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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得《七见总理》有玄机

火烧 2009-01-05 00:00:00 历史视野 1025
文章讲述朱胜得多次见到周总理的细节,涉及核电站建设、728工程及与清华大学的交流,揭示其中的隐秘联系与历史背景。

朱胜得《七见总理》有玄机  

   

 这是一军工专家作者纪念周总理的长文,我一口气读完,读罢浮想联翩,除深感周总理日理万机外,觉得有些细节意味深长,立即做了摘要并写了本短评 

 

  摘要:“第三次接见是1971年9月9日晚上8时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北京厅:  

  1971年9月5日,接国防科委二局冯兰同志的电话通知:说副主任朱光亚接总理办公室通知,总理在最近几天内,要接见清华大学核动力研究所提出申请关于核工程方案,总理召开中央专委会进行审批会议,邀请上海728工程领导小组派人出席。  

  我对冯兰同志说:马上向市委领导小组组长马天水、副组长许言同志报告。表示我们上海一定会派人出席,具体出席人员由领导小组审查、批准。当日马天水批复同意由副组长许言同志与我负责领队,组员有上海原子核研究所、上海物理研究所、上海锅炉厂共九人赴北京参加会议。  

  自从(1970年2月中旬)全国科技会议受总理接见后我回到上海,继续主持三办业务组工作。6月市委指名要我领队参加国防科委钱学森、副主任主持召开的国防尖端项目化学研讨会。(上海出席有上海光机研究所、华东计算研究所、上海有机研究所、上海耀华玻璃厂共11人往京西宾馆,会场在人民大会堂上海厅。会议研讨20天。会议涉及国家机密,不能详细说明,)7月返回上海。  

  1971年8月份,根据三办戴立清军代表推荐、市委马老指示:将我从三办业务组调入728领导小组办公室担任主任,原办公室主任朱东根同志调回三办(原因是朱东根同志选的核反应堆机型,群众意见很大,不合理无法继续再深化)。我8月份调任728工程办,主要的任务是进行工程收尾总结工作。  

  故1971年9月5日国防科委通知由我来处理。  

  冯兰说:(1971年)9 月 9日总理要直接听取关于核电站建设的意见,调清华大学、上海728工程负责人到北京开中央专委会议。上海代表团由728工程领导小组副组长许言同志与我领队共9人参加。我们9月6日下午到达北京,住京西宾馆。在那里遇到(9月7日)清华大学核动系张毅同志,谈起核反应堆的方案,向我们介绍了选型的方针、厂址情况。使我们出席会议的代表激起了共鸣。上海原子核所,上海物理研究所的工程技术人员同清华大学进行了讨论交流。  

  9月8日我们去了清华大学的实验厂参观学习。他们反应堆是放在山洞里,对周围环境、人口密度、尚有欠缺的地方。双方的交流热烈,我们谈了建设中的经验,他们提了新技术的趋势。下午三时左右接国防科委二局(冯兰)的通知,说总理安排今天晚上8时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全体会议代表,要我们作好思想和资料图纸的准备。  

  晚上7时30分要来车接会议代表。我们马上结束清华参观回京西宾馆等候。  

  大家都很紧张,特别是许言。1970年5月总理审查728工程时,他是领队,该工程耗费近千万元被迫推翻原方案,现处于重新选择反应堆类型另起灶头的阶段。许言顾虑重重,心神不定即有自责也有不甘心失败再试的雄心。担心总理问起728工程的事如何交代?怎样向总理说清楚,如何向党中央专委会解释。虽然上海已经向二机部、国防科委领导同志作了详细书面报告,但是北京的部委领导同志是否向总理报告过,中央部委是否已经承担了主要责任,心中没底。看他焦急万分的样子,我安慰许言说:728工程本身是一个科学实践,是科学研究工程,科学研究项目是一个担风险项目,有成功、也有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我们认真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多听广大工人、技术人员意见,改善我们的工作作风,事情一定能够办成。毛主席不是说人类对自然王国到必然王国是有过程的吗?如果总理批评你把事情推给我让我替你回答,总理对青年人总是会包容些的。许言听我这样说,感激地握着我的手说;还是工人阶级大公无私啊。我见他情绪安稳了,便一同梳理了汇报内容以简洁、明了节约时间。  

