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向天堂的旗帜
飘向天堂的旗帜
辛若水
(一)什么是旗帜?
什么是旗帜?旗帜就是方向,旗帜就是道路,旗帜就是力量。旗帜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旗帜可以把千千万万的人团结起来。只有拥有了一面旗帜,大家才会有主心骨,大家才有明确的奋斗目标。也可以说,旗帜只能有一面;要是有各种各样的旗帜,那听谁得是呢?从一般意义上讲,就是打什么旗,走什么路。当然,也有挂羊头,卖狗肉的情况。实际上,所谓旗帜的问题,属于政治学的范畴。但是,对于政治,我并没有很深的理解。所以,我想从文化上谈起。我们知道,鲁迅先生是被树为中国现代文化的一面旗帜的。在文化上树立一面旗帜,这应该属于文艺政治学。在文艺政治学中,紧要的不是文艺,而是政治。虽然鲁迅先生本人未必情愿成为一面旗帜,但是,在现代文化中,他被树成了一面旗帜,又是不争的事实。被树成了一面旗帜,有好处,也有坏处。所谓的好处,就是被神圣化;而所谓的坏处,则是被妖魔化。鲁迅走向神坛,这是曾经的事实;鲁迅被妖魔化,也是曾经的事实。然而,无论神坛上的鲁迅,还是被妖魔化的鲁迅,都不是他的本来。那么,他的本来究竟是什么呢?我们也只能到《鲁迅全集》中去寻找了。不过,找来找去,可能一无所得的。曾要存在过的鲁迅,我们是找不到了,但是,在我们的意念里又会生造出各种各样的鲁迅。创造鲁迅的工程,既属于学术研究,也不悖离文艺想象。我们这里要关注的,并不是怎样创造鲁迅,而是看看作为旗帜的鲁迅是怎样发挥其影响的。可以说,这与鲁迅本人,已经没有太大的关连,因为他早就成为地下之鬼。但说没关连吧,还有关连,因为毕竟是他留下的文字在发挥影响。不管我们是否承认,鲁迅对中国现代文化的影响,确实起到了一面旗帜的作用,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运动的方向。可以说,在中国现代文化中,是没有人能够取代鲁迅的。这一方面由于在文化方面的成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人格。鲁迅的硬骨头精神,是最为可贵的。因为中国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是有软骨病的。骨头都是软的,又怎么能够成为旗帜呢。相反,鲁迅先生却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当然是中国人最可宝贵的性格了。鲁迅的硬骨头精神,对中国现代文化,对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是影响深远的。即便不把鲁迅树为一面旗帜,在许多人心中,他也是一面旗帜。鲁迅是五四那一代人的佼佼者;而中国现代的知识分子大都是从五四那里汲取乳汁的。鲁迅先生以自己的文化性格塑造了中国几代知识者的文化性格。鲁迅,一方面赢得了许多人的崇拜,另一方面也受到了许多人的诋毁。鲁迅先生讲,精神界人非骄子,又说自己不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这都是不错的,但是,我们却把他当做了精神的骄子,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这虽然背离了历史的真实,但又合乎了精神的真实。正是因为这种精神的真实,所以鲁迅才会成为方向,成为道路,成为力量。许许多多的知识分子在沿着鲁迅的方向、道路前进,他们也在鲁迅的精神中汲取力量。作为旗帜的鲁迅,不免有些尴尬,甚至有许多悲哀。但是,他的作用,却是巨大的,可谓功不可没。然而,正因为鲁迅是引导知识分子前进的一面旗帜,所以这面旗帜往往被打得千疮百孔。当然,这千疮百孔,主要是敌人的杰作;但是,也有些是自己阵营里的人做的。我们知道,鲁迅的斗争精神是非常彻底的,一方面在和敌人斗,另一方面又要和自己方面的黑暗因子斗;正因如此,他不得不选择“横站”。鲁迅的叫战是永恒的;即便敌人死亡了,或者转化成了友人,他依然在战斗。他与无物之阵交战;太平世界,不闻叫战,但是他举投了投枪。这很容易让我们想到文革中的毛泽东。在毛泽东的文革中,激荡着鲁迅的精神,这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吗?《这样的战士》,是鲁迅精神的极限境界;而毛泽东,则把中国的历史推向了这种极限境界。永远战斗,永远革命,永不满足,永往直前,这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精神。很可惜,人们误解了这种精神,并且以最大的恶意来诋毁它。而实际上,丢掉这种精神,才是最可悲哀的。
