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看到的文字

                 随 笔  黄塑芹　　

J D：　　

太突然了，你知道么？当看到你5月4日去温州的字幕，我捏不住手中的汉王写字笔。往下看不清你传过来的字幕，我对往下写的文字也没了心意。我又不好再说什么，我算哪一阵风中的寒号鸟？　　

我不想再写什么，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好像失忆的病人对周遭四顾茫然。我便是知道我在哪儿又有什么意味？如同死去！“但人应该死在哪里呢？我先前以为人在地上虽没有任意生存的权利，却总有任意死掉的权利的。现在才知道并不然，也很难适合人们的公意。可惜我久没有纸笔；即有也不能写，而且即使写了也没有地方发表了。只好就这样抛开，（鲁迅《死后》）”　　

我万死不敢拿先生深刻思想往我卑微魂灵上贴金的。我借用先生死不起与死后的愤怒不止以印证我琐碎的思绪。原本我要死不白赖地活着的企望因为你的远离星城而绝灭了生的欲念。我不敢想望我在星城独活的腐恶不如就这样趁机呜呼哀哉来得痛快。我实在再搜索枯肠也寻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与勇气的。　　

我发现人死之后也是照样地绝望、照样地愤怒。我死不起活不起就飘来荡去迷失在星城的一隅。好在没人注意我的灵魂，或许我不足以被人关注，我就破涕为笑活跃在我生活的极其狭小空间。因为不值得别人偶尔一睥，也就坦然面对阴险而威吓的天的脸，污浊空气的肆虐，冷板着傲慢的万面墙，在厌恶我苟且生命不愿旁观的邻人麻木里，我诚惶诚恐地挤着日子，也不计算时间的分分秒秒。　　

我把自己丢在电脑这张更其冷酷的四方脸的对面，我视若无睹地望他，他视而不见地望我。我没有情绪要对你留什么言，我的心被挖空了，遗弃这副皮囊好生忐忑与空虚。满脑子的忧郁纠缠星城的孤独。我逃不出生活的强硬。　　

许是我的凄惨动了上帝的恻隐之心，莫名其妙地被你的犀利言辞做了人工呼吸，我从生命意识的休克状态苏醒。原来你是这样地明察秋毫。原来你是这样地出污泥而不染，原来你是这样地深邃，原来你喜欢《两地书》是这样地深情与稳健。你摈弃中联重科的诱惑，去遥远异乡只是保证你心底的那份清纯坚守。　　

然而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你的高洁，你是你的单纯，你说“单纯是一种恩宠状态”“ 单纯是上天对你的恩宠，因为你冥冥中摒弃了很多杂念。”你是你的超脱。这一切确实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我偏碰着你了。我像吕西安一样一面想着好主意做着的却是坏事情。恨透了对财富贪得无厌的人们，我一面诅咒着那些人渣，我又挖空心思去做人渣。你对我的品质，如果还可以使用品质二字的话，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在你面前，就像故宫午门前街那极光人体表演一样，你的眼睛极光似地看到了我的骨骼，比CT更能透视我矛盾的多重品质。你是这样指斥我：“要追求理想就要有承受失败的精神，要考虑下半辈子就要有适应环境的觉悟。你总是在悲观地看待问题，追求理想的时候想我下半辈子怎么办，追求物质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个性受到了压抑。”　　

你力透纸背的文字总是一针见血地破解我生命种种卑劣，但你总指引与激励我，给我以信心：“指日可待”如果我一如既往地“写你率性的文字”的话，被社会认可就“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信心也要有！”我每每思考着要动笔的时候，就不敢想到做“名利之徒”而要为“理想”努力奋斗！　　

然而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糸呢？我连称呼都只能够叫你“J D”！　　

然而，你就这样离开星城，越走越远！　　

我眼睁睁看着你走，走出那翠绿欲滳的草园，那片美丽的村野曾留下你多少舞动的倩影。在你奶奶的温床上你留下奶奶最后幸福的记忆。你带走了阳光的灿烂。你带走了家人的牵肠挂肚。你在匆匆行色中去打拚人生的传奇。你用你的骄人才情去书写生命的绚丽。你无意中纠结我的痴情。我随着你的足迹而一路同行。我用心灵的眼睛看你行走在人海。我用心灵的手臂护卫你精神的坚毅。我用灵魂之吻消解你旅途的疲惫。我会24小时，不分昼夜地呵护着你。　　

我不再感觉孤独。你无论人在天涯海角，我都不会离开你。在你累了的时候，我设法让你轻松愉快。在你忧郁的时候，我会陪伴你去海边看浪卷巨澜。你的日子只有写意没有阴郁。你会意识到我无时无地不在。　　

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原来我们一直没有离开！　　

我回答你说：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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