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伊朗的历史十字路口:人民政权或买办统治?
在当前复杂激烈的中东局势下,伊朗的每一次政治选择,都牵动着世界反帝斗争的神经。近期,随着马苏德·佩泽希齐扬作为所谓“改良派”的代表人物,在总统选举中脱颖而出,西方的资产阶级媒体和国内的自由派公知,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喧嚣。
在他们的叙事中,佩泽希齐扬被描绘成一股“清流”,一个能够带领伊朗“重返国际社会”、缓和对美关系、发展经济的“希望”。他们将伊朗面临的困境,简单地归咎于“强硬派”的孤立主义路线,并把佩泽希齐扬所代表的“改良”与“开放”,吹捧为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
然而,这套话语,是一种极其危险、且用心险恶的理论迷雾。它企图用“改良”的幻想,来模糊阶级斗争的现实;用对美“缓和”的许诺,来掩盖投降主义的本质。它诱导伊朗人民相信,可以通过选出一个“更开明”的管理者,来解决国家根本性的内外矛盾。
本文旨在系统性地论证:佩泽希齐扬所代表的政治路线,其阶级本质,是伊朗一部分渴望向帝国主义妥协、并深度融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资产阶级的利益体现。这条路线,绝不会给伊朗人民带来真正的解放与繁荣,反而会从内部瓦解其来之不易的反美意志,最终使其沦为帝国主义的新型附庸。面对改良主义此路不通、现有神权统治又充满压迫的现实,一场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或许才是伊朗人民获得解放的唯一出路。
一、“改良派”的阶级本质:渴望融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资产阶级代理人
要看清一个政治人物,绝不能只听他说了什么,而必须用阶级分析的方法,看他代表谁的利益,他的路线最终会把国家引向何方。
(一) 佩泽希齐扬,他代表谁的利益?
在任何一个长期遭受帝国主义封锁和压迫的国家内部,社会阶级的分化往往是剧烈的。除了坚决抵抗的革命力量和彻底投降的买办阶级,还必然会存在一个动摇的、具有两面性的中间阶层。
佩泽希齐扬所代表的“改良派”,其社会基础,正是伊朗国内一部分与国际市场联系较为紧密的商业资产阶级、金融资产阶级,以及大部分的城市上层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技术专家、自由职业者等)。这个群体,一方面苦于美国的经济制裁,另一方面又对西方的物质文明和生活方式心存幻想。他们最大的诉求,就是尽快结束与美西方的对抗,以便他们能够更方便地从事国际贸易、进行资本运作和享受“全球化”的红利。
(二) “缓和”与“谈判”的代价:以主权换取经济利益
“改良派”所开出的药方——与美国进行“无前提”的谈判,以“缓和”换取制裁的解除——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但我们必须追问:美国会平白无故地发善心吗?帝国主义会放弃它的根本利益吗?
答案是否定的。美国对伊朗谈判所开出的价码,是清晰且一贯的:要求伊朗彻底放弃核能力,销毁其赖以自卫的弹道导弹,停止对中东各地反美武装(即“抵抗之弧”)的支持,并全面开放本国的金融和市场。
这意味着,所谓“谈判”,其本质,就是要求伊朗以放弃国防自主权、外交自主权和区域影响力为代价,来换取一个被允许重新加入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资格证”。这是一种典型的主权交易,是赤裸裸的投降主义。
(三) 对帝国主义的幻想:误将恶狼当伙伴
“改良派”路线最根本的理论错误,就在于其对帝国主义本性的认识,产生了致命的幻想。他们天真地认为,美国对伊朗的敌视,是源于“误解”或某些“强硬派”的非理性行为。他们相信,只要伊朗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和“诚意”,做出足够的让步,就能换来美国的尊重,成为平等的“合作伙伴”。
这完全无视了帝国主义的掠夺性、扩张性和支配性本能。美国所需要的,绝不是一个独立、强大、繁荣的伊朗,而是一个顺从的、被解除武装的、能够为其提供廉价石油和地缘政治服务的附庸国。将这样一头恶狼误认为是可以平等合作的伙伴,是这条路线注定走向悲剧的思想根源。
二、投降主义路线的危害:从瓦解斗争意志到解除武装
一旦佩泽希齐扬所代表的投降主义路线占据主导,其对伊朗国家和人民的危害,将是系统性的、灾难性的,它会从思想、政治、军事等各个层面,全面地摧毁伊朗的抵抗能力。
(一) 思想上的缴械:宣扬“对抗无用论”