(二)毛泽东的旗帜
特里尔在《毛泽东传》中,写道: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不过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这面旗帜会高高飘扬,而且越飘越远,直到人们从那褪了色的旗帜上,再也看不出来它究竟写的什么。这可谓诗意的咏叹,但在这诗意的咏叹里面,还是有许多诋毁的。然而,惟一可奇怪的是,在这诋毁里依然有许多真实。就像所谓的改革派吧,虽然彻底地否定了毛泽东的文革,但并不妨碍他们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其实,毛泽东的思想被阉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历史不可能永久地停留在毛泽东时代。毛泽东时代有许多好东西。但是这些好东西,却被推向了极限,引出了坏的结果。否定文革,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对的。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其间的道路虽然非常漫长,但是我们毕竟走过来了。历史在画圆圈,曾经一无是处的文革,在我们现在看来,居然又具有了正面的意义。也许,这也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我在想,毛泽东的旗帜上,究竟写着什么呢?它真的愈飘愈远,以致于人们从那褪了色的旗帜上,再也看不出来究竟写得什么吗?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正因为历史离我们太远,许多时候才能看得更清楚些。我以为,在毛泽东的旗帜上,始终写着两个字,那就是“人民”。这很容易让我们联想起开国大典的时候,沸腾的群众高呼:“毛主席万岁”,而毛泽东则是喊的“人民万岁”。在毛泽东的心中,人民始终是一个神圣;他的一生都是在为人民谋利益。在毛泽东那里,“人民”并不是一个抽象的名词,他是落实到具体的每一个人的。他要做的是让大多数人满意,这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宋代范仲淹讲的:“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在毛泽东那里,也是打击反动的极少数人的。这大抵也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内涵。让人民起来当家作主,而对敌人,则实行专政。当然,被专政的人,一旦翻身得解放,那就会肆意的诋毁毛泽东时代。我们看一下“人民民主”。毛泽东对这个概念的理解,和别的领导者是不一样的。毛泽东的“人民民主”,是让人民起来当家作主;而在别的领导者看来,“人民民主”应该是为民做主,也就是我们古代所讲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毛泽东是非常讨厌当官做老爷的,在他的心眼里,为民做主,决不是“人民民主”的真正内涵。也就是说,为民做主,是站在官僚机构的立场上讲的;而“让人民起来当家作主”,则是站在了人民的立场上。所以,在文革中的毛泽东,就决不只是领袖,而是人民的一员。也可以这样说,他是作为人民的一员去颠覆整个官僚机构。我们现在总爱指责,毛泽东在利用个人崇拜。其实,毛泽东利用个人崇拜,是有自己理由的。因为在当时情况下,他只剩下了作为偶像为别人崇拜的权力。我们中国人对偶像崇拜并不是很认真的。所以崇拜偶像,也只是为了获得现实的利益,就如同人们所以拜财神,那是为了发财。但是,毛泽东为了重新发动一场革命,便要在偶像崇拜上较个真儿。可以说,毛泽东正是通过个人崇拜,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权力。当然,毛泽东恢复自己的权力,并不是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颠覆整个官僚机构,建立一个真正的平等的社会。当然,我们可以讲毛泽东在认识上是有误区的,那就是把人民群众与官僚机构尖锐地对立起来。实际上,官僚机构是在为人民群众服务的。但是,问题的关键只是这个“服务”靠得住吗?古代就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果把这与现在的情况对照起来,古代的,恐怕就是小儿科了。官僚机构,能不能为人民服务,对于这,毛泽东是怀疑的。