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邓玉娇的敌人

直面邓玉娇的敌人

赵居平

　　我认为，邓玉娇无意之中杀死的是她的敌人，也是我们大家的敌人。修脚刀我没有见过，大概跟杀猪刀相去甚远的；有人说是水果刀，也许跟小孩子削铅笔的小刀差不多，估计杀死一只狗都是十分费劲的。令人惊奇不已的是，那究竟是怎样神奇的一把小刀啊，难道说它就像是《封神演义》中神通广大的法宝一样，能够在一眨眼之间就斩掉魔鬼的项上人头吗？　　

　　人微言轻，人卑言高，是中国特色。位卑未敢忘忧国，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其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是中国特色。一颗红心献给党，千古文章铸国魂，更是中国特色。我正是怀着屈原、司马迁、杜甫、曹雪芹、鲁迅一以贯之的文以载道的精神写文章的。我不求闻达于诸侯，也不求显赫一时的。当我写了《感天动地的邓玉娇》后，我还有话要说的。　　

　　其实，并不与时俱进的我几乎没有涉足灯红酒绿的歌舞升平的场所，因此我到现在都很难想象邓玉娇和她的三个敌人，究竟是如何在“尺内墙方的和平里”发生“极其严重的流血事件”的。我在仍然把被邓玉娇杀死的敌人称为狗东西。我们不难想象，当狗东西把一沓子象征得意小人的钱币打在邓玉娇的脸上之前，他一定把邓玉娇婊子长、婊子短骂了好长时间，他一定邓玉娇像妓女一样呼来唤去了好长时间，他一定骂党骂娘地说了许多难听之至的话，他一定说我什么样的小鸡、母鸡和鸡婆没有见过呀，我今天不把你这个小姐放翻我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一个人物，我就不是官运亨通的人了？他一定说你这个不识时务、不知好歹、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假正经如果让我一时间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他一定把邓玉娇的十八辈子祖宗都骂遍了……在“金钱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风行一时的信条完全失灵后，“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自然要“狗急跳墙”了，他气急败坏地要实施强暴行为了，三个臭味相投的狗东西也许还是一哄而上的，就像是惯于轮奸中国女子的日本鬼子那样，把畜生、禽兽、野心家的本性原形毕露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邓玉娇反抗强暴的神经便绷紧到了极限。她在敌众我寡的前提下只能是垂死挣扎，其一只弱羊落入羊群的任人宰割的可怜情状肯定令人发指的，但是天意却让幸亏“手有寸铁”的邓玉娇起死回生，那把本来修脚或者削水果皮的刀就成了制强敌于死地的利器，它成了投向并扼住敌人咽喉的锋利无比的匕首，那要比鲁迅的杂文还要具有更为强烈的穿透力，因为它五千年中国文明阴魂不散的最虚伪的温情脉脉的面纱。　　

　　还有让我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当一个弱女子和三个狗东西的对峙的时候，也就是说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包厢里，当三个大男人面对清纯得像他们的女儿或者妹妹的小女子的时候，他们果真是毫无羞耻之心吗？难道说他们真的是“一起扛过枪，一起泡过妞”的一丘之貉的所谓的铁哥儿吗？当一个人在熟人面前毫无羞耻的时候，他就真的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死狗流氓二流子了。我敢说，中国基层领导的无耻是空前绝后的，他们的无耻也许只有法国的伏尔泰、左拉、萨特三个人的合力，才能入木三分地完全暴露无遗的。只可惜中国没有敢于说真话的作家，中国当代作家对弱势群体命运的集体失误更让世界文明蒙羞的莫大悲哀，也是中国百年文学不能获得诺贝尔奖的根本原因。　　

