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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的是那一点灯光

火烧 2009-02-10 00:00:00 读书交流 1026
文章探讨读书与尊严的关系,反思书店文化与知识敬畏,强调书籍品质与城市文化对读书人的影响。

人为什么喜欢读书呢?做了学生这么多年,读得书不多,但也不算少。买了很多,其实真正看过的有限。买一本书原因有很多,喜欢书的设计,喜欢书的内容,对作者的推崇,或者书在打折,价钱比较上算。买书有时候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原因,对我而言就是习惯,又或者真的没有其他的爱好。只是喜欢书在手里的感觉,更神奇的是好书坏书闻闻味道就知道。

逛书店,虽然书打折很好,一堆儿放在地上,书也容易脏,拥挤,没有尊严。中国的书跟人也差不多,看书的人会从没得到尊严对待的书中读出些什么呢?当然这背后其实是人对待书的问题,最后都会落在人对待人的问题,中国读书人的命运也跟书差不多,外国书,港台的书,日本书,看到很多,英文书封面设计,装订质量都很好(书本身与内容无关),日本书有一个纸做的护套,把书保护起来,台湾版的也不错,我所看到的学术书有,小说其他也有。无论打折书店还是大型书店,书总像白菜一样的出售,书店不是菜市场或者超市。

书店里最好是有音乐,这么多年书店走下来,好像书店里面放得音乐总归也就那么几首。大型的书店像超市一般,很喧闹,也很庞大,虽然书很多,当然也像超市一样只能买些日用品一样,好书是不能到这种地方买得,这样的书店给我的感觉财大气粗但根本不是在卖书,店是太大了,人也很多,中国人在超市什么样,在书店乃至博物馆就什么样,在那里有文字的书对他们而言并不比古人的东西有多少值得尊重的地方。对他们而言其实书最高的功能就是工具和实用而已,绝对上升不到敬畏知识之类。记得有位老先生说过,他小时候对有文字的纸张都带着敬畏之心,如今恐怕只有印着主席笑容且有文字的纸张才能换起人们的敬仰和尊崇。

从识字,到自己能够买书,再到懂点书的品质,好坏,作者,这些都是自己留心和一点点积累。生活的一个小城市,文化咨询远远比不上大城市,即使我到了大学所在省会城市书店品种也远没有大城市那样发达,来到上海念书,很多老师认为应该读的书,其实都没有读过,那些在他们看来上海书店里面的大路货书籍在我念书的省会城市是见不到的,因为没人看也就没人卖,没人买就更没有人能看到,学术咨询的闭塞是中心大城市的学者和学生想像不到的。作为一个工业省会,文科如果不是紧俏科目,基本找工作很困难,人文书籍的困乏,使得那座城市显得更像拥有着更多高楼大厦的东北车马店而已,这些都是我离开那座城市而拒绝回去的原因,读书人不会回到一个灰蒙蒙的城市,而那座城市除了以无知为荣之外,它还有着大城市一样的通病——冷酷无情。

我在家上学时候,最初还有些小书店。书店的老板跟我关系都不错,有几次还送书给我,不是很多,那时书店一般不打折或者折扣较低。送书算是奖励,读了这么多年,去了无数次的书店,但是我不曾给他们留下影像,也从来没想过写点关于它们的东西,直到那些小书店一天天离我远去,甚至原来的建筑都已经被拆掉,很多人不知道原来这里有座楼,而那里开着一家小书店。我长大了,离开了我的城市,来到了大城市,那里有很多书店,大的小的,旧的新的,那里有很多人,懂书,看书,买书,卖书,谈起书来有的像学者,有的像商人。

初中的时候经常关顾一家叫做博雅的书店,它换了两次地方,但是都被我找到了。后来跟老板混熟了,他送了我本诗集,老板是本地作家协会的诗人,再后来诗人开得的书店像诗人一样在我们城市消失了,书店中愈来愈多的是练习册之类,再后来书店就转手给别人成了出租武侠和漫画的地方,我也经常光顾。高中附近有个书店因为开在我们教学楼旁,书店的后门与教学楼是连同的,我没事就进去看书,偶尔也买,不多,何清涟的现代化陷阱就是高一的时候在那个书店看到的,但是当时没什么钱,买不起,后来有点钱了,这本书又没有了。据说被禁了,当时不知道这本书很好,也不知道消失的原因,到了大学才买到了这本书,中间隔了很多年,还有一本在那个书店看到就是《停滞的帝国》,当时只是觉得书里面的画很漂亮,也是到了大学才知道原来里面还讲和珅和乾隆的情事,买到这本书还是到了上海之后。现在学校周围的书店,何清涟98年出版《现代化陷阱》,正版的如大白菜一样堆在打折书店。记得当时候学校周围还两个书店分别叫做叫绿柳读者,我也经常关顾。在读者书店买到了何清涟的另一本书是漓江出版社的《我们正在仰望清空》,之后听说因为出书犯事情了,再后来我在市面上就没看到过这本书了。还有一本是谢涌和余杰的草原文丛系列的书,当时记得还有摩罗的书,由于没钱所以就没买,当时买书其实不知道有名什么的,只是看内容,当时流行余秋雨,刘墉,至少我们城市如此,不过他们的书实在太多,现在也能买到。我除了买练习册之外闲书只能选择性的买,所以就借同学的看,很多年过去我还在为当初的明智感到庆幸,因为我买的很多书,过了多年之后在市面上就再不曾见过。