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官僚机构滑到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去。如果官僚机构滑向人民群众的对当面,那就意味着将要形成新的特权阶层。而这特权阶层,作为与人民对立的阶级,是可以打倒的。于是,在这样的逻辑下,文革就轰轰烈烈地开展了。在毛泽东那里,民主是人民真正当家作主的大民主,而不是为民做主的小民主。毫无疑问,大民主会破坏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然而,大民主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它是要建立一个真正平等的社会。十年文革的历史证明,大民主的导向,就是暴力革命。
(三)永不褪色的精神
实际上,旗帜也就代表着一种精神。旗帜本身可能褪色,但是旗帜所代表的精神却不会褪色。毛泽东的旗帜也就是毛泽东的精神。从某种意义上讲,毛泽东的旗帜就是中国革命的旗帜;毛泽东的精神就是中国革命的精神。对毛泽东这个历史人物三七开,自然是科学评价;但是,对于作为信仰的毛泽东,对于中国革命本身,能不能进行三七开呢?我们知道,一种精神,一种信仰,是没有法子三七开的。精神、信仰,在一方面是纯洁的,在一方面也是神圣的。如果把纯洁、神圣的东西隔裂开来,那恶果是远胜过佛头著粪的。中国革命是伟大的,也正是这伟大的革命拯救了中国。但是,我们现在所讲的中国革命,是从1911年的辛亥革命开始,到1949年革命胜利结束的。也就是说,中国革命史是把1966——1976年的文革排除在外的。问题是,排除了文革,中国的革命史完整吗?把十年文革像恶性肿瘤一样,在历史的肌体上切除,这历史还是真的历史吗?我们知道,历史是隔断不了的,即使我们以最大的恶意去攻击、污蔑一段历史,这段历史的真实,依然无法掩去,而迟早会露出它的本来。在客观的历史上,文革是中国革命的一部分,并且还是中国革命的高峰,也可以说是中国革命的极限境界。极限境界,虽然为我们所追求,但说实在的并不讨人喜欢,因为毕竟“高处不胜寒”嘛。历史的极限境界,不仅伤人,而且会摧毁许多美好的东西。文革曾经以最高尚的名义,摧毁过美。美的悲剧,也是文革悲剧的一部分。但是,我们并不能因为文革造就过许多悲剧,就把它从中国现实的历史中割裂出去。悲剧,只是文革的一部分,并且是相当渺小的一部分,如果我们因为这点悲剧,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那注定要错过历史的真实。即便是彻底否定文革的人,也讲文革并不是漆黑一团。但是,我们从历史教科书中得来的观念或者想象则是,文革不仅群魔乱舞,而且漆黑一团。这说明什么呢?很清楚,那段历史被人为地抹黑了。抹黑历史,有什么好处呢?说不上来。但是,我却发现人们是怀着崇高的目的来抹黑一段历史的。在我们中国,有两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是创世纪的观念,二是二元对立的观念。我们知道,文革是想着创世纪的,于是便把十七年的历史抹得漆黑,别的且不说,单是在文化上,就有所谓的“文艺黑线专政论”。文革好不容易结束了,人们迎来了伟大的改革开放,也即是所谓的新时期。但是,伟大的改革开放,又何尝不想着创世纪呢,于是又把十年文革抹得一团漆黑。文化创世纪的观念,二元对立的模式,可真是让人觉得晕头又转向啊。以致于我不得不感叹,历史是在颠倒中前进的。人们总是匆匆忙忙地去否定过去的年代;但是,人们是否想过,自己所处的年代也会为未来所污蔑呢?文革结束,已经有33年的历史了,我们这个民族应该有足够的理性来对待它了。说文革一团漆黑,无助于我们认清历史的真实;继续为文革唱赞歌,把文革描绘成天堂,同样无助于我们认清历史的真实。即使文革是灾难,是浩劫,它同样是伟大的。文革属于伟大的毛泽东时代;而伟大的毛泽东时代,也必将属于未来。那这是不是说,文革属于未来呢?并不是的。文革是过去时的存在,但它的精神,却是可以影响久远的。我总以为,历史的精神是高于历史的真实的。中国革命,已经成为过去时;过去时,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存在了,相反,伟大的过去,会成为永远的丰碑。即使是被称之为灾难、浩劫的文革,里面依然激荡着历史的精神。历史的精神,也可以说中国革命的精神,是永远不会褪色的。我们并不能说,在文革中,没有中国革命的精神。不仅有,而且把这种精神推向了极限。中国革命的精神,没有错;但是,把这种精神推向极限,却是大错。对于精神的极限,我们是缺乏理解的。也就是说,我们并不知道极限境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因为我们并不曾达到这种境界。但是,依据我们的间接经验,却知道极限境界会带来灾难。一个人达到精神的极限,很可能要崩溃。那历史进入极限境界,也会带来灾难,文革本身即是明证,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真精神的激荡。
