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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虚话

火烧 2009-10-09 00:00:00 网友杂谈 1026
文章以第一视角讲述个人经历的饥荒年代生活,包括粮食分配、饥饿体验、农村劳动及市场交易等内容,真实还原历史细节。

  网络中看到许多争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的,恐怕没有鉴定标准。
  我所看到的论述证据大多都是引用,听说、据说是最多的,我没有那么多见识,也不懂更多的理论,不过wg以来的事情都是经过了的,就把我亲眼看见的写出来。
  我不是知识分子,勉强算是识字分子,所以述说中会有许多描述、修辞上的问题,希望看客不要‘吹毛求屁’。至于有不同看法希望赐教,千万不要骂人。
  首先说说所经历的三年饥荒。那时候我在幼儿园里,刚开始用的是小号的搪瓷碗,后来换成中号的,60年就换为大号的了。虽然那时候我才四岁,但是每顿饭都能吃一碗半。当时学会的诀窍是第一次只打半碗饭,尽快吃完,然后再去打满满一碗。
  那年年底我得病被收入隔离室,当时一同被隔离的有五个小孩。我父亲那时带我走遍了全市大小公立医院,可是没有人能够诊断出所患疾病。后来是一个私人诊所的老头、姓高,告诉我父亲我是因为饥饿而造成的。
  后来我父亲购买了许多白萝卜、胡萝卜,然后我吃了许多,蒸、煮、熬、炖,不久我身体恢复了。可是至今我都不吃萝卜了,尤其是胡萝卜,味道那股味就想吐。再就是至今我都保持的吃完饭,饭碗里必定是干净的,绝不会有一粒米、一点面。几年后当我读到《热爱生命》时,我是那么激动,因为文章里描述的饥饿是我曾经经历的,没有那种经验是绝对不可能写出来的。
  61年暑假我们全家回老家去,那时候六百公里的路途,足足用了三天才到。
  我只记得村边道路两旁高高的庄稼,绿油油的。回到家里每天都可以吃到许多好吃的,都能吃饱到肚子浑圆。哪一个月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因为每天都能吃饱饭。
  村里有一个人,是我的本家侄子,其实年龄与我父亲同龄。60年从省政府退职返乡的,在他家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喝醉酒。我们家乡的黄米酒还是很有名气的,我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喝醉昏睡过去。
  那时候城里有许多企业下马了,行政单位许多从农村出来的人纷纷退职返乡,当年正处于第二个五年计划,后来由于调整许多新建设项目下马,人员是被精简的,行政机关则是自己提出、领导批准的。当时还有许多学校的学生精简返乡,大学降级为中专、中学生辍学返乡等情形。
  那时候粮食供应按不同年龄和工作工种区别数量。刚出生的孩子每月供应8斤半,以后每年提高一斤半到两斤的定额,十周岁即达到成年居民的供应标准,每月二十七斤半。初中学生每月三十一斤,而高中男生为三十三斤、女生为三十二斤。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和服务行业都是三十斤,生产企业则按照工种从三十一斤到四十八斤分为不同等级。食油供应每人每月半斤,有毒有害工种每月可以得到三两保健油。
  市场供应肉食是比较少,但是没有发肉票。蔬菜则以白菜、青菜等绿叶菜为主,萝卜、土豆就很难见到。那时候出现了一个名词为“瓜菜代”。冬季会按人口一次性供应六十斤到八十斤白菜、十斤左右萝卜、土豆等作为冬储菜。那时候没有大棚技术,冬季不会有新鲜蔬菜上市,八十年代才出现大棚菜。豆制品供应是凭副食票购买的,每人每月一斤半,一斤的票只能买粉条、粉皮等干制品,半斤的票可以买一斤半豆腐。
  布票和棉花票是每年发一次,一人一年有十七尺布票,一张棉花票。购买棉布或棉布成衣需要凭票,针织品类、比如背心、汗衫等只需一寸布票。呢绒绸缎则不需要布票,可以随意购买。
  六二年以后情况就好转了,六三年以后就可以吃到奶油、喝上咖啡了,虽然是纸桶装的上海咖啡,味道还是很让我留恋,奶油则是擦抹在馒头片上,然后放在炉子上烤烤,很香。
  六九年突然调整粮食供应比例,从原来的粗细粮1:9变为4:6,每月定量中只能购买百分之六十的面粉或大米。食油供应也减少了一两成为四两,当你是的油票是按月发给的,过月就会作废,而提前又不能使用。七十年代各种票据逐渐多起来,打酱油还曾经需要凭票购买,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印象很深。
  我父亲六九年下放农村,七零年的暑假我就是在农村度过的。
  那时一个比较大的大队,一共有十五个生产队,每队有五六十户人家。由于在平原,生活相当富足。我是六月底到那里的,正好碰上分夏粮,全队每人二百斤小麦,不分男女老幼。工分粮是每十分一斤,按照个人全年累计工分分配。
  那时候早晨六点多队长敲钟,所有劳力集合,队长一一安排全天的工作,每人按照安排去做活。九点多回家吃晌午饭,十一点左右再次上工,下午六七点下工吃晚饭。晚上到场院听队长评论上工检查状况、传达上级指示、记工员则为上工人员记工。年底则全队所有人员集体评议,按每个人的成绩和表现,定下其工分值,年终决算时按个人全年出工日*个人工分值=全年工分。每十个工分算一个工日。
  我家那个院落有一个壮汉每年的工分值都是十四分,农忙时做农活,农闲时会做挂面和粉条,属于技术能手,全队最高的了。牲口棚管事每年有四百个工日,而队长只有三百六十个工日。大部分男劳力工分值是十分,称之为全劳,女劳力则是八分半。
  那时候每个工日决算为一元零四分,很高的,似乎全省排在第三位。
  八月份还在旁边大河的河滩地收回来一些大米,那时不计算在队里的粮食计划中的,所以是按人头分配。
  我不时地跟着农民到不远的一个火车站去卖菜,那个火车站由于有三个大型企业在旁边,所以很繁荣。其中有一个农民给我教了许多知识,对于在秤杆上所有能够耍出来的把戏我都学会了,受益匪浅,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在我面前缺斤少两。那个人还教会我使用计算尺,当八月底我离开那里返城前他还送了一把比较新的计算尺给我。
  但是我与许多人去卖过菜,但是只有跟他一起去卖回来的钱是最多的,他教会我许多市场规律和买卖中的心理因素影响。后来我知道他是地主子女。那是因为我家所居住的房子就是当年土改时没收他家的,屋梁上还架着她奶奶的一口棺材。其他的孩子吓唬我的时候才说出来的。
  70、71、72年我累计有十个月以上是在农村度过的,夏收、秋收、冬季农田基本建设我都参加过,那时候没有农民愿意被别人评价为懒汉、即使是‘出工不出力’都会影响到个人收入的。
  当谈论到三年自然灾害时,离城比较近的几个县里都传说着当时的这么一段话,“进城带上两个大箩卜,下馆子吃顿饭,澡堂子泡个澡,戏园子看场戏,舒服。”
  那时我一直以为只有城里才把人饿得晕头胀脑,后来才听说许多农村都饿死了人,在网上才看到当年饿死了一两千万是说少了,三四千万不是最多,还有说更多的。
  但是在城里没有听说过饿死人的,倒是有被撑死了的。我妈的一个同事,当时是单身一人在城里,家乡来了一个哥哥,俩人吃一个人的粮食,几个月后他哥哥回乡了,这个人就饱饱的吃了一顿饱饭,后来就出事了,到医院都没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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