行联合演练。同时指定内务部为首要指挥机构。

在上次战争中封城的失败很大程度上并不是计划问题而是实践问题。俄军本来是想完全封住城市,但是有很多问题导致没封住。在上次战争中,俄军发现原来苏军擅长的用以封堵敌机械化大兵团的方法根本不适合用来封堵小建制的的贼军游击兵。 围攻格罗兹尼需要大量的兵力来封堵所有入城干道,而俄军在新年攻势中却没有那么多兵力和必要情报来完成这活儿。糟糕的部门间配合加剧了混乱,而一线军官们也缺乏个人主动性来引导进攻。

信息战是一个非常不同的问题。对于新生的俄军来说,车臣战争证明了信息战对于这支军队是多么陌生。莫斯科没有管束住各路记者,使得俄国的和境外的各色媒体,不论报刊杂志的还是电视台的都在车臣战场上自由乱窜。结果其爆出来的各种反俄宣传打的莫斯科毫无招架之功。雪上加霜,反贼的新闻官极度欢迎各路媒体,经常在后方招待各种记者,而国防部的新闻官则泥塑木雕。因此当俄国公众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前线的情况时,政府的支持率反跟俄军伤亡率一样江河日下。父母害怕孩子被打死,一些士兵的母亲甚至组织起来去车臣要回自己的儿子。各色反俄宣传弄得俄军的形象奇丑无比。军方和一些政治家都抱怨媒体的肆意抹黑恶化了公众的支持,他们希望能在报纸上看到些“负责任的”和“爱国主义”的内容或是宣传军事胜利而非失败的信息。他们还因缺乏公众支持导致战争进程越发艰难。军方尤其相信若非公众意见绑住了政府的手脚,俄军早就打赢这次战争了。所以在他们看来,媒体必须要为这次军事失败和国家分裂负责。

不过是媒体分裂了公众和这次战争之间的关系吗?实际上这次战争一开始就很不受欢迎。军队一开始也是犹犹豫豫的。很多军官一开始就认为这场战争是政府的“非正义的政治冒进”。 有540多个将军、军官和士官以退休表示对战争的抗议。而随后的停火谈判又阻止了军队的进一步努力,这又大大得罪了参战的老兵们,使其感觉被叛卖了。

如果上述三个教训是俄国分析家们对战争的总结,西方分析家们总结的更深。因为他们更专注于研究俄国人的战法,质疑为何一度横行天下的红军怎么成了这副德性。很清楚的是,俄国人的毛病并非是临时发作而是有根源的,部队训练无素是主因,即便是有经验的部队也缺乏必要的城市战和山地战训练,而车臣则全是山地居民点。仓促集结起来的士兵相互间连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谈如何配合。因士兵还往往不会正确操作手中的设备,结果设备经常弄坏。另一方面装备不足依然困扰俄军,例如车臣俄军从来没弄到过扫雷犁。反应装甲虽是有效,但是刚进城的俄军坦克却一个没装。T-80U坦克机动性优越,跑得快,火力猛,而且其正面防御坚固,可被堵在街上顶盖挨轰的时候就没了辙。反倒是老T-72坦克更容易幸存。后来的报告显示很多种类的损失下只需略改装备就可避免(例如把T-80U的汽油机换成柴油的。把装甲车的储弹位置改动改动)。车臣战争还证明了装备损坏的最大原因还是训练不足导致的人为失误。紧急动员起来的人马总是水土不服不能适应战场。俄军的参谋们们认识到这一点时,但他们倾向于改进几个关键问题而非彻底来场变革。比如强制参加山地战和多部门间协作的训练课程,或在平时常备一些接受过大量训练的职业人员。通过以上措施,俄军希望可以保证随时都有一只精干强力的部队可供使用。

俄军还对一些小的方面进行修改,例如向部队补充业已流失的精英兵士。例如在1999年夏天,军方下令组织狙击手训练设施,并通过竞争激烈的考试精挑细选出来一批干将。还专门请来世界射击冠军来指导这些严选出来的学员(一期学员只有12名官兵)如何适应复杂环境和进行狙击。

2:第二回合开始前的准备和计划

作为狠人辈出的老毛子,生来就不是吃了一记闷棍还能安之若素的主。在吸收了上次战争中的的指挥层一滩乱的经验教训后俄国人努力改进其指挥层和战略,磨刀霍霍准备再次大打出手。战略改革中最主要的一个人物,是新上任的总参谋长阿纳托利克瓦什宁将军。克瓦什宁蔑视卖国的停火协议,坚信第二次车臣战争即将到来,故上任伊始就把打赢这场假想的战争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因此克瓦什宁大力改进俄军的训练和计划,命令参谋们按照有限战争的级别来制定作战方案,其成效相当显著。也正因为此,克瓦什宁上任后就很少有人怀疑俄军会弃车臣于不顾了。

虽然撤出了车臣,但是俄军在北高加索地区还有大批人马,这些部队奉命特别加强训练以准备大干一场。在部队的训练的目的在于为一场大规模的剿匪作战提供各种支持。1998年7月俄军在达吉斯坦,北奥塞梯,印古什,卡巴尔达-巴尔卡尔和斯塔夫罗波尔举行大规模演习。内务部指挥官们调动了15000大军,包括国防部的海陆空三军、内务部部队、边防军,联邦安全局、紧急情况部以及其他强力部门的部队参演。演习目标是对抗匪徒在恐怖行动的配合下发起的大规模进攻。一个重要的分演习是如何协同和整合来自不同强力部门的不同部队去完成多目的任务:例如人质解救,紧急应对工业泄露和破坏,城市防御,攻击定点建筑,反恐怖行动等等等等。

但是,克瓦什宁上任后重建部队的努力和改进实际只是掩饰住了俄军的退化。虽然他布置了不少专项训练,但是平均来看官兵的训练程度还是很低。由于缺乏必要的训练设施,一线指挥官们对坦克、BMP步兵战车以及其他载具的驾驶员们的低劣表现抱怨连连。新兵士气低下,不但多不服管教,而且对上前线也兴致缺缺。而且新兵的教育程度不够,也很少懂医疗知识。下级军官也多想呆在后方坐办公室而非上阵领兵。在1996年,国防部和内务部的军校毕业生甚少参加一线勤务而多热衷于呆在后方,这使得前线军官来源枯竭。

虽说俄军努力改进部队以准备在第二回合里打得更漂亮些,但是城市战训练还是被忽视了。虽说1998年夏季制定的作战计划草稿里要求部队准备城市战,但是之后的新草稿声称要避免“惊扰地方”,结果又把这条给删去了。甚至连解救人质的训练,虽说新草稿里制订了,但是其前提还是传统的警察式的解救任务,而非是在有敌重兵防御之筑垒地区内的巷战人质救援。而且部队专注于训练如何在山地进行战斗。有个刚毕业于列宁格勒军事学院的中尉说他和他的同学们只受过几小时的在城市环境下如何以小单位进行侦察和配合以进行巷战的教学。甚至连新的狙击学校也专注于教学生怎么在野战中进行狙击。

以上这些对城市战的忽视严格上来说尚不算是个错误,俄国人实在是对第一次战争中的巷战心有余悸。被上次战争中格罗兹尼的惨况所刺激的参谋们觉得与其打这种不好控制的战斗,还不如干脆避开它。官兵们也准备尽可能避开城市战而非打赢它。因此,部队的城市战训练就被认为是一种浪费。

1999年8月和9月,车臣贼军袭击达吉斯坦共和国,揭开了第二次车臣战争的序幕。因贼军在当年秋季多次在俄境内实行恐怖爆炸,俄国公众群情激奋。虽然实际情况尚不可知,但公众均以为是车臣贼众所为。一开始俄军在达吉斯坦表现的很低调,但最后还是大举进攻在坦多村,驴耳山和罗霍塔等地的贼众据点,不过两方冲突还不算太剧烈,更多的只是相互布雷和排雷。这次比起1994年来说,这次俄军的行进几乎没受到当地居民的阻碍。原因是达吉斯坦人非常反感屡屡滋事的贼军。而且这次俄军一改1994年式的大大咧咧,前进的小心翼翼,步伐坚定的向车臣推进。