(四)从人间飘向天堂
毛泽东的旗帜从人间飘向天堂,不知道是可以庆幸的事,还是可以悲哀的事。在我看来,是很可以悲哀的。我说过,旗帜就是方向,旗帜就是道路,旗帜就是力量。但是,毛泽东的旗帜已经是过去时了,他的方向已经模糊,他的道路已成陈迹,他的力量已经消散。现实的中国,已经不再受他的影响;他的影响,只在思想文化上发生作用。也许,历史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吧。再伟大的人物,也会成为历史。历史并不会因为那些伟大人物的丰功伟绩,便开一个例,让他们永世长存。即便他们能够永世长存,也不过是在精神上。我在想,我们的现实真的不需要毛泽东的精神了吗?难道毛泽东的旗帜,只能够从人间飘向天堂了吗?我们并不能够说,现实不再需要毛泽东的精神,因为毛泽东的精神是永恒的。只要提及毛泽东这个名字,就会在许多人心中燃起希望。毛泽东虽然永远地放下了他的权杖,但是,作为教员,他却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然而,许多人却把毛泽东作为反面教员,这恐怕也是他始料不及的。诚然,每一个人都会犯错误;犯错误没有什么,畏惧错误,才是可怕的;因为畏惧错误就是毁灭进步。但是,毛泽东的错误,却被许多人抓住不放。虽然官方给毛泽东的评价是“三七”开,即三分错误,七分成绩。但似乎这公允的判断,并不为人接受。诋毁毛泽东的,想把毛泽东的一生,都给否了;赞扬毛泽东的,则讲:“不是错误,而是精华。”究竟谁的对。要我说,都对,也都错。诋毁毛泽东的心地,大抵不怎么善良,总是抓住那点所谓的“灾难”、“浩劫”不放,而赞扬毛泽东的呢,则完全没有“灾难”、“浩劫”的概念,以为知识分子所遭受的苦难,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其实,无论赞扬,还是诋毁,都改变不了曾经的历史。毛泽东的旗帜,依然会在许多人心中,高高飘扬。有人讲,怀念毛主席要日常化。这虽然有很多的诚意,却也不免好笑。难道要回到“早请示,晚汇报,忠字舞,语录歌”不成。我觉得,怀念毛主席,也只是个人的行为,偶尔为之是可以的,如果天天如此,恐怕他自己都要厌倦了。可以说,我们现在,对所谓的怀念、纪念,是不怎么当回事的。虽说是寄托哀思吧,但许多时候,也不过走走形式。虽然有人讲,内客就在形式中,但是,对于走形式的花套,我们并不怎么认同。我知道,所以要怀念毛主席日常化,那是为了把毛泽东的旗帜,从天上带回人间,但这似乎忽略了一点,即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我们看一下,当年毛泽东发动文革有多么艰难,那便能深刻地领会这一点了。所谓的“北京市委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不正是因为毛泽东已经退居二线了吗?在我看来,毛泽东的旗帜,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人间了。因为人间早就不是毛泽东时代了。还是让毛泽东的旗帜,在天堂高高飘扬吧。惟其如此,它才会成为一种精神。我在想,毛泽东的旗帜,会不会有朝一日再成为斗争的旗帜呢?这就很难说了,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卜知未来。其实,对于毛泽东的旗帜,对于毛泽东的精神,我们除了深切缅怀,并没有其它可以做的事情。对于毛泽东的研究,前半截,我们可以只唱赞歌,因为那是空前的胜利,而对于他晚年的思想,研究起来又非常困难。我们虽然讲学术无禁区,但是,文革研究的禁区又是很明显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有戴着镣铐跳舞了,也就是说在不触动根本结论的前提下,还原那个时代的真实。也只有还原了那个时代的真实,我们才能够理解毛泽东的精神是什么,毛泽东的旗帜上究竟写着什么。但是,我们理解了毛泽东的精神,又能怎么样呢?大革命、大动荡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和平与发展,就意味着拒绝大革命、大动荡。也就是说,毛泽东时代的许多东西,虽然非常美好,但并不适合我们的时代。虽然我们可以赞扬那个时代,但是,我们并不想重新回到或者进入那个时代。我自己就觉得,对文革的研究实在是叶公好龙的。虽然许多人在诋毁过去,但是,这并不妨碍许多人美化过去。无论诋毁,还是美化,都有着现实的基础。但对我来讲,最重要的,也只是还原历史的真实。