  当日晚上7时我们在国防科委副主任朱光亚同志引导下,进入人民大会堂的北京厅。清华大学坐在第二排靠背椅上。第一排是单人沙发,单人沙发中间各有一个茶几,当中有一个三人沙发。二位女服务员站立在大厅门口,等了40分钟左右我们的眼睛都紧盯着大门口,7时55分,女服务员领进一个穿中国人民解放军制服的人,女服务员叫黄总长到(黄永胜军委参谋长),我们大家一起拍手。第二位是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他后面是国家计委主任余秋里,余秋里指手划脚与李先念在争辩着问题,旁边的副主任顾明同志像哄孩子似的对他们说着什么。接着入场的是二机部刘伟部长、国家建委谢北一副主任、教育部部长周荣鑫、海军李作鹏,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部部长邱会作、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吴法宪殿后。吴法宪身体肥胖,一手携着黑皮包,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在女服务员领到指定座位后拍了一下女服务员的肩膀说笑着,哈哈地落了坐。有关部委负责人都到齐了,部委领导人之间相互握手问候,就等待着总理。我们的心情也被感染得轻松了点,等待总理来临。时针一分一分走得特慢,等人的心情总是焦急的。8时正总理的秘书季中同志出现在偏门。在场的黄总长首先起立,其他领导也纷纷起立。我们肃静地站立着,侧头望向季中同志的身后期待总理的身影……。  

季中同志挥手请大家坐下,他受总理委托宣布:今天总理受主席约见,不能出席同大家见面请诸位谅解!关于清华大学建设核反应堆申请,中央专委会还是要开会审定,什么时间安排再通知,散会吧。  

(批语:九月八日!(所谓林彪写政变手令“盼照宇池、立果传达命令办”日子)周总理怎能会见毛主席?此时毛主席正在南方巡视,如属实,必是商洽与林彪有关的大事!无特别大美,总理不会缺席如此重要会议)  

大家被突然凝固了,李先念拉着大声地对余秋里又象是对大家说:“走吧!还等什么”。黄永胜气冲冲地把单人沙发一推,冲出一句:“开什么国际玩笑!把大家叫来自己借故不出席”他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单独走了。李作鹏、邱会作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李作鹏带着黑眼镜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从推沙发动作看,是不满意!邱会作一声未吭,没有与什么人打招呼,急冲冲地跑出了会议厅。  

(批语:活生生的黄永胜,联想陈再道在东湖非礼周恩来,可见当时周总理在高级将领中的地位一斑!另外,此会有意套住林的几大将也并非不可能)  

吴法宪矮胖,慢慢地推开沙发,站起后双手升了一个懒腰瞪着眼睛,左手提着黑皮包,右手拿了一条白色毛巾擦着脖上的汗水,肥肥的颈上毛巾一擦显得油光光的发亮。一走一摇,嘴中咕噜着大家都特别忙,时间又非常紧张,通知出席中央专委会审查清华、上海什么工程方案;把大家召来,他自己不出席。走了。”  

“周总理当即板着面孔,极其严肃地说:任何工作、任何工程,首先是重视安全,重视人的生命。毛主席讲生产必须安全,安全是为了生产,你们不要听他的,听他的一定会犯错误,不要跟他走,走了会倒霉的。邱会作放下二郎腿一声不吭斜着眼睛看总理。李作鹏、黄永胜抬头看着天花板,吴法宪低头闭着双眼打着呼噜。  

(批语:看来对周的不敬不止黄永胜、陈再道。)  

