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现代性”的谎言
揭穿“现代性”的谎言
——关于赫勒《现代性理论》的论述
康杉
赫勒的现代性理论,是站在后现代视角对现代性进行阐述的一本专著。
她认为后现代并不是一个历史概念,并不是在现代性之后的一种主义或思想,所以不能被称为后现代主义或后现代性,而只能说是后现代视角。同时后现代视角可以分为,“未经反思的后现代视角”和“反思后的后现代视角”。而她所运用的后现代视角,无疑是经过反思的后现代视角。所以,按照赫勒的观点,现代性和后现代都是现代的。后现代是以现代性意识来反思自身的一种历史意识。
赫勒关于现代性的一切阐述,就是这样一种历史意识。她把历史意识认为是“同一种语言范式和交流范式”。历史性是人类状况的构成部分。人类是至少有两种同一性的生物。他们和自己同一即“遗传先验”,他们也和一个群体同一即“社会先验”。他们的“遗传先验”被抛入到“社会先验”之中,并要在成长为某一类型个人的过程中与之密切配合。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往何处去?”赫勒将这些问题的回答称为“历史意识”。正是历史意识呈现出一个世界。它也构成一个民族或一种文化的地理和叙事。后现代性并不是在现代性之后到来的一个阶段,它不是对现代性的补救——它是现代的。后现代视角也许最好被描述为现代意识本身的自我反思。
赫勒认为“如果要想象一个历史现象或一个历史事件的整体,那将是不可比较而又不可通约的一种在此:一种如此和一种自性。由于比较需要有一把用来比较的标尺,比较也就往往缺乏对事件的理解。每一个历史事件都是独特和偶然的。”
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历史到底是什么?历史到底在以一种怎样的方式从过去走来,并向未来走去?我们并没有一种确定和本质的概念,来对之进行界定,规范和约束。也就是说历史的本质我们无法确定。那么对于一个无法确定本质的食物,我们在对之进行认识、分析和理解时如果又不采用比较的标尺,呢么我们的讨论还有什么必要呢?这样一个悖论的存在,几乎阻止了我们进行任何思考的可能。
当然,历史的确具有相当的独特和偶然性。但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人类相似的历史进程,却让我们怀疑历史偶然性和必然性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说“由于我们不知道是否存在着一种历史,也不知道它是否按照某个计划或某种趋势向着某个食物前进,因此有没有这样一个计划存在压根就是无关紧要的”。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关于未知领域的探索,一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探索也都毫无意义了。仅因我们暂时对于“历史”这一概念认识上的局限性,就认为“历史”压根不存在,或者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的话。赫勒企图站在后现代视角去为现代性所做的哲学预设也就无从谈起了。因为按照她的观点,后现代是现代性意识本身的自我反思,是一种历史意识。也就是说,她的研究是从一种历史角度出发来展开的。然而她唉理论之初,就先将历史抹去,将理论的根基去掉,那么她又要如何展开自己的现代性论述呢?
