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愤青路向左走
我很汗颜年少无知占据了我的20个春秋,而往后的许多年里心里又充满着盲目的激愤。
2005年写下“中国人”这首诗,对一切事物通通采取消极抵抗否定的态度。讽刺北京的同学说,首都人果然政治思想过硬,不是我们小市民可比。
我还记得2008年我问王志军先生,共产党给了您吃穿住,给了您钱,是不是当然没有办法说共产党的不好呢?
然后还给朋友的信中,对“中国加油”冷嘲热讽。我了解解放军战士,只是硬着头皮被赶上灾区,还有人没准去找找钻石戒指;我了解中国人,脸上挂着感动的泪水,只是被自己还有人性还会哭泣而感动,还有人没准想的是中国人口基数下降GDP又可以上涨了,死的还是少了少了。我了解贪官污吏,只是会HAPPY赈灾捐助,动建设资金的主意,成都都要求住帐篷不过得自己掏钱购买。
话题过多不一一列举。
我还挺有反面的思辨能力。阴阳怪气的也给自己许了一个大愿:“誓不成佛,地狱不空。”根本不去考虑,不接受异见的声音。执着的很,甚至抱着毁灭的态度。
17大我学了一年。即使我先前还讽刺地说,我党的胜利,都体现在会议的召开和闭幕。
我其实很迷茫。
很多次路过年幼时的小学,我始终还记得在那里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当时我看了很多图画,还有当时的我不明所以的一些展品,书籍。那种气氛和环境,应该如何形容?
我还记得不满10岁时看过的那个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无知的我看得泪流满面。从小就使我树立了人生的榜样,那是什么时候?
医院来苏水的味道始终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医生问名字的时候有趣,我从自己的名字,几年后变成家长的名字,几年后变无可变回到自己名字。最后我的“身体好了”,轻易不会再去医院,为了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目的成为了考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外地的农民涌进城市。我对求知的学习由趣味转变成为麻木。对这些农民则由单纯的厌恶转为深沉的思考。
在记忆中,父亲一个同事的孩子进了监狱。我很好奇追问原因,告知我是因为男女关系。在现实中,我那些被狐朋狗友拉着去找小姐时摇头的朋友则会被冠以“正直”的骂名。
国防大学教授乔松楼曾经对“经济发展是硬道理”非常直观明确的解释为,发展上去了,没道理也有道理。经济不发展,有道理也没道理。重要的不是跟别人讲道理,而是赶快发展。
我非常赞同乔教授的观点。
另外还有一个关于政治家的笑话。幼儿园阿姨对孩子的家长说,您的孩子以后一定能成为政治家。家长不解。老师说,他总是用同一块积木,去填所有形状的空缺。
我很喜欢这个笑话。
当改革改到自己的头上,前进的方向要走向哪里?
你为什么入党?我说是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组织听了很是高兴,然而没有多少人相信这是我的真实目的,可能也没有人对此真正关心。我不能够说,我总得有个碗,才有机会有可能去找个地方分一杯羹。虽然他们一定会相信这样的话。王志军先生始终不倦地教导我,宽慰我矛盾的心情,告诉我多数是好的!整体是好的!发展是好的!大局是好的!目的是好的!未来是好的!...我想,依当时的他也未必全信这些话,而只是给我正确的引导。当听说他当选优秀党支部书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时候,他发短信告诉我:“至少,我还是好的。”就为了这句话,我愿意相信。但却始终容易迷惘。所谓的大多数,极少数,哪个和哪个应该变换位置。为什么我的党性这么不坚定呢?党需要我这样的摇摆分子么?
直到我终于了解了真正的马克思主义,重新,从头开始了解毛泽东思想。直到我毅然在公诉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我才开始找到了一些信仰。
我的愤青之路告一段落,开始走向了左边。
附:中国人2005
他们血淋淋地降生到这个世上,无与伦比的忧愁和眼泪和爱和罪恶、和没有被洗清的怀疑和无须解释的问题,那条柔软的毛巾是米黄色。
他们披上一张张人皮活跃在大街小巷,奔跑或行走或停止或祈祷,高傲的体制难以实现的承诺疲倦了的身心放纵的神经。
他们曾经渴望又不想过于沉沦渴望,望着远处的街道,为了昨夜在咖啡厅里失态的行为而发出一万分贝的呼喊。
他们准时吃饭准时呕吐准时上床准时歌唱准时哭泣准时悲伤准时欢喜准时死亡,万里长城的动听旋律则准时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奏响。
他们举止稳重内心肮脏,幻想自己的祖先在洛阳的驿道上自杀身亡,孔夫子点着钞票为他们还账满足千古不变的伪装。
为了缠绵为了性为了占有为了欲望。
他们咏诵曹操的“却东西门行”,看见屈原在汨罗江里不停地颤抖,鲍照的鲜血已经不是红色,曹雪芹克制着“春梦随云散”的疯狂。
他们崇尚礼仪廉耻爱好琴棋书画高谈生老病死却又无所事事,他们站在泰山顶上幻想留住片刻的高尚,浮空的晚霞映照着永远的宫墙。
茅屋、楼房、别墅和七进七出的庭院,和嘴里早已无味的口香糖。下体的反应追随到处可见的报框,寻人启示贴满了他们心灵的空巷。
在深圳深南大道上奔波不知所谓的车辆,北京城的立交桥把所有的风景转移到远方,天津开发区一角看不见久违了的海洋。
他们的保障事业包括保险、福利、救济和服务,他们的教育脱节机构腐败,大多数人被少数人供养,在虚伪的嚎叫下,仅北大就有4万多毕业生走出校门,服务社会,说生活的很安详。
他们不参加军备竞赛,不搞军事扩张,不屈从于任何大国的压力,不与国家集团结盟,幻想用软弱的哭喊反对霸权主义。
他们限制报纸、书籍、新闻、言论、电影,但出版事业却显示出一派繁荣景象,所有的现实浓缩为一腔夸奖。
他们贫穷饥饿寒冷失眠,从来不会停止的幻想和装样子的反抗和絮絮叨叨的话语和想哭的紧张,奥林匹克精神不能蜕变成任何方向。
他们将自己分割成三六九等,一面嘲笑别人一面惭愧自己,崇洋媚外的回声在骨头里悲鸣,空虚随着血液流动并老化。
拯救!拯救!拯救!谁来拯救!没有人拯救!怎么拯救!拯救!急需拯救!