时钟已过二小时,有位女服务员送来一杯温开水和数粒药片给总理吞下。总理对女同志说:谢谢!总理始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我们上海的同志知道在这种场合、这种会议,谁也不乱插话,默默地听着,静静地听总理和各位首长的发言。这时,总理看一看上海出席的会议名单,正准备叫上海代表发言时,季中领进一位年轻的女解放军走到总理前面,女解放军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周伯伯好!我们都一时间犯了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理向大家介绍说:她是谢富治同志的女儿,清华核动力室军代表,我通知她来参加。  

(批语:看来总理与谢富治的关系很好,对谢富治很尊重。)  

总理让她坐在三人沙发左边。  

  总理说:许言同志,你有什么意见说说吧!许言同志站起来说:总理你好!在你未接见前,我们技术专业的同志们已同清华充分交换了看法和意见,具体情况由上海市委728工程办公室负责人小朱同志报告。  

  我迅速站起向总理及各位领导问好,鞠了一个躬,总理招手叫我走到前面来,当走近离总理1公尺的邱会作茶椅边后说:总理未召见前,我们已听过清华同志详细介绍,参观了他们选的厂址,有些意见已交换过,不再重复,首长们时间很宝贵。我们上海技术专业同志对清华提出堆型方案,认为是可行的。我只能提一些建议,就是首长们讨论安全的问题,非常重要。总理曾经对我们上海728工程作过专门的指示“安全、适用、经济、自力更生”,安全一定要放在首位。从清华选择堆型看在国际上是成熟,比较安全的,但是在我国要变成成熟的,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实践,堆型放在山洞里,增加一层保护基墙会更安全。但是建成后,运行后必然会排放出废气、废烟、废水还要产生出废物。虽然经过净化处理,各种处理监测达到排放的标准。但是绝对不能保证万分之万准确,世界上也有此教训。主要的原因是厂址离北京大城市距离较近,城中住着首脑机关、驻外使馆,外国人很敏感,还有几百万老百姓,建议清华同志厂址慎重再周密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考虑出应急的方案。  

  我们上海728工程原先确定熔盐堆方案,当时有些头脑发热,想一步跨上世界先进行列,走了一段弯路,失掉了时间,消耗了经费,详细情况已向二机部国防科委领导同志作了汇报,清华同志已有耳闻。不占领导同志时间进行详说,只有总结经验教训。总理手指一指叫我坐在女解放军身边,我仍站在总理对面继续说:我们上海728工程,目前在总结经验教训,我们上海科研人员、工人、干部决不辜负总理的关心和希望,把失掉的时间争取尽快赶回来,借总理接见的东风,重新组织技术队伍继续攻关。尽快拿出新的堆型方案再报审批,祝总理、各位首长身体健康。  

  总理微笑再次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遵照总理指示我紧张得坐下半个屁股,内心激动不已。想到我一个普通工人今天能够同坐在总理身边真有一股热流穿透全身,兴奋的想跳而不敢冒失。  

  总理最后作出指示,大家提供建议请清华同志回去研究。关于安全问题,北京市委要负责,方案原则通过。在操作过程中,不断的总结、提高。散会时,大家拍手恭送总理走进偏门。  

时钟已是晚上10时30分。黄永胜、邱会作、李作鹏、吴法宪小跑步退出会场,李先念拉着余秋里边走边争着走向大门口。”  

“9月10号上午,许言同志通知上海同志全部学习总理指示,对总理的“十字”方针进行认真讨论。9月14日上午,在接二位领导时,见到宾馆四周突然增加了佩备武器的解放军,固定哨增加了人数,还增加了流动岗哨。如此紧张的气氛使我非常疑惑,难道在宾馆内有特别军事会议?晚饭后乘电梯回房间,在电梯里看到四位穿军装的青年人和老年人,从外表看有一位军人像粟裕将军。  

(批注:看来倒林彪粟裕大将参加了!)  

