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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法则(4):西葡崛起 印加灭亡

火烧 2006-12-07 00:00:00 思潮碰撞 1025
文章讲述西葡崛起与印加灭亡的历史,聚焦大航海时代,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西班牙殖民扩张,印第安人遭遇,以及贪婪与掠夺的罪恶历程。

前言

1492年10月12日,正当善良的印第安人在祖先留给他们的土地上辛勤耕作的时候,三个黑点出现在海平线上,一会功夫,三艘破破烂烂的船停在了岸边。从船上走下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好客的印第安人上前询问他们需要什么,那个中年人只说了一句话,从此,印第安人走上了毁灭的道路。那句话是“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这里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那个中年人叫做克里斯托弗•哥伦布。

一切是欲望

15世纪,一个靠着海边的欧洲小国慢慢的崛起,在法国,英国还是骑士执枪冲锋,称霸大陆时,这个小个子却不声不响的完成了海上的积累。从此,一双双追寻金银,香料的撒旦之手拉开了大航海的序幕,这个小个子因为担当了这出罪恶戏剧的开场白,而唯一一次被载入了史册。它叫西班牙。

15世纪,正是东西方贸易大转折时期,奥斯曼帝国挡住了东西方路上的商道,而《马可•波罗游记》又刺激了西方人的神经,近在咫尺阿拉伯的富有,传说中中国大地便布的黄金,还有那茶叶,香料,丝绸所带来的巨大利润,把这些文明贩子心地最深处的掠夺欲望完全的挖掘出来,挖空心思去东方,那个财富之地!

路上不行,走海里。

在今天看来这句话平常的很,任何一个人都觉的没有什么,但在那个信奉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太阳,日月,星辰都是围绕地球转的天动论的时代,是近乎天方夜谭的笑话。大海是平的,继续走下去会到达世界的尽头,掉进无进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但即使是这无知而恐怖的诅咒,也没有阻止文明贩子们对金钱的追求。

由西班牙皇室出钱出人,进行了一次次契而不舍的航海,但往往都折戟而回。经验,技术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最大的死因恰恰是平常的营养涉及。

在只有淡水,酒,肉,面包的船上,缺乏的是补充维生素C的果实。那些缺乏维生素C的水手,个个全身浮肿,面无人色,极容易得败血症,最后不得不痛苦的死去,往往100人出去,3人回来,其死亡率之高只有中世纪的黑死病才能与之媲美。但就是死神这样的横刀立马,也没有阻止他们对财富的追求,直到发现了蕴涵大良维生素C的水果——柠檬。

为什么面对如此的危险,他们还是病态般的去追寻新航路?答案只有一个,钱!

在初期,曾经有一支西班牙舰队抢劫了一艘阿拉伯货船,在杀光船员,把上面的丝绸,香料运到了欧洲变卖后,30万金的物品,被卖到了1200万金的天价,40倍的利润让所有人疯狂!正如马克思在总结资本主义原始累积时说的“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而这次,他们残踏的是,是人性!

加勒比海盗大家相信都知道,无数人都羡慕海盗的风采,但真正的海盗大多数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讽刺的是在大航海时代,探索者即海盗。军人即海盗!没错,军人既海盗!!

西班牙国王,英国女王,葡萄牙国王,无不拥有一支为自己掠夺财富的海盗。他们不仅给予海盗优厚待遇,英国女王更给海盗写了宽恕信,以便他们被逮捕时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最令人发指的是,葡萄牙国王竟然给海盗们配备了一队传教士,宣称“以上帝的名义寻找金银。”!!!

而在这个“美丽”的旗帜下,不知道有多少片海水被染成红色,不知道有多少妻子盼夫不回,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失去了至亲至爱!而那些家伙们得到的,是带着血色的香料,丝绸,借以换取污秽的黄金!