他们在镜框里放上可耻的微笑,在饭桌上叫嚷友朋利论,在深夜里哭泣,在悬崖边上兜兜转转,在上海在内蒙古在吉林在福建在香港在青海在四川在浙江在大兴安岭在喜马拉雅山,到处都是放弃的背影。他们说这是回去也是远离。
他们想和每一个明星做爱,从精神从肉体从金钱从数不清的悲伤的叹息,从刹那间的可能,从伤心的旅程,从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的平静。
他们手持利刃砍伤自己,他们哈哈大笑,他们痛哭流涕,他们嫌迷幻药剂量不够,他们没有力量继续下去。
他们提着灯笼寻找神秘面纱,除了世俗的规则,他们把一切道德扔进大海,希望自己能逃到世外桃源的隐藏。
他们与辜鸿铭品茶谈天,思考一夫一妻制度,嘲笑软弱的人和坚强的人。他们嘲笑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自己。
他们碌碌无为苟延残喘、呻吟,日复一日的呻吟和苟延残喘和碌碌无为,他们习惯。
他们习惯天空习惯大地习惯空气习惯计算机习惯互相欺骗习惯宽大的床和狭小的床习惯一切床。
他们畏惧幸福的谎言的外衣,无力,无所谓。
他们应酬饭局上递过来的酒杯和香烟,他们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他们渴望被人理解同时又渴望自我保护。
他们的好奇心加重了愚蠢,懒惰成就了灭亡,他们不知道什么东西叫做禁忌。
他们冷淡的笑容流露着淫荡,拜金主义随时恭候成群结队的伙伴,天生的聪明头脑被用于犯罪,天使们有时在天上飞翔。
他们嫉妒和不满足渺小的背影,无时不刻地盲目崇拜和下跪,和被别人驱使和向别人求饶,他们在纸上签字,把灵魂卖给不知道姓名的人。
他们为廉价的爱情难过一秒钟就要花一年的时间忙于寻找饭辙,他们的友情是无价的非卖品是夜空中的星星是一响而过的笛声,亲情失踪了。
他们在高兴的时候难免会想一想爱国之类的问题,不过自己也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他们夭折,他们一岁的时候死亡,两岁的时候死亡,三岁的时候死亡,四岁的时候,五岁的时候,他们的心早就死透了。
他们大声喧哗无理取闹。
工作!理发师工作!工作!文员工作!业务员工作!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鸟都停止叫了。主任工作!医生工作!三三两两的人群循环不停的坚强地工作!工作!小孩工作!老人工作!诗人工作!酒鬼工作!骗子工作!国务院总理工作!乞丐工作!颓废的积极的工作!生存!
他们一边挣钱一边花钱,接着又一边挣钱一边花钱,然后又一边挣钱一边花钱,最后还是一边挣钱一边花钱。
重复也是一种意义!他们都相信这点,至少并不是怀疑。
他们不喜欢战争和摩擦,害怕冷漠的目光和太阳。
他们强奸音乐美术写作,不停地欺骗和自以为是和目光短浅和忧伤,一些更愚蠢的人则带给他们荣誉和赞扬。
他们和自己的影子称兄道弟,彼此陌生又熟悉又厌倦。他们疯狂地保护自己所谓的“面子”,终日乐此不疲地演戏。
他们把名字和感受雕刻在岳杨楼上,在苏州园林的柱子旁边驻足徘徊,前者写的是“好”,后者写的是XXX到此一游。
他们都知道不能作奸犯科,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很自然,法律成了他们的附属品和作案工具。
他们经济落后,建设失败,交通失衡,文化遗失。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会计是首富中的首富!
他们温柔的想念痛苦的迷失挣扎的逃避兴奋的奔跑,他们习惯低着头走路,他们每个人都想要独裁。
他们不在乎时间,不在乎地点,他们拐弯抹角,因循守旧,他们生活的很开心。
他们赤裸裸的死去,带着无与伦比的忧愁和眼泪和爱和罪恶、和没有被洗清的怀疑和无须解释的问题,那条轻薄的布是纯白色。
他们是中国人!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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