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关于“放屁”与“妄议”的解读

　　“......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这是毛主席1965年讽刺赫鲁晓夫“土豆加牛肉就是共产主义”荒谬言论的词——《鸟儿问答》中几句话(注1)。

　　十年后，毛主席又批评胡耀邦讲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放屁”(注2)。

　　在绅士那里，无论是真放屁还是骂“放屁”，都是不雅的。他们认为：宁可发表冠冕堂皇的谬论，明知故犯办错事，也不能骂“放屁”，因为那是粗话。所以就有了法官可以随便判无罪者死刑，而不允许老百姓骂他们“婊子养的”“猪狗不如”。

　　“土豆烧牛肉，就是共产主义”、“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虽然荒谬，却是有实用价值的。肚饥时有土豆烧牛肉，比遥不可及的共产主义不知好多少倍;科技比人家落后时，说它是第一生产力，发个噱、得个赞，又不浪费什么，是吧?!

　　哎!在哲学家与豪绅那里，真理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放屁固然不好。可是，不放恐怕不行。因此，对放屁，就有了不准放屁和不须放屁的两种不同办法。究竟哪种办法好?下面就来漫谈一下。

　　评议事物时胡说八道，是常有的现象。对这种现象的批评，粗俗地叫做“放屁”;说文雅一点就是“妄议”。生理放屁，即使不分场合，也无伤大雅。说话就不同了，随便胡说，一是害人，二是害己，尤其是军国大事。因此，提倡不要妄议是大有好处的。譬如，给共产主义加上“土豆烧牛肉”的定义、给科学技术加上“第一生产力”要素的论断，都属于胡说八道——妄议。这种事发生在老百姓身上，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但是，作为最高领导人就不一样了。领导人的一个错误论断，会贻害无穷。所以，领导人更要谨言慎行，不要随便“放屁”，随便妄议。

　　还有关于“妄议”的界定，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譬如400多年前关于“日心说”和“地心说”孰对孰错的问题。当年科学家哥白尼以“日心说”挑战传统的“地心说”，被当时有生杀大权的天主教会认定为“极端有害的‘异端’”。乔尔丹诺.布鲁诺为此以生命为代价捍卫真理，被宗教裁判所当做十恶不赦的敌人，判为“异端”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后来，教会终于承认地球绕日转动是真理，布鲁诺英勇就义由此传为佳话。可到了今天，人们进一步认识到布鲁诺捍卫的只是相对真理，局限于太阳系。宇宙的中心是不是太阳?究竟在哪里?依然是人类探索的课题。按今天的语境，用天主教会的标准来界定哥白尼的日心说，那哥白尼就一定是“妄议”。实践证明哥白尼是对的，那么当年烧死布鲁诺，天主教会之错就不仅仅是“妄议”那么简单了，起码是恣意妄为吧。由此可见，“妄议”未必妄，官议未必对，界定不容易。

　　领导人还需要集思广益，以裨治国。故而有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注3)的格言。唯有不惧怕批评和自我批评，才能纠正工作中的缺点错误，才能保持健康的肌体和良好的民主作风。只要不是故意造谣诬蔑，应该让人民群众畅所欲言。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不让人说话，那就很难说了。

　　因此无论“放屁”还是“妄议”，都不能绝对禁止。否则，是要出问题的。而且，放屁和妄议都是自然现象，岂能不许，更无不准的道理。问题是如何对待胡乱的“放屁”或“妄议”，对那些党员干部特别是大权在握的领导干部不负责任的胡说，譬如亩产一万斤还不够“能不能更多一点”，或故意造谣生事、诬蔑陷害等等，应该采取什么态度、什么立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听之任之让其自由泛滥?回答应该是坚决反对积极斗争。告诉大家一个事实：过去党的重大革命步骤，很大程度上就是被“放屁”或“妄议”搞垮的。仔细想想，资产阶级怎样从无产阶级手中把生产资料夺过去的?把发言权、决策权、生杀权夺过去的?不就是编织谎言、自由造谣、凭空诬蔑、虚无历史那一套么?!现在依然有人还在继续使用这个办法，对付站在机器旁、柜台边、劳作在田间、用功于书桌、操劳于国事的善良人们。能掉以轻心么?

　　有人对新颁布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妄议中央大政方针，破坏党的集中统一的”要开除党籍这一条，有了不同看法，当然也是正常的。不过笔者认为，明确列出这一条是十分正确、非常必要的。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你为什么要妄议呢?即使生活琐事，关乎人民群众痛痒的，也不能胡说八道，何况国家大事。譬如贺卫方，你不同意党的大政方针，可以自动退党嘛!还可以辞职。为什么要赖在党内胡说八道“共产党非法”呢?共产党是个革命政党，中央党校的教授为什么要撰文说共产党要告别革命呢?《党章》、《宪法》规定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为什么政治局委员要写文章鼓吹资产阶级宪政(注4)呢?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按照党的《纪律处分条例》，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行的或者新颁布的，难道不应该把他们清除出党么?

　　还有现在的党中央，内部就有反对人民民主专政的人物，党校教授反党已经是司空见惯，竟然有政治局要员公开写文章鼓吹多党制宪政，要实行西方三权分立等等(注4)。难道总书记身边的人，就可以在报纸上妄议共和国政体，鼓动推行西方体制，帮反共势力说话?而人民群众在网络上反击，反倒要被删帖，这是正常的么?请问：你们演的是哪一出?

　　毛主席几十年前就要求党员“说话要有证据，批评要注意政治。”一个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随便地、不负责任地信口开河乱说一通，不被追究，岂有此理。三十多年来，不少的领导干部不仅仅是贪污腐败，“妄议”大政方针也是相当严重，他们的腐败就是从妄议党的方针政策开始的。非但妄议，而且妄为。譬如著名的以“三铁”“砸三铁”，“三不受理”，就是典型的恣意妄为，是故意离间党群关系的恶毒招式。还有侵吞国资的私有化，祸国殃民的转基因等等，类似的妄议加妄为不计其数。他们把《党章》作攻击的目标、《宪法》作破坏的对象，成了改变社会主义性质的专业户。经过他们几十年努力，使共产党与工人阶级的血肉关系，演变为对立关系;党内一部分人与人民的矛盾，已经上升为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的矛盾;使官民平等军民一致，演变为剑拔弩张抵抗性矛盾，难道不应该引起高度重视么?那些从妄议到妄为到违反党纪国法，通过制定政策杀人，欠下人民血债的高官，为什么可以逍遥法外?

　　站在普通群众的角度，看到党中央要求党员不能“妄议中央大政方针，破坏党的集中统一”，不能“丑化党和国家形象，或者诋毁、诬蔑党和国家领导人，或者歪曲党史、军史”，不能发表“违背四项基本原则”和“歪曲党的改革开放决策”等言论，是非常高兴的，是坚决拥护的。

　　但是，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那些惯于篡改党的方针政策、搞移花接木的党内“妄议、妄为者”，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故伎重演，他们会高高举起“不准妄议”的棍子，钳制人民群众之口，阻扰检举揭发他们长期以来疯狂妄议、恣意妄为的事实。

　　人民群众必须高度警惕!

　　注解：

　　(注1)念奴娇·鸟儿问答1965年秋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注2)引自【张宏良：毛主席说胡耀邦中科院讲话是“放屁”】

　　(注3)《论联合政府》(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四日)《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一O九六页

　　(注4)《“文革”反思与政治体制改革》这篇文章是王沪宁写于2012年3月，是经他本人再次修改发表的第五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