在一次的打劫中,他们俘获了一众船员,在把男人杀光,女人歼杀后,强盗头子发现了一个十岁的少年,于是,他发了“善心”,让男孩抱着一根原木,然后把他丢到了大海的中心,十几天以后,一艘过往的船只,发现了男孩被海鸥等鸟类叼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而即使在死后,那个男孩枯萎的手臂也牢牢的抱着那根原木。仿佛在诉说着,对生的渴望,观者无不落泪,而那个头子,因为夺取了这艘船的财富,而得到了女王授予的勋章。这就是海盗的慈悲,这就是上帝的名义!

为了最贪婪的欲望,为了那些死后带不走半点的东西,他们变成欲望的豺狼,金钱的走狗,人性,善良永远弃他们而去,只有在夜间,才能听见良心伴着海风发出呜呜的哭声。

但是在原始积累,这个历史赋予的光鲜外表下,真正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上帝支持屠杀

在历史上,给哥伦布的评价是不断寻找着“桃花源”的勇者,但实际上他不过也是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只不过沾的血少了一点。当他站在印第安人的土地上以上帝的名义宣布的时候,他已经杀了这块土地的主人。

第一次, 他利用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榨取了满船的物资,又利用内乱抓住了100名印第安人,在回程的过程中,100名第安人被折磨到只剩30人,被塞在船舱里的他们受到的是污浊的空气与疾病的折磨。

第二次, 哥伦布又用同样的手法(24个铜币)建立了一座城市,自大的他竟然将自己的弟弟任命为总督。从而遭到了皇室的指责,他不得不做出解释。在一片嘲骂中惨兮兮的开始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旅行。

但印第安人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我下面要讲两个故事,以悼念在这片大地上因文明贩子丑恶的欲望消失的文明。

1519—1521年,阿兹特克人已经建立奴隶制国家,他们已培育出玉米、番茄、甘薯、南瓜、辣椒、可可、棉花和烟草,为丰富人类生活做出重大贡献。他们创制太阳历,分一年为18个月,每月20天,剩下最后5天为禁忌日,4年一闰加1天,总长365.2420日,接近现代科学的预测。中心在墨西哥城(意为“战神指定的地方”),有居民8万人,是当时世界人口众多的城市之一。1519年4月,西班牙小贵族埃尔南多•科尔蒂斯(1485—1547年),率领约600名步兵和200名印第安人,携带10门大炮、16匹战马,分乘11艘船,在墨西哥东海岸韦腊克鲁斯登陆,向阿斯特克人的国家发动进攻。

单纯的阿兹台克人做起血祭来,非常在行,然而战场杀敌时,却搞出花样繁多的仪式,武士的目标不是杀死敌人而是俘虏他们然而把俘虏当作人牲。科尔蒂斯的手下以消灭为目的,阿兹台克人却想保留敌人的性命,两方完全不同的战争方式,直接让阿兹台特人血流成河。

国王蒙特祖马二世(1475—1520年)派人给科尔蒂斯送去大量金银珠宝,请求退兵。科尔蒂斯则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竟与许多对蒙特祖马不满的部族结成同盟,于11月进入墨西哥城。蒙特祖马不仅不抵抗,反而亲自主持盛大的欢迎式,把科尔蒂斯迎进王宫里。科尔蒂斯设计逮捕蒙特祖马,并以他的名义实行统治,勒索金银珠宝。1520年6月,印第安人奋起反抗,科尔蒂斯一伙乘夜雨仓惶出逃,被杀和落入湖里淹死者不计其数,抢来的财宝落入湖底,这就是著名的“忧伤之夜。”1521年8月,科尔蒂斯再度率兵攻入墨西哥城,变墨西哥为西班牙的殖民地,称“新西班牙。”1523—1524年,西班牙人又侵入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

虽然,阿兹台克人的文明程度发展的相当快,但终归没有统一成一致的意识,而半野蛮的祭祀制度更让他们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而国王蒙特祖马二世的卑躬屈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南宋对金的态度,即使给多少的金银财宝也无法填平欲望的深渊,而只有奋起反抗才能为自己的民族国家争得生存的权利。