投降的第一步,永远是思想上的缴械。可以预见,一个“改良派”政府,必然会开动其全部宣传机器,向伊朗人民灌输这样一种思想:几十年的反美斗争,是“错误的”、“不合时宜的”,是导致一切经济困难和民生问题的根源。
他们会大肆宣扬西方的“普世价值”,美化西方的生活方式,同时将本国的革命历史和反帝英雄,描绘成“僵化”、“极端”的代名词。这种潜移默化的思想渗透,其目的,就是为了从根本上瓦解伊朗人民宝贵的反美意志和民族自信心。
(二) 政治上的瓦解:放弃对地区盟友的支持
在政治上,为了满足美国的要求,一个“改良派”政府,必然会逐步削减乃至最终切断对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等地区反美力量的支持。
这种做法,看似是“卸下了包袱”,实则是自毁长城。它不仅背叛了国际道义,更会使伊朗丧失其用几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战略纵深和区域影响力,使自己在中东陷入彻底的孤立,方便美国及其代理人(如以色列)对自己进行分割包围和各个击破。
(三) 军事上的自废武功:以战略防御换取虚假“安全”
当思想和政治上的防线被瓦解后,军事上的缴械,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美国和西方,必然会以“防止核扩散”、“维护地区和平”等冠冕堂皇的理由,通过新的“伊核协议”,来全面地、永久性地限制伊朗的核能力和弹道导弹计划。
一旦伊朗失去了这两项最核心的、能够威慑到敌人的战略“杀手锏”,它就彻底沦为了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其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将完全取决于帝国主义的“善意”。到那时,今日以色列能够对伊朗本土进行的有限打击,在未来就可能演变为毫无顾忌的、大规模的狂轰滥炸。
三、伊朗的内部矛盾:神权统治下的阶级压迫与人民的真正诉求
我们批判“改良派”的投降主义,绝不等于我们就要去肯定和维护伊朗现行的统治秩序。恰恰相反,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同时看到伊朗社会所面临的双重矛盾。
(一) 神权共和国:本质上依然是资产阶级专政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尽管在国际上高举反美大旗,但在其国内,其政权的阶级本质,依然是一种特殊形态的资产阶级专政。其统治阶级,是一个由高级神职人员和伊斯兰革命卫队高层所构成的、与国家官僚体系和庞大基金会经济紧密结合的“神权-官僚-垄断资产阶级”。
这个统治集团,同样在国内对广大的工人阶级、妇女和少数民族,进行着残酷的剥削和压迫。它的统治,充满了腐败、特权和对基本民主权利的压制。
(二) 人民的苦难根源:制裁与剥削的双重压迫
因此,伊朗人民的苦难,具有双重根源。在外部,他们承受着美帝国主义长达几十年的、野蛮的经济制裁和军事威胁;在内部,他们又承受着本国统治集团的阶级压迫和经济剥削。
仅仅反对外部的制裁,而看不到内部的剥削,这是片面的“民族主义”;仅仅反对内部的压迫,而看不到帝国主义这一主要矛盾,则容易沦为帝国主义的“带路党”。
(三) 改良派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佩泽希齐扬的“改良派”路线,之所以是虚伪的,就在于它试图用“出卖民族利益”的方式,来解决外部制裁的问题,但它对于内部的阶级剥削问题,则完全无能为力。
甚至,当它向国际资本全面开放之后,外国的垄断资本,将与伊朗国内的买办资本和官僚资本相结合,对伊朗的工人阶级,进行更加残酷、更加高效的剥削。人民的处境,非但不会改善,反而可能会更加恶化。
四、历史的镜子:从晚清的“洋务派”到苏联的戈尔巴乔夫
“改良派”所许诺的这条道路,在历史上,不同的国家,都曾有人走过。其最终的结局,无一不是通向灾难和失败。
(一) 晚清“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破产
晚清的洋务派,是中国最早的“改良派”。他们也曾幻想,可以在不触动“中学为体”(即封建专制制度)的前提下,仅仅引进“西学为用”(即西方的船坚炮利),来实现国家的“自强”。
其结果,是在甲午战争的炮火中,被彻底击得粉碎。历史证明,一个腐朽的、反动的上层建筑,是不可能嫁接出先进的生产力的。不清算内部的根本性制度问题,任何对外“开放”和“学习”,都只能是邯郸学步,最终沦为帝国主义的附庸。
(二) 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投降主义的最终恶果
离我们最近、也最惨痛的例子,莫过于苏联的解体。戈尔巴乔夫上台后所推行的“新思维”和“公开化”,其口号,和今天伊朗“改良派”的口号,是何其相似!
