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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和“凉板年代”

火烧 2009-09-10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文章讲述重庆今年秋老虎的闷热与凉板年代的对比,回忆过去睡凉板的清凉体验,以及现在空调带来的变化,展现时代变迁与生活温度的对比。

“秋老虎”和“凉板年代”  

   

咱们重庆今年的“秋老虎”,其闷热劲头,在全国恐怕是不数第一也要数个第二;都白露节了,还坚持着40度的威力,真叫人身心难耐。老伴在厨房弄晚饭,汗流浃背、毛焦火辣,一个劲叫我在旁边打扇子;她说:“‘秋老虎’硬是恼火得很,专门欺负老婆婆,欺负在火炉边做饭的人。”

不过吃饭的时候到是轻松了。老伴、我,还有老岳父、老岳母,四个人一起在客厅用餐;一边吹着空调,一边看着电视;“秋老虎”关在了门外,人到象是生活在了笼子里边。

孩子已经成家,虽然不在跟前,冷暖问题完全无需咱当老爸老妈的挂记啦。现在的年轻人,居住条件和电气化程度一般都比老一辈高;有时候回得家来,看见老头老婆婆舍不得开空调就会数落起来:“都恁个大年纪了,还节约啥子嘛!你们年轻时候艰苦奋斗,现在退休了,该享受一下了噻!空调又不是开不起。”

孩子的话也对,但是也不全对;就我而言,其实不是空调开不开得起的问题,不是节约问题,也不是老了该不该享受的问题。

是什么呢?好象有些说不太清楚。

比如我说:“吹惯了空调,今后遇见没有空调的环境,能不能适应?”孩子们就说了:“今后会越来越好。”

又比如我说:“你们现在吹空调,我们过去睡凉板;现在重庆城区里的孩子,有多少还知道凉板是个什么东西?”孩子们就说了:“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落后的东西就该淘汰噻。要不然,何必发明空调喃?”

再比如我说:“再也难得享受和体验凉板上的那种乐趣了。”孩子们又反驳了:“现在的东西比你们那个时候乐趣更多。”

看来,“秋老虎”和凉板的话题是有些说不太清楚;不过,今年的“秋老虎”还是让我想起了凉板,想起了睡凉板的“凉板年代”。

孙子辈的小娃儿大多不知道凉板为何物了;所谓的“凉板”,过去是用两根粗近10厘米、长约2米的楠竹,在一边上打四五个洞,插进稍细一些、剖成两半(两头的不剖成半)楠竹长块,逗紧之后成为板架;中间再用片成半厘米到一厘米宽的楠竹篾条铺满编平,两头嵌紧,这就成了所谓的“凉板”。

和凉板配套的,是两根长条凳;一头一根,搭起来,就可以睡人。光脊梁睡上去,凉悠悠的,舒服极了,“凉板”的名字大概就是因此而来。

我小的时候,没有高楼,更没有电梯房,也没有电视。晚饭后把门外边的地坝上先扫一扫、撒点水,然后大人们把“凉板”支架起来,孩子们就舒服惬意地睡上去了。那时也不是家家都有凉板,反正谁家有,孩子们就往谁家凉板上挤;总之是要儡过去、儡过来地嬉戏一阵,来个乐趣分享。而大人们则搬上小板凳、端上茶水,坐在凉板旁边为孩子打扇、驱蚊,和邻居摆摆龙门阵,给孩子们讲讲故事。我从小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夜境下听母亲讲来的。母亲没有文化,却教我认识了银河,认识了牛郎星和织女星,还认识了长长划破夜空的流星。明月当空的夏夜,母亲还教给我们一支儿歌民谣:“月婆婆,明晃晃,半夜起来洗衣裳;洗的白、浆的光,一洗洗到大天亮;……”

母亲是“童养媳”;“月婆婆”的儿歌民谣,是她抗日战争时期从河南老家带到重庆来的。她生过十个孩子;咏颂着“月婆婆”的儿歌民谣,她和父亲一共养育成了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并且亲手送走了我们家的“凉板年代”。如今我们之中有三人都当爷爷奶奶了;父母亲都已经过世,但是我们永远忘不了他们的含辛茹苦,也忘不了那个听牛郎织女故事的“凉板年代”。

重庆的“凉板年代”应该是非常古老的,但是却又离我们并不久远。记得1960年夏天,我和一位13中高中同学从北碚去市中区她的家中,天气非常炎热。我们坐的末班车,到了牛角沱,路灯已经亮起,街色已经昏暗,市区的公交也早已收班;我们只好步行去望龙门。一路上,最让我叹为观止的重庆夜景,就是满街的凉板!凉板上睡的不止是老人和全身溜光的孩子,更有男女青壮年。有的汉子光着臂膀、胸膛;有的女人虽然穿着薄薄的短衣裤,却手扶扇子、叉吧着双腿睡着了。

老伴岁数比我小,她也回忆:直到文革后期,北碚“穿洞”里面和两头的马路上,夏天的晚上都还有好多的凉板。

从蒸笼般的屋里躲到街上睡凉板,那也是一种高温下的“享受”啊!应该承认,虽然似乎有些“有碍观瞻”,那确也是一片和平、和谐景象,还是让人不得不赞叹那个时候的社会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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