阿兹台克覆灭了,却没有人替它惋惜,一个对外只是卑躬屈膝国家注定要覆亡在历史中。

而另一个国家,印加帝国,则崇明了悲壮色彩。

黄金之国的传说

当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到达新大陆的消息传开之后,全欧洲的青年们都活跃起来了。
  “太好了,老子也去新大陆捞它一把。”
  当时怀有这种野心的人确实不少。出生于西班牙的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就是其中一个。皮萨罗自愿参加开赴美洲的部队,到达新大陆后,他又加入了巴尔波总督率领的军队。他们横越了巴拿马地峡,看到了“大南海”(太平洋)。
  皮萨罗因横越巴拿马地峡有功,被晋升为下士官。有一天,他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一个农民讲:“据印第安人说,从这里一直向南走去,那里有一个印加帝国,那儿可是一个黄金遍地的国家呀!”


皮萨罗的远征队

  被这种传说搅得神魂颠倒的皮萨罗,在得到巴尔波总督允许之后,于1525年1月,率领120名士兵,分乘三艘帆船,从巴拿马出发了。但不久,船队在厄瓜多尔海面遇到了强烈的风暴,三艘船全被撞坏,大部分士兵被海浪吞没,去向不明。
  幸存下来的皮萨罗队长和14名士兵,煞费苦心才勉强将撞破的船只修好,后来终于到达了印加帝国(现在的秘鲁)的海岸。因为他们只有14个人,又没有重武器,加上筋疲力尽,所以只在登陆的海岸附近,偷偷地窥视一下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返航了。
  1532年,皮萨罗率领180名士兵,携带27匹马,两门小炮,分乘两艘帆船,两次来到印加帝国。不久,由阿尔马格罗队长指挥的一百吨级“伊莎贝拉”号帆船,载着80名士兵,18匹马,几条狗,外加6门大炮,在皮萨罗的接应下也来到这里。

安第斯山里的帝国

  皮萨罗梦寐以求的“黄金之国”,是个什么样子呢?

  当时印加帝国的领土北起哥伦比亚,南至阿根廷,蜿蜒4000多公里,面积达24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有1100多万。这个地方早在公元前700年间,就已经相当开化了,16世纪初形成了统一的国家,拥有很高的文化。

  九世纪初,当欧洲的文明之花尚未开放的时候,印加人已经在安第斯山脉东部的一个海拔3千几百米高的山顶上,用花岗岩建造起了宏伟的都城,起名为马楚皮克楚。在马楚皮克楚,还专门为皇帝建造了城门、石台阶、道路、广场、圆塔以及宏伟的神庙、宫殿和阳台。所有这些建筑都是取材于浅色的花岗岩。另外,在神庙的祭坛上,用一块一百多吨重的花岗岩石板,建筑起一个祭台(供桌)。这些石料建筑没有用一点儿灰浆和水泥,但看不出石块与石块之间有缝隙。虽然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今天仍然看不出有移动的痕迹。

  后来,因为人口不断增加,食物和用水发生了困难,部落从山区迁移到库斯科高原,在的的喀喀湖的西北面建起了美丽的库斯科城。因为印加人得到了大量黄金,所以无论制作什么东西,都用黄金,就像我们今天使用钢铁那样随便。崇拜太阳神的印加人认为,黄澄澄的金子很像太阳的光辉,所以在建造神庙和宫殿时,大量使用黄金。

        印加帝国在16世纪初达到全盛时期。扩大了领土,增加了人口,文化也有了发展。生产以农业为主,土地全部属于国有,国民可以得到足够的土地耕种。60岁以上的人不劳动可以得到国家照顾,并设有养老院、医院、寡妇之家等等。这时的农业技术有了很大的发展,甚至可以在陡峭的山坡上砌起石墙,建造梯田。但是,随着皮萨罗军队的入侵,过去繁荣昌盛的时代便永远消逝了。

印加帝国的灭亡

  印加人第一次看到皮萨罗一伙时,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马。

 当时皮萨罗的军队总共不到170人,装备也不过是13支火枪、两门大炮、20匹马罢了。而印加军队如何呢?据说有5万7千人之多,可是皮萨罗的军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卡哈马卡城。