在内务部牵头指挥下,俄军达吉斯坦打了几个星期的仗,随后开始向贼军老窝前进。因畏惧俄军大兵,从北路进入车臣的俄军在沿途城镇和乡村几乎没受到什么抵抗。在俄军继续向东前进时,当地许多村庄的长者出面,以担保村内没有贼众并承诺不阻碍俄军的前进的条件换取俄军不进村。而俄军也因为要尽可能避免巷战,故多接受承诺。只有少数几次贼徒占据村庄以抗拒俄军,结果俄军把村庄包围起来,先用炮猛轰至对手投降为止,然后进村扫荡,收缴敌军文件和武器,然后把村庄交给内务部人马以设立永备据点,然后俄军继续开拔。不过村庄长者的担保也不是丹书铁券,史本纳兹部队就指出许多担保都是空头话,虽然交纳了担保,但是这些村庄里还有贼众,他们往往白天化装成平民躲过检查然后晚上出来袭击俄军。但总的来说这些事情还都是疥癣之疾,俄军毫无阻碍的大踏步前进开向格罗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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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7 19:46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下 22


5: 俄军对城市战的的新应对,自1994-1995开始的变革

5.1:伤亡和士气

尽管相当努力,但俄国人还是没能把伤亡控制到预想程度。俄官方努力压缩伤亡数字,声称大约有600余人阵亡在攻占阿尔贡,沙利和12月末到2000年1月初的格罗兹尼攻坚战中。不过真实数字可能更高。驻地在普利沃兹克(Privolzhsk)的506摩步团据报在粉碎格罗兹尼的外围防线时折了近四分之一的人马。随后该单位不得不撤出战斗由另一个团接手,接受的团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损失了至少30个人,很可能三分之一的军官都遭到伤亡。事实上,有报告称半个师的军官死伤于巷战中。其他部门的部队伤亡也不小。每个在12月进入城内作战的内务部连队经过一个月的战斗之后,其兵力均从50人左右缩为20-25人。搜博和阿蒙的伤亡情况相对好些,这或许是因为这两支特警队就是针对城市活动设立的,因此比起征召兵来说更专业,虽然他们是特警而非正规军,但是正规巷战和城市反恐很多地方还是同理的。

和1994-1996年差不多,严重的伤亡和战斗的残酷,特别是短兵相接带来的巨大压力横扫了俄军的士气。在12月底,有个记者在莫兹多克(Mozdok,北奥赛梯共和国的首府)的报纸上发表采访称格罗兹尼的部队轮换已达每周一换——士兵们已经不堪重负。但是别的报道则称士兵们在城中业已激战一整月。又另有报道称,俄军士兵私售弹药与贼军以交换麻醉品。其做法是两方先约定于某地交易,然后俄军将弹药弃置于此地而后撤退,贼军取走弹药,留下麻醉品后撤走,然后俄军再来取药。极为讽刺的是,来取药的俄军时常遭到他们刚卖给贼军的弹药的射击。更耸人听闻的传言声称贼军直接向俄军购买武器,或者派人贿赂俄军炮兵以求不要开火。与此同时俄军士兵和飞行员非常害怕被贼军俘虏;贼军对待俘虏的残酷手段乃是臭名远扬。因畏惧那种生不如死的惨苦,飞行员在上飞机时经常系上一颗光荣弹以免可能被俘。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和五年前那一场作战完全不一样了。尽管说不清楚是真正的热情还是吸够了白面儿而精神焕发,绝大部分俄军官兵都相信自己是在为祖国而战。由于轮换频繁且供应充足,因此在早期的战斗中俄军精神头十足。后援的不断开到也让俄军充满了信心。在2000年1月中旬的时候俄军已经在北高加索部署了10万大军。特别是陆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5.2:部队间协作

不同部队间的协作也只取得了部分改进。单一的指挥和控制系统是个进步,所以误击比起1994-1995那一回来说明显降低。空地协同这把也基本做到了同步。不过问题依然还很多,内务部,国防部和车臣亲俄民兵之间扯皮不断,某些通讯系统依然毛病多多。内务部的指挥官对如何有效利用航空兵,装甲兵和炮兵的支援的方法不太精通,各部门间的利益冲突也加剧了各种糟糕情况。而且,虽说统一了指挥层所以令出一门,但是办事儿的将军们可还是不少,这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航空兵和炮兵之间的相互误击可以被多个报告证实。有个刚损失了40名部下的伞兵少校跟记者抱怨到:“当你自家的榴弹炮开火的时候,所有地方都给炸个一塌糊涂。你甚至不能守住自己的大楼(更无论进攻)。而至于航空兵嘛,在我看来,他们就没打中过。” 不过存在以上问题,俄军大部分指挥官比起上次战争来还是表现出了更好的团队协作。所以说如果难度不变,成绩却大有进步,这只能是训练的功劳。

5.3:通讯手段

在这一次战斗中,通讯保障比起五年前来说略有进步。这是由于部署了更好的装备,并对人员实施了更棒的训练所致。在整个高加索地区里的俄军联合作战群和其下属单位里都编制了特种电子战部队。电子战部队的首要任务是渗透进贼军的通讯网络里并尝试压制或瘫痪之。在1994-1995的时候俄军的通讯只有几个带宽而已,但是这一把俄国人已经可以使用更多的频率和信道来保障通讯。由于加强了训练提高了业务素质,俄军的电子武士们可以相当熟练的追踪到敌人的通讯发射源。在城外及全车臣的平原和山岭上,俄军部署了新的实验性装备“阿尔巴特M 无线电定位系统”(Arbalet-M radio-locational system)。同时俄军还请来了精于阿拉伯语与车臣土话的翻译来破译(虽然这种人才不是很多)。但不幸的是,俄军的新装备不是很够。举个例子,俄军的以直升机机载的综合电子战系统只部署了一部。而且受过专门通讯器材训练的人还是少数。跟五年前一样,俄国人依然漠视通讯条例,虽说有了先进技术,但是部队依旧在信道里公开喊话。俄国人的不长记性使得贼军总是可以截获俄军的通讯,从而逃脱打击,或提前准备伏击圈。

但是大体上来讲俄军的通讯还是得到了改善。甚至俄军也学会了利用电子战来克敌制胜。这里有个战例,在12月31日,恩威格尼﹒库卡林上校(Evegeniy Kukarin),一位内务部“东方”集群的指挥官发动了一次代号为“新年”的电子战。俄军故意在电台里声称要从东部地区发动一次攻击,诱使贼军向东部派出增援部队。上当的贼军果然派出增援人员前往东部方向,结果陷入了库卡林事先布置的包围圈。其后贼军被打死20多个,至少有50个被打伤。库卡林因此被授予“俄罗斯英雄”称号。

5.4: 航空兵

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因为多依赖平射武器做支援,结果造成很大的伤亡和破坏。因此这一把俄军改为依靠曲射武器和航空兵为支援。不过空袭和炮击的有效性是很不一样的。不管指挥的多酷,炸弹还是要打中敌人才叫成功。而贼军大力利用地道掩护其运动的办法更是增加了支援难度。

在大部分报告者看来战争是一个整体,所以很少有前方报告能够分别出空袭城市和空袭车臣其他地方的异同,因此航空兵的整体表现被大部分报告认为非常出色。主要的问题只是恶劣天气,油井起火造成的浓烟和战斗中制造的烟障减弱了航空兵的有效性。固定翼飞机和旋翼飞机承担了大量的火力支援任务。有个报告声称说80%的火力支援任务都是航空兵完成的,而炮兵只完成了15%-17%。虽说这个讲法高估了航空兵,但是俄军飞行员确实比以往出击的更勤快。1月27日,俄军宣每24小时即出动100架次的飞机和直升机在格罗兹尼和其南部山区执勤。根据后续报告,其中包括有苏-24“击剑手 ”,苏-25“蛙足 ”攻击机和米-24“雌鹿 ”攻击直升机。不过出勤率并不是总这么高,一般来说每天有25-60架次。到了2月中旬,某些固定翼飞机,例如苏-24和苏-25能有累积8000架次的出勤,然而这个数字相比起西方国家来说并不算出色。由于缺乏燃料和备件,俄军飞行员的飞行小时数连着几年都是很低。在出动的装备里,苏-24MR、苏-25S、米格-25RB“狐蝠”、安-30Bs和安-50S“支柱”作为搜索飞机而广泛使用。安-26和伊尔-20 被用来作为通讯保障和命令指挥用飞机。不过因为害怕附加伤害,俄国人没出动图-22M3“逆火”式轰炸机(但是俄国人的这个解释广受怀疑)。在直升机方面,米-24数量较多,米-8主要用于搜救。俄军用直升机来运输沉重物资与摩步步兵进入山地和山地城镇。

在车臣空军部队隶属于俄罗斯空军的第四航空军。其组成单位包括原莫斯科地区的航空团和中央航空集团下属的航空部队。一个“好消息”是这回俄国人投弹比上次准,而且指挥和战场控制比上次也做得好。指挥官布置的侦查更有效,而且各单位间的信息共享也更开放了。航空指挥官的权限增加,而且有报告显示指挥官们把可能的平民损害也纳入了考量范围。在早期达吉斯坦的任务中航空兵误击依然存在,但是当指挥权由内务部移交给国防部后误击明显下降了。根据航空兵总指挥和联合作战群首长的记录,每次空袭都被仔细记录为“优”或者“命中”(虽说地面上的人对此有不同意见。)