  我冒失地叫了一声:粟裕将军你好!他先一呆但马上严肃地反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我被严峻态度一逼,竟也相当紧张起来有点后悔。回答说:我是上海受国防科委接总理通知来汇报工作的,住7楼。  

  粟裕听后立即换了神态伸出右手与我相握微笑着介绍说:“噢——。这位你认识吗?”  

  我说:不认识。“他是谭政将军”。(批注:潭政也参加了倒林!)电梯到了7楼,我惊魂未定地走出电梯向他们道声“再见——、再见!”。  

我跑向服务台拿开门的钥匙,见服务员小唐(上海卢湾区人),她偷偷地对我说:“中央出大事了,凡是住在这里的非军人,全部要搬出宾馆,你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知道了”。我问:“中央出了什么大事?我们都是上海人,半个老乡,你不相信我?”她说:“千万不要说出来(用上海话),林副主席——外逃、飞机失事了、死特了”。  

(批注:服务员都知道了,看来九月十四日林彪事件己不是秘密了!)  

我听后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原来……原来……佩戴武器的解放军……我不敢多想 。  

   见了许言后拉他到了901室的金祖敏处,想了解北京怎么啦。金祖敏是九大、十大的中央委员,上海市市委组织组负责人,调中央筹备全国总工会工作,他的信息可靠。在901室见到另外一个上海人,我们闲聊了10分钟,金祖敏没有任何信息,我也不敢直问就告辞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在想:小唐说的有没有可能性?等明天见分晓吧。9月15日上午,国防科委二局冯兰、李参谋来敲许言同志的房门,不知说了些什么?许言要我通知大家收拾东西搬出京西宾馆,然后上了一辆草绿色的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海运仓,。总参谋部第一招待所。许言同志安排在东楼的二楼单间,我住在西楼二楼的一个单间,楼下住科研人员。总参第一招待所都是老式二层平房,一幢连一幢各自独立,间距有10米左右,当中是一个大院象招待所,房间内设备齐全,有沐浴房、卫生间,原安排国防科委人住的。  

  第二天去二机部下属研究单位参观学习。9月16日,我们去二机部第二设计院座谈关于核电站堆型选择,副院长金传真给我很多关于世界各国堆型资料。我捧着资料回房间时,在走廊上见一位穿着一套半新半旧草绿色军装的老同志,看上去身体很结实,在走道上散步,我因为有先前的遭遇不敢再多事疾步往自己房间走。那老军头很不客气地大声盘问我道:“你——找谁!”  

  从他警惕的眼神里我读出,他不仅仅是怀疑我身份的。我一惊惹不起,竟还躲不掉。“不找谁啊,我住在这里”连用下巴指着自己住的房间。”  

  “你!从哪来的?捧着这么多的书本干什么!”。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也极不耐烦地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里的值班干部还是住户)”意思说有什么权利盘问我。他见我发了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双手捂着肚子。我被弄得又气又急,见他这样知道是误会了也大笑了起来。  

  他连忙解释自己是这里的住户,住在我的隔壁房间。用真诚的和解口吻说:“小同志——不要不高兴,有时间过来坐坐,交谈交谈”我看他是一位老同志又穿了一套老军装没有恶意,就说:把材料放好,就过来。他回答我:等你!  

  我一边走一边想部队这几天真有问题,我得去打听打听;住在总参招待所穿军装的老同志可不是一般人,摸摸底去。我把资料书本放进房间后就去拜访他,我敲门;门里传出:门没有捎,请进!  