(五)别一世界的意义
如果要讲毛泽东的精神、毛泽东的旗帜有什么意义的话,我想,也只在别一世界里。那么,这别一世界又是什么世界呢?是乌托邦,还是所谓的共产主义。其实,乌托邦和共产主义并不是一回事儿。乌托邦永远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而不可能变成现实,而共产主义则是人类的必然归宿。没有人会为乌托邦奋斗,因为乌托邦是虚花泡影,但人们却会为共产主义奋斗,因为人们迟早会进入那个世界的。我知道,这时候讲所谓的共产主义,是有点不合时宜的。真心信奉共产主义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便把动员起千千万万人的共产主义运动在人类的历史上抹去。有西方学者,讲过历史终结的观点。咋一看这观点,我们觉得好笑,历史怎么终结呢?历史终结了,难道就没有历史了吗?这真是欺人之谈。不过,人家还振振有词,20世纪的历史实际上是自由主义与共产主义两个巨人博斗的历史,而随着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共产主义这个巨人被自由主义打倒在地。既然只有得胜的自由主义,那历史自然就终结了。这也太好笑了,即使共产主义真的被自由主义打倒在地,那也只是说明自由主义与共产主义博斗的历史结束了,而不是人类的历史结束了。只要人类还在,人类的历史就不会结束。更何况,自由主义也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共产主义只是遭遇挫折而已,怎么能说被打倒在地,甚至消灭呢?难道自由主义就没有遭遇过挫折吗?其实,对马列的信仰,依然存在,并且在许多时候,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虽然人民民主国家开始了自由、民主的进程,但这并不是对共产主义的背叛。共产主义,曾经深入过人心,将来会同样地深入人心。说到内心的喜好,我恐怕要对共产主义敬而远之,但这并不妨碍它自身所具有的真理。我的天性可能更近于自由主义。虽然太自由,就不免混乱,但总得来讲,还是自由自在的好。现在许多人把共产主义等同于极权主义,这是很成问题的。我们知道极权主义起源于内心的专制、独裁的欲望;但共产主义就不一样,它拥有着崇高的理想,伟大的献身精神,它是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可以说,把共产主义等同于极权主义,就是一种污蔑,当然这种污蔑本身,可能有着高尚的情感支持。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不能把斯大林等同于希特勒的,把他们说成一丘之貉,那是丧失了最基本的是非观念。是斯大林把法西斯埋入了坟墓,这是无可争辩的历史事实。相反,自由主义在法西斯面前是相当无力的;整个自由的欧洲都没有挡住法西斯的铁蹄。共产主义埋葬了法西斯,这是无量的功德。然而,一些是非不分的学者,则把共产主义、法西斯统通视为极权主义,这不是污蔑又是什么呢?斯大林在西方世界的形象很不好,甚至有人把他作为专制主义的象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共产主义的巨大贡献。赫鲁晓夫要把斯大林全否了,毛泽东则主张三七开;现在来看,当然毛泽东的做法比较合理。只是,他不可能料到,自己也会被别人依样画葫芦,来个“三七”开。毛泽东的旗帜、毛泽东的精神,永远都是神圣的,所以也就少有人理会允执厥中的“三七”开。实际上,我们讲毛泽东的精神在别一世界的意义,也是不免疑惑的。那别一世界,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现实呢?恐怕是遥遥而无期吧。但是,毛泽东的精神,并不是要我们翘首期盼将来,而是面对现实。而我们一旦面对现实,就再也找不到毛泽东的精神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在这番天地里,向往毛泽东时代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大多人则陶醉在物质主义的繁荣里。其实,物质主义的繁荣,很容易造成精神的麻木。但是,许多人宁愿精神麻木,也不愿回归到理想主义。毛泽东的旗帜已经从人间飘向天堂。飘向天堂,意味着圣化。而一旦圣化,那和现实就没有太大关系了。其实,在文革发动之前,毛泽东就因为圣化而失去了对现实的掌控。他又利用这种圣化,重新掌控了现实。并不是毛泽东喜欢利用个人崇拜,而是因为他只有个人崇拜可以利用了。飘向天堂的旗帜,不会回到人间。我们所要做的,也只是怀念那永恒的精神罢了。