航空兵器的使用和上次战争中差不多,因其有着全天候和夜战能力,所以俄军依然非常依赖苏-24M。只有在白天和天气好的时候俄军才主要依赖苏-25。俄军后来又投入了全天候的苏-25T并完成了战场测试。苏-25T发射了Kh-25ML激光制导空地导弹来摧毁贼军的小型目标如卫星通讯接收站和在地面的贼军安-2运输机。除了以上的飞机外,俄军并未在车臣部署其他的课全天候昼夜两用的固定翼机型,同时也没有俄军在战争中使用了“格洛纳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消息。

和1994-1996一样,无人航空机表现出色,俄军部署了斯特莱P(Stroi-P)无人机系统,包括两套移动控制系统和10架“熊蜂1T”战术无人机(Pchela-1T)。“熊蜂1T”战术无人机有效航程可达60公里。俄国人还有一种该无人机的改型但是没在车臣部署。

航空炸弹包括常规的自由落体炸弹和火箭。俄军据称用过1500公斤的燃料空气炸弹来对付山地地区的贼军,但是没有可信报告称俄军在格罗兹尼也用了这玩意儿。不过其他的类似武器,例如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肯定是用了。某些专家认为俄国人还出动了TOS-1“博罗金诺”(Buratino)重型喷火系统。这东西是以T-72地盘为基础,结合了30管的火箭发射器。其装药原理和丸花蜂大同小异。精确制导武器,例如卡布500(KAB-500)航空炸弹和更重的卡布1500L(激光制导)与1500TB(电视制导)炸弹。但是用的数量比起1994-1996那一次还是不多。

最后,俄空军的人员流失一点也不比陆军好多少,整场战斗中主要的技术人员都得不到轮换(飞行员也一样)。直到2000年2月俄军才把轮换的人员送到战区。但总的来说有两点是和第一次战争截然不同了,第一点就是航空机的部署比上次战争要多,第二点就是空地配合比上次也要好。旋翼机的用处也十分广泛,他们承担的任务中几乎一半是火力支援,剩下的才是监视战场、运输兵员、撤离伤兵和补给。多数在车臣部署的直升机属于陆航,归地面指挥官管。一个标准的直升机队包括2-4架米-24武装直升机和1-2架米-8运输直升机.理论上来讲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地面引导员的指示,但是引导员却十分缺乏,这造成很多问题。同时飞行员们抱怨他们从师以下各级均部署不足。米-24的机组成员则认为地面引导员比起他们的米-8僚机来说其指示实在是有够外行。

在1999-2000早期的战斗中,对于武直部队来说,“自由攻击”是其最主要的战术。不过在打了三分之一过后,武直被迫把战术改为“搜索和歼灭”。米-24以双机编队进行独立的猎歼任务,四处搜索敌人的设施和部队例如火力点,装甲编队和补给站。米-24也掩护米-8对山岭地带的俄军进行补给。同样,米-24也负担起破坏敌军补给路线的重任,其多次出击有效阻断了伊图姆,卡列和沙特利之间的道路。根据条令,飞行员在攻击之前要仔细选定目标,尽可能的避免平民伤亡。

人员和装备的问题始终困扰直升机部队。地面指挥官,特别是内务部的(其他部也有),非常不擅指挥航空兵。在其糟糕的指挥下,飞行员被迫在空中长期待机,这增加了被击落的概率。直升机既老旧,数目又少。除了那些用来测试夜战能力的米-24和米-8外,大部分直升机都没有夜视仪和导航设备。很多直升机还没有通信加密设备。在部署于北高加索地区的联合作战群里的直升机只有5架安了GPS导航设备(这5架直升机均参加过联合国在安哥拉的维和任务)。由于飞机状况糟糕,连带着飞行员训练不足,飞行员一般一年间只能飞三个月。有个飞行员的日记上记载着他在49天里只飞了200小时(和平时期是一年飞50小时)。最后,由于缺乏后备飞机,莫兹多克的地勤人员只能尽一切手段修理,一方面飞机超负荷执行任务,而另一方面地勤人员给弄得筋疲力尽。

和固定翼飞机一样,俄军在车臣大规模测试自己的新式直升机和武器看起来也只是个传说。制导炸弹,例如卡布-1500,也只是少量使用。俄军曾经打算投入自己的新式卡-50“黑鲨”直升机,但是从来也没实行过。1999年两架黑鲨直升机曾经被送到莫兹多克,一时间引起传闻说更多的黑鲨将会抵达,但是到了2000年,这两架黑鲨只做了几回飞行测试就被撤出了北高加索地区。米-24的夜战型米-24Ns在2000年3月才赶到,而且数目还不多。

5.5:炮兵

火炮是战争之神,这句话始终作为俄军的信条贯穿整场战争。俄军炮兵或是不分昼夜或者天气的猛轰对手以迫使对手无法接近步兵,从而保护步兵免于近距离作战(虽说这种讲法还有待证实)。或是围住城镇然后用炮轰到对手投降为止。每次当步兵准备进城的时候炮兵都会先对城市进行猛烈的火力准备。对步兵来说,碰上敌军的时候就叫炮轰也非常方便。俄军在车臣部署了强大的炮兵集团来支持战争,不过因为缺乏常备炮兵集团,俄军从各个地方抽出部队拼凑成一个常备炮兵集团来配给车臣。这个炮兵集团包含有传统的炮兵营和火箭炮营。每支地面部队都配有一个迫击炮组或火炮组作为加强。而重炮和火箭炮部队则作为额外的编制直接归总指挥部指挥以进行广域的火力覆盖。最后,为了简化指挥加强效率,一线军官被赋予更多的独立性使其可以随时呼叫炮兵支援。

在这次战争中部署的炮兵系统跟1994-1996那一场差不多。无论是达吉斯坦还是车臣,俄军都动用了122mm的自行火炮和152mm的自行火炮,BM-21和BM-22“飓风”式火箭炮还有82mm、120mm迫击炮和“诺娜”迫榴炮(在山地地区)。除了各种火箭武器外,俄军还出动了2S19“姆斯塔河”型自行榴弹炮,表现相当出色。其发射的“红土地”精确制导炮弹命中率很高(跟制造商战前广告中说的一样)。指向飞弹系统也被广泛使用,而且反坦克制导导弹被证明在摧毁敌军坦克、据点甚至成规模的敌军集团中非常有用。俄军官方不太愿意用地地战术导弹来对付贼军,不过还是出动了SS21 “圆点”和“圆点-U”战术导弹来到车臣。总的来讲,俄军炮兵打得还是相当好的,不过在保护步兵免于近距离作战的想法则落了空。而且俄军的炮火还往往把步兵也拖入危险之中。

5.6:部队

如果把在1999-2000这次战争中的俄军部队比作是一盘俄国奶油的话,很不幸,其中奶油的成分忒少,而且还加了点脱脂牛奶。最开始俄国人说他们没有派新来的动员兵去车臣,特别是没去格罗兹尼。但是很快这谎话就露馅儿了。这可能是因为格罗兹尼之战拖得比预想的长,所以一开始只派老兵去打这场城市战的想法很快就被证明不现实。因此前线的俄军是良莠不齐,既有五年经验的老鸟,又有只练过三个月的菜鸟。

不过呢,这一把还是打的比上一回强。有个报告称前线的俄军比上一次来说专业多了。在上一次战争中有个饱受诟病的事情就是一线军官阵亡率明显比士兵高。贼军很容易就能干掉军官从而吓得其下属一哄而散。不过这把虽然伤亡差不了多少,但是军官的幸存率明显提高。不过呢更好的训练无法一美遮百丑,俄军内部原有的野蛮陋习蔓延到了前线。有个经过格罗兹尼恶战的人品暴强的年轻老鸟,虽然在战斗中连皮儿都没擦破,最后却因为被自家人打断了下巴而进了医院。

特种部队单位作为摩步步兵的援军被大量部署而成为强击群的一部分。史本纳兹部队和伞兵(俄军伞兵独立成军)因为被认作是俄军的精华而出场频频。很多经验丰富的部队,例如史本纳兹,两场战争都打过。俄海军陆战队也有出场,其中有些人甚至打过格罗兹尼。其中包括名闻遐迩的北方舰队“北极熊”陆战营。这个营自己发展出一套训练手法来应对这次冲突。还有俄海军的“黑色贝雷帽”和“毒蝎”两个陆战营也加入战斗,使得俄海军各舰队所属的陆战队有了个好机会在车臣这个舞台上相互切磋。