  皮萨罗和他弟弟埃尔南多,神父巴尔维德,经过一番密谋之后,设下了一个毒辣的圈套,他们想要假借设宴招待阿塔瓦尔帕皇帝,把他骗来扣下。从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城到卡哈马卡有一千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在当时交通极不发达的情况下,起码要走一个月。

  阿塔瓦尔帕皇帝和他的随从们经过长途跋涉,风尘扑扑地来到卡哈马卡。但万万没有想到,惨无人道的皮萨罗竟然将皇帝的二千多名赤手空拳的卫兵杀死,将皇帝扣起来做人质,要求皇帝用装满关押他的房间那样多的黄金来赎身。当时关押皇帝的那间房子长7米,宽5点5米,高3米左右。我们可以算一算,这样大的一间房子得需要多少黄金才能填满呀!

  皇帝的使者被放回去后,立即四处收集黄金,很快就收集到能堆满那间房子而且有余的黄金。这笔黄金用现代货币来估算,至少价值二千万美元。然而皮萨罗到底是一个心毒手狠的家伙。当他得到这一大笔赎金之后,立即给阿塔瓦尔帕皇帝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于1533年8月,在卡哈马卡城的广场上,当着成千上万印加帝国国民的面,将皇帝处死了。皮萨罗杀死皇帝以后,他的魔爪又贪婪地伸向了库斯科城。他向他的部下说道:
“听说首都库斯科城的神庙和宫殿里,收藏着无数的财宝。城里的‘太阳尼僧院’里还有一百名侍候太阳神的美丽的姑娘。我们快去那里呀!抢他们的财宝,让那些姑娘做我们的婢女。”

  从卡哈马卡到库斯科城有一千二百公里,皮萨罗的军队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个月以后,皮萨罗的军队虽然开进了库斯科城,但是,他们在宫殿和神庙里什么也没有捞到,太阳尼僧院里也是空空如也。原来库斯科城的居民们早就听到皮萨罗军队的残暴行径,在他们没来到之前,就已经带着历代皇帝、皇后的木乃伊和皇宫里的无数财宝逃走了。尼僧院的姑娘们也不见了。

永远消逝了

  当皮萨罗的军队侵入库斯科城的时候,有一群印加人已俏悄地出现在的的喀喀湖畔。因为传说的的的喀喀湖是印加人所崇拜的太阳神、月亮神的儿子下凡创建印加帝国的地方。

  这一群从库斯科城逃出来的印加人,携带着印加帝国皇帝和皇后的木乃伊以及无数的财宝乘坐芦苇筏子向湖心划去。湖中心最深的地方达250米,如果掉进里面,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时,一个神官站了起来,冲天祈祷之后,将筏子上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投入湖中。皇帝、皇后的木乃伊以及印加帝国的财宝,与其被皮萨罗抢去,倒不如使其回到的的喀咯湖——印加帝国的摇篮里更好。

  尼僧院的一百名尼姑又怎么样了呢?。据说,这些姑娘们逃出库斯科城后,穿过一条秘密的近路,来到印加帝国的古都——已经没有人居住的马楚皮克楚,在那里默默地侍奉着太阳神。

  后来这一百名姑娘随着年龄的增长,失去了美貌,慢慢地衰老了。又过了许多年,便相继离开了人间。
面对侵略者不能阻挡的力量,印加人并没有投降,也没有认命。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奋战到最后。那一个个走入深潭的身影,那一张张青灯古佛旁垂垂老矣的面孔,留给我们的是印加人民不屈的傲骨。