家里有个买旧书的大哥,长年推一个车子,主要是卖旧书,据说他是学中文的。我的父母应该跟其他人看法相同,都觉得读书人做到这份上有点寒碜,我也不知道究竟读书人是不是都应该把每张读过的印着字儿的纸去换钱,但是大概家乡风气如此,觉得出去念书就要念得有人样儿,最近几年好像愈发如此,现在的刘,项都是不读书的,因为每次回家都听说谁家谁家,如何如何,了得了得。虽然我父母不是特别在乎这些,但是心里总想自己的孩子读书有出息,读大书,挣大钱是不一定,但不至于那么穷酸。从初中,高中,大学以后每年我会回家都能看到他,天气好就在我家附近,我跟他关系不错,见面聊聊也仅限于书话而已。我来上海之前听人说他在公园推车买书,我就跑过去见他,他知道我要去上海念书很高兴,非要把家里的一套书送我,他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已身在上海,后来回家就再没见到他,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每次在求学升级之后总能见到他,我会买些书,照顾一下他的生意,算是对他前辈或者民间思想者的敬意,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他跟我聊钱钟书的管锥编,直到现在我还是没看过这本书,我总在想,这位大哥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其实现在见过他次数真的有限,但是每次他都会认出我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丝毫的觉得他为生活所苦,因为他看起书的样子很快乐,06年的那个夏天,我跑去跟他聊天,甚至生意他也不理会,忙着把那些买闲书的人赶走,我总是觉得他或者是我们这个小城市中的世外高人,不时的定期点化我这迷糊得喜欢看书的孩子。

我很多同学通过念书出去了,最后又回到我的城市。家里很多小书店倒掉了,从大城市来了些大书店的分店,开在我们这样的小城市的书店其实很尴尬,一则品种没多少,都是畅销书和练习册,二则人们根本没有买书的习惯,看得人少买的人更少,每次看新闻我妈总会说起一个我们家地方台新闻的笑话,“兴旺中的xx市图书城” 结果新闻镜头扫过去就几个人,因为这家书店就在我家附近,所以我知道这则新闻是扯淡的,不过即使如此,那几个可怜的读者还是显得不那么兴旺。每次回家我也看看,每次都是店员比读者多,而且我每次去他们脾气都不大好,好像影响她们聊天,偶然也会花冤大头买这种不打折的书,只是不忍心看着一本本书在那里落灰,直到孤独终老,小城市的书也很寂寥。

家里那个城市发展很快,该拆与不该拆的都没有了,市政府很高大,据说是有寓意,对面就是我的高中母校,变化也很大,校园变得面目全非,高三那年炎热夏天我跟同学为了躲开复习,图书馆后的僻静之所现在已经杂草丛生,估计是没有人喜欢安静了,更不会有人知道几年前几个少年在这里不去讨论几十天后的高考而是胡侃乱吹,只是为了享受片刻的阴凉和安静。城市路很宽,但由于人不多,所以有点多余,最近几年城市里很多人都买了车,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城市,骑车是很不错的,因为坐车30分钟就出城了,然后就是工业开发区和芦苇地,出租车很便宜,公交也发达,且乘客不多,但是很多人在抽根烟的距离内也要开车,因为城市很小。

听一个老头说过,他最喜欢晚上看书,打开台灯时,灯光照在书上的感觉,他还说了很多,比如什么走在布拉格的石头路上,踩在路上的声音,就好像我心中装着捷克什么的。

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离书而去,恐怕现在我的老同学们都不会理解一个28岁年轻人为什么如此怪癖的喜欢历史,喜欢买书,看书。记得大学的时候,中文系,挂着一行字,“斯文不堕”四字,当时觉得很怪,到了今天我理解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本意,我想一个人只有不断读书才有可能在这污浊的世界中不沉沦吧,怀有浩然正气,当然现在很多人都读书,不过他们醉心的跟书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我看书是为什么呢?我想来想去也就是借着那个老头说的话,在乎的是那一点灯光,对了那个老头叫陆谷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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