新组建的强击群的寿命比1994-1995更长久,这些强击群大部分是用既有的永备部队在两次战争中的间歇时组织起来的。不过临时组成的强击群还是有,举例来说,在发动某些攻击之前,经常找几个排临时集合起来组成一个强击群。这种临时找人在城市边缘线上组群的办法经常会引起贼军的注意,然后贼军就用AGS-17乱射以扰乱俄军的运动使其不能组队。在两次战争中有一个典型的不同就是一线军官的权限在1999-2000这次更多更广更自由。虽说大方面上这是个进步,不过小方面讲,不称职的军官却因此会给下属布置各种蠢任务,然后训练不足,地形不熟的士兵加上不可靠的通讯系统最后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虽说巷战训练不足是主要问题,但是训练却没练对路子也是一麻烦。在进城之前俄军指挥官们向部队布置了紧急巷战训练来热热身。利用格罗兹尼的郊区作为训练场来训练部队。俄军演练了五人小组的巷战配合,包括如何相互掩护和移动。俄军的狙击手也也努力如何做一个精确射手,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可能多的做了巷战团队精确射手的练习。如果说俄军在两次战争中的间歇里尽可能避免城市战,希望最好别碰上,那么当他们最终发现巷战不可避免的时候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所有参加了1999-2000行动的俄军,不管打得好坏,其供应程度比上次战争好了不少。士兵们丰衣足食。不过因为格罗兹尼战场条件恶劣影响了供应流程,这主要是因为战争拖得比预期久。有个指挥官向记者抱怨道因供应紧张,他的部下不但不能按时开饭,而且几乎无法从当地人手中搞到什么吃的。但实际情况是俄军的粮食补给情况比上一次大有改进(根据指挥官的命令下发焖肉罐头或者大麦粥),士兵没有跟上一回那样饿着肚子打仗。而且士兵们还涨了薪水(虽说发放不总是很及时),一线士兵日常可拿830-850卢布,军官每天能到手1000卢布(在1999年12月到2000年三月间,卢布兑美元汇率在26到29之间)。所以士兵们在完成既定兵役后还是有人愿意继续留在战场上挣钱的。不是所有士兵装备都很好,像防弹背心,止血带和止痛药这些东西并不普及。

在车臣的后勤保障彰显出了俄军的短板,到了2000年春天俄军的补给线相当紧张,看起来俄军的后勤并不足以支持如此漫长时间的战斗,国防部下令动用紧急储备物资来供应部队。这使得储备物资量在3月中期降低了30%-35%。很明显,俄军是想保证前线供应充足的打这场仗,但是他们明显没有料到仗会打这么长时间。

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俄军依然不擅夜战。夜视设备对步兵和坦克都是奢侈品。尽管俄军偶尔也在夜间出击,但是绝大部分情况下俄军到了晚上就停止作战准备防御。一般来说俄军习惯在清晨由炮兵掩护下向敌人发动突袭。如果运气好,俄军就能拿下一两个路口,然后在炮兵和航空兵的掩护下花一整天时间来防守夺到的地盘。当夜幕降临,俄军先吃饭和补给物资,然后开始准备夜间防御。如果是山城,俄军还往往在太阳下山前离去,然后等太阳升起来之后再回来。如果此地有贼军,则清除掉。有个段子讲述了格罗兹尼贼军狙击手的麻雀战:一个小贼在晚上向俄军的哨所一通乱射,但是俄军直到清晨也不敢回击。反观贼军方面,非常善于利用暗夜。贼军经常夜袭俄军哨所打掉一两个掉队的俄国兵,或者当俄军在黄昏时离开山城后,贼军在晚上进入这里进行补给和休息。

5.7:宣传

如果炮兵运用和航空兵先发还不算是俄国人从西方学到的东西,那么宣传战,包括西方式的应付舆论压力的技巧,破坏敌宣传和反宣传乃是俄国人从西方攻击科索沃的作战中学到的最多最重要的一课。在俄政府的公报里把媒体控制作为新的重要内容列入了国防安全理论中。在1994-1996那次战争中,记者在前线四处乱窜,随意接触一线士兵,甚至是反贼,然后胡乱报道。所以到了1999-2000这次俄政府痛定思痛,下令只有拥有俄政府授权的记者才可进入前线,而且俄军还派出部队护送记者。有段时间里俄政府严禁记者进入格罗兹尼或者接触任何俄军部队。上一次战争中爆出来的各种反俄猛料搞得俄国人晕头转向(相比起俄国人,贼军宣传战组织的很好),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比起上次报纸头版上满篇的反贼头目专访,这次报纸上则更多的出现了俄军指挥官和士兵们谈论如何成功粉碎车臣恐怖主义反贼的。俄官方十分避讳称这次军事行动是战争,而代称之“反恐行动”并使其成为报纸的通用称呼。不过俄军的网络宣传战打得很一般,贼军控制的网站一直在运转。俄国人更多的应用前线军报而很少注意使用这些新传媒。

俄国的领导人大力批判散漫的媒体大大恶化了1994-1996年战争中的公众支持。各种什么俄国兵在前线饥寒交迫,痛苦不堪,尸横遍野的段子早上在报纸上大版面报道,晚上在全俄罗斯联邦和全世界的电视机上滚动播报。由于俄军出兵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这些段子,结果引起公众的普遍反感,特别是对俄军的伤亡数字诟病无限。这个被俄国人称为“CNN效应”的宣传战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俄军的决策,使其对城市战相当畏惧。

而在这次战争中,起初,在各媒体上发布的亲俄信息轰炸,并严密控制记者出入前线的做法取得极大成功。俄国公众相当同情“反恐行动”和俄军在达吉斯坦和车臣的战斗,渴望重重惩罚贼军以报贼军恐怖袭击炸公寓楼的一箭之仇,对前线的不力也很是宽容。随着更多的成功故事,士兵的勇猛表现以及较低的伤亡人数出现在各个媒体上,公众对于俄新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表现相当满意。普京乃是俄国战争机器的幕后掌控者,他借助这次战争大大增加了他的政治砝码。因此有阴谋论声称这场战争乃是普京为了在3月成为总统而故意策划的。其理由是普京不顾前线准备不足便发动战争,还提前宣布车臣和格罗兹尼军事行动的成功,这是为了彰显其办事能力并彰显武装部队的有效性和杰出能力。

不过随着战斗由几周变为几个月,各种成功故事变得越来越不可卒读。媒体反感各种限制措施。而一边倒的乐观新闻变成了对政府的质疑,有人怀疑政府涂改伤亡数字并报喜不报忧。政府公报也逐渐失去官兵的信任,因为官方记者进入前线,采访轮换的官兵们,或去医院采访伤员时,每当官兵们向他们诉说部队的伤亡,到了报纸上总是变成“无伤”。

而且,俄国公众理论上对于这次战争的支持也要打个问号。很多家庭不想让孩子去送死。虽说俄军承诺新兵如不经6个月以上训练是不可进入车臣或其他什么地方的(被前方报告证实是胡吹),但是逃兵役的人数还是翻了番,在俄军1998到1999征兵工作中,逃兵役的由19600变成了38000. 俄罗斯士兵母亲委员会,一个结成于苏联侵阿战争时期的组织,因反对第一次车臣战争而暴得大名,该组织自己整了一份士兵伤亡名单,然后到处宣传说俄政府发布的数字是假的。该组织的名单后来被发表在俄《独立报》上(nezavisimaya gazeta)

虽然有以上的事情,但是俄军这次的宣传战组织的还是水准极高。俄政府非常有效地控制了媒体使其不能在前线乱窜,并成功保障了舆论对战争的支持。俄国的新闻媒体,和大部分西方国家一样,只要有动人的故事能上报,那么还是相当乐于接受官方新闻和政府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施加的控制的。俄国公众一开始也相当乐于听官方的公报。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和官方消息不一样的前线的真实情况,爆料的士兵及其父母们所代表的不可忽视的民间力量开始动摇俄军的宣传战成果。到了最后,媒体和公众都对车臣的情况表示悲观,不过这不代表早期的宣传战是无效的。虽说有俄国人开始质疑官方描绘的美丽图景,但是大部分公众还是坚定支持俄军的军事行动。然而,这种支持能持续多久尚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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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7 19:47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补 22