“国已破,有死而已” 而留给那些侵略者的,是宁死不降的废墟,虽破不辱的传说,还有那最后仍然屹立不倒的马丘比丘,无不对着西班牙的恶棍仰天大笑。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为什么辉煌的印第安文明会被一小撮西班牙征服者轻而易举的摧毁?其中的原因是多样的,但最根本的是长期的隔绝使其不仅在技术和制度层面上远远落后于欧洲,而且在生理和心理上无法适应欧洲人带来的一切。我们在这里不再详述印第安人在技术和制度上的落后,只想强调后面两点。欧洲人带来印第安人的疾病比欧洲人野蛮的剥削还要残忍。印第安人在天花、麻疹、伤寒等疾病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只能成群成群地死去。据估计,在17世纪征服时期,西属美洲的人口从5000万锐减到400万。孤立隔绝还造成了美洲印第安人心理上的脆弱。他们虔诚而又热情地迎接外来者,毫无防备心理。而一旦发现这些外来者要的只是金钱,并不惜为此大动武力时,他们变得不知所措,在新式的武器和作战技术面前惊魂不已,毫无还手能力。欧洲人采取的矿山管理制度使被逼迫劳动的印第安人难以接受,他们精神空虚,风纪破败,常常烂醉如泥,趋于绝望。

        西班牙和葡萄牙在不断扩大其殖民地的同时,也在建立着自己的统治机制,力图把美洲纳为帝国的组成部分。殖民者是通过三种方式来加强其统治的。

        首先是政治上的"纵向主义"管理和严格的等级制。西班牙政府把殖民地分为四个总督辖区和一些都督辖区。辖区内宗主国直接纵向统治,禁止各殖民地之间任何横向交往。辖区内的官职都由来自宗主国的西班牙人担任,而不是由出生在拉美的征服者的后裔,即土生白人担任。土生白人参政的途径极为有限,他们只能管理城市、市议会和市民联合会。而且宗主国为了加强统治,不断地提高集权程度,其颁布的三十多万条法令对经济、社会以及政治生活中最锁碎的细节都作了规定,限制了殖民地人民的自由。尤为重要的是这些辖区式管理不处于国家意识的形成,为日后的分裂以及各国之间的不和谐关系埋下了祸根。

        其次是在经济上实行分封土地的监护区制,强迫印第安人劳动,严格控制殖民地的产品结构,使之为宗主国经济服务。监护区制是一种把土地瓜分给征服者,以把印第安劳动力动员起来为矿山和大庄园服务的制度。它意味着监护人有权要求他所"监护"的印第安人缴纳贡物和提供劳役。同时,监护人有责任在印第安暴乱时为国王提供军事义务,并教化他所监护的印第安人皈依基督教。虽然原则上监护人的监护期有限,但后来这种期限被破坏了,监护区变成可以遗赠的私有财产。监护区制是欧洲中世纪庄园制在新大陆上的再版,直接承担着为宗主国聚敛财富的任务。

        热衷于重商主义政策的西、葡两国最初只关心作为财富代表的金银。按照重商主义的逻辑,一国的财富是恒定的,国家间的贸易往来会使出口国财富增加,进口国财富损减,因此,谁占有金银越多,谁就越富足。在重商主义政策的鼓励下,采矿业逐渐兴盛起来,与之相伴发展起来的是向矿区提供生活用品、食物等的大庄园。17世纪中叶以后,随着白银产量的减少,大庄园的经济意义也相应减小,于是种植园经济开始兴盛起来。种植园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区,以从非洲洲贩卖来的奴隶为主要劳动力,经营的方向是满足西欧市场的单一作物如蔗糖、烟草、棉花,后来又有橡胶、咖啡和香蕉。