　　也许是出于莫名其妙的缘故，由于邓玉娇案件的牵连，我突然联想到两句中国的“俗话说”。　　

　　第一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邓玉娇面对的自然是“下梁”了。她面对的“下梁”，我是经常见到，也是深有领教的，说一句不怕阎王爷见笑的话，我也曾经动过杀“下梁”的念头的。“下梁”的无恶不作和肆无忌惮是罄竹难书的。“下梁”的农村校长可以让一个正式的根本毫无过错的教师下岗并逼其发疯，也可以让他什么都不是妻子成为正式教师并调进了城；“下梁”的教育局长可以像禽兽校长一样奸污女教师、女学生的；“下梁”的乡长“村村都有丈母娘”的；“下梁”的县长可以随便抓一县之内的任何一个人的；“下梁”的市长可以裸体做官而造成大量的国有资产严重流失的……在“下梁”疯狂享受土皇帝和地头蛇为所欲为的绝对特权时，受害人只有被活活气死一条路可走了，远在天边的党中央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苦处的。我接触过的乡长、乡长、局长、县长、市长，他们大多是要多庸俗就有多庸俗的，要多腐败就有多腐败的，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的。至于省级干部和党的中央干部，我根本没有接触过的，我想邓玉娇也没有接触过的，因此，无论邓玉娇，还是我，都没有任何的理由说“上梁不正”的。我对于党、国家和人民的感情也是水乳交融的，都是有着大量文献可资证明的。我之所以不能加入党组织，也是基于基层领导太卑劣的缘故，拉帮结派的他们的狭隘心肠也只有天知道其中揣着什么鬼鬼子心肠了。在我的心中一个似乎永远解不开的结就是，大多数腐败分子都能成为党员，但在基层中国的一个正直青年却要成为一名党员，却是难于上青天。我讲的并非是耸人听闻，而是告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邓玉娇面对的敌人是那么地凶残……　　

　　第二句是“打狗要看主人”。被邓玉娇杀死的狗东西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显然不是我们伟大的党和国家的。同样的道理，我替邓玉娇鸣不平，也并不是针对生我养我的党的和国家的。但是，我这个天生不爱狗，不爱狗东西，更不爱狗的主人。我对待它们的态度，是鲁迅的态度，是痛斥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是痛打落水狗，是痛批叭儿狗。被邓玉娇杀死的狗东西的主人，我仍然认为是无恶不作的跟党中央的英明政策背道而驰的地方保护主义者，小地方明明暗暗的黑势力对于中国改革开放大环境的腐蚀和危害已经到了无心复加的地步。正是这些人的嚣张气焰，才让改革开放的伟大成果不能为人民所共享的。也正是这些人倒行逆施，才使得党和国家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中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我想，有些女人的口头禅“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定指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下梁”吧。基层权贵才不会上行下效的，他们只会不顾死活地享受眼前利益，被邓玉娇杀死的那个邓大人就是他们当中的杰出代表。　　

　　总之，腐败不除，国无宁日，党无宁日。我曾经说过，可怕的不是腐败分子，而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具有腐败之心，或者腐败欲。如果大家都腐败分子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并持有了机会就进而效仿着腐败腐败又何妨的恶劣态度，那才是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最为可怕的问题。而邓玉娇案的积极意义就在于她是真正旗帜鲜明地要做一个不腐败的人辉煌典型，她要做一个与腐败分子同流合污的人，她要做一个与腐败分子完全决裂的人，她要做一个自己首先决不腐败的人，她要做一个伟大的母亲，要做一个理想的女儿，要做一个优秀的妻子，这真是中华民族不被腐败吞噬的希望所在。邓玉娇与腐败分子划清界限的果决做法，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沉思的：　　

　　——用孟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衡量，邓玉娇无疑是顶天立地的女中豪杰，是大写的女丈夫。　　

　　——用《儿女英雄传》里的侠女为父报仇的情节来衡量，邓玉娇的仇自然是为党、国家和人民而报的。　　

　　——用荆轲刺秦王和张良大铁椎搏击秦始皇的历史典故来衡量，两男子均是惜其击乎不中的失败者，而邓玉娇作为一个成功者更英雄本色和高风亮节。　　

　　——用时代精神把脉衡量，邓玉娇是一个讲正气的人，是一个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的人，是一个践行社会主义光荣观和核心价值观的人。　　

　　——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个国本来衡量，邓玉娇无疑是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勇士，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社会主义道路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勇士，是绝对封建残余和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勇士。

　　最后，我要强调的结论是，如果不消灭邓玉娇的敌人，不消灭中国基层的腐败，不消灭让党的阳光难以照到基层的败类，我们二十八年革命和六十年建设、改革的胜利果实，就会被我们的敌人葬送在吃喝嫖赌的腐败历史里。

　　二〇〇九年五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