6:格罗兹尼的车臣贼军


和1994年一样,这回贼军也有大把时间准备城防。他们的准备既周到且专业。1999年这一次的贼军城防最典型的一个特征是其构筑的地道网。俄军对此也有耳闻并实现想了办法应付。俄军北高加索联合作战集群总指挥根纳季特罗舍夫中将称俄军的指挥官们在1999年这次的战斗中首要先需了解的不只是城市的道路系统,还有城市的下水系统,尤其是那些可供人通行的宽管道(直径2-3米左右)。根据特罗舍夫将军的指示,俄军工兵受命在大部队进城之前先将这些下水道炸坏或者布雷以封堵。不过特罗舍夫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地道网,虽然俄军工兵有效破坏了很多地道,但是整个网络大体还是幸存了下来并且一直为贼军提供掩护以躲避炮击和空袭,而猛烈地炮击与空袭也很难对这个地道网造成多大损害。这座“地下城”很大一部分是苏联时期建造的民防设施。所以这些坚固的防炮洞就被贼军用作控制节点、休息站、医院和补给站。在两次战争间歇中贼军还大力改进了这些掩体。贼军弄来混凝土板作为地下室的屋顶,然后用千斤顶顶住混凝土板使其可以自由升降。这样地下室就可以有效抵挡住俄军的炮轰。和二战一样,贼军打破一楼和地下室的墙使相邻的两栋建筑可以相互连通。俄军自吹说已经彻底封锁了城市,但是贼军还是可以自由通过某些关键位置,例如旧松扎区就有不少这种通路。这些通路被用来撤出伤兵并引进援兵和武器弹药。随着格罗兹尼之战的继续,城外的贼军开始大力鼓动当地百姓来参战。确有一些志愿者加入了战团,但是被贼军的枪逼着上战场的也有不少。

2000年4月,俄军的官方军报“独立军事回溯”(Nezavisimopye Voyennoye Obozreniye)刊登了一本缴获的贼兵“日记”。这本材料总结了贼军的战术和组织,因此引起分析家们的很大兴趣。这本日记到底是真缴获的还是贼军捏造的还是某个记者胡编出来的尚有争议。但是它确实准确反映了贼军行动的很多特征。在这本日记中指出贼军的组织性非常强,每支部队都有一位最高指挥官指挥,其配有一个参谋团。在这位最高指挥官下面有数位前线指挥官负责实战。每个前线指挥官下面配有两个500人的支队,一个负责作战一个当预备队。然后再往下部队还细分为5-6个100人左右的分队。每个分队分为三个小组。装备最好的中央小组直属于他们的指挥官,约20人左右的特别小组负责侦察、布雷和狙击。剩下的人则组为支援小组。

以上的三个小组中,中央小组是没有固定阵地的,一直实行机动。其部队清一色小型武器,负责先为自己的指挥官清道使其可以安全转移。中央小组一般配有两部无线电收发器,两部高倍望远镜,两部指南针,两套地图和7.62mm步枪弹300发、5.45mm步枪弹500-600发,4具RPG-18和PK机枪用弹1000发。特别小组也直接向指挥官报告,不过他们的角色更多专注于侦察和破坏俄军在城镇和乡村的据点,或作为贼军的先头代表争取当地居民的支持(然而贼军很少这么做,更专注于破坏活动)。最后,支援组往往由指挥官的朋友或者盟友组成,他们平时住在他们的家中,只有有任务的时候才出来帮忙。

根据贼兵日记,所有贼兵都被要求熟练掌握多种武器特别是缴获的俄军装备。并且贼兵要联系如何运动和伪装、如何急救、团队战术、通讯、地形应用和破坏。侦查技巧和流程也被鼓励学习。标准手语训练则帮助无声交流。该日记中管贼军的战术叫“跳蚤斗狗”。实际就是打了就走。同样的,贼军往往一通乱打后立即撤走,从而有效避开俄军的炮击和空袭的反击。

从贼兵日记上得知,在一个“典型”的贼军进攻俄军据点的行动中。攻击部队会分为三组,核心组是攻击的主要力量,其成员装备有RPG,PK机枪和自动步枪,在另外两个包抄组的协助下发动攻击。核心组的PK机枪手和RPG手会先抢占支援位置,该位置一般离敌据点至少50米。然后在RPG手开第一炮前,自动步枪兵要尽可能接近敌人,随后PK和RPG开始火力压制,自动步枪兵在压制火力的掩护下逐渐接敌。在核心组攻击敌阵地的时候,包抄组在两翼展开,然后接近至离敌阵地15-20米左右,随后各组以自动火力交叉掩护三面夹击。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巷战,在贼兵日记中详细叙述了贼军在诸如伊什切斯克(Ishchersk)、格拉格尔斯克(Goragorsk)、淖尔斯克(Naursk)、奥帕托沃(Alpatovo)和维诺格拉德诺耶(Vinogradnoye)等地的防御战斗。分析家们根据日记上的内容总结出来贼军在防御战中的战术编组往往是3-5人为一组。其中包括一名步枪加枪挂榴弹发射器的自动枪手,一名机枪手,一到两名自动枪手和一名狙击手。较大的支援武器,例如迫击炮、防空炮、卡普威(KPVT)和德什卡(DshK)高射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则装上各种民用车,例如吉普或者北京212(UAZ)四处打游击。狙击手一般先打军官和“表现主动”的士兵。在这本日记里还提到因为俄军的基地管理不严,所以抓个俄国兵当人质不是啥难事儿。俄国兵好抓是因为他们总是对于烟酒没啥抗性,所以整点烟酒一逗就能诱出老毛子来。

不过这本日记没写贼军在1994用的战术跟2000时有啥不同,也没说贼军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武器或怎么组织信息战。不过有不少报告称1999-2000这次战争中双方都有化学武器出动的记录。俄国人传说用的化学武器尤其多。而且仿佛要证明似地,俄军出动了全副武装的三防兵进入战区,还给士兵下发了三防装备。 有军事情报显示战区内有化学地雷、炮弹和毒剂桶和毒气罐。内装有阿摩尼亚、氯气、液氮,很可能还有低当量放射性废料(据称是从格罗兹尼附近的医用废弃物处理设施内偷来的医用氡气),这些高危险性的武器被布置在主要大街的路口地段。不过这些报告都尚有争议。唯一无争议的是因为在石油和石化设施内进行了战斗导致了石油泄漏和起火造成了工业污染,除此之外任何一方使用了化学武器的说法都证据不足,特别是那个什么从医院搞来的低当量放射武器更像是部玄幻小说。因为医用废料往往都是辐射量很低危害性较小的(虽说这种东西还是可以造成环境污染,而且如果泄露到了水和土壤里还是会对健康有害)。最新的大部分报告都称医疗废物处理设施已经在俄军的严密控制之下。

根据俄军北高加索集群电子战主管瓦西里古梅宁(Vasili Gumenniy)提供的消息,贼军这一次的通讯系统有着显著提高。当符合俄国国家通信标准的系统大量短缺的时候,其他的系统就要大显身手了。贼军有一部NMT-450模拟式蜂窝网络移动电话系统。内含两座基站,其中一座就在格罗兹尼。这个系统可以兼容俄国的通讯网使其能够和俄联邦其他地区进行联络。在印古什的一座AMPS(Advance Mobile Phone Service先进移动电话服务)中继站提供中继服务后,贼军的通讯网就能覆盖车臣。西方制的和亚洲制的移动电话(包括摩托罗拉、日本建伍Kenwood,日本艾可慕ICOM和其他牌子的对讲机)同样可以提供通信。贼军的通讯器材还包括无线电中继通信链路(Radio-relay communication link)、移动电视转播器(Mobile Television Transmitter)、短波无线电(也许是从国际组织例如红十字那里偷来的)山寨的无线电收发器和有线电缆(Cable Lines)。其无线电多用136-174兆赫,300-350兆赫和390-470兆赫的频率通讯,一般无线电和电话的通讯频率在860-960兆赫之间。

如果说1994-1996年贼军就用上了移动电话是瞎吹,那么1999-2000这把可就是实实在在真用上了。在两次战争之间歇期间车臣的固定电话系统基本解体,这使得移动电话有了用武之地。根据古梅宁所讲,一台蜂窝网络移动电话就能使贼军前线指挥官轻松指挥20-60个人,而一台无线电收发器可以让60-80个人同时接收到相关情报。这些无线电收发器都是由一些无线电爱好者负责操作的,战前贼军曾广泛组织爱好者参加无线电设备培训以便让他们学会怎么收发情报。贼军经常把收发器搬到山上来增加发报距离。移动式的INMARSAT(国际海事通讯卫星)和铱星终端被贼军证明是非常优秀的城市间和国际间通讯系统,贼军是通过这两种系统连入因特网,以和埃及、约旦、阿联酋、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土耳其等地的绿教流氓组织取得联系的。