  经过刚才的误会拉近我与老将军心理距离,我们好象老朋友一样。所谓不打不相识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走进他的房间,呀!原来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是一个会客厅,放了一个三人沙发和一对单人沙发,还有一个茶椅。茶椅上放着一盘水果、一盘鲜花,他坐在三人沙发中说:“随便坐,水果自己吃,喝水自己倒,这有茶叶”。同时又问:“你们怎么会住到这里来的?”我答:“是国防科委安排到这里住的,我们是上海搞科研工作的,接国防科委通知,周恩来总理召见,听取工程汇报”。他噢了一声。说:“你们是搞科研工作的了不起” 站起来,向我翘起了大拇指。  

  我顿时感到这个老军头确实非常朴实亲切,就告诉了他。我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并不是技术人员。非常简短地把自己进入上层建筑的过程作了介绍,他听后两眼露出复杂而敬佩的神色。  

  良久他问“见过了总理吗?总理身体好吗?”语调真诚。“见了!”“我们原来是住京西宾馆的,昨天才搬来的”我有点责备他初见时的态度。他哈哈哈哈地大笑,笑得非常滑稽,又很勉强地说:“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盘问别人?我是个自身难保的人”低声说“住在院子的人是受中央保护的,基本上都是被审查的对象,他们说我们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或者叫我们是黑帮;是镇压群众运动的刽子手。我们一出院子就有人护送,自由——受限制啊!”我说:“看来你的抵触情绪很大”。他说:“不抵触,不抵触,而是冤枉”  

我见他这么坦率,就问:“可否可以请教你的大名”。他脸一沉说:“我就是陈再道,外面的人叫我陈大麻子,是个大魔头”又哈哈大笑起来。  

(批注:看来,陈再道等并没有受什么迫害,住的不错!)  

  我一听到“陈再道”三个字时,立即跳起来立正敬礼!他笑着问:“我是魔鬼会吃人的,你怕不怕”。“不怕。您是老红军、老将军,武汉军区的司令员,我尊敬革命前辈。”他哈哈大笑站起来,指着我说:“是心里话——?”“我读书时,读到18个勇士抢渡大渡河的英雄事迹,它深深地扎在我们青年的心中。我不会拍马屁、说恭维话。我们(青年人)对中国革命的英雄人物、革命烈士是非常敬仰和崇拜的,没有他们的贡献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陈突然朝室内大叫:“女儿出来见见这个小同志”。  

(批注:至少是有女儿可伴的日子。)  

室里走出一位女同志,三十多岁,身穿一套草绿色军装,笑嘻嘻地边与我握手边说:“我父亲今天很开心、很高兴,你们一个老一个小谈得很投机,继续谈吧,我还有事先回内室去”。陈再道说:“是很开心,很长时间没有今天这么高兴了……思想太苦闷、太寂寞了。你知道吗?老人怕孤独,如果在武汉一定让你喝酒,一醉方休”我说:“我是一个普通工人,今天有机会能见到大英雄也是一种缘分”  

  “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是一墙之隔,请常过来聊聊”。我说:“好的。首长要是不怕麻烦,我有时间会来听你讲战斗故事。”“女儿快回去了,我会更加孤独,很希望有个人说说话,以解除老人的寂寞”。  

  两天后的一个(9月16日)上午,我从基地回来。他虚淹着门,静谧的别墅里脚步声使他知道我回来了,他站在房门口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进他的房间。我那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进了他的房间。进房后我们刚坐下,他急问:“最近二天干什么去了?”  

我这才知道他原来等我两天了!我说去看资料、跑图书馆。陈突然说:“还看什么资料呀?”他竟毫无礼貌、缺乏理由地教训我说:“你们搞科研的人,就是缺乏政治敏感性!”我说:“陈司令,我们是老小朋友,不是上下级关系,你批评教训我,总要有给个理由吧,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一楞凑近我神秘地说:“中央出大事了——”“呀……什么大事?”他的身体恢复了车态,眼睛却盯再我。很是不肖的样子。“你不要卖关子了。这可不像你大将军的为人和风格”。我这个时候想起了(服务员小陈的话)。老将军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说:“老陈,这二天为工程的事情头也搞晕了,你这位大司令还指责批评我,说我们搞科研的人就缺乏政治敏感性,哪能知道中央出什么大事呢?你不肯说,保密……”。“我相信你不知道,现在告诉你,中央副主席林彪叛国外逃,飞机在蒙古境内失事烧死了,其中还有叶群、林立果。”我尽管已经有了精神准备,但是从老人嘴里说出的消息还是使我惊讶:“是真的还是谣传?”陈道:“是真的!绝不是谣传。刚才有几位老同志打电话说得清清楚楚,总理和军委老同志在部署军队方面工作,军委命令我明天去军委报到。”  