        种植园和矿业,大庄园一样都是一种大地产制,都受到宗主国政府的严格限制,一方面殖民地不得擅自种植其他产品,另一方面宗主国控制着殖民地与欧洲其他国家间的交换。显然,对殖民地经济的严格控制给宗主国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据估计,在殖民统治期间,西班牙从拉丁美洲攫取的黄金达250万公斤,白银达1亿公斤,金银的总价值是它出口到殖民地商品价值的4倍。拉丁美洲经济在为宗主国提供巨大财富的同时,也一步步地沦为正在兴起的资本主义体系的依附。之所以这样讲,主要原因在于,西班牙、葡萄牙在剥夺殖民地的同时,也正在成为西欧的附庸。由于受落后的经济结构和中世纪思想意识的限制,西、葡两国不善于利用美洲的资源和市场发展自己。它们不能大规模把殖民地生产的丰富的原材料转换成符合殖民地市场需要的制成品。所以向拉丁美洲出口的制成品90%来自工业较发达的北欧 。同时本国经济结构也没有完备起来,需要从西欧和北欧进口纺织品、小五金、谷物等产品,出口的则是羊毛、酒类、铁矿石以及黄金。这样,西、葡两国虽然从地理大发现中首先获益,但没有通过大发现打开世界市场,反而成了随后崛起的北欧与西欧经济的附庸,把从拉丁美洲攫取的金银拱手交给了掌握着市场主动权的北欧和西欧。

宗主国推行的单一产品政策,使拉丁美洲在世界市场中失去了自主权和主动性。由于这些产品只提供给宗主国和中心国,受这些国家国内市场价格的支配,所以其生存和发展完全依赖于海外市场。对海外市场的过度依赖造成了这种单一产品经济的脆弱性和低度适应能力。一旦海外市场萎缩,国际市场价格下跌,或者出现政治力量的干扰,单一产品经济就会陷于被动,甚至走向崩溃。单一产品经济在本地区经济中没有横向和纵向的关联度,纯属"飞地经济",无法带动其他经济部门的共同发展,充分利用本地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因此单一经营意味着每年的大部分时间有人失业。这种单一产品的经济也许会带来经济的增长,但无法实现经济的发展,即本地经济的全面进步。

最后,在文化方面,殖民统治者在摧毁了印第安文化的同时,又力图把宗主国的文化移植过来,以求使印第安人皈依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实现对殖民地的文化控制。武力图杀、疾病以及残酷的剥削使印第安文化丧失殆尽。对于存活下来的印第安人,殖民统治者内部虽然存在争论,一派认为土著是"高尚的印第安人";则一派则蔑视他们为"脏狗",但是最终后者成为了殖民政策的指导思想。印第安人被排斥在社会之外。

虽然来自旧大陆的天主教士们曾经为印第安人的利益辩护过,并力图改掉他们的一些落后习惯,使之皈依天主,但是成效微弱。而且教士们并不认为印第安人和他们在精神上是平等的,他们对印第安人的保护不过是把他们当作年幼无知的孩子监护起来。随着教会力量的壮大,许多教士成为了大庄园主,残酷地剥削印第安人,并与殖民当局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大力协助推行拉美文化中特有的家长式统治和独裁。

排挤掉并取代了印第安文化的宗主国文化对于拉丁美洲来说并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从本质上讲,宗主国文化是一种推崇等级制、独裁和家长制的封建文化,并没有为拉丁美洲带来新鲜的活力,反而和印第安文化中的一些顽固势力结合在一起,更加强烈地扼杀个人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同时,宗主国推行的政治和经济措施助长了这种文化的顽固势力的强化。权力操纵在一个小的社会阶层手中的政治和大庄园制的经济不仅形成了个人独裁和一撮人控制国家和经济的传统,而且阻碍了"民族意识"的形成。因为拉美国家内部分裂为若干个大庄园,这些庄园是"封闭的社会",培养的是个人对庄园主的绝对服从,而不是对国家与民族的忠诚与认同。这样的政治经济传统为诠释拉美现代化进程中独裁不断,社会各阶层间缺乏团结和解,以及对国家利益缺少共识提供了很好的答案。

总之,从某种角度讲,西班牙、葡萄牙进入美洲,是欧洲漫长的历史进程的组成部分,这个进程实质上就是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过渡。这两个国家没有全面经历这个革命进程,尤其是西班牙还保留了中世纪的结构。因而,它强加给美洲殖民地的是一种前资本主义的、等级的社会制度,其标志是教条主义和令人窒息的专制主义,这与英国在北美建立的半自由的、能够适应和发展的制度形成了对照。


PS:本文资料来自《印加帝国覆亡记》《拉丁美洲的现代化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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