有些主要的贼军战地指挥官还有电视信号发射器,尽管这种设备的传输距离只有20-30公里,但是用来对其辖区内的贼众发号施令已经很够用而且很管用了。情报侦搜手段多样化,涵盖了电子、音响、无线电和雷达各领域。贼军在格罗兹尼、马鲁斯马尔坦(Urus-Nartan)沙利(Shali)扎达克(Zandak)德朱古提(Dzhugurti)斯塔利阿奇霍(Stari-Achhoy)和谢克夫瓦斯卡娅(Shlkovskaya)都进行了电子侦搜行动。一些贼军电子专家还破解了俄军的通讯网并散布假信息。

这些通讯改进是这次战争中贼军比起1994-1996那次最为显著的变革。小型战斗组依旧非常有效,手持电话仍旧广泛使用,而RPG依然是首选武器。有报告显示贼军还用了俄军在1994-1995时那一招,拿防空炮放平了打步兵。不过主要战术大体上还是没变。贼军加固地下室,将其改为火力点,然后把俄军放近了打。尽可能利用地道来运动以寻机歼敌。有未证实的报告说贼军弄到了一些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然后在一些小城镇例如沙利的战斗中使用了它们。

贼军的防空能力依旧没有改进,有个战地评估称贼军在1999时有大概70-100左右的便携式地空导弹。其中有SA-16“手钻”,而且用的非常节俭。不过虽然导弹要省吃俭用的打,效果可不差。由于导弹时不时出来打一下,搞掉一两架俄国飞机。使得俄军的直升机飞行员每次飞行时都尽可能不往高开(很多时候低于50英尺)。在第一次战争中两方报告中都称贼军手里有“毒刺“便携式地空导弹。根据某些材料,这些货貌似是之前美国十年前卖到阿富汗,再从阿富汗转卖到车臣的。因此就算贼军真有毒刺,那也是过期不能用的废物了。除了这些,贼军手里还有ZSU-23-4“石勒喀河”、ZSU-2自行高炮和SA-14“小妖精”便携式地空导弹。

在任何关于车臣贼军的讨论中都不能忽略的一点就是贼军四处搜罗来的雇佣兵。这些雇佣兵来源广泛国籍多样,或受或不受其来源国政府之支持。有报告列举了一份雇佣兵名单。其来源国包括苏丹、尼日利亚、尼日尔和象牙海岸。这些绿教恶贼受所谓“国际伊斯兰信仰组织”的派遣来到车臣参战。另一份文件则列出来41个贼首哈塔卜下辖的贼军指挥官的名字和出身,这些流氓大多来自约旦、叙利亚和巴基斯坦。在共青村之战中俄军还抓住了两个来自中国的绿教流氓。虽说某些报告只是俄国人的编造,但是无疑全世界的绿教流氓都跑到车臣来打仗,其中某些是为了发财,某些是为了造祸,而某些流氓,特别是来自苏联解体后产生的那些新国家的,来这儿纯粹是因为要报复俄国人。

在各种段子中最够刺激的是“白长袜”的故事。故事说的是有一群从波罗的海国家,乌克兰、阿塞拜疆和俄罗斯来的女性狙击手被贼军雇佣来车臣参战。前线报告说这群母夜叉装备有VSS 9.3mm、SVD 7.62mm和其他种类的狙击枪。母老虎们据传还在俄军的公开频道里喊话说她们的原则是军官必死士兵只伤。到底有多少(或有没有)女性狙击手在车臣进行战斗目前还是未知。某些记者称这个段子只是个贼军宣传,但有的记者则声称见过这群“白长袜”们。这个段子在前线的俄军里很是流行,据说俄军士兵极度憎恨这些“女叛徒”们。

不管贼军收到了什么或何种外界支援,总体来说他们还是经常表现出各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虽说特罗舍夫中将,这个联合作战集群的二把手(后来成了一把手)说贼军是一支“准备充分的职业军队”。这句话对了一半,车臣贼军确实是准备充分装备精良,但还是游击兵。但是游击兵也能够对一支职业军队(虽说是支在堕落的职业军队)造成很大威胁。可以理解这种不对称的关键是俄军的战略目标和贼军之间的差异给了贼军以很大的优势。俄军的战略目标是要夺下并守住车臣,而贼军则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这种战略目标上的不同所衍生出来的不同战术任务则有着完全不同的作用。对俄军来说,打下一地区就是赢得了一地区。而对贼军来说,丢失了一地区只是为随后的反攻标定了目标。这种战略不对称性使贼军往往喜欢藏于民众之间,这使得俄军反击难度增加。因为俄军首先不能分清楚到底谁是贼谁是民,而且前线部队也不敢向接防的友军拍胸脯保证自己地盘里没有贼军。贼军还往往利用俄军对当地情况的水土不服来打击俄军(例如化装成百姓朝俄军士兵手里买军火,或者卖给他们麻药)。所以,贼军真正的成功就在于做到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充分发挥自己的不对称优势,使俄军打一场其教科书里没有的战争。


7:最后一击

在2000年2月的俄车冲突伊始就彰显出了不对称性,经过了格罗兹尼一周血战后,在2月2日早上贼军开始放弃防御溜出格罗兹尼,而后溃退的贼军一脚踏进了俄军的雷场结果炸的尸骨无存。不过俄国官方起初不太相信贼军已经退出并被炸飞的消息,俄总统府发言人塞格尔雅斯特杰布斯基(Sergei Yastrzhembsky) 的发言很有代表性:“如果贼兵已经退出格罗兹尼了,那么我们在罐头厂,伪总统府和扎沃德斯基区(Zavodsky district)里的激战中打的又是谁呢?”还有人认为这只不过是贼军的某种骗局,但过了几天之后,俄官方就发布了正式消息了。俄官方宣布这是联邦安全局和其他部门策划的一个代号为“套狼”的行动。过程是有个联邦安全局的特工偷摸的和贼军接触,提出以10万美元的买路钱提供给贼军撤出格罗兹尼的通道。贼军监听到俄军的部队正在向西面和南面移动的消息,从而相信了这个特工的话。随后有个贼军小队成功顺着该通道撤离了格罗兹尼,这坚定了贼军的信心。但当贼军大队人马开始沿着那个小队的路线撤离时,他们却一头钻进了俄军的伏击圈。不但撤退路线上埋满了地雷,头顶上还有一打武装直升机对着他们扫射。结果贼军死伤累累,俄官方发布的数字称在此次行动中击毙贼兵1700多人。

不过这个故事真实性还有疑问,的确,在2000年2月初的时候贼军在企图撤离格罗兹尼时确遭重大损失。连贼首沙米尔巴萨耶夫也遭重伤,不得不锯掉一只脚以保命。不过这整场行动似乎不是完全按照俄国人的剧本演的。贼军之所以撤离格罗兹尼,并非是像俄国人声称的那样输掉了战斗或是伤亡惨重支持不住了。根据《独立军事回搠》在2月5号刊登的那本被广为分析的贼兵日记(不过日记本身是之前写的)中得来的结论来看,巷战专家们认为俄军至少要打到2月底才能完全控制格罗兹尼。俄国人在“套狼”段子发生之前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进展,以迫使贼军决定放弃格罗兹尼。事实上有不少贼兵成功逃出了格罗兹尼并且遁入车臣的群山中,即便是“套狼”完事后格罗兹尼里面估计还有1000左右的贼兵在负隅顽抗。这足以证明所谓的“套狼”问题重重。贼首们也声称他们放弃城市乃是经过考虑的,他们称贼军是有秩序的退入山地,要在春天像几个世纪以来车臣反俄游击队那样用山地战打败俄军。事实上在五年前他们就曾这么干过。不过这一把撤退的死伤惨重说明俄军的情报部门确实事先搞到了贼军的撤退计划,然后借机会算计了巴萨耶夫的人一把——把他们指进了雷区和埋伏圈。不过不是所有贼军都用这条道跑路的,所以有不少贼兵溜进了山区继续顽抗俄军。

不过就是不讲2000年2月这次“套狼”行动,格罗兹尼之战也已经临近尾声了。大部守城部队戏剧性的消失是这次战斗的最后一幕。零星战斗依然持续了几个星期,但是国防部的部队已经开始撤退并将城市逐步移交给内务部和警察。

俄军指挥官说到了2月中旬格罗兹尼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俄军顺着各条进出城的道路设立了大批据点组成控制网覆盖了整座城市。这些据点往往都修盖有女墙和沟壕,并且用沙包或者水泥路障围上BTR装甲车做成永备火力点,内部配有一个连的兵力。这些据点的主要任务是监视进出城的交通和检查有关证件。在2月中旬,阿蒙特警队进入城内逐步清除抵抗、检查各种文件、拘捕嫌疑犯并没收各种散落的军火。