(批注:看来陈再道也参加了反林斗争。)我对陈说:“恭喜你!”他哈哈大笑:“明天早晨六点半你到我房间来,我指引些老同志给你看,侧面也认识一下军政要人”。  

 9月18日 上午,我准时到了老人的窗口前,老人指着院子内锻炼跑步的一队人,一一指给我看:“胡耀邦……、谭震林……、姚依林……、薄一波……、叶飞……、肖克……等人。  

(批语:这么多人参与反林彪和受益于林彪事件是偶然的吗?林彪倒台谁是最大受益者?是邓小平及其支持者,许多左派空谈反林的伟大胜利,而右派才是实质的胜利!)  

下午,接上海办公室通知,要我们19日返回上海,20日参加学习中央文件。当日晚上我到陈再道房间辞行。陈再道说:”我们有缘相互谈得很投机,明天你要回上海,不知道何日再见面。军委还没有安排我工作,无法留通讯地址,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作留念,送你一套军装,二枚毛主席像章,是武汉制造‘全国山河一遍红’的错版。台湾还没有解放呢?不能叫山河一遍红!”。我很惊异怎么老人用礼品来给我送行,但是在老人看来显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情感告诉我,不能拒绝老人的心意只能礼貌地对老人说:你送我军装、毛主席像章我特别高兴。我是个普通的工人,没有礼品回敬您”。陈哈哈大笑:“我们之间虽然接触没有几天,谈得非常投机,说明我们是有缘人,你帮我解除了寂寞比什么礼物都贵重。即使你送几本学习技术书我也看不懂,也没有时间去研究,有了你这句话,我已开心满足了。人在苦闷的时刻有人说说话来消除苦闷,真的比什么礼物都灵和重要。你明天回上海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聚”。我对陈说:“有缘总是能碰面,因为中国就这么大,你要多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要紧跟毛主席干革命呢!……”“是的,是的……”我不知所措地接着他礼品向他敬礼握手告别。  

  陈再道是一位老红军,在毛主席、党中央领导下,闯南转北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勋。他居功自傲,脱离群众,在文革初期对待武汉百万雄师群众运动中,错误把文化大革命理解被“痞子运动”受到革命群众的冲击。”  

    “四见总理  

    1974年3月31日下午2时30分,总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上海厅主持召开中央专委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党中央副主席王洪文、叶剑英,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邓小平,国家计委余秋里、副主任顾明,国防科委主任陶鲁笳、副主任朱光亚,国家科委主任武衡,国家建委副主任谢北一,副总理陈永贵、倪志福,二机部部长刘西尧,一机部副部长周子健,海军政委苏振华,陆军、空军高级将领等人,张春桥、姚文元未参加。  

(批语:可见毛时代党中央多么重视军工业发展!)  