它同样宣称要“缓和国际关系”、“结束军备竞赛”、“进行民主改革”。它同样是从思想上的缴械开始,全面否定苏联的革命历史和斯大林的功绩;然后发展到政治上的步步退让,解散华约,从东欧撤军;最终,在国内阶级敌人和西方和平演变的联合攻击下,导致了党的垮台、国家的解体和人民的巨大灾难。戈尔巴乔夫,就是佩泽希齐扬这类人物的最终、最彻底的形态。
五、唯一的出路:一场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
既然强硬派的道路,无法解决内部的阶级压迫;改良派的道路,又将导向对外的投降和更深重的被剥削。那么,伊朗人民真正的出路究竟在何方?答案只能是:一场彻底的、真正的人民革命。
(一) 打破幻想:选举无法改变国家的阶级属性
智利阿连德的悲剧早已证明,在一个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依然完整存在的情况下,通过议会选举,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社会主义的。
在伊朗,无论是选上一个“强硬派”,还是一个“改良派”,都无法改变这个国家政权是资产阶级专政的本质。这只不过是这个统治集团内部,不同派别之间的权力轮替而已。他们可以争吵,但在共同维护其阶级统治、镇压工人运动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
(二) 革命的双重任务:反帝与反压迫
因此,未来伊朗的革命,必然是一场具有双重任务的革命。在对外,它必须继承和发扬现有政权中积极的反美、反以斗争的传统,并将其进行得更彻底、更坚定,绝不妥协。
在对内,它则必须彻底地砸碎现有的、压迫性的神权-官僚国家机器,将政权真正地交回到伊朗的工人、农民和一切劳动人民的手中。只有将反帝斗争和反国内阶级压迫的斗争有机地结合起来,革命才能获得最广大人民的支持,并取得最终的胜利。
(三) 伊朗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
能够领导这场伟大革命的力量,既不是那些口称“开放”的资产阶级自由派,也不是那些头戴缠头的神权统治者,而只能是伊朗的、深受帝国主义和本国资本家双重压迫的、日益壮大的工人阶级。
只有伊朗的无产阶级,通过建立自己独立的、战斗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紧密地团结农民、妇女和受压迫的少数民族,才能完成这一伟大的历史使命,推翻内外一切敌人,建立一个真正独立、富强、民主、自由的社会主义伊朗。
结论
综上所述,佩泽希齐扬及其所代表的“改良派”路线,对于正在进行艰苦反帝斗争的伊朗来说,是一剂致命的毒药。它以“缓和”、“发展”的甜蜜外衣,包裹着向美帝国主义投降、出卖国家主权的苦涩内核。将国家的前途,寄希望于这样的人物,无异于与虎谋皮、饮鸩止渴。
然而,单纯地维持现有“强硬派”的统治,同样无法解决伊朗内部深刻的阶级矛盾和人民群众的苦难。在“对外投降”和“对内压迫”这两条路都走不通的死胡同里,历史,正在呼唤着第三条道路,一条崭新的、真正光明的道路。
这条道路,就是无产阶级所领导的人民革命。诚然,革命的道路是曲折和充满牺牲的,但相较于在屈辱的、被奴役的和平中缓慢地死去,在反动统治的压迫下窒息地活着,革命,无疑是伊朗人民获得新生和解放的唯一希望。一个由佩泽希齐扬这样的人物所主导的、放弃了斗争意志的伊朗,必然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在这样的历史十字路口,或许,一场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真的是伊朗所迫切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