她是从自由出发来论述现代性的。“自由成为了现代世界的基础。它是没有什么东西以它为基础的基础。”“现代主义把“生活在现在”体验为生活在一个受到过去和现在两方面挤压的过渡状态、阶段或世界里。过去通常被视为“必然的”(因为它不可改变),它被认为是现在的前导——现在本身作为一种限制,作为一种“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总是向无限未来超越的重要阶段,被想象成自由的领域。”
现代主义以自由为借口,同时还有一种对于未来过分负责的情感,即对未来各种可能的担当,而陷入一种永不停止的自我反思的悖论之中。现代主义:一、以自由为基础。二、对未来过分重视和追求。三、对历史不负责任。这种悖论与现代主义与生俱来的对于各种思考和可能性的包容,使得现代主义成为一盘林林总总的大杂烩,每一种元素似乎都包含着能够滋养人类精神和灵魂的文化营养,而且也确实如此。但却缺乏最根本的支撑人类精神和思想史前进的力量,只是在永无止境的自我反思式的悖论中不断轮回。
正是因为这种以自由为基础的哲学预设,“对现代人来说只有空虚才是完满”。正是因为现代性是基于自由而面向未来的一种哲学,而自由是要求不断变化的,未来则是要求有多种可能,在两者的合力之下,现代性立场的人就只有保持现代状态的空虚性,至少是一部分空虚性来面对自由和未来的要求。空虚的存在,亦即是虚无。虚无便给所有的现代性理论都留下了漏洞,使之无法自圆其说,更不能切实的去解决任何困惑现代人的精神存在问题。
以“自由作为基础也就意味着一切都没有基础。”“每一项政治行为都以自己为根据,每一种生活都以自己为基础,每一种哲学都是自我奠基的。”
因为是以自由为基础,所以对于“什么是真理?”的问题和“我想知道真理”的求索——亦即思考真理和欲求真理——是存在的立场,而不仅仅是认知的立场。把自己置身于提出此类问题和欲求真理的地位的人,对于根据对错的知识所作出的回答并不满意,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所思考和欲求的、他们所思考和欲求的是意义,是确定性,是一种绝对——一个绝对基础。这不是现代性所能给予的。克尔凯郭尔是第一位发现现代思想的悖论的人。克尔凯郭尔说,存在着的思想家,是在“接近”通过接近真正的只是,他跃入真理之中,他把真理当做他的绝对确定性加以拥抱。我说:这是我的真理。这并不意味着我拥有真理,而是相反——我的真理拥有我。它意味着:我对这一真理负责。
现代性反对普遍性和一体性导致现代性的悖论。而这种悖论具有时间化和立场化的特点。也就是说现代性可以根据时间的改变推翻已有的理论,也可以根据不同的立场来推翻各种理论建立自己的理论。
现代性处在一种回忆之中,但是却有不承认历史的视界。如果用自由加以衡量,现代性与所有前现代时期相比就是进步。从质上说是如此,在所有人都自由的地方,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的质——在同等的自由中生活。现代性不仅仅是历史的终结,而是哲学与艺术的终结。现代性是一种对于文化特性的概括性陈述,它并不是一种思想或哲学,而是很多种关乎现代世界思想层面的意识形态学说的特征性总结。
“现代性“只有在一个不存在的预设的心灵和世界中,否定才能够内在于自我肯定的过程中。”除了通向它的历史以及这一历史被讲述的方式之外,现代世界没有其他的预设。现代世界是历史的,因为其中包含着历史;它就是它自身的历史,此外什么也不是。但如果有人把预设夹带进这一历史之中,并且不允许人们在回忆过去时提出自己的预设,这一叙述本身就不能毁坏前现代的大厦,就不能对现代性进行彻底的合法化。黑格尔的叙述是无预设的,就像现代性是无预设的一样。”
但问题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又如何存在当下?现代性一边在讲述自己存在的合理性,又要一边去反思如何证明自己的合理性,同时又否认能有任何绝对的事物存在,包括证明自身合理性存在的绝对也是被否认掉的。从某一方面来看,现代性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存在自己真正存在的悖论。一种思辨的哲学和一种自由的价值观念无疑会给我们带来思想的解放,但是并不能也无法回答任何最基本或者最根本的哲学问题,甚至于根本不能证明自身存在的合理性和真实性。这是现代性理论最大的悖论。
我思考了这个问题,并且试图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最终只能归结于社会结构之上。众所周知,在封建的农业社会,小农经济是自给自足的,社会关系则建立在亲情、道德、伦理和宗教的基础之上,因而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而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以市场经济为主导,生产资料掌握在极少数资本家手里,劳动者必须充当廉价劳动力为资本家服务才能获得生存资源;同时,资本家虽然掌握着大量的生产资料但也必须有劳动力的配合才能获得剩余价值。此时,封建社会建立在亲情、道德、伦理和宗教基础上的社会关系便完全被人与人之间冷漠的经济关系所取代。这种经济关系与生俱来的冷漠性和间离性导致现代性没有根基的哲学特性产生。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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