  那天王洪文先到,王洪文看后兴奋不已问我;马老——,为什么不来?我答:马老已听取了汇报,他意见是上30万千瓦。我原来想再汇报人事变动的情况,叶剑英、李先念先也来看模型。叶剑英、李先念说模型制作的太漂亮了,急切地问:“计划什么时间建成发电?”我回答:‘计划五年时间’。  

  出席的领导同志围在模型四周观看,都赞不绝口地说:模型做的好!邓小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拿着文件坐在沙发上看却没有动身看模型。王洪文悄悄地问我:是上海哪家厂搞的?我对王洪文说:“是轻工业局一个模具厂,马振龙帮了大忙”。  

  我们回到外厅座位进行讨论等待总理,总理走出偏门时大家起立热烈地鼓掌欢迎。(,我详细向总理介绍了发电原理和设计思想。并把选择堆型和未来设备建设的情况一一汇报了总理。)  

总理坐在三人沙发当中,左面是王洪文,右面是叶剑英,依次是中央的各部领导。李先念、邓小平坐在三人沙发的对面,上海代表坐在王洪文左手排。总理落好后,拿起茶椅上的上海成员的名单看了一看,放回茶椅上说:今天召开中央专委会及有关部委负责人会议,主要的是研究讨论上海市市委申报国务院的关于和平利用原子能,建立核电站报告,报告中上海提出二个规模,一是发电量15万千瓦,二是30万千瓦,大家先看一看上海送来的流程模型。总理首先站起走向摆模型的套厅,后面紧跟的是王洪文、叶剑英、李先念、邓小平、陈永贵……  

  总理问欧阳予总设计师:“是30万模型?”回答“对!是30万全流程模型。我们制作模型由电气控制,堆芯核燃料、燃烧发电能量通过一根红道管输送到各部位,各部位都是由有色玻璃反映出来,五色彩花闪亮着非常好看漂亮”。陈永贵副总理说:“上海人真是聪明,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让人满意。”  

  总理对模型看得非常认真,对地形、地貌、环境、供水、排水在沙盘上位置所被完整地反映出来,对欧阳予、施加丽同志(电力设计院)说:“沙盘上表示的非常仔细。”回到三人沙发中坐好,又重新拿起茶椅上的名单,当看到爱丁名字,总理说:小爱你也来了,你现在到728工程领导小组办公室同小朱一起工作?爱丁原在延安保卫局担任干事,后任华东局第一书记,是饶淑石生活的秘书。高岗、饶淑石反党集团在北京失败后,受牵连调到上海机电二局,被陈丕显任命为局党委副书记、书记。文革时期被审查,落实老干部政策后,被原工交组组长市委、常委黄涛派到上海728工程领导小组办公室担任主要负责人。(企图完全控制728工程重大科研项目。)爱丁是搞政治工作的,对工程业务一窍不懂。爱丁说:我刚调到728工程办公室,工程有些情况尚未弄清楚,让朱胜得同志向你汇报。此时高崇智也站起来说:让小朱汇报,728工程从选堆、选厂址都是他亲自抓的。  

  我是早有准备的,知道他们二位会怎么点名将军,但是没有料到他们会在总理面前这么直截了当,很为吃惊。一鼓憋屈劲涌上心头,难过地站起来,我向总理及各位领导深深地鞠了一躬才说:“总理、各位首长们好!”总理接过去说:“我们都是公务员,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要叫首长!”。王洪文朝我点点头,脸带微笑。邓小平抬头看着我。我今天汇报第一个问题就是:认真学习,正确理解,毛主席关于走自己的工业发展道路的指示,严格贯彻总理对上海建设核电站“安全、适用、经济、自力更生”的十字方针,吸取过去求大、洋、全的先进教训,借鉴成功的09工程经验,走群众路线调动广大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在选择压水堆型和用浓缩铀、铂239原料、设备立足民族工业基础,走我国自己的工业道路。(二)设计的依据是按照09工程现有成熟技术的提高,在技术上是经过考验的在设备制造上有可能完成的。我们728工程把从水下的核技术搬到陆地上。充分利用现有09工程试验基地和技术人员,做出来的试验依据,试验设备、条件作为728工程参考的根据。这个核电站工程是对09工程的扩大应用、升级原来的施工(产品)图纸,都可以放大套用。09工程科研人员、设计人员也可以充分借用,补充进728工程的设计等专业人才的缺口,设计方案反复征求二机部第二设计院、09工程第六设计院科研设计人员的意见。邀请有关设备制造专家领导干部人员、设计人员进行了多次评审。在评审会上发扬民主,充分畅说不同意见,最后统一堆型。为符合总理的指示做了大量工作。现在对设备制造的自力更生方针是有不同意见,理由是个别部件不能够自己制造。(三)电站的建设规模存在分歧。是上15万千瓦还是上30万千瓦。其中关键是设备制造的问题,我办组织科研设计人员跑遍了全国承担09工程的设备制造厂,与厂内工人、技术人员、干部座谈征求了意见。728工程中的最大最难制造部件是压力壳。上海工人阶级有信心、有决心,跳一跳搞下30万千瓦的方案。上海电机厂、上海汽轮机厂、上海水泵厂、沈阳水泵厂、上海锅炉厂,今天上海锅炉厂党委副书记总工程师也来了。(他们将承担压力壳制造业务,他们对压力壳焊接工作已和江南造船厂组织焊接攻关小组联系,邀请上海电器研究所负责攻关焊缝操作工作)。关于堆芯内燃料,由上海有色材料研究所负责攻关,已出样品。但是对制造大型部件的设备和加工的厂房还需增添、扩大,请一机部大力支持。  