在这五年间俄军对于如何从平民中辨认敌军人员的技法丝毫没有进步。俄国兵依旧靠检查嫌疑人身上有没有射击后座靑肿的办法来辨别贼兵。由于据点数量很多,结果人人都得翻来覆去的被搜身N遍。不过阿蒙特警队一般在格罗兹尼进行行动时都尽可能的不会离俄军据点太远。

当攻城战终于结束的时候,俄紧急情况部建设了大量野战厨房给饥肠辘辘的难民发放浓汤并请记者录下来以安民心。不过虽说内务部基本上算是控制住了局面,但是零星枪战仍时有发生,而陆军部队也依旧驻扎在城市近郊。有一回贼兵突袭格罗兹尼附近的一支阿蒙特警队,结果打死了20多个特警,伤了另外30多人。这使得各界对政府军对于该地区的实际控制程度打了个问号。在2000年3月阿蒙又吃了一记闷棍,一支阿蒙特警队在通过波沃玛耶斯克(Pervomaysk)区前往距格罗兹尼仅5公里远的斯塔罗普罗米斯洛夫斯基(Staropromislovsky)区时遭到伏击。这个地区之前被认为是安全的(在格罗兹尼之战中该地区向俄军投降,因而未遭兵焚)。阿蒙部队仅装备了突击步枪和对讲机,没有装甲车和直升机的护送。由于伏击点离附近的一个阿蒙的基地仅仅200米远,以至于中伏人员一开始还以为枪声是基地里的同僚放枪欢迎他们。

以上伏击和零星枪战一直持续到了2000年4月,使得有人怀疑贼军不是撤离城市而是干脆躲在下水道里接着打。整个格罗兹尼对外交通被彻底断绝。戒严令依旧有效。即便是全副武装的俄国兵也不许独自穿越城市而必须遵守严格的交通管制才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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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格罗兹尼之后:共青村之战

在2000年,跟1995年一样,打完了格罗兹尼不意味着俄军就没巷战打了。为了使俄军能够有效利用北部地区的道路,俄军向车臣北部开拔,准备歼灭这个地区的贼徒。贼军经常从那些被认为是“安全”的村庄和城镇里冒出来袭击俄军的后背。即便是格罗兹尼已被攻克,各种袭击仍然没有停歇。某些村庄,例如诺盖-于尔托夫斯克(Nozhai-Yurtovsk),维登(Veden)和沙利据信在整个2000年春季都控制在贼军手中。即便是像古杰尔梅斯这种大城市,俄军的控制力也不够强,例如一个在古杰尔梅斯的记者称为了安全每次他出访的时候都得坐装甲车并配备护送队。很快俄军发现车臣北部的大量当地贼兵实际上从来没离开过自己家家门。而且在俄军来搜索的时候贼兵就装扮成爱好和平的平民来欺瞒俄军。然后等到俄军一开拔,贼兵就钻出来袭击俄军的后背。所以对那些“和平解放”的城镇,俄军有必要进行彻底清剿。

俄军的春季清剿作战很大程度上是格罗兹尼巷战的缩微版。即便是在最小的村庄中也有巷战,例如私人住宅往往都被改建成火力点。在这些小型巷战中打得最血腥的是共青村之战。共青村是一座在格罗兹尼南部约25公里远的小村庄。3月6日,俄军抵达此村,开始围攻据守此地的贼酋鲁斯兰捷拉耶夫及其部队。捷拉耶夫在前一天抵达了共青村并击溃了附近的一个配备了两台坦克的俄军摩步连。贼军狙击手负责为后续部队进村提供掩护。直到西部集群的俄军派来阿尔法特种部队的狙击小组压制住了贼军狙击手后,共青村才真正断了外援。

当俄军和贼军同时抵达了共青村的时候,战事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在一些当地贼徒的里应外合下,约600-1000名贼兵冲入村内,并且按照事先计划的开始准备防御。贼军仔细准备着工事,并尝试在村内挖掘了一个类似格罗兹尼那样的地道系统。贼军在地下室里筑额外的“墙”来加固。然后2-3人组成一个战斗组,装备RPG和机枪,等到俄军逼近时就冲出来猛射,随后退回地堡里躲避炮火。俄军往地堡里塞手榴弹,但是贼军经常在爆炸前将它们扔出去。有几台俄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被摧毁,其中一台是RPG直接顺着打开的舱口飞了进去。像格罗兹尼一样,俄军坦克的主要任务是为内务部步兵提供火力支持。坦克手把他们的车开到狭窄的街道上然后猛轰对手。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俄军西方集群的总指挥格里高利弗尔门科少将(Grigoriy Fomenko)下令投入更多的装甲部队参加进攻。俄军派出两台坦克和一台ZSU-23-4自行高炮来摧毁敌军的据点,但是先导坦克战斗中被贼军的RPG击毁。

俄军攻击共青村的方法还是老一套,猛烈的炮轰和空袭铺路,然后装甲车卸下步兵清剿。这把参战主力是内务部,辅以一些国防部的增援。支援火力,包括重炮、坦克、地地战术导弹、武直和轰炸机等等昼夜出击。苏-24和苏-25猛轰敌军,不过地上俄军也往往遭池鱼之殃。尽管俄军在格罗兹尼是否使用了TOS-1“博罗金诺”重型喷火系统尚有疑问,但是在共青村这一回应该是用了。国防部的坦克和内务部的BTR加入战团,俄军还带来军犬来嗅探地雷和搜索敌军。和格罗兹尼一样,俄军部队不敢在晚上出动,一到晚上就退回安全地带,然后用障碍物把据点围住以防夜袭。

共青村之战打了大概三周,贼军在这三周都成功的从山地向村内运输了援兵。虽然贼军虽在村内占据的房屋不多,但是贼军依然打得相当顽强和熟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放空枪。到了最后,俄军攻下全村并声称打死了贼兵500余名。但是这个数字可能不正确因为贼兵一直尽可能的把己军的伤兵和尸体撤出村子。此战的平民伤亡比较小,因为战前大部分平民都已经逃离。但是如果俄军是“解放”了这个村庄的话,那么“解放”过后的共青村基本是一片瓦砾和废墟,连一块石头都叠不在另一块上了。

共青村之战,和布琼诺夫斯克之战和格罗兹尼之战的原因一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它证明了第二次战争中的俄军虽然比五年前准备的好得多,但是其巷战技巧总体上来说仍然没有太大进步。和上次一样,俄军对于城市战是能避则避的原则使部队没有得到多大的专项训练。俄国兵也再一次被证明对于攻击一个设防的城镇据点准备并不充分且没意识到其复杂性。而贼军也再一次被证明他们比俄军准备更充分、训练更熟练并且机动性更好。比起在格罗兹尼时装甲部队的微不足道的战损,俄军在进攻这么一个小村子里居然都损失了坦克的事实无疑为这次胜利投下了阴影。同样的,跟其他攻击大城市一样,也可能是投入了强力的TOS-1“博罗金诺”重型喷火系统,结果整个共青村差不多被炸成了平原。当人们想了解巷战的特殊性和当代俄军的实力时,共青村之战可以说是一个好战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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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8-7 19:48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结语 24


1:俄军在1994-2000 期间的战斗力,学到的和忘记的经验

第一次车臣战争和格罗兹尼之战被很多人反复引用作为“俄军已经完蛋”的有力证据。为了对付一群反贼,成百的饥寒交迫的新兵蛋子被弄到车臣送死,而到最后还是没啥作用。同样俄军在1999-2000这次的胜利则被认为是俄军复兴的信号,被各界认为是俄军准备恢复到苏军昔日之强悍的第一步。事实上,以上两个观点都是极端主义的夸大其词,实际上都只对了一半,不过他们对的那部分说的倒是很准确。

在两场战争中,俄军在车臣和格罗兹尼的行动证明只要想做,俄军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能做好的。例如俄军可以部署和指挥其部队打赢一场有限战争。在战术层面上,俄国军事机器也善于从错误中总结经验教训并予以改正。比如说在1995年的灾难性的新年攻势之后俄军马上就对险恶的战场表现出了高度的适应性和弹性而不是继续机械的死守教条。俄军的官兵们在战斗中表现出了勇气、快速思考和对善于适应不利环境的能力。俄国的国防力量在之后建立了紧急战备旅证明了他们是懂得改变之重要的。根据国防部长谢尔盖耶夫的说法:“这一次战争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参战部队的士兵出发之前就已经互相熟悉,而不是跟上次一样当一起被装进坦克和BMP的时候才知道同僚的名字。”特种力量和部队获得了更好的训练并特别提高了山地战的水平,后勤准备的更加完善等等也同样是获胜的关键因素。由多部门的多部队共同参演的联合作战演习也被证明非常有效。由于指挥体系单一化,陆军、内务部和其他部门下属单位在这次战争中可以做到有效的相互支援。以上的这些因素都表明了俄国军事力量的有效变革。其效率的增加证明了俄罗斯的确是在进行一场有力的新军事改革。