  我的汇报重点是总理十字方针:安全、适用、经济六个字,临时抽掉了全部自力更生的内容。一是15万千瓦、30万千瓦都有压力壳问题,二是现场气氛。压力壳是要一段一段焊接起来的,其中一段的铸钢件有110-120吨,锻件是85吨,当时国内没有厂家有这个能力。二机部刘部长曾经批示,让我同欧阳予总设计师在全国做过调研。在东北第一重型机电机厂、齐齐哈尔炼钢厂,同工人、技术人员、干部开过调研座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特别齐齐哈尔炼钢厂工人们提出:用二只炉子钢水混铸有技术难处,只能建议部分锻件从国外购进,由上海重型机器厂锻造。728工程的难点是压力壳制造,其他部件制造的拦路虎都是能克服的。关于设计上的问题, 由728工程总设计师欧阳予同志汇报。电力部分设计由华东设计院施加丽汇报。谢谢总理及各位领导。  

  听完了我的汇报总理拍手说:讲得很好。王洪文、叶剑英起立同我握手。邓小平斜着眼看了看我,他当时是主管国民经济的。  

欧阳予总设计师站起来准备从技术方面汇报。总理直截了当问:“你是总设计师,技术上是否有很大的难度?”欧阳予说:“从技术上15万千瓦和30万千瓦都没有多大的难度,我们全部套用09工程成熟图纸。关键是小朱同志前面谈的难度是设备制造,我们调研专案设备制造厂能加工设备和厂房的都到极限了,制造15、30万千瓦都要设备和扩大厂房,但不是翻倍的增大,有30万加工能力就会制造60万90万,因为现在制造15万还需要增加设备、大厂房,不如一次性投资为将来核电站发展打下基础,前人植树后人乘凉”。  

在紧张的提问中邓小平始终未发言,他在看自己手里的文件。穿着白袜的双脚,翘在茶椅的木档子上。总理突然打断了欧阳予汇报,严厉地批评道:“小平同志,今天会议有很多年青同志参加,老同志要做出表率,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他们的榜样,他们叫我们老前辈,你把双脚搁在茶椅下的木档子上很不雅观嘛!”。全场目光都聚集在小平身上,空气也凝固了;小平瞪着双眼不敢言语,低头把鞋子穿好,一声不吭坐直了身体。”  

(批语:活灵活现,可见邓小平的作风和对周恩来的不敬“光辉形象”及真实的周邓关系。)  

(批语:总之,周总理的九月八日见主席、那么多老同志十四参与反林彪就被一个普通科技工作人员知道了,是不是九月十三日前老同志就策划好了呢?挺值得研究林彪案的同志注意!)  

   

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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