不过如果俄国军事力量如果在短期和长期都学到了东西的话,那么在“中间期”似乎他们还有不少问题。两次战争中俄军虽说下苦功做了不少改变,不过当地面部队汇报他们的境况的时候,看起来俄国人总是把上次吃的苦头忘个一干二净。如果说在格罗兹尼首战后俄军的巷战能力很有长进的话,很明显俄军没把这些技巧传给接下来几个月里把守城市的俄军部队,结果弄得俄军在五年后还得再夺这座坚城一次。不过等到了共青村之战时,俄军看起来又忘光了他们学到的那些敌军筑垒阵地之特点和夺取时应采用的战术。

而且,俄国人在某些方面得到了改进,却也忽视了某些方面。比如说因为缺少必要训练和装备,大部分俄国兵不能打夜战。语音通讯的安全性问题依然困扰俄军。装备老化问题从没根本解决过。时间表的计划以及某些基本的军事技巧例如如何有效侦察和确定敌军的力量则还是俄军的短板。以上的问题在1994时的格罗兹尼就浮现了出来,但到了2000的共青村之战中还在困扰俄军。

训练和装备虽说还是个问题,但1999-2000这次的参谋计划确有不少长进。俄军这次攻打格罗兹尼的计划可行性很高(虽说其前提是建立在敌军军力较弱,抵抗较差的条件上的,结果被现实证明此前提不成立)。俄军参谋们从之前的错误、以前的军史和贼军的战术上学会了如何组织小编制单位作战。因为总结出了新的掩护理论,在1999-2000年的格罗兹尼之战中前线部队因此受益良多。通过总结了五年前的教训,俄军的参谋们提出了利用重炮火力阻断敌军前进为主的战法以保护步兵不进行近距离战斗和阻止敌军反坦克手的靠近,其中第二个目标完成的比第一个要好很多。不像1994-1995那一次两方兵力差距不大,这一次俄军充分认识到雄厚的兵力乃是苏军城市战术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因此这一次俄军动员了大批军队(但是因为低估了敌人的人数,所以敌我兵力比还是没能达到苏军二战战训的要求。) 和1994年那次糟透了的作战相比,1999这次俄军兵精粮足人马众多。统一的指挥链也保证了俄军炮火和空袭是随叫随到,而俄军部队出击时也任务明确。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俄军统帅部有明确计划准备占领格罗兹尼,而且他们也明令一线尽可能的避免伤亡。

在1999-2000这次战争中俄军统帅部成功吸取了1994-1996战争的教训,实行了相当有效的宣传战。俄政府严格管制新闻媒体,并成功的利用媒体使得公众站在自己一边。随着俄军不断的顺利进展,俄公众对政府的支持也水涨船高。当媒体对管制逐渐表示不满,同时因前线进展不顺导致的批评出现在后方的时候,俄政府马上组织起了极为有效的宣传战,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一支现代军队所需要的保密。 无疑,俄政府弱化了各种不利报道,例如高于预期的伤亡数字的问题或者各种人权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在军事学术上来讲,并不属于军事家们的考虑因素(尽管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暴露出来的这些问题其严重性还是超过一般西方军事力量的容忍度)因此再考虑到新闻自由的问题,克里姆林宫和国防部在这一次公关战上表现的是相当出色的。

如果说1994-1996的车臣战争从各方面表现出了昔日强盛的红军是何等堕落的,那么1999-2000这次则证明“俄军已死”的言论就跟马克吐温说的那样是“妄下断言”。俄国武装力量仍然有能力部署、支持和供应一支军级力量进行有限战争。俄军军令系统依然能有效计划并执行这样的的战争。抛开某些问题,俄国武装力量依然证明了他们是一支精于作战的劲旅。最后,在忽略贫乏的训练和军事教育的缺点后,俄国的陆海空三军依然是这星球上极有效率的强兵。


2:俄军经验告诉我们什么

虽说计划工作准备的更好、训练得到了改进,部队协同大有进步并实施了成功的宣传战,但是俄军在格罗兹尼还是遭到了巨大的伤亡,并因其采用的战术把城市炸成了瓦砾堆。即便如此,贼军退出城市的举动究竟是抵挡不住俄军还是蓄谋已久还是很难说。

因此,不管俄军在两次战争中证明了他们的什么能力,他们还是做不到以较低伤亡有效的从敌人手中夺下城市。这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不论1994还是1999,俄军从根本上均没有准备城市战训练。俄军练习了山地战、小规模城市反恐行动甚至城市防御,但是对于如何攻取有密集人口的城市地区俄军依然不熟。的确,俄军的计划可行性高并且对士兵做了一些有针对性的训练。在围城和攻城过程中也小心翼翼。但是这一次俄军又低估了对手的力量。而大部分巷战训练直到俄军进城作战前几天才开始练习。而且这一把俄军的包围圈实际上又是个筛子——全是漏洞。

为什么俄国人在准备规模巨大的第二次车臣战争时又忘了告诉其士兵要准备巷战呢?从我们为这个报告所搜集的各种材料上来看,其根源就在于俄国人极端的认为巷战这东西是能避就避。俄国人从1994-1995的惨剧中学来的教训就是尽一切手段避开城市战斗。因为城市战是一种艰苦、血腥且高度依赖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战方式。打一场城市战就意味着铁定要往后方寄回去数以百计的棺材。就意味着军队无法取得一场快速的胜利好在媒体上表功以取悦百姓。这就是为什么俄国领导层决定尽可能避免近距离作战。也就是为什么俄军经常和村庄长者做交易以求尽可能快的通过城镇地区。也就是为什么俄军喜欢用炮轰城市的方法以求迫使敌人投降之来达到作战的目的。

不过俄国人很快发现他们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俄军还是避不开格罗兹尼和共青村的巷战。结果就是俄军因为之前极为畏惧城市战而没做什么准备,然后事到临头懊悔迟。

1994年贼军虽然在格罗兹尼持续抵抗,但俄国人基本上无视之。1999年俄国人则相信他们几个星期以来的空袭已经把贼军撵出城了。贼军的战略十分明确;他们就是要把俄军诱进城市然后再玩一次1994年式的剧本。结果他们演成了,俄军这一回也被拖入了漫长的拉锯战中,然后被打得伤亡惨重。

俄军在车臣面对的是一支顽强的敌军,这支来自当地人的军队是和各个国家的正规军非常不一样的力量。敌军可以轻易的混入平民中,村庄长者为了村子的安全往往向俄军撒谎。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是一场不对称战争,是一场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方式进行的战争。贼军不在乎城地的得失而只想打胜仗,而俄国人则必须要打赢战争并占据这个地区。战略的差异使得贼军就可以很轻松的以不停制造麻烦的方法来积小胜为大胜以求迫使俄国人最后放弃车臣。

充满敌对的城市环境使得作战行动更加复杂。当城市充满了街道和地下通道的时候,那怕计划者实现对这些街道和地下通道了如指掌,但是在制定相关封锁计划时也是非常困难的,并往往需要大量人力来执行。简单围住城市是不够的。而且一旦作战开始,那么由街道、楼宇和各种建筑物组成的极为复杂的城市环境可以给防守方几乎是全方位的优势。如防守方熟知当地地理,这种优势还会被成倍放大。而且贼军装备上体现出的各种现代的先进技术再次加强其优势地位。贼军的小编制单位可以通过地道和建筑物底部的通路实现高速的机动,手提电话则保证了各单位与上级领导的有效联系。其直接结果就是战场对于贼军来说是相当透明的,因此虽然俄军有着更为强大的炮火,但因不能像贼军那样充分了解战场,俄军只能用付出更多的鲜血并把整个城市几乎炸平的方法来取得胜利。

那么,当代各国军队要怎样才能有效应对城市战斗呢?笔者建议先从仔细研究格罗兹尼双方的基本战术开始。最好能立即给部队设计多样化的有针对性的课程以训练部队对城市地形的应对能力。城市地形中防御方的巨大优势必须被有效理解。最后,部队必须抛弃一切幻想,绝对不能像俄国人在1996-1999之间想的那样企图避开一切城市战。这种有害的避战思想虽然没有改变战争的最后结果,但却使战争